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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九戏》5清月归来

第十五章,《九戏》5清月归来

佛堂里,静谧如斯,只有念珠的拨动声和木鱼的敲击声,连风,也不愿惊动这沉静的氛围。

从天亮到日中,从日中到夜幕降临。

屋里已经黑了下来,但是没人来点烛,四周越发地冷了,君沐雨渐渐的感到体力不支,头昏眼花,她又饿又冷,她已经跪了整整一天了。

她再次抬眸看了看前方那跪着的人,在黄昏里,她一身白衣纤尘不染,身影清晰。君沐雨自幼娇生惯养,哪里受得了这种苦楚?已是摇摇欲坠。

窗外传来打钟声,君沐雨看到眼前的人终于动了!只见她停了手中的木鱼,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平平稳稳地站了起来。却看也不看君沐雨一眼,便打算出了佛堂。

耳边只悠悠传来一句话:“公主请回吧,夜殊已皈依我佛,不愿再理会红尘俗世。”

似长久不曾说话了,声音略显沙哑,语速平稳缓慢,但依旧听得出这是个妙龄女子。

清冷的声音唤回了君沐雨恍惚的神智,她瞬间清醒了,在白发女子开门的那一刻站了起来。但是跪得太久,她的脚,早已经麻木了。这猛的一站,竟是眼前发黑,几欲瘫倒。

不过君沐雨是习武之人,这点事根本不算什么。反倒是让她借着这股站不稳的后劲,生生往前迈出了两步,一把扶在了门棂上。

自夜殊从门内出来便吸引了院子里的人的注意,有人欢喜有人惊。莫寻看到久违的夜殊,稚嫩的脸上终于扬起了明媚的笑。

而君沐雨的随从则是惊得无言以对,没想到这白发苍苍的带发姑子竟是个美丽的年轻女子!

一身白衣,一头白发,一张冰冷的素颜,举手投足间皆是万种风情。有如传说中的雪女一般,带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

但一触及她的眼睛,却给人一种堕入冰窟的感觉。气势磅礴,冰冷妖冶。

就连何蓉这个自幼跟在君沐雨身边,见过君望生后宫美人的人也被这白发女子惊为天人的容貌震慑了,直愣愣地看着她走出了房间。

直到君沐雨的身影一下子出现在门边上,这才惊了她回过神来,忙跑上去扶住了君沐雨看起来已经虚脱了的身子。

“郡主留步。”君沐雨急急地喊道。

夜殊继续走着,丝毫没有理会身后传来的喊声。

君沐雨一急,倒是想起来言九戏已经出家,应是唤法号才对!

“夜殊师太留步!”

这一连两次喊,院中的人才反应过来她喊的是谁。两个侍卫瞬间闪身到门边,伸手阻拦了夜殊离开的路。

夜殊一手负身而立,一手拿着念珠。头也不回地道:“施主找夜殊还有何事?”

君沐雨直觉此人不是言善之辈,急得直绞衣角。手指无意中触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这才想起国师的“锦囊妙计”。便将锦囊取出,交于何蓉,让她给言九戏送来。

“师太不必急着拒绝沐雨,待看过此物再做抉择不迟。”

不待何蓉走到夜殊跟前,手中拿着的锦囊便直接飞了起来,惊了何蓉和君沐雨几人。不成想锦囊平平稳稳地进了言九戏的手中。

这一举动再次惊呆了在场之人,此等隔空取物的本领,就连自幼习武的君沐雨都做不到这般随心所欲,可见这言九戏的功力……简直可怕!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自觉地收了手站到了一旁,凭心而问,他们不觉得自己是言九戏的对手。

夜殊一身的白,唯手上拿了只红色的锦囊,强烈的视觉冲击却莫名的有着一股和谐感。

夜殊看着手里的这只用红色暗线绣着栀子花的锦囊,沉寂了许久的心里,终于掀起了波澜。

水云锦的布料,一四分的袋子,金色的五彩绳交织缠绕着,两边系着粗短的穗,挂环处绕着一颗绿翡翠的珠子。造型简单大方,不过巴掌大小。

解开系做同心结的五色线,从锦囊中拿出来一块同样的巴掌大小的玉佩。

纯白无暇的和氏玉入手温润,玉心处一点水滴状的蓝钻,玉面完好,没有切割过的痕迹,必是一块完玉,由此推断玉中水滴状的蓝钻便是天然形成的了。

且不算和氏玉的稀有,光是这毫无瑕疵的蓝钻,便已是无市无价之物了,更何况还有着纯天然的水滴形状。

两者合一,据世人所知,普天之下便只有这么一块,在北清国师之手。此物纵使有神来之手,也无法伪造。

东南西北四个国家,四名国师,只有这北清的国师最是神秘莫测,也最是心狠手辣。没人知道他的性别,年龄,只有每一代的北清皇帝知道他的消息。

而他每次现身从来不会超过一炷香,他唯一能代表身份的物什一个是这独一无二的玉佩,一个便是杀人于无形的澜沧剑。

夜殊看着这份特殊的“礼物”,久久地陷入了沉思。

玉,非她所要,偏是这只锦囊……割舍不得。

这只锦囊是莫栀悠当年绣来说要给她及笄时做礼物用的,但是后来莫家被诛,这事不了了之,锦囊也就不翼而飞了。

过去太久了,言九戏都快把这个东西忘了,可是如今就这么出现在了她的手上,还是从国师的手中冒出来的,不可谓不震惊。

何蓉看了看发呆的言九戏,又看了看倚在门边摇摇欲坠的君沐雨,想了想,还是返了回去。

刚扶着君沐雨走下石阶,便听到了夜殊清冷的声音自门口传来。但当几人仰头看去时,院中却早已没了她的身影。

“明日午时,下山,回北清”。

回头发现人离开了院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的。

站在门口的莫寻愣了一下想跟上去,被一挥手留下,众人便呆呆地看着一抹白影消失在门边。

君沐雨愣住了,何蓉却是笑了起来,“公主,成了!”

“就这么……答应了……”君沐雨有些不可置信,她在佛堂里陪言九戏跪了整整一天,也不见言九戏松口,结果国师一个锦囊就让言九戏改变了决定?!锦囊里,到底是什么?

随后莫寻给几人安排了厢房暂住,又准备了不少斋菜款待。

虽然知道这几人的目的是把夜殊师叔带走,但身为佛门弟子,心里依旧生不出怨怼来。但是整整一夜,没人知道言九戏去了哪,除了奈何……

白云庵偏殿。

奈何师太看着这倔强的女子,暗暗叹了口气。她知道言九戏心里的执念,从她来的第一天就知道。莫栀悠——她心里过不去的坎。

“有些人,有些事,一旦放在心里太久了,就成了执念。执念太深,化为业障,最终只会让人堕入魔道。”

言九戏负手看着殿中白布遮着的牌位,眼神冷凝。

“执念?业障?何来执念,又何来业障?我曾经以为,只要我心怀天下,只要我普济救人,只要我凡事以善,上天一定会看在我广结善缘的份上,守护好我所守护的。

可是最后呢?她还是死了。她们都舍弃了我,留我孤身一人在万丈红尘里踽踽独行。

而我对她,对她们的死,无能为力。我救不了她,我头一回知道失去一个人的滋味是那么痛苦,我痛恨我自己的无能。

那以后,我时常在想,如果我当初不作壁上观,而是选择和她一起迎对风雨,现在结果会不会有所不同?”

淡淡的声音里透出一股绝望与悲凉,闻者皆悲恸。

“夜殊,不要让自己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不可自拔,你必须走出来。”

奈何师太皱眉心疼地看着这个不过二九芳龄的女子,她想替她化解去她浑身围绕着的浓浓的沧桑。

“可是我已经出不来了……”供奉牌位的偏殿里传出一声幽幽的叹息。

翌日,君沐雨乘坐的马车又一次出现在了山脚下。白云庵里,正在上演着一场最平静也最盛大的离别。

边境,军营。

一个身穿红色锦袍的男子斜倚在大帐中的指挥座上,手里甚是嫌弃地拈着一封被揉皱的信纸,脸色阴沉地能滴出墨汁来。

几名身着黑色玄甲的男子列座其下,看着他们主子暴风雨来临前的眼神,不禁瑟缩了一下。

宫中的八百里加急,也不知道上了些什么,能把他们这向来玩世不恭又运筹帷幄的主子气得摔了茶杯?

正当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时,上座的男子手腕一动,离他最近的张廷忙运气至手掌,这才接住了朝着自己面门飞过来的施了暗力的纸。

把纸拿到跟前一看,待看清纸上的内容的时候,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好一番异彩纷呈!

几人中向来最大大咧咧的齐鹤一见两人脸色都不对劲,尤其是连一向最沉默寡言的张廷都变了脸,仿佛是什么不可说的事?直接上前夺过张廷手中的信,瞄了两眼后,咽了口唾沫,这还真是不可说……齐鹤将信递给了还没看了几人。

待几人都看过后,帐中是一片死寂。

“爷,这皇上什么意思?他要看不惯咱们这些大老粗,直接一道圣旨将咱们诏回去就是了,何况整出这些幺蛾子来变着法儿的恶心咱?”

黑锻军,北清第一军队,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但军中有一项铁打的纪律——除军人的家属外,军中任何人不得与女子来往!

而这八百里加急的信件是皇帝君望生的亲笔信,下令让他们转道去边城接雨嘉公主和白云庵夜殊师太回邪城。

这一命令,不但成功让君临这个一军之将黑了脸色,还让这盛传“攻无不克”的黑锻军所有重要首脑们心里很不平衡了。

尤其这夜殊是师太,也就是个尼姑,还是南浅的尼姑!却要动用北清最精锐的军队去互送入京畿之地。

在外五,六年了,营中军士门大多都有些想家了,这命令来得及时,但也莫名其妙。

齐鹤的话虽不中听,但也确实说出了他们心里所想。于是一群人都把视线转向了主座上的男子。

一袭黑色束腰便装的邵强拿着最新收集到的资料走进大帐看到的便是这怪异的一幕。

瞥了这群正儿八经的“大老粗”一眼,扶额叹了口气,见座上的人已经把视线投向了自己,立马把手里的卷宗呈了上去。

站在一旁瞥了眼余勇笙等人一眼,解释道:“皇上让咱去接的这个尼姑……不是。夜殊师太,是南浅边境白云庵的一个很有名的神尼,在当地很得拥戴,至于为什么?暂时还不知道。”

“她就算是个成了仙的,还不是个姑子?!”

齐鹤一口喝完杯里的茶,眼神很是不屑。

一旁的张廷低头沉思,向来心思缜密的他立马想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只听他问道:“这个人还有什么身份?”

邵强挑眉笑笑不语,只说了句看似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夜殊,三年前突然出现在南浅白云庵,没有任何原因地受到所有人的关注,且所有认识她的人都自愿帮她隐藏有关她的所有消息,其影响力,假以时日……”

“清月郡主。”

坐在上座的君临突然撑着下巴来了这么一句,跟据邵强说的活,他己经猜出这个不能直言的人的身份了。

只有三年前突然消失的清月郡主莫九戏才符合这种情况的出现方式了。

帐内一片沉默。虽然久居边关要塞,但是京畿的任何消息都能准确地传达到这里。所以三年前惊动四国的“请愿”之事军中也有所耳闻,这种力量确实足以动摇国之根本!

莫家五女莫九戏也因此声名大噪,只是后来听说她于乱葬岗收敛了其妹莫栀悠的尸体后便于一夜之间消失在了邪城,自此渺无音讯,无人知其下落。

“莫家。三年前莫家当家人,右相莫秋平协同太皇太后叛乱,告败后整个家族及其旁支因为此事受了不小的牵连,被诛了九族。

莫家伏法后,只留了莫九戏这么一个尚未及笄的小女孩儿被赦免死罪,并被封为清月郡主,享国君之耀。

自离开天牢,便遁入空门,杳无音信。”

说到最后,邵强声音变得低沉,眼神讳莫如深。

君临拈着信纸的一角,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在赌,赌君望生这么做的用意,他同时在赌,这个他没有见过面的“夜殊师太”会不会北清等待了数百年的人?

同时他想到,君望生,他的大哥,也许也在赌,这是一场关乎北清,关乎整个天下的豪赌……他们都输不起。

但是那个传说如果是真的?那么北清,真的已经中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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