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一般对在别人面前显露身体并不在意,他们还未品尝过那种害羞的心情,除非他们的注意力在别的上,而实在不想做这个,否则都会接受。
他们会不拒绝大人的要求,因为在他们看来,听大人话这种事是理所应当的,如果出现不该属于他们的叛逆感情,他们对自己感到的奇异会大于别人对他们的奇异。
孙媳妇虽然对这位先生无感,但她听爷爷的话,按照吩咐的,把衣服掀起来,把后背露出来给先生看。
那是一个瘦小又遍布着不健康的白色的后背,在这座屋子里犹如黑夜的月亮。
先生仔细瞧着,她的后背的中间,果然有一块胎记。那是红色的一片,婴儿时还没有这般规模,可能随着身子的长大而长大了,而且那片红色隐约地可以看出某个形状。
三条带子婉转地向上升,底部是如碗底的弧——这是一个类似火焰的图案,虽然很小,很模糊,但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来。
先生大吃一惊,蹙紧了眉,看见他这幅样子的王老爷子像是知道了什么,连手上的动作都停了。
儿媳妇上前一步问道:
“先生看见了什么?”
“嘶……”
先生吸了一口凉气,看了看老爷子,又看了看那对夫妻,最后把目光放回孙媳妇后背上的胎记时,孙媳妇说话了:
“好了吗?”
“好了。”
先生脸上布满愁容,心里却不知怎地想。
他先是在老爷子耳边说了几句话,老爷子便一脸凝重地叫孙媳妇出去,然后让他的儿子儿媳妇也出去。
等这些都做完了,先生才说出实情:
“老大哥,弃了吧,烫手啊。”
“……”
老爷子陷入深思,眼窝好像更向里凹陷了。
“我看了,早年从师辈的古书里看过,那不是俗物啊,不是山精野怪那种小东西。”
“没想到家里养了个畜生……造孽啊……”
老爷子回忆了一下孙媳妇的种种表现,似乎她真的在有些地方和人不同。
“偷摸地丢了,往大山林子里一扔,养了这么多年,她不能不领恩情,而且不杀生也算我们仁至义尽了。”
老爷子将信将疑。
“这样就好嘞?”
“老大哥你要是怕村里人说闲话,就办个白事,说是染病夭折了,大家谁也不怀疑。”
“不妥吧?万一要是哪个山愣子在山上寻着她,咋弄?”
“怕是早就饿死了,让狼叼走了,没事的。”
“……”
先生见老爷子犹豫不决,便进言:
“夜长梦多啊,要是您不想动手,让您儿子做也行,但我就不能干了,我做这事的,是要积阴德的。”
“行吧……孽缘啊……”
老爷子终于应下来了,但是最后还是想问一句:
“她身上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当晚,孙媳妇的晚饭就被下药了,大晚上摸着黑,王老爷子的儿子就背着她,和一个村里的亲信朋友上了山,俩人一路上言语着,做个伴,就没那么害怕了。
但是夜晚上山还是有点瘆人,尤其时不时地来个兽儿的叫唤,吓得俩人后背发冷。
“行嘞,扔得远远的,也不怕走累,做事做得彻底点。”
儿子把装着孙媳妇的麻袋往地上一扔,拍拍手就往回走。晚上药下的够,这样的小孩,睡到明天中午都不一定能醒。
回去的路上,儿子还对朋友说:
“我早就看她不对头了,不像个平常娃儿样,还好先生来了,点明了这畜生身份,要不然我全家都得被她祸害了。”
“那平白无故少了个人,村里人咋看?”
“老爷子说办个白事,就这么糊弄过去,靠谱。”
“整得行。”
“就是我家那傻娃儿,天天就想着他的小媳妇,五岁见大,这还没咋滴呢就开始想女人了,长大也不是啥好饼。”
“你家娃儿能读书,错不了,再说了,这男人哪有不想女人的,没啥说的。”
俩人正一边聊一边往回赶,突然听见旁边林子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什么动物跑过一样。
“三娃子,你听——”
“弄啥?啥玩意跑出来了?”
这东西速度快,听声音是四脚着地,但是脚步轻盈,应该不是狼。
“狐狸还是黄皮子?”
“狐狸晚上睡觉,肯定是黄皮子。”
“小心点,黄皮子可咬人啊。”
俩人一边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一边谨慎地往下走,不一会儿,听着声音渐渐远去,他们就放心了。
“好像往后面去了。”
“正好这畜生把那畜生咬死,也省心了。”
“听说黄皮子通人性,怕是我们来时就盯着那孩子了。”
“应该是。”
儿子回去后先向心急如焚的老爷子和先生报告了下,说已经做好了,黄皮子的事没提,他觉得没啥大惊小怪的。
老爷子放心了,随后又告诉家里人张罗着明天去买东西,为孙媳妇办白事,就说家里的脏东西把她害死了,夭折了。
先生点点头,觉得时机到了,跟老爷子说他明天就走。
老爷子虽然想挽留他,但知道自己已经耽误人家太久,人家还帮了这么大一个忙,过意不去,就提议还是吃一桌席再走。
先生说他坏了那妖怪的事,怕来寻仇,不能连累王家,执意要走。
老爷子这才放弃,但是拉着先生的手直说谢谢。
而同时,王基在他妈妈的怀里睡得香,完全不知道今天晚上家里已经少了个人,也许只等明天早上他才能知道,他已经再也见不到他的小媳妇了。
第二天,然后是第三天,王家办了一场白事,全村人有目共睹,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但都不说,因为在背地里已经偷偷传开了——先生做法后,王家的脏东西带着孙媳妇同归于尽了。
先生也在不知不觉时离开了村子,就像他好像没来过一样,一切都无声无息地回到了从前。
先生走的时候是第二天,他直接上了山,大概在中午,找到了王家儿子扔孙媳妇的地方。那个麻袋还系着绳呢,也没有野兽撕咬的缺口,里面没动静,应该是还没醒过来。
先生看着麻袋,笑了,脸上一抹邪笑。就在他蹲下身子要解麻袋时,不知道从身后窜出来一个什么东西,它扑上来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他顿时就没声了,紧接着就是尸体硬被那东西拖走,拖得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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