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知道,不该知道,不该知道,不该知道,不该知道,不该知道,不该知道,不该知道,不该知道,不该知道,不该知道,不该知道,不该知道,不该知道,不该知道,不该知道,不该知道,不该知道……
应该忘记,应该忘记,应该忘记,应该忘记,应该忘记,应该忘记,应该忘记,应该忘记,应该忘记,应该忘记,应该忘记,应该忘记,应该忘记,应该忘记,应该忘记,应该忘记,应该忘记,应该忘记,应该忘记,应该忘记,应该忘记,应该忘记,应该忘记,应该忘记,应该忘记,应该忘记,应该忘记,应该忘记,应该忘记,应该忘记,应该忘记,应该忘记,应该忘记,应该忘记,应该忘记,应该忘记,应该忘记,应该忘记,应该忘记,应该忘记,应该忘记,应该忘记,应该忘记,应该忘记……
朝月瘫坐在公寓卧室般大小的晦暗空间中,意识被梦魇重复而单调的低鸣占据,涣散的瞳孔比周围灰色的墙壁还要黯淡。因为精神层面的强烈自我排斥反应,她的身体机能几乎安全错乱,泪水、唾液、鼻水、汗液不受控制地交汇横流,随着时而剧烈的全身性痉挛,这些混合液溅湿了她倚靠的墙壁。
“这就算破坏完成了吧。”
流末看着自己曾经仰望的太阳变成这番模样,始终还是觉得不好受。
“嗯,对于这种拥有‘不死性’的‘生物’,物理意义上的破坏是没有用的,不过精神上的毁灭,也未免太过残酷了一点。”
纵然如老俞这般久经世事,也难以忍受这美好的理想之物变作一滩烂泥的残酷,他不禁别过脸去。然而这个动作还没有完成,他就被流末拉着离开了那个空间。刚闭合上空间门,流末就忍不住呕吐了起来。
“啊,总算没弄脏她的‘墓穴’。”
“亏你能忍住。”
“你不是更……都还没……”
“我帮四方家做事,破坏翼神已经司空见惯了。只不过,破坏‘起源’,未免心痛。”
“是啊,今后,再也不会有他们了。”
流末动作麻利地呼叫了空间的清理程序,清除了自己的呕吐物。随后两人沿着灰色的廊道走了起来,真像走在晦暗的墓室通道里。而这里也确实是一个庞大的墓室,廊道两边每隔一段距离就能见到刚才那样的空间门,每个门后面都有一个在翼神社会里或声名显赫、或权势倾城、或功绩卓著的翼神。
而无一例外地,他们都遭到了“破坏”。
“真是暧昧啊——拥有强烈愿望自主探寻得到真像的翼神会变成虫魔,而被某种程度的现实灌输真相的翼神则会遭到破坏——这二者的界限,真暧昧啊。”
“的确很暧昧,但所谓真相其实也是有量的具体闸值的,这个闸值在‘父与母’制作之初就有,只不过后来被四方家计算出来了。啊——虽说得到了和人类几乎同等的灵魂,却始终还是敌不过数值呐。”
“我倒觉得稀松平常,人类也同样敌不过数值,若不是因为掌握了这数值,由单一人类个体X利用翼神的大独裁时代也不可能维持这么久。”
两人终于走到了廊道的尽头,稍显阔大的空间门打开,形貌姣好的万千翼神列着整齐的队列占满了这一眼望不到头的空间。不,要称呼他们为翼神,似乎是不准确的,因为他们全都只是一具具形骸,尚且没有被赋予灵魂。
“动作快吧,还得销毁这些代用品。”
老俞应声操作起悬浮过来的指令面板,流末则像是为老朋友道别般走近那一个个翼神。
“简直,难以置信,他们全都是朝月的复刻品。”
流末一个个打量他们的面貌、身形,这其中没有一点相似之处。然而唯独有一点确凿无疑,那就是他们不论哪一个,都极致地体现着人类认知中理想的美。
“这没什么,我起初知道的时候也和你一样。”
“翼神和虫魔的起源,姑且用朝月和夕象来称呼他们吧。”
“朝月的特质是无法隔代写入记忆,就算有再多翼神因为涅槃次数的增加而得知真相成为虫魔,也可以用复刻朝月的方式来填补空缺。”
“朝月是为了被复刻而创造的‘婴儿’,每一代的她都能完美继承上一代的知识,而没有任何记忆的新生的她,自然也没有任何经验,不会对任何知识抱有傲慢和偏见,能够同等地对待所有的知识,以做出更加客观的取舍。于是每一代的翼神都将比上一代更加知性而客观。这也是为什么翼神能够始终处在人类道德至高点上的原因。”
“夕象的特质则正相反,他的记忆是连续的,简单来说就是没有遗忘的机能。这让他相信经验胜过相信知识,因为知识是全部的资讯,而经验是他筛选过的资讯。何况有了相当的经验之后,意识本身就很难再接受新的知识了,所以他成了孤行的军国、成了极致的偏执狂,但这是必要的,否则‘父与母’最初的指令就没法被以一贯终地执行下去……”
“最初的指令?”
“对,那是清道夫文明能够维持的根本。”
“让夕象回避如今的事态?”
随着老俞的操作结束,偌大的空间被清空了三分之一。那些从空间顶部浇下来的液柱像冲走泥巴的水流一样清干净了翼神们的形骸。
“对,清道夫文明正常运行的前提是朝月不被破坏,始终保持着起源翼神的干净状态。这样虫魔也好、翼神也好,才能源源不断地产生。”
“也就是说,常年以来,朝月都被置于夕象的保护之下?”
“嗯,就像虫魔这层厚厚的壳子保护着清道夫文明一样,夕象在本能驱使下无形地保护着朝月,这点恐怕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然而荒唐的是,朝月的梦魇,却是夕象的抽象化存在。”
“保护自己的东西,成了囚禁自己的东西吗?”
老俞在几乎被清干净的阔大空间里盘腿坐下来,点燃了一支卷着丝状体的纸卷,紧接着把带棉的另一端放到嘴边,深深地吸了一口。
“啊,真难闻,这是什么啊?”
“旧时代的消遣品吧。不来一口?相信我,吸到肺里就不难闻了。”
“不要,绝对不要。”
“哈哈,也是,今天的人类,囚禁自己的东西还不够多么……”
尼古丁的味道并不比留在那里的声音消散得缓慢,大如广场的室内空间随着“居民”被清空,渐渐显示出了它原本的寂寥——如果这是一个巨人收到的礼盒,它一定会惊讶礼盒内容物的渺小吧。
空间之空的压迫感让完成清理任务的两人不愿意多停留哪怕一秒,而真正的空并未到来,巨人的巨大礼盒很快又有了新的礼品。
朝月拖着那具肮脏的驱壳推开了刚才流末和老俞关上的门,唯独那双眼睛出奇的澄澈,像是从未经历过起落的稚子的眼神。仔细看去,会发现这双眼睛其实和那具驱壳没有任何的异样——她的整个存在,不正如从羊水中爬出来的婴儿吗?
尾随着这婴儿过来的,还有万千的“新生命”——那些本来应该在自我矛盾中迎来驱壳腐化的翼神们又重新鲜活起来了——她和他们填满了这空间,如同自蚁穴中涌出的黑潮漫过草原般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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