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还是不去?
这本来算不上一个问题,只因太闲的人除非足够懒惰,否则都喜欢凑热闹,楚老道虽算不上勤勉,但与懒惰多少还有几分距离。
可是这样的大家伙已不是寻常士兵能应付的了,说不定集合整个大明王朝的所有力量,在它面前也只不过是开胃菜,也就是说,它的存在足够威胁到神州了。
那么那位神州的守护神,决计会出现在那个地方,或早或晚都不重要,结果已然明了。
楚老道既非口嫌体正直的案例,也不是随时喜欢唱反调的疯子,是以她必须承认,她想她了,用三个月的绝大多数时间去惦念一个认识还不足半个月的人。
但是她怕。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明明是见了血也只当做清水的淡漠性子,却生出前所未有的胆怯。
楚风想了很久,终于叹了口气,那就去罢,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便是不说话,做事时也远比寻常时节洒脱,只因连死都已是定数了,其它的似乎已经不重要了,我自孤槥安眠,管你巨浪滔天?
楚风方待迈步,那引动天地异象的根源终于现出了身形。
似是撕开空间探出身躯,又似乎它本就在那里,只是藏了起来,旁人看不真切而已。它现在已将它的身姿展现在世人面前,但也许世上根本不会有人喜欢它,毕竟正常人总是向往美好的,而它与美好决计没什么关联。
八足、三首、六臂,首若牛,背生双翼。毫无疑问,这是个怪物,而且还不算是个很有特点的怪物。比于“九似”的龙那般威风凛凛,委实有点捉襟见肘;比于三坛海会大神耍着玩的三首八臂神通,还来得少了两臂;至于八足,比于马陆的号称“千足”的肢体委实显得可怜了。但必须承认,它的确是个有名姓的大人物,非但它本身来头不小,就连它本该出现在它座下的坐骑食铁兽也是鼎鼎大名——不但冲出了国门海外扬名,而且几乎还是妇孺皆知,世上有几个不晓得人家熊猫是天朝国宝?
楚风露出个古怪的笑容:“这家伙是蚩尤?那么食铁兽呢?还是说这家伙只是空长了一付九黎族长的面貌,本身和那位大战神并无关联?只是看看方向,它该不会是在涿鹿现身的罢?想来十九是那位的本尊了,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的黄帝姑娘不够凶暴,没能把它宰了,而只是简单的封印?多半是封印,那种上古异种突然降世都是因为什么封印松动,或者再不济是哪个倒楣熊孩子把封印毁了,一如玄奘大贼秃揭了六字真言的帖子放出来个猴儿,说到猴,下半年……咳咳,我在说什么?赶快住口,这罪责我老道便是成了仙也担不起,还是说正经的,古人向来不干好事,你说你把人家凶人打赢了就斩草除根嘛,干嘛玩什么封印,留个烂摊子?是显得你品行高洁?哪有什么高洁不高洁的,上古部族的族长,呵,多半就是没那个能为宰了去,那你还不如莫要招惹人家,给它画块地让它和泥玩着才是,结果你把人家封印了,他气不气?当然气,但等它出来,已是世殊时异,你早作了黄土一抔,人家有气没法撒,还不折腾你子孙啊?不过也是,你死都死了,管你子孙干吗,只要不掘了你的坟,管他们是死是活。吃不吃得饱,穿不穿得暖,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话未免说得过分,但谁会理会疯子的话是不是过分呢?愿意理会她的人这时刻一个也没有。
甚幸是也不需要有。楚风重重地叹着气。
不过说起来,既然九黎族的大族长都现世了,是不是黄帝姑娘也该出现了?
想来或许也未必,只因这是个没有神的世界,如此,那自然也不该有飞升的黄帝,而那位名叫姬轩辕的女子恐怕也就是个普通人罢,最多比寻常人可能战斗力要高明些?可即便如此,她也断然没有藏匿了五千年再现人间的道理。
那么也就是说,这个大家伙说不定要交给明帝手下的炮灰来解决咯?也不晓得当下的明帝是喜欢做木匠还是喜欢画山水,但总归不是骁勇善战的类型。
算算年代,如今已经有火器了,但楚风并不认为这个时代的火器能比冷兵器强多少,三倍,还是五倍?就算它有着二十倍,甚至再夸张些的一百倍伤害,又能怎样呢?毕竟对于那种皮糙肉厚的家伙来讲,血量减一和血量减一百区别委实不大。
“何况,倘若它真是蚩尤,倘若如今它所在的地方真的是涿鹿,算算高度,估计能有三四千丈罢,说不准比珠穆朗玛峰来得还要高,管它冷兵器热武器,恐怕都只能打人家的蹄子罢?”楚风撇撇嘴,“也不晓得这群崩坏兽都吃什么长大的,金坷垃吗?不对不对,金坷垃也只号称能吸收千米以下氮磷钾,你这都八九千米了罢?”
楚风口中念叨着,却是发足狂奔,这个地方虽离涿鹿已不算远了,但即便是乘车,要消耗的时间也不可忽略。
楚风估量得不错,蚩尤的确出现在了涿鹿,它的确几乎是和珠峰一般的高度。
楚风觉得自己的速度已经足够快了,但最先到场的不是她。
当然不是她,涿鹿虽不算军事重地,和平年代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战略价值,但该有的捕快衙役还是齐全的,比寻常民众来得稍有些战斗力的他们没有先于民众退缩的理由,当然或许并非因着县令勤政爱民,或许是因着尸位素餐的县令还在收检金银细软也未可知。
但蚩尤委实太大了,普通人绕着它一只蹄子跑一圈也足足要半刻钟,它稍稍动一动,就几乎已完成了愚公子子孙孙也未必能解决的工程。
也许除了肉身强横以外,蚩尤还会操纵雷电,搅动风云;也许它能引动火焰,席卷八荒;也许它能上青天而隳明月,赴沧海而绝壑沟。但这不重要,它根本不需要动用它的神通,它只是稍微向前迈出一步,就已经将大明帝国精心研制的红衣大炮、佛朗机炮和大将军炮那些个寒酸的当今世界顶尖重火器甩到脑后,不论是威力还是可操作性。它这一步就已然是世上最高明的凶兵。
庞大的身躯显得有些臃肿笨重,从脚印上看,它应该只走了三步,但这三步踏过,便已毁了无数建筑,在深深的蹄印中,泥石成齑粉,肉身类残羹。
离蚩尤最南方那条腿几十丈处,还剩几个尚未横死的衙役,弯弓搭箭,试图稍微阻止它的步伐,可是怎么可能做到呢?那山一般无边际的身躯,就算是纸糊的,一箭下去又能穿过几张?何况蚩尤这样的上古凶兽,本就是以肉身坚韧闻名的。
人钟了天地的灵气,总以为人力无穷,可胜天地,只是那是活在科学世界的人,人力只有在面对这种传说般的怪物时才显得渺小,这样的怪物,这样的敌人,即便用人命去堆砌,又该有多高的京观才能应对呢?可惜京观是对方自许的资本,对于孱弱的人类,那只是血泪。
“大厦将倾啊。单它一个就已经能动摇一国的根基了。”楚风长叹一声。
楚风只是远远地站着,漠然看着那几个还在夹缝中苦苦挣扎的衙役,她不打算去救他们。
倘若只是稍微费点劲,楚风也不介意做这举手之劳的事,只是她虽然能救,但救下来之后呢?蚩尤只要稍微有点动作,覆盖的范围又该是何等大,若是要衙役们安稳地活下去,他们又能待在什么地方呢?十里开外,还是二十里?不是不愿意救,而是救不了。楚风必须承认,即便是她也保不住这些人,除非她还是昔年不可一世的楚狂徒,而如今,她虽然有时挺疯的,却也已没有了狂傲的资本,毕竟这已是异乡。
既然如此,那就看着罢,叹惋着罢。他们虽还活着,却已然成了冢中枯骨。
蚩尤突然长啸一声,越崇山而震林海,虽蒲牢亦悸;穿云霄而惊紫皇,纵夔牛莫敌。本来有距离蚩尤较远的,尚未被它的蹄子波及,但这一声吼出,余人皆是肝胆俱裂,身形颤动,呕血不已,而离蚩尤最近的那几个渺小的衙役,更是只剩下碎肉,连周围尚是残垣断壁的建筑已成了泥土,区区人身又怎能扛得住?
一切阻碍化作尘埃,蚩尤继续向前挪动。不过实际上根本就不存在阻碍,那几个人类于蚩尤而言,甚至还不如跳蚤给人类造成的麻烦。
所以它究竟要干什么?若说它存在的意义只是毁天灭地,单是它脚下的这片土地就足足有两万四千里厚,它为何不继续向下挖掘?可若是它只单纯地要杀人的话,它长这么高又有什么用?
楚风蓦地想起,崩坏兽的使命本就不是毁天灭地,只因它们其实和人类系出同源,都算是脚下这颗球体的子嗣,没有哪个做孩子的敢弑母,更何况这所谓的孩子也许甚至不是孩子,只是屠刀。是以蚩尤的使命也许和其它的崩坏兽没有分别,就是毁了人类文明罢了。
PS:水三千字真不容易啊,即便现在终于考完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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