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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十七
  • 回忆热恋
  • 2019-07-30 08:17:20
十七

王路琦已经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可实在太过瘾了。这只妖猴,竟然敢伤自己!

要杀,一定要杀!不只要杀,还要用阴阳术收拢灵魂,炼制成恶魂囚在法器之中日夜折磨!

他就喜欢修理这种得瑟的人,看着那自以为是的面容渐渐变成恐惧。

哈哈哈,刚刚他竟然还以为自己能获胜?

他还想再接着骂,可是他已经咳得只有出的气没有入的气,咳得一阵头晕。

胸口的伤实在太重了,最少断了四根肋骨吧。如果是普通人,现在一定已经站不起来了。

还好自己比这妖猴高一个阶,就算他武力再强,也压不过道法!

他捂着嘴,闭着眼睛重重地喘息着,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气息。

从嘴角溢出的血一滴滴地透过手掌的缝隙滴落在地面上。

好不容易终于将气息调整过来了,他微微睁开眼睛。

“嗯?”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睁开,眼前的景象却依旧。

躬着身子,他看到猴子的双脚就在跟前。

不是已经使用了隐身术了吗?为什么还会被看到?不可能的。

这隐身术虽不属于高深道法,但也是自己的家传秘法,如若未达到化神境,想看透丝毫不可能。而眼前这猴子,不过纳神境罢了。

他有些忐忑地抬起头,看到了一张笑脸正在朝着他的方向看。

那一瞬间,他错愕了,眼角不住地抽动。

下一刻,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猴子已经抡起棒子招呼了过来。

一声闷响,那棒子扎扎实实地打在他的腰上。又断三根肋骨, 鲜血狂喷。

眼前已是漫天星斗,便是眼睛也早睁不开了。

重重地撞在一旁的崖壁上,滑落。

隐身术自然解除。

还没等他缓过劲来,只觉得一双毛茸茸的手掐在自己的喉咙上。

“念啊?怎么不念咒了?啊?怕我手抖是不是?”猴子恶狠狠地咆哮,卡在喉咙上的两指微微用力,吓得王路琦原本就惨白的脸色彻底白了个透。

他微微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可惜只要他一出气喷出来的都是血,半句话也说不全。

他知道,自己彻底完蛋了。

可就在这当口,猴子却又犹豫了。

这就这么杀了他吗?

他可不是炼神境,若是炼神境还好说,大不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杀了人,连魂魄一起毁了。

可他只有纳神境,毁魂魄这种事他还没办法做到。

毕竟自己现在是在昆仑山,不是在灵台方寸山,便是王路琦有一万个不是,到底还没被揭穿,到时候人家宗门找不到人,一招魂,自己这杀人凶手的罪名就算坐实了。

盯着奄奄一息的王路琦,沉重地呼吸着,他扼住王路琦咽喉的手微微颤抖。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杀。

虽说现在是王路琦主动偷袭他,可谁来作证?难道指望他死了变成鬼了良心发现说实话吗?

这事情可不比先前雨花观指责他杀雨荷,那没证没据的以玉鼎的身份压过去便是了。若是这货死了又跑回去作证,到时候……

这昆仑山对妖的敌意,自己可是早领教过的。

若按着平时自己的性格,这货杀了诗雨萱又偷袭自己,是无论如何不能放过才是。可……如若按着悟者道推演的风格,这人,不能杀。

站在原地,他呆呆地想着,许久许久。

微风掠过,天上的太阳缓缓西斜,周遭光阴变换。

最终,他只得微微松手,又一掌打在王路琦后颈处直接将他击晕。

到底还是实力不够啊。

那是种沉重压抑的感觉,压得猴子透不过气来。他忽然想起了那帮狂呼“匡扶正义”的天兵,他们一样用兵器指着自己。

妖的正义,只能靠自己去匡扶。仰起头,他遥望西方。

什么时候才能回斜月三星洞,凌云子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临走的时候,他又回头看了躺在地上的王路琦一眼,那一眼,他差点起了杀心直接一脚将他的脑袋踏碎。

可他终究没有。

想到那诗雨萱便这样被这畜生杀了,心里不由得憋得慌。

可又能怎么样?用自己的命去换着畜生的命吗?

这一恨,就权且记下吧,仙路漫漫总有一天会在遇到的。

那一晚,猴子没有如同往常一般出到洞外去练棍,而是老老实实地呆在洞府里阅读玉鼎的书简。借机又向玉鼎讨教了些追踪灵力的法门。

找了个机会,猴子又寻了凌云子问回斜月三星洞的事,只是凌云子依旧支支吾吾敷衍了过去。

只说是与玉鼎真人一见如故,想多留些时日。那玉鼎就坐在一旁,也跟着帮腔。

昆仑山是非之地,以猴子如今的修为实在不宜久留,只是这凌云子却不知为何却老拖着。这让猴子不由得多少起了些疑心。

次日清晨,猴子一如往常地出到洞府外打坐修行,却听人喊道:“道友道友。”

循着声音望去,竟见到诗雨萱从树后探出头来,微微笑着。

这让猴子惊喜,只是惊喜过后,又不由得迟疑了起来,一只手攥紧了行云棍。

“道友,是我。昨夜等了你一晚,都没见你出来。”说着,诗雨萱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朝猴子走了过来。

“哦。”猴子淡淡笑了笑:“昨夜有些困了,便早早歇息。”

“你也会困?我瞧着你虽是纳神境,精力却比那些个化神境的大仙都要旺盛呢。”

猴子只微微翘了翘嘴唇权当带过。等诗雨萱走近了,猴子猛地瞪大眼睛,一把抓起行云棍朝着诗雨萱的脸扫了过去。

这一击来的太过忽然,诗雨萱甚至还没反应过来。

激起的气流扫过脸颊,直将诗雨萱的长发扬起。

行云棍最终没打下去,停住的地方距离诗雨萱的脸颊不过一寸距离。

那小脸吓得煞白,整个人瘫坐在地,急促地喘息着,两滴眼泪不住在眼眶中打转,惊恐地望着猴子。

“道友……你这是……”

猴子放下行云棍,站了起来:“昨日你那师兄来找过我了,他跟我说已经杀了你。”

“他……他来找过你? ”

“嗯。打了一架,我赢了,不过没杀他。我怕有人化成你的模样来接近我,刚刚只是试探。他现在应该还站不起来才对吧?”

“他……是你伤的?若日黄昏时分一位师弟在山腰见他倒在血泊里,将他带回……原来……”诗雨萱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猴子。

“他没说是我打的?

诗雨萱缓缓摇头:“没,他什么也没说。”

“哼,必是知道说了也没用。”猴子的嘴角微微扬起:“倒是你,没事便好。”

诗雨萱微微低下头,叹道:“他是想杀我,只是我早有警惕又有师傅护着。跟你说他已经杀了我,怕也是想着若偷袭不成,也好借刀杀人吧。你刚刚没有停住,怕我此时已在阴曹地府了。这人阴险得紧。这次我使了计让他落选,他如何能不动杀心呢?”

现在那王路琦还站不起来自然没事可是往后呢?他总有康复的一天。

猴子看出了这女子危险的处境,问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诗雨萱抬起头来遥望远处树木摇曳的身姿,茫然道:“我也不知道。”

“你那师傅怎么说?”

“师傅将信将疑,毕竟那大师兄也是有些背景,全无证据,她也不好说什么。”

猴子冷笑一声,道:“依我看,只能杀了。若是同处一观被他日日算计,迟早他会有得手的一天。”

诗雨萱摇摇头道:“杀不了。”

“杀不了当初为何又要开罪他?只是为了出一口恶气?已经死了一个师妹,为了让他落榜,又搭上自己的命。这买卖,亏。做亏本生意,这可不像我见过的悟者道修者。”

诗雨萱缓缓低下头,有些落寞地叹道:“所以,我本就不适合修仙。”

清晨的凉风吹袭,那精致的面容上带着丝丝绝望的神情。就连猴子看了也有些动容。

这就是个傻女子,她不像风铃那样有师兄师傅师尊护着,也不像杨婵那样工于心计。她有的,只是颗赤诚的心。

师妹冤死,便想着报复,却全然没有顾及自身的安危。也许这样的人,确实不适合修仙。

可这样一来,修成了仙的都是些什么人?猴子不由得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倒是无所谓,反正我过几日便走了。谅他也没胆子追到斜月三星洞要人。”

“斜月三星洞……斜月三星洞……”默默念了两声,诗雨萱猛地抬头,仿佛捉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盯着猴子问道:“你是须菩提祖师的门下。”

“对。”猴子答道。

“你是灵台九子当中哪位大仙的门徒?”

“须菩提本人的徒弟,刚收的。”猴子随口答道。

这一答,诗雨萱顿时整个怔住,张大了嘴巴,呆愣了许久,问道:“你是……”

她恍然记起见了几次面了,竟连猴子的名字都不知道,忙问道:“请问大仙道号……”

“道号还没有,俗名倒是有一个。姓孙,名悟空。”

诗雨萱忙跪正,叩首道:“参见悟空师叔祖!”

“去去去,乱叫什么?”

“这不是乱叫,论辈分,我是该叫你师叔祖!求师叔祖收我为徒。”诗雨萱猛地嚷嚷,那头一叩下,便不起来了。

杨婵改投斜月三星洞的事整个昆仑山都知道,若是自己也能……

说出那一句话的时候诗雨萱睁着眼睛怔怔地望着猴子,那目光中充满了期盼。

这,或许是她唯一的希望了。听到那句话,猴子顿时沉默了。

“弟子只求离开昆仑山,还请师叔祖收下我。今生今世,愿为师叔祖做牛做马!”诗雨萱叩下头去,白嫩的额头重重地磕在沙石上。虽没磕出血,但那声响也是让人一阵心痛。

修仙的世界里,美女并不会比别人多一丝一毫的优势。在更多的时候她们不过是比别人更容易惹祸上身罢了。例如那冤死的雨荷。

诗雨萱迟迟都没有抬头,似是等待着生死的宣判一般。

虽说只要猴子点个头,她便算入了斜月三星洞的门,到时候与他们一同离开这里返回斜月三星洞也便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便是自己不懂教,也可以委托给青云子让他带着。在斜月三星洞内大多数的道徒都属于这种情况。

可猴子自己现在什么身份?什么处境?什么修为?现在甚至连阵营都没搞清楚,难道还要收个徒弟拖家带口?

遥望远处灯火通明的军营,猴子淡淡叹了一句:“你确定我的处境比你好吗?你可知道你在拜一只妖为师?这是个什么概念,我想你生在昆仑长在昆仑,比我更清楚吧。”

“弟子只求一个活下去的机会,一个能帮雨荷报仇的机会。她是我最好的姐妹,从小相依。没想到……早知如此,当初就该阻止她跟那畜生在一起。求师叔祖成全!”诗雨萱匐着身子,言语之中似有些哽咽。

猴子眨巴着眼睛,低下头望着匐在地_上的女子,神色之中尽是无奈,却只是长长一叹,半句话没说。

正当此时,凌云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嗑着瓜子踱着步,远远地看着两人:“收了也不错。师兄弟当中就你没徒弟了,收个靓丽的女弟子,往后也有人帮你斟茶递水洗衣叠被多好?”

说着,他将手里的瓜子递到猴子面前:“来一点?”

直接将凌云子手中的瓜子无视了去,猴子反问道:“合着师兄你收那么多徒弟,就是用来干这个的?”

“那可不是,我喜好游山玩水凑热闹,怎能绑在这些俗事上。你说,人家不就是求个活命的机会嘛,你就忍心拒绝?”

“你都知道?”猴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能不知道吗?当真你师兄我这化神境白修的啊?她第一天晚上来偷袭你我就知道。哎.... 若是我便收了,实在狠不下心拒绝。多可怜的人儿啊,你看你才纳神境修为便有人肯拜你为师,该开心才是。”

“行,那她拜你为师了。”说罢,猴子扭头对诗雨萱说道:“呐,这位是凌云子,灵台九子里的老八,听说拜他为师的无论什么人他都收,就连天庭的通缉犯也没放过。

一听这话,诗雨萱连忙改了方向朝着凌云子叩头,喊道:“求凌云师叔祖收了诗雨萱为徒!”

这一喊,凌云子差点一个没站稳栽倒在地。

“不是说要是你就收了吗?"猴子盘着手窃笑道:“来,让我看看凌云师兄是如何地言而有信。”

“你当真我不敢收啊?“凌云子放下手中的瓜子,抚了抚衣袖将手上的油直接擦在大腿上,伸手去扶诗雨萱,却又扭头对猴子说道:“我还真就收了,怎么地。我那凌云阁正缺个女弟子掌管内务呢,现在那只鹌鹑精写的字我半个都看不懂。”

“那就恭喜二位喜结师徒良缘了。”

“谢师傅!”诗雨萱含着泪,连忙有挣脱了凌云子的手跪下去,猛地磕了三个响头。

“别别别,长得这一副水灵样,磕坏了师傅心疼哈。起来吧。为师不计较这些。”凌云子将她扶了起来,叉着腰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道:“回头我带你去跟你那师傅说去,叫梅示对吧?谁门下的?”

“玉诺道人门下。”

“玉诺?这又是谁门下的?”

“潜虚法师门下。”

凌云子显是有些晕了,挠挠头啧啧叹道:“阐教的人真不是一般的多,这都是几代弟子了……只要别是太乙真人门下就行,他的要价我给不起。”

“不是太乙真人一脉,是惧留孙一脉。 ”诗雨萱伸出十指开始一个个数着师傅师尊的名字,数得凌云子一阵头晕目眩。

这修仙的门派与凡间修道的门派不一样,特别是那些个修得大道的门派,师尊师祖什么的一个个都还在,长长的一串。要说清楚自己的出身还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

“惧留孙……”凌云子眯着眼睛寻思了好一会,问道:“他不是成佛了吗?”

“是。只是在这阐教中还留有些弟子。”

“哦。那这一脉好解决。你的修为才纳神境,不比杨婵那丫头声名远播。再说高价卖了个杨婵,送个添头给我,也算合理。这事与你那师傅谈一谈便能解决。”

“啊?卖了杨婵?添头?"诗雨萱听懵了。

“哎,以后你就明白了。”

这凌云子真不是一般的爱收徒弟刚刚还一副被逼无奈的样子,回头便又乐呵呵地带着诗雨萱去介绍给玉鼎和杨婵。

玉鼎一个劲地夸赞,身为师姐的杨婵却爱理不理,搞得凌云子一阵尴尬。

不过他也尴尬惯了。

猴子柱棒子远远地看,看那诗雨萱笑成了一朵花,一颗心倒也放下来不少。

待到下午时分,凌云子便带着诗雨萱往雨花观去了玉鼎怕梅示不好说话,也一并跟了过去。

临走前,凌云子扯着猴子到一旁压低声音问道:“要不要师兄我顺便把那碍眼的王路琦给宰了?”

“能这样吗?”猴子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能是能,我杀他,那是随时随地,跑都别想跑。只是啊,在这昆仑山杀人,回头怕是要惹点小麻烦。你知道那太乙真人什么德行的。不过,若是你答应在这金霞洞呆他个一年,师兄我便不怕麻烦了!”

“那便算了。”

凌云子蹙起八字眉,意味深长地盯着一脸冷冰冰的猴子说道:“算了便算了,你说算了,我可就真的算咯?往后惹出什么麻烦,可别怪我不管哦。”

“不管便不管。”

听到猴子斩钉截铁地回答,凌云子也不说话了,摇头晃脑地带着诗雨萱和玉鼎一同朝着花雨观而去。

待到日落西山才看到他们沿着山路有说有笑地回来。

诗雨萱背后背着包裹,脸上挂着淡淡地笑容,眼角还有些泪痕。

猴子柱着棒子站在门口,对着凌云子使了个眼色问道:“怎么啦?”

凌云子乐呵呵地回头看了诗雨萱一眼,道:“女孩子嘛,离别总要掉几滴眼泪的。毕竟是养育了她多年的师傅啊。”

“她师傅没说什么?”

“没,只是问了她自己的意思,然后就答应了。还一个劲的感谢呢。我们斜月三星洞灵台九子也就比十二金仙差了点,比起这些个三五代弟子自然是胜了不知道多少倍。何况他们这一脉在昆仑山本就是无根无凭。嗯,不对,以后该叫灵台十子了,话说悟空师弟,你往后道号想起个什么名字?悟空子……这听着怪怪的。”

猴子翻了翻白眼道:“叫悟空道人如何?”

凌云子皱起眉头道:“那不行,和我们的连起来不押韵了,不是一个格调。要不师兄我择个吉日搞个仪式,找几个凡间的诗书大家给你起个既好听又雅韵的好名字?”

“谁说了要和你们一个调了。”猴子直接白了他一眼,转身走入洞府。

……

晚餐的时候杨婵依旧是忙前忙后,却不再是一个人忙了。

也许是为了有个好印象,也许原来雨花观就是这种风气,雨萱勤快得有些让凌云子意外。

帮着杨婵做饭,收拾餐桌也就罢了完了还不忘记给凌云子斟茶递水侍奉左右,一副服服帖帖的模样。

这让凌云子很是开心,眼睛不时地往杨婵身上撇,似是示威似地还一个劲地与玉鼎聊什么尊师重道。

聊到最后杨婵干脆摔了罐子说要出洞外去透透气,走开了。

猴子心道这凌云子平时该得是多缺尊重啊。

想他手下一帮子妖怪徒弟,该多是一副臭脾气不懂什么尊师重道,那凌云子自己也整日嘻嘻哈哈没点正经丝毫没有当师傅的样子。

这不由得让猴子有些期待凌云阁究竟是个什么样的道观。末了,凌云子看猴子一直蹲在一旁研究书简,便走过来问道:“今晚天气还不错,怎么不像平常那样出去练棍呢?”

“你不是明知故问吗?"猴子伸了伸懒腰回道。

凌云子的嘴巴凑到猴子耳边,幽幽地说:“刚刚我们去的时候见到他了,鼻青脸肿地,一时半会下不了床。如果不是他师傅医术还算高明,又有不知哪里送来的仙丹吊命,早见阎王去了。你没见他看我收了诗雨萱当弟子,牙齿咬得那叫一个响啊,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不治而亡。哈哈哈哈,我凌云最喜欢干这种事了。”

“我不是怕他,就现在的情形,谅他也没办法来。天知道他还认识些什么人,你不也说有不知道什么地方送过来的仙丹吊命吗?万一其他人来呢?我还没那么犯贱没事出去找事。”猴子低下头继续翻阅书简。

“其实你到洞外练棍倒也无妨俩化神境的在这里,一个十二金仙一个灵台九子。这昆仑山地界的道徒,就是脑子给驴踢了也不敢跑到洞口来暗算。至于那些个修为够高的,也不会冒着和我们两个撕破脸皮的危险为这货出头才是。”

猴子抬起头来看了凌云一眼,心想这说的也对。

自己先前的举动,凌云子居然知得一清二楚。

是不是每个化神境的悟者道修者感知能力都是那么强呢?他微微侧过身子去看了不远处正聚精会神写着什么的玉鼎一眼。

应该不是。

据他所知,悟者道修者内部也有分门别类,异常繁杂。而且便是同样的修习内容,资质高低修出来也有差别,便是都是化神境,当中也分了好多阶。

例如须菩提与凌云子,说起来便都属化神境。但修为可就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又如杨戬属于化神境界,天庭属于化神境的偏将上将加起来少说也有三五百个。但谁要认为这上三五百个偏将,上将一拥而上能拿下杨戬,那只能说明那人无知。

猴子将目光从玉鼎身上收了回来,继续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的书,随口问道:“还是先说说什么时候回去吧。”

这一说,凌云子的表情当即僵了一僵,尴尬笑道:“这里不住得挺好的吗?”

“你的意思是说,不想走了?”猴子无表情地注视着凌云子问道。

“不走?那倒也不是。师弟你难得出来一趟,难道不想到处散散心吗?”

“这里的人一个个看到我都像见了鬼似地,外面还有一堆天兵在。我该往哪散心呢?”

凌云子仰起头细细想了下,道:“师弟你这说的也对,要不这样,这几天我们便离开这里,到我凌云阁去住几天。我那边可没人排挤妖。如何?”

猴子的脸颊微微抽动了两下,呼吸顿时急促了几分,牙齿咬得紧紧地。

那握书简的手已经将书简按得微微弯了下去。

见此情形,凌云子赶忙跑开去。

日子又是一天天地过了,猴子整日猫在书堆里倒是获益良多,只是心中依旧惦记着回斜月三星洞的事。

对他来说,学会七十二变和筋斗云才是正道,才能摆脱目前的窘境。

凌云子依旧死拖赖拖,只是见猴子的脾气一天比一天暴躁的样子,态度隐隐有些软了。

而洞府之外,那天兵选将的事情也还在忙活着丝毫不见结束的迹象。

至于诗雨萱,这小丫头自从来到金霞洞之后的表现简直堪称弟子的楷模,十分讨凌云子欢心。闲下来的时候也会和猴子套近乎,对于能够拜入凌云子门下的感激之情可谓溢于言表。

约莫半个月后,洞外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请问玉鼎真人在吗?请问玉鼎真人在吗? ”

此时玉鼎真人不知因何事出了门去,洞府内只余其他四人。

听到那叫门声,诗雨萱不明所以杨婵的脸色却微微变了变,疑惑地朝着洞口的方向望。

对视了一眼,凌云子朝着猴子使了个眼色:“出去看看。”

也没多想,猴子拖着不离身的行云棍便朝着洞外走去。

还没出到洞府外,猴子便已经感觉到洞外有数十股强弱不一的灵力。

这让他多少有了些疑惑,但凌云子总不至于害他吧?洞外都是什么人,杨婵或许不清楚,但凌云子应该早已经感知了八九不离十才对。

走出洞口,刺眼的阳光袭来,猴子微微眯起了眼睛,眼前一阵白茫茫。

忽然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就是他!”

猴子猛地闭眼,又缓缓睁开。只见眼前一片刺眼的银光!

里外三层的天兵,一件件银色的铠甲,一片片白色羽翼舒展,一把把长戈闪着寒光!

这其中竟还分列多名天军小将!

在那正前方站着的,是一位身材魁梧的天将,天将身后,是一张熟悉的脸--王路琦!

看到那张脸的瞬间猴子顿时心中一颤,握着行云棍的手不由得攥紧了去。

此时的王路琦显然还没有痊愈,身上绑着绷带,手里柱拐杖。一张脸也没完全消肿。

可……凌云子肯定是知道洞外都是谁的,为什么还让他出来看呢?还没等猴子想明白,只见那天将一挥手大喝道:“拿下那妖猴。”

“诺!”

一众天兵当即操起手中的兵器朝着猴子围了过去。

……

乾元金光洞观镜殿内,玉鼎真人与太乙真人相对而坐。

“师兄,你让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将悟空交出去? "玉鼎真人有些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悟空,就是那妖猴的名字吧?天将要人,将他交出去便是了。”

“那个叫雨荷的道徒并不是悟空杀的,难道你连我也不信?”玉鼎一下站了起来。

“我自然是信。况且,这昆仑山有道徒五百万,莫说不是他杀的,便是他杀的又如何?修仙之路本就凶险,若修了悟者道却不懂洁身自保反倒为粉红骷髅所迷,便是不死也难有所成。这样的道徒别说死一个,便是死十个,我也不会过问分毫。”

“既然那事不追究,师兄你也知道前因后果,为何还让我将悟空交出去?昨夜释放天军所囚禁妖怪的罪名,必是那王路琦陷害悟空!”

玉鼎显然是怒了,那的声音高了八度,在宽阔的大殿内共振,重重回荡。

然而,太乙真人却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玉鼎真人攥紧了的拳头,将目光微微上移,直视玉鼎惊恐的双目,那神情悠闲得让玉鼎越发愤怒。

他缓缓道:“师弟啊。像你这般招惹因果,如何使得?那王路琦虽有不是,但说到底也是我昆仑一脉,莫不是我们还要自己揭自己的短不成?想那天将也不是昏庸之辈,既然他们都愿意信了我们为何不信?”

玉鼎已是急火攻心,直指着太乙叱呵:“人在我们昆仑山被捉,天军对妖精向来狠辣,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到时你如何与须菩提解释?”

太乙真人依旧淡漠地注视着玉鼎:“昆仑山明面上是我执掌,各门到底还是各自为政,此乃众所周知之事。况且,天庭执掌六道,天军要人查案,我等配合,也是无可厚非。至于天军如何对待那猴头,便不是我等考虑之事了。

说罢,太乙真人的脸上渐露笑容。此时,玉鼎腰间的铃铛骤然响起。

……

“这老头子跑哪里去了?”躲在洞府之中的杨婵有些紧张地摇晃着手中的铃铛。

低头惊恐地看着那震动的铃铛,玉鼎抬起头望向眼前微笑的自己的师兄,顿时面色煞白。

“你! "玉鼎转身便要走。

只听一声巨响,一阵狂风扫过玉鼎的脸庞,扬起发须,原本敞开的大门已经关上。

偌大的殿堂登时陷入一片漆黑之中,太乙真人静静地坐着,闲情逸致。玉鼎真人静静地站着,攥紧了拳头,双肩瑟瑟发抖。

偌大的殿堂,只剩下玉鼎真人重重的喘息声。

“师弟啊,你许久未到我这观中来,今夜,便在观中住下吧。你我师兄弟也好叙叙旧情啊。”他伸手提起一旁沸腾的水壶,为玉鼎沏上一杯茶,缓缓叹道:“至于那还在洞府之中的杨婵,已经不是你的徒弟,就别操那份闲心了。”

......

面对人多势众来势汹汹的天兵天将猴子咬紧了牙,暗暗攥紧了手中的棒子随时准备发作。

便是明知打不过,他也不是会坐以待毙的人!

只是凌云子为何……

正当大战一触即发之时,身后传来凌云子的声音。

“别,别!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凌云子惊呼着从洞府里奔了出来。

看着凌云子那看似慌乱的神态,猴子忽然觉得一阵恶心。

相处了这么久,此刻他竟发现自己完全看不懂这位师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

你分明早知如此,为何还要让我出来?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为何还要演戏?

“你又是谁?”那天将取下面具,露出老腮胡以及一张满是横肉的脸。

“在下凌云子。”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了自己凌云阁的令牌伸手递了过去。

两个天兵手持武器忙护在天将身前,却被那天将把推开。

伸手接过凌云子的令牌扫了一眼甩回去:“原来是凌云阁凌云子啊。哈哈哈哈。”

“正是在下。”凌云子赔笑道:“这位是我的一位故人,也是这金霞洞的客人。肯定是有什么误会了吧?”

故人?站在一旁的猴子攥紧棍子的手已经瑟瑟发抖,死死盯着虚情假意的凌云子。

“没什么误会! ”站在天将身后的王路琦嚷嚷道:“昨晚放走那妖物的便是他!我亲眼所见,哪里来的误会?”

那天将面无表情地看着凌云子,抬起手来随意地拱了拱,道:“昨夜有人夜闯我天河水军营地,放走了用来筛选新兵的妖怪。这昆仑山脉临近也便只有你的这位....故人是妖,况且,也有证人。为此,我们特来缉拿。”

凌云子回过头去瞧了猴子一眼,这一眼,他脸上堆满的笑容顿时僵住。

他分明看到猴子眼中浓厚的怒火,竟是对他而来。

猴子压低了声音,眼睁睁地看着凌云子,说道:“既然想让我被他们捉走,又何苦如此惺惺作态呢?”

短暂的错愕之后,凌云子又换上了原本的神情,转过脸去笑呵呵地对天将说道;“昨晚我与他在一块呢,你们有证人,我也算证人啊。他如何能分身两地潜入天河水军营地呢?这铁定是个误会。”

只听那天将冷冷道:“是不是误会我们带回去询问一番自有分辨!拿下!”

说罢,又是一挥手。

那一众天兵当即举起手中的兵刃,猴子也扣紧了手中的棒子随时准备动手。

剑拔弩张之际,凌云子却忙张开双臂挡在两方之间喊道:“慢!慢!天将还请通融一下!我乃须菩提祖师座下弟子凌云子,还请天将给个面子。”

猴子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冷笑,他甚至觉得,如果一会打起来,他会先给凌云子一棒!

“不敢让我们带人回去,必是心中有鬼!这凌云子,应当一同拿下!”王路琦在旁喊道。

“你休要胡言乱语!如你这等阴险狡诈之徒,若敢再胡言,休怪我无情!”凌云子指着王路琦破口大骂。

“须菩提祖师若真需要我们给这个面子,自然会致信天蓬元帅。至于你嘛,凌云子,若你还挡着我们天河水军的道,小心问你一个窝藏的罪责!”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激辩,猴子却分毫都没听进去。

他的眼中充满了愤怒,充满了疑惑,一方要陷害他,他认了。可另一方,为何要背叛他?

正当猴子处于无限的绝望之际,身后传来杨婵的声音。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到这份上了,还有说的必要吗?戏演得这么好,干嘛不去当戏子?”

听到这声音,为首的天将脸上顿时多了一丝迟疑。还没等他细想,只听一声轻喝,三道红光从洞中射出,瞬间击倒了三名天兵。

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天兵阵列顿时一片慌乱!

“镇定!上盾!”

“诺! ”

一部分天兵卸下了自己背上的重盾挡到队伍的最前面。整个队伍也迅速打乱,又重新集结,训练有素。

可队伍毕竟是队伍,即便如何训练有素,也比不上一个人的手脚快。

还没等那些天兵重新完成布阵,杨婵已凌空飞出冲到了最前面,长绫拂过猴子的肩,留下一阵清香。

仰头望去,那一身白衣翩翩,宛如仙子一般,身后悬空的宝莲灯散发着昏红的光。

凌冽的风扬起长发,那原本魅惑的双眸,此刻凌厉无比。

一刹那间,那一众天兵竟也看得痴了。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那天将猛地抽出腰间的长剑咆哮道。

有人贴到天将身边悄悄耳语:“这恐怕是——杨婵。”

那天将握剑的手顿时一颤。

兴许是因为杨婵出现得过于忽然,那些天兵瞬间组成了长戈、盾、箭三人一组的阵型,一张张长弓拉得满铉,却一个个愣在那里,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如何。

杨婵仰着头远远地瞧着那错愕的天将,嫣然一笑,凌空旋转间随手洒出六道黄符。

“杨婵,别!”凌云子高喊。

然而,那六道黄符已经朝着四周散去,瞬间便已飘至天兵的头顶,爆开,散出阵阵黄烟将所有的天兵都包裹在内。

“是烟雾遁!别慌!”

“稳住!莫乱!“”

“布阵!紧守岗位别让他们跑了!”

“不好!这烟有毒!嗷——!”

眼前一片混乱,弥漫的黄烟中依稀可见天兵一个接个地倒下。

杨婵缓缓飘落在猴子的侧边,微微扬起头,嘴角带着一抹微笑,冷冷地扫了那些在地上翻滚挣扎的天兵一眼,她轻声道:“快走。”

“走了不就说不清了吗? "凌云子高呼着伸手要去拽住猴子。

杨婵猛地一个转身,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把细剑,剑尖直顶到凌云子的喉咙上。

凌云子一惊,连忙将手收了回来,往后退了一步:“……你要干什么?”

睁着冰冷得没有一丝情感的眼睛杨婵叱呵道:“你以为一只猴妖被天兵捉去就说得清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凌云子顿时哑口无言。

拽着猴子的手,杨婵朝着其中一个方向突围,手起刀落,沿途几个挡道的天兵身首异处。

一滴鲜血溅到了那张如玉的脸庞,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这分明不是一位仙子,而是一位来自地狱的罗刹!

这一幕看得猴子不由得心中一颤。

也许这一刻,猴子才真正看清了杨婵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她与世间的女子截然不同。她拥有绝世的面容,却没有一般女子的情怀。

她拥有六道最尊贵的血脉,却背负最深刻的仇恨。

她自私得令人发指,骄傲得令人厌恶,冷酷得令人心痛,便是有泪,也只会独自对着月亮流。

然而,在千年的光阴里,与不公的命运不懈搏斗的并不仅仅是她那被称为盖世英雄的哥哥。

还有,这个本该拥有似水年华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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