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对你们没有敌意。”
SCAR看出几个人脸上的不安，放缓语气解释道。
“好吧。你是这个人形的主人？”年轻男子问道。
“不是。确切地说，我们是战友。”
“战友？我明白了。”
附近探测不到其他人类信号，这里暂时处于安全状态。SCAR松开扳机，把枪支靠在墙上。
“SCAR突击步枪？我认得这个武器。你也是人形？”年长男子问道。
“没错。”SCAR回答道。
“咳咳。抱歉，我只是奇怪，为什么只找到一个人形信号。”
“我们不需要那种东西。”SCAR反问道：“你们是附近的居民？”
“呃，是的。你可以叫我修伊。”年轻男子介绍道：“我表哥，哈尔。这位是我朋友，莉莉。”
其他两人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就这样，双方算是认识了。
修伊打开背包，将一堆物件搬了出来，一卷卷盘好的各色电线，各式转换器，还有一台小巧的笔记本电脑。
“莉莉，你去检查一下那个人形。我来调试信号。”修伊熟练地操作着，俨然是个老手。
“入侵军方通讯，你倒是挺熟练地。”SCAR瞅了一眼电脑屏幕，说道。
“这些资源放着也是浪费。是你需要卫星还是她？”
“是她。信号频段能到多少？”
“ZX1015-ZV1113，基本上的通讯都能覆盖。你们要链接到什么地方？”
SCAR伸手摸了一下电脑外壳，沉思片刻，说道：“应该够了。你调试完成后交给我们就行。”
“好吧。不过这可是我的宝贝，你们别弄坏了。”
“那么，你的宝贝值多少钱？”
“不卖。”修伊坚定地说道。
“1000美元，怎么样？”
“我亲手做的，花了我不少心血在里面。”
“那2000。”
“不不不。我才不卖。”
“5000。”SCAR直接把价格提升了一倍多。
“好吧……让我想想。”修伊使劲挠了挠头，把头转向哈尔，犹豫了一会，说道：“5000就5000。”
“成交。”
这时负责检查的莉莉完成了初步考察，她转身对修伊说道：“我检查了，是ACR突击步枪人形，处于宕机状态，所有机能完全停止运行。”
“我会帮你修好她的。”修伊保证道。
话音未落，ACR突然发出一声尖啸，划破宁静，直直刺向耳膜。她伸长四肢，左右扭动着身体，怎么看都像是一条昆虫在爬行。
莉莉这场面吓得不轻，面色苍白地逃回到修伊身后。其他两个人类惊恐地看着ACR，他们显然被刚才那声响吓到了。
“你醒了？”SCAR表现得很平静。
“切，切换成，成功。”ACR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那音调很刺耳，时尖时厚。
“正好。我们现在有帮手了。”
“好……”ACR发出长长的一声，像是坏掉的磁带，音调扭曲着。
人形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两条腿无法伸直，呈X向内撇。两条胳膊笔直地伸向两侧，但上半条手臂却垂了下来。在光线不足的环境下，宛如一个提线木偶。好在手上没有武器，否则真有意外走火的可能。
她吃力地迈出一步，身体不由自主前后摇晃，两条手臂也不住地晃动。“咯吱”，令人不安的声音从人形骨架上发出。
“你还是坐下吧。”SCAR命令道。
ACR普通一声跪倒在地，念念有词：“我，我，我……”
她努力纠正着自己的音色，折腾了四五秒钟后，那张嘴里终于发出了最接近人类的声音：“现在好多了。”
三个人类总算松了口气。
ACR这才睁开眼睛，然而原本瞳孔的位置是两个红色原点，在黑暗中发出极其阴森的红光。
“问题有点棘手，不过我还是有能力修好……”修伊说道。
哈尔盯着ACR的脸看了好一会，眼神由疑惑渐渐变得惊喜。他站起身，轻轻走到ACR年前，小心翼翼凑了上去。
“表哥，你在看什么呢？”修伊问道。
“是她。真的是她。”哈尔喃喃自语道：“咳咳……这，这怎么可能。”
哈尔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好的纸，双手抑制不住地颤抖。他咳嗽着打开纸，递给修伊。
“咳……你还记得我之前设计的ACR人形草图吗？简直一模一样。”
哈尔和莉莉接过草图一看，顿时愣住了。
“怎么会？”莉莉瞪大眼睛问道。
“不可思议。”修伊把草图拿给SCAR：“也许你会对这个感兴趣，”
SCAR仔细端详着这张草图，图画是由铅笔完成的，上面是一位持枪少女。少女正坐在窗边，若有所思看着窗外，阳光照在少女脸上。她怀中抱着一把突击步枪，细节做得很精致，是一把加挂了榴弹发射器的ACR。那少女的眼神，长相和马萨达一模一样。如果不是面对面的素描，没人会相信这是真的。
SCAR将草图重新叠好，还给哈尔，说道：“你把设备给ACR，她知道怎么做。”
“我好不容易才调整好的。你又要我超频？”ACR闪着两枚红色瞳孔，抗议道：“我这样又不是不能传输数据。”
“好了好了，回去请你吃冰淇淋。”SCAR把设备端到ACR前方。
“别说话不算话。”ACR嘟哝着，将外套脱去，露出两条白嫩的手臂。她把数据线插头按在皮肤上，金属制的插头一下就嵌进皮肤里。将所有连接线路装好后，ACR在键盘上输入一串代码，随后躺了下来。
“还有这种连接方式？”修伊怎么也想不到，还有直接通过皮肤和电脑相连的人形。
“噼里啪啦”，ACR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和地面发生猛烈碰撞，接着身体升起一阵白雾。白雾很快散去，她便一动也不动，就像睡着了一样。
“不用担心。她没事。只不过这段时间里，她会辛苦一些。”SCAR说道。
“你们是军用人形？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们这样的。”修伊不住地问道。
“你可以这么理解。”SCAR打开手机：“你的账户发给我，先给你3000美元，余下的2000美元在传输完成后付清。”
修伊将账户发去，很快就收到了付款通知，不多不少，刚好3000美元。
“感谢。”修伊说道。
“你的病多久了？”SCAR问哈尔：“我能看出你的肺部有阴影。”
哈尔起初有些吃惊，但很快平静地说道：“是肺癌，病情还算稳定。”
“你是如何看出的？一般的人形根本做不到。”莉莉问道。
“很意外吗？”
修伊腰间的侦测器滴滴作响，他取下一看，上面提示找到新的人形。顺着方位看上去，屏幕上的信号正是眼前的SCAR发出来的。可是不久之前，这里什么都没有。
“你怎么做到的？”修伊不解地问道。
“来聊聊那副画吧。哈尔。”
“咳，那是我以前做的梦。我好几次在梦中，见到有这么一个人形，咳，咳。对，就像画中的人形一样。”哈尔尽力解释道。
“也是梦里所见的？”SCAR轻轻笑了下：“你很适合当人形设计师。”
“我也这么想过，可是身体不允许。而且这周围太乱了，想找个稳定工作都不可能。”
“你的梦想会实现的。相信我。”SCAR投去一个鼓励的眼神。
她转移到ACR旁边坐下，屏幕上不断闪过一行行代码，人形裸露在外的手臂上露出浅浅纹路。就像是电路板上的印刷线路，纹路发出淡淡的亮光。
在这种状态下，再过半个小时就能完成传输，这样拉莱耶可以很快完成解析。伊戈罗纳克的真正面目即将揭晓。
希望日出之时，一切重归于平静。
CM901被一道紧急通讯指示惊醒，她看了看表，已经是早上八点半。指挥室里一个人形都没有，她们还在休息中。
她启动内部通讯模块，这样不出声就能直接交流。接通的刹那，一个柔美的女声传来。
“早上好，水黾，我是朱鹮。”
“啊，很久没有听到你的声音了。”CM901笑了笑。
“的确。有个情报也许对你们有用。”
“是吗？这应该不是免费的吧？”
“这次例外。”
“是关于伊戈罗纳克的？”
“你猜得真准。两个小时前我们的特工在上海找到艾伯特，已经死了。搜查了整个住处，没有任何东西遗失。不过对他的遗体进行全面检查后，发现有人曾经抽取过他的血液。”
“查到是谁了？”
“一名朝鲜人，护照上的名字是李准。表面身份是朝鲜国家电视台驻外记者，没有任何犯罪记录。这是艾伯特生前联系的最后一人。”
“你们抓到他了？”
“很遗憾，我们赶到机场时，他已经搭乘美国联合航空公司的飞机走了，就差半个小时。”
“目的地是？”
“纽约，预计十小时后抵达。”
“还是被他们抢先了。”CM901心中升起一丝不安，希望那人没有携带病毒，或者病毒没有生效。
“水黾，如果那人真的是武器携带者，那么不久之后你们会收到对方的交易请求。”
“我知道。剩下的事情会处理的。”
“这件事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你们也不希望被自己创造的恶魔拖入深渊吧？”
“比起朱鹮的其他人，我还是喜欢你。”
CM901切断通讯，整理好衣服。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指挥室，新的一天又开始了。但这对于有的人来说，却是一个十足的噩梦。
作者的话：哈哈，作者的苹果X收到了，十分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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