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时间刚过中午十二点。
小小的迪利广场上人山人海，从四面八方赶过来的民众手举旗帜，整齐地站在路两旁。他们踮起脚尖，朝着广场的那头望去，期盼着某位大人物的到来。摄像师们早已抢占有利地形，纷纷架起器材，将镜头对准街上，确保能即使把关键时刻收录进来。
马达的轰鸣声如期而至，两列摩托车护卫队在前方开道，人群中很快爆发出阵阵欢呼，激动人心的时刻即将来临。护卫队缓缓驶过广场，一辆敞篷轿车出现在众人视野中，现场气氛随之被推到最热。
没有防弹玻璃，没有严密防护，仅仅只有几名保镖护送，总统和夫人就这样暴露在民众视线里，旨在于民众和总统的最大接触。
时钟指向十二点三十分，车队经过教科书仓库，空气中洋溢着热情而欢快的气氛。
“砰……”突如其来的枪响击碎前挡风玻璃，坐在后座上的男人歪向一旁，红色的鲜血如泉涌。还没等周围的人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又是一声枪响，那个男人的头盖骨瞬间飞了出去，鲜血溅得到处都是……红色液体喷在旁边的女子衣服，头发和脸上，她吓得差点掉出车外。
“总统遇刺了！”保镖们大喊道，试图将第一夫人推回座位上……
混乱的画面渐渐被黑暗吞噬，很快陷入死寂。电波杂音从四周传来，混合着人声，警报声。
“奥，奥斯瓦尔德……”噪音中传来一个名字：“奥斯瓦尔德，暴露了……杰克•鲁比……消除”
一串含糊不清的呼喊后，噪音也跟着消失……
短暂的沉寂后，一缕亮光照了进来，耳边响起电子报站声
“下一站，洛杉矶市立图书馆。”
“哟，你醒了？”GLOCK18看着M500那张睡意惺忪的脸，笑着说道。
“是啊。又做了同样的梦。只不过，这一次我成了旁观者。”M500取下眼镜，揉了揉发酸的眼眶。
两人早已换好轻便的运动服，混入市民中。在小型飞机上颠簸了一个半小时，刚刚落地后马上搭乘通往市中心的班车，一路赶来，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不过对于她们这样的人形，不吃不喝也无所谓。
“要不是赶时间，我倒是想乘坐汽车，五六个小时起码可以好好睡觉。哎，刚才那飞机把我的肺都颠出来了。”GLOCK18慵懒地说着，瘫坐在座位上。
“伊戈罗纳克有结果了吗？”
“哪有那么快？尽管马萨达采取紧急感染，但是数据从卫星发送到拉莱耶，再分析完毕，起码要一个小时。”GLOCK18关闭脑内频道，用语音问道：“不如，来说说你的梦吧。”
“有什么好说的？将近一个世纪了。早已成为历史堆里的灰尘。”M500不领情，通过心灵感应发去回应。
“说起来，那是我们作为实验体时进行的第一批任务吧，刺杀对象居然是总统。可惜，到了最后却没有卡尔卡诺步枪人形。”GLOCK18叹气道。
“奥斯瓦尔德也好，夜总会老板也好，只是遗迹的造物而已。真讽刺，明明使用步枪的，最后却成了手枪人形。你还记得是谁开的第一枪吗？”
“早就记不清了。有什么区别呢？实验体已经被分解，它的记忆和血肉流淌在我们身体中。”
M500看向窗外，舒适的阳光洒满车厢，温和而不刺眼。车厢微微晃动，置身其中，那感觉像是午后的休闲活动。GLOCK18大概也被这阳光吸引，凑到窗边。
“嗯，今天天气真好。这个时候最应该坐在窗边，泡一壶上好的咖啡，品上一个下午。”
“只知道享乐，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干嘛那么严肃？”GLOCK18看了下M500那正经的面孔，将手机打开，举到她脸前：“这是我刚才拍的，其实你放松的样子很可爱。”
屏幕上正是M500熟睡时的照片，她斜靠在座椅上，身体瘫软，半边脑袋支在窗户上。原本整齐的金色秀发在颠簸中被弄散，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在挤压下翘了起来。光线照在那张精致可爱的脸蛋上，任谁都会被这面孔所吸引。
“你的趣味还真多。”M500看也不看，把手机还给GLOCK18.
“你怎么这样？我为了找准光线角度和调整滤镜，花了不少时间呢。”GLOCK18抗议道。
“你最好省点电量，要不然水黾发来信息都收不到。”
“哼。长这么好看，却一点都不懂风情。要是哪天派你去潜伏到人类身边，早就暴露了。”GLOCK18自觉没趣，发了两句牢骚后，便一句话也不说了。
很快公交车抵达目的地，M500和GLOCK18整理好行装，混入下车的人流中。
一栋简朴的方形建筑出现在两人面前，从地面到最高处差不多有30米。建筑顶部采用金字塔式的楼顶，象征求知之火。建筑外墙是单纯的灰褐色，显得庄重而安宁。整体看上去四四方方，棱角分明。
周边建筑少得可怜，大多数都是平房。图书馆的高度和它们相比要宏伟很多，虽然比不少帝国大厦那般。
“曾经的加州第一大都市居然变得如此寒酸，战争正是罪恶啊。”GLOCK18感慨道。
“这图书馆是战后重建的，仿制自曾经的中央图书馆。”
“建筑可以重建，但精神么……没那么容易继承下来。”GLOCK18习惯性地甩了甩头发，说道：“如果我估计没错，那帮人也差不多抵达图书馆。”
“我们快点出发吧。”M500迈开大步，朝前奔去。
“是啦。一会开枪时别犹豫哦，虽然这是图书馆……反正都被炸毁过一次了。”
“你废话真多。”
两人一前一后，径直朝着大门走去。
虽说是大门，但只不过是两扇大铁门，加一堆金属探测仪，旁边坐着几个警卫而已。这里连战术人形都见不到，兵力应该被派去银行，政府机构这些重点区域了。谁会对一个小小的图书馆图谋不轨呢？
比起突击步枪，手枪的反侦测就容易得多。不需要复杂的感应装置，只要在容器上做做处理就行了。
两人身上都没大的物件，只有随身携带的提包。
“两位女士，请把你们的提包放在探测仪上。”一位女性警卫拦住M500和GLOCK18。
“不好意思，仪器发出的射线对会让底片失效。”GLOCK18熟练地将两张证件递到警卫面前：“我们是加州大学摄影系的，这些底片是导师委托的工作。”
警卫稍微核对了两人身份后，提包也没有打开，就放手让她们通过了。
“看见了吧。这些人不会细看的。”GLOCK18悄悄说道。
“你又对了。希望一会你能准确识别出抢资料的人。”
“我倒是有个提议。先别急着开火，等那些人拿到资料后，我们跟在后面，找准合适的机会再下手。”
“我喜欢这个提议。不过这些人要是试图逃跑的话……”
“那就用你的12.7mm大炮让他们打消任何撤退的念头。”GLOCK18收起慵懒的语气，认真说道：“人或是载具都可以。”
“行。只要你别抱怨血肉横飞的画面就行。”
新铺不久的路面还散发着柏油气味，这种特殊气味多少预示着一个地方的新旧。
穿过庭院，M500和GLOCK18很快进到图书馆里。里面的空间可不像外面看上去那么小，数百平米大小的地方被分成若干区域，用不同的颜色标记。
一走进图书馆，油墨味扑面而来，越往里走，这股味道越弄。即使处于信息时代，实体书本依然有取代不了的功能。
室内有许多围成一圈的座位，前方的桌子上放着不同类型的终端。可以去吧台点上一杯喝的，然后坐在这里，消磨一下午。时间接近中午，这里聚集了不少读者。
M500和GLOCK18找了个地方做好，这里正对门口，旁边有许多计算机作掩护。
“你发现什么可疑的信号没有？”M500开启心灵感应。
“暂时没有。但这里有不少人曾在军队待过。”
“这点干扰对你来说不是问题吧。”
“小菜一碟。”GLOCK18掏出手机，那东西发出剧烈震动，几乎都要从手上跳了出来。
“是水黾发来的信息。”GLOCK18接通讯号，对M500叮嘱道：“帮我盯着门口。”
“没问题。”M500点点头，她从书架上取出一本书，借助书本的掩饰，悄悄观察门口附近。
GLOCK18手平放在桌子上，将手机轻轻压着。她另只手托着下巴，双眼微闭，佯装休息。
“M500，有麻烦了……”GLOCK18冷不丁发出讯号，语调低沉，M500立刻意识到问题严重性。
她扭头一看，GLOCK18脸色极差，一道乌云浮在上面。
“难道病毒已经泄露了吗？”
“不。比这个更糟糕。疑似携带者已经坐上美国航班，从上海起飞，预计十小时后抵达纽约。有理由相信他已经将病毒注射完毕，那架飞机已经成为定时炸弹。”
“操！”M500骂道：“怎么可能？”
“澳大利亚记者，诊所，都只不过是掩饰……那些人，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一切。”GLOCK18努力平复着情绪，说道：“如果真有人将病毒带上飞机，很快我们就能收到联络。”
从旧金山到圣罗莎，再到萨克拉门托，最后到这里，却像飞蛾一般被虚假光芒所误导。
作者的话：好消息，我有苹果X了。坏消息，苹果X不支持少女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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