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的时钟指向凌晨3:20,冷风顺着车窗缝隙吹了进来,漆黑的夜显得格外阴冷。
轿车快速行驶过城区,很快进入到荒无人烟的废墟中。三战后,无数繁华的街道化为乌有。然而政府的力量又不足以支持大规模建设,留下了许多残缺建筑群。这些地方通常成为无家可归之人,不法交易之人的栖身之所,当然也是acr和scar临时“安全屋”。
车子在一处小巷停了下来,scar快速走下车,而acr则缓缓推开车门,吃力地从车上走下来。
scar见状马上跑过去,一把扶住acr,说道:“喂,你不会这么快就感染了吧?”
“起码证明病毒的确有选择性,我注射进去到现在不到半个小时,就已经开始发作了。”acr额头上沁出冷汗,她颤颤巍巍地走下车,体态不稳,要不是scar搀扶着,差点就跌倒在地。
“喵~”身后的垃圾箱跑过几只野猫,几声低吟在夜里显得毛骨悚然。
“我刚看到几只猫跑过去了。在埃及神话中,那可是月亮的象征。”acr的声音时高时低,时而沙哑,时而清晰。
“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神话。你的嗓子怎么回事?”
“应该是病毒副作用。”acr用力干咳了几声:“哈,我只是想到,我们的‘神话’可是和信仰毫无关系的存在。”
“你还能走吧?要不我背着你算了。”
“不,不用。我的腿还有知觉。”acr说话越来越吃力:“还好是你在,要是换成水黾或是青蛙,我估计就……”
scar将acr的一只胳膊架在肩上,半拖着往前行。出了那么多次任务,还是第一次用这种方式带着队友。上次被10式狙打飞脑袋时,也没有如此狼狈过。
acr起码弄对了一件事,那就是伊戈罗纳克对基因的确有高度选择性。可问题在于负责筛查基因的“开关”能维持多久,如果开关失灵的话,那么……
世界将会再次陷入黑暗中。
废墟间的小路蜿蜒曲折,随处可见成堆垃圾级,不时散发出阵阵怪味。偶尔可见几条野狗在垃圾中寻觅着,它们一见到两个人形,便默不作声,四散跑开。
往铁桶里装几块废旧木料,再点上一把火,足够驱散夜晚的寒冷。半敞开的废墟下,常常可以看见三三两两的人,围着铁通休息。过了今晚,不知道明天去往何处。
scar和acr没有打扰这些人类,她们找到一处面向月光,无人居住的废墟。说是废墟,其实只不过是几面矮墙围起来的空间,不到十平米,四处透着风。
“就这里吧。我得找个地方联系拉莱耶。”acr喘着粗气说道。
“我感到你的生命体征正在减弱,不出十分钟,你就死了。”
scar将acr放在墙角,在旁边坐了下来。
“哈哈,有趣。不知道死亡是种什么样的概念。”acr头靠在墙上,笑了笑:“我已经接通了卫星,正在链接加密频道。”
“刚才那些野狗见到我们马上就跑开了。八成是被我们吓到了。”scar调侃道,将突击步枪靠在肩上,进入警戒姿态。
“肯定是我!”acr拼劲最后的力气说道:“一定是,是病毒消除了我人类气味……那些狗闻到了我机械气息,才,才害怕的。”
“省省吧。”scar伸手摸了下acr的额头,温度正渐渐变低。
“好,好了……我重启下,一,一会见……”话音刚落,acr脑袋一歪,一动也不动了。
scar开启红外线侦测,眼前的人形投影在视网膜上,原本的红色,在一点一点褪去。没多久,红色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冰冰的蓝色。
“好了。趁这会我也该给水黾联系了。”scar掏出手机一看,电量告急,两道醒目的红线出现在电池图标上。
“唉。现在该我充电了。”
scar接通电源回路,只要将手机和身体接触,电流将会通过无线方式源源不断流入手机。虽然速率不高,但总比没有好。
看着手机电量缓慢增长着,scar背靠在墙上,总算能稍作休息。她将另一只手握在武器上,枪口对着正前方。即使有敌人来袭,也可以第一时间发动攻击。
“居然这么慢。”scar数次抬起手机,但迎接她的只有不断闪烁的电池图标。
她抬起头,无意中目光落在了acr身上。此时的acr双眼紧闭,蜷缩在墙角,神态安详,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淡淡的月光洒在身上,将原本就可爱的脸蛋增添了几分神秘。这幅姿态看上去就像是睡美人,等待着王子去唤醒。
要是cm901和aa-12也在这里,估计早就扑上去了吧。
scar摇了摇头:”我居然也变得如此糟糕了。”
“滴滴”,手机屏幕发出耀眼的亮光,总算充够电了。开启手机的第一时间,scar打开相机,对准acr。
调整好光圈和曝光度,即使在夜晚,acr的面孔也是如此清晰可见。scar接连按下快门,用不同滤镜和装饰,接连拍了十几张。
“真可爱。除了无敌,就你了。”scar凝视着照片上的acr,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说道。
很快,秘密频道接通,cm901那熟悉的声音再度传来。scar立刻将刚才的情况汇报。
“什么?马萨达给自己注射病毒?”cm901大惊。
“没错。只有这样才能验证病毒的实力,她已经‘死了’。”scar回答道:“说明那玩意真的对特定基因有效。既然我们都是基于美国人种创造出来的,那么感染后,体内回路一定会有所反应。”
“但是一旦人类机体失效,你们将会失去隐蔽能力。澳大利亚又远在太平洋中部,不大可能及时找到你们。”
“不管这么多了。马萨达已经成功接入卫星,需要两小时才能将数据完全传输。这会消耗它大量能源,到时候只能靠我了。”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查到了可能储存伊戈罗纳克资料的地方,就在洛杉矶。”
“那么坏消息呢?”scar问道。
“坏消息,上将在交代出地点后,自杀了。”
“果然……即使他们不动手,这些人也会迫于压力自尽。”
“有件事情倒是值得注意,将军注射吐真剂后,口中吐出普罗维登斯的称号。会不会跟我们有关系?”
“也许只是巧合吧。”
“希望如此。”cm901打了个哈欠:“我会尝试和朱鹮保持沟通。你们小心点。”
“We Are Providence。嘿嘿。”scar笑道。
几道热能信号意外涌入scar的回路中,这些信号有高有低,但从分布上看都是人类。
“我遇到点麻烦,等会联系你。”scar切断通讯,将步枪举高,枪口对准地面上方1米多的位置。
枪栓发出清脆的“咔哒”声,表示子弹上膛,随时可以发射。
信号越来越近,scar感应到三名人类正在靠近,无武器,但是不代表没有威胁。人类对话声从很近的地方传来,声音很小,但是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你确定这里有流浪人形吗?”一个年轻的女性声音说道。
“百分之百的有。只是很奇怪,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附近。半个小时前明明什么都没看到的。”年轻的男性说道。
“会不会是你的探测器出问题了。咳咳。”另一个年轻的男性说道,声音听上去要年长一些。
“不可能。我亲手做的东西。”男性继续说道:“那个人形好像停止活动了。我们去看看。”
scar马上明白了。这些人类应该是人形维修师,靠着回收和修理人形赚钱。他们不仅精通人形,还精通各种网络技术。战后,很多地方都有这样的技师存在,其中的佼佼者还会被佣兵公司和政府招募。
“差不多就是这里了。”年轻男性说道。
“你确定?”女性问道。
“我什么时候计算错误过?”
鞋子踩在碎石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scar听得一清二楚,说明对方只有几米的距离。武器切换到单发状态,近在咫尺的距离下,三发子弹足够解决对方。
咯吱咯吱,脚步声越来越近,scar的手指紧紧贴在扳机上,武器同步效能开到最大。她有把握在一秒时间内击毙三个目标。
“嘿。我们到了,就是这里。”年轻说道。
映入杀入眼帘的是三名年轻面孔,两名男性,一名女性。他们看上去不过是中学生的年纪,衣服十分老旧,全身看上去脏兮兮的。两位男性看上去像是表兄弟,年长一些的男性正不停咳嗽。
中间那位稍显年轻的男子,正在用手电筒照向这边。电筒的光扫在scar身上,吓得他手一抖,手中的东西掉在地上。
两名同伴一见scar杀气腾腾的样子,也连连后退。
“别开枪!我们没有武器。”年轻男子大声辩解道:“我无意冒犯你,只是侦测到这附近有人形,想过来看看。”
“对对。”旁边的女性解释道:“能不能麻烦你把枪放下。”
scar打量了几个人,将枪口抬高,严肃地说道:“这里没有你们要的人形。快走。"
“好。好吧。”见此情形,三名人类只好转身离开。
“等等。”scar突然发声:“你们有没有信号增幅设备?”
“是无线网络还是卫星?”年轻男子停下脚步,转过身问道。
“卫星。”
“既然这样。你们可以留下。”scar收回武器。
三人感到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走上前来……
作者的话:不好意思,这几天工作实在走不开,对不住大家了。以后我会尽量存稿。明天就坐上大理回昆明的火车了,几个小时可以用来写作,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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