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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来自深渊的哀霜」

第二章 「来自深渊的哀霜」

伞名雨生,至于为何名为雨生……

「话说,这里是什么地方?」

对于雨生的问题我并没有打算告诉她们,反正也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既然醒来了,那么就代表着我的力量已经恢复,可能是出了什么问题才导致如此,或许离开这里会真正的恢复也说不定,其实也不是很想恢复,恢复了力量,那相对的不好的东西也会觉醒吧。

薇薇安倒了杯茶,温柔的样子让人不由侧目。递到我手中,听我问道,她也笑着答。

「我们这里位于大陆的东北处,我们这个部落叫达达卡,属于诺斯吉亚王国哦。」

接过木杯喝了一口,清淡的茶香令我精神一振。这是自与恶魔交易之后,我第一次饮下液体,一股暖流从喉咙流淌向下,浇在我的心底。许久没有喝过水,这时一尝居然是这样的感觉。这让我更加期待食物的味道。

现在,我就更不想恢复力量了。

话说诺斯吉亚我都没听过,更别说达达卡这么个小部落了。

按照我沉睡前的记忆来看,我选择的那个山峰确实是位于大陆的东北方,所以尽管改变了许多,但我的位置该是没变过的。

其实我还想问她们知不知道当时的末日,可转念一想,她们如果是在末日之后重新出现的人类,要如何知道他们出现之前的末日?于是这件事就作罢了。

我们又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她们问我是从那里来的,怎么一个人跑到森林里去了,我也如实告诉她们说我以前是在那森林里睡觉,不过她们不信。给她们解释或许会很麻烦,所以我提出——带我出去转转吧,的提案,姐妹两个也就接受了。

刚踏出门,第一个争夺我的视线的是前方极远的地方有一根巨大的、直插云霄的……柱子?

不,那,好像是棵树?对于这个,我已经不能用吃惊来形容了,所以我到底是睡了多久才能长出这么大的树?

那棵树已经看不到顶了,只能看见通往天空的树干,目测距离应该是特别远的,但依旧能从那树上感觉到震撼。

「那是什么东西?」

可我问出口之后,姐妹两个都对我投来了奇怪的眼神。

「额,我脸上有什么吗?」

「你居然连神树都不知道,你真的是这个世界的人吗?」

「姐姐,这个人不会傻了吧。」

确实啊,那种东西整天在那里戳着,怎么可能有人不知道那东西的事?

「我都说了我在那森林里睡了好久了,你们又不信。」

我摊了摊手。

「小哥哥在神树出现之前就开始睡觉了?」

「是啊。」

「鬼才信你喔。」

「……」

但她们还是给我说了说那神树的事情。

其实她们知道的也不多,毕竟这只是个偏远的小部落。

「神树是在世界之始出现的。」薇薇安微笑着看着我说。「传说,是神树撑开了天地,创造给我们以生存的空间。神树孕育生命,创造了万物生灵。我们的祖先就是树创造的哦。」

树创造个屁,我心里反驳着。虽然我不知道人类的祖先到底是怎么来的,但跟那棵树肯定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以前就没有那么个东西。

但这个世界复苏的这么快,或许和那树有点关系。

「树上住着神仙哦~」

「啥?」

神仙?这个词倒是第一次听说,于是我看向发声的莉莉安,等待她的下文。

可她似乎并没有解释的打算,看我一直在盯着她,脸有些发红,害羞的样子人见犹怜,很是养眼。

「就……就是神仙啊,我又没见过,但……但一定是很厉害的人哦!」

「这些,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嗯?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知道什么?」

「就是这神树,神仙什么的。」

「妈妈给我们说的哦~」

额。

「是不是你们小的时候,在晚上,你们让妈妈给你们讲故事说的?」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难道小哥哥当时在偷听我们讲话!?」

「……」

嗯,确定了,这一定是大人哄小孩睡觉的套路。可她们看起来都十五六了也还没反应过来是骗她们的也是有点蠢。但,这倒也不是全不对,既然有故事在传,那么就肯定有些东西是真的也说不定。

不过……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现在其实比较想吃东西,趁现在能吃能喝,赶紧享受才是王道。

我们边说边走,一路上有很多人与她们两个打招呼,看到我也会问一句……

「这就是那个在森林里搬回来的小子吗?」

不过这句只是显得没那么客气罢了。

一个高大的影子遮住了我面前的阳光。

我抬头才足以看清那人的面容,是个面相凶狠的大汉。也不知道这里的人整天都在吃什么东西,怎么一个个都长得这么大块。

「阿,阿库叔叔……」

看到来人,我发现两姐妹脸色有些难看。

那人居高临下指着我,他嗓门极大,让我感觉到一丝烦躁。

「啊?小子!怎么不说话?」

我皱了皱眉,也不掩饰什么,只是抬头淡漠地看了他一眼。

我没有刻意去收敛气息,只是把一些很「愉快」的心情印在了他的脑子里。

看他的那双瞪得老大的眼睛被名为恐惧的感情充满,整个人呆在那里浑身发抖,我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魔王的气息还是很有用的嘛。

回头却发现那两姐妹被我这一下竟给吓出了眼泪来,此时竟抱在一起恐惧的看着我。甚至连声音都不敢发出一丝。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她们俩不过才活了十几岁,加起来还没我活的零头大,虽然刚才我的杀意并不大,也根本没对着她俩放,但余光就把她俩给吓懵了,没昏过去还算她们俩心智坚强。

毕竟……我也算是一个,魔王啊。

害怕我是应该的吧。

看她俩那眼神和那大叔此时的状态,我肯定是不能在这里留下去了,虽然我身为魔王,但咱们魔王也不是无恶不作不是。

不过我还是觉得有点可惜,还想蹭她们家一顿饭呢,这下没戏了,只能出去随便找些东西吃吃看了。

走到那名为阿库的大汉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收了他受的那份恐惧,转眼才发现他居然吓尿了,现在更是脸一白直接昏了过去,我嫌弃的甩了甩手,甚至还在泥土上擦了擦依旧觉得恶心。

这人就这样放着也没问题,之后把那两姐妹送回去就走吧。

我没跟她们解释什么,我也不擅长解释,看她们的状态可能也听不进去,索性敲昏她俩,又用了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点的魔力让她俩失去了这段时间的记忆,随即在所有人的视线死角下送她们回了家,还没忘给她们盖了层毯子。

看她们两个互相拥抱着躺在床上,表情也从刚才的恐惧渐渐缓和,我饱含歉意的揉了揉她们两个的头,这一红一蓝一对姐妹实在是可爱,我其实是很喜欢的。不过为了不影响他们的生活,我还是得走啊。心里道了句对不起。戴上我那白袍子自带的兜帽,从窗户跳出了这里,走向森林深处。

虽然身边有人会带给我温暖,但,我一个人的话,会更安心一些吧。

出了那小部落,往森林里深入了一些,回到了那个我沉睡了很久的地方,那已经不是山了,虽然不知道多久能让风把一座山给刮平,但我可能确实是被风给刮下来的,那座山峰也就剩下半截,布满青苔藤曼,说不出的陈旧气息。

我已经不在意我睡了多久了,反正很久就是了。

坐在那里独自感伤了一会儿,不过看到远处长出的橙色带斑点的小果子顿时就吸引了我的眼球!

虽然只是水果,但也是食物啊,可算遇见能吃的东西了。

三步并两步飞奔过去,摘了一个下来就吞了下去。

啊!几万年没吃过东西了!

于是一股极苦的味道充斥着我的口腔,虽然很难受,但我依旧不愿吐出来,极苦之后又是酸涩的味道让我忍不住挤出来两滴泪水。

太难吃了!

不过,吃东西好幸福。

后来我才知道那果子是要剥皮才能吃的,并且我第一个吃的那个还没有成熟。也是后来我才知道了那果子的名字叫斑橘,也成了我最喜欢的水果。(此乃我胡编乱造之物,可以想象成橘子皮长了白斑点,但剥开里面不同于橘子一粒一粒的,而更像苹果但没有果核,白色果肉上长的是橘色的斑点,那斑点就算是果子的种子吧,我想啊,应该是那种带着甜味但特点就是那种极淡的甜的味道吧,想象成放了一点点冰糖的冰糖水?)

吃过这个之后我那里还管的住自己的嘴巴?跑来跑去寻找着各式各样的果子,也不管是否有毒,也不在意怎么吃,直接连皮啃一口,连果核都不会剩下直接嚼碎吞下去,无论味道,能吃就好,碰见溪潭也不忘捧起来饮一大口,虽然没味道,但我还是往嘴里着急的灌。

我大笑着疯狂的找,笑着疯狂的吃、喝。

我很着急,着急着想要多享受一些东西。

因为我感觉到,在我离那达达卡一定距离之后,我的力量开始恢复,那诅咒也逐渐的体现在我的身上,我清楚的感觉到果子再碰到我的手后一瞬间迅速失去水分代表了什么,那代表着如今这个世界,依旧排斥我。

我的笑容里有了歇斯底里的味道。

等到我迈出的每一脚踏及的花草瞬间枯萎,我摘下的果子也化作坚石,我知道,时间到了。

我收回了刚刚踏出去想要落地的脚,缓缓地浮起,也不敢再触碰周边的植物。

此时,我低着头,就像一个失去了心爱之物的孩子,尽管我醒着的时间都醒了几万年之久……但我依旧感觉到很失落,甚至,有点生气。

我现在有信心能再一次给这个世界带来毁灭性的灾难,但!这些想法在我想到那苦与酸涩的味道之后瞬间消散。

捏紧了拳头的手也渐渐松了下来。

我……到底要凭什么给那么美好的东西带来灾难?

如果这个世界的许多人知道他们居然被一个没成熟的果子给救了说不定会忍不住大骂出口吧。

「唉。」

一股名为悲的气息自我身体散出,肉眼可见的,我周围的一切事物表面都凝出了一层薄薄的冰霜,这冰冷恐怖的气息将这森林里的所有生灵全都吓了一个激灵。

我没想到我这一声能传出那么远,我感觉到距离我很远的地方有一些稍微有点实力的生灵被我这一下吓出了恐惧与不安。

我更没想过,我这一声叹息,竟然给达达卡带去了毁灭性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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