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灵湖上月色荡漾,湖面波光粼粼,对岸羽朝林的树木们正在打盹。
春风怡人,夜燕嬉戏,百花飘香,湖面不时激起几圈涟漪。
漫天繁星映于湖内,而歌灵湖中零落的星月之辉又折射到湖边小路和站在那里的某人上。
一个脸上涂柳叶油彩的男人朝他走来:“您就是邀星吧?”
邀星合上扇子,目光从湖面移到男人这里,微微笑道:“您如此焦躁,不觉得太浪费现在的美景吗?萨门覆土班长。”
萨门覆土皱着眉头和邀星对视:“想到明天会发生的事,还哪里有心思去欣赏?我可没你这么豁达的胸襟,末班班长。”
“明天只不过是我们和临硃第十班及三十班的纠葛,不会波及到其他人,您在担心什么呢?”
萨门覆土咬咬牙:“才不是吧?如果我连这点后果都预见不到又怎么会大半夜来找你?邀星,收回宣战书吧,为了这座城的安宁。”
“收回?”邀星右手捏扇尾,左掌慢握扇端“你要我们对五十五班的遭遇视若无睹吗?”
“当然不是!”萨门覆土用几乎恳求的样子说“给我点时间,让我们查清这件事,然后在此期间我们临硃第一班会去照顾粗旅五十五班的人。”
与他相反,邀星的语气十分平和:“不行,这件事已经无法更改了,无论我们还是他们。”
萨门覆土眼睛转视为瞪:“复仇比和平还重要吗?!非要用这种方式来解决争端吗?!你看得见这会引发什么连锁吧?!邀星!”
“萨门覆土班长”邀星望向银色湖面“这座城市之前就是安宁和平的吗?”
“你在说什么?”萨门覆土不理解邀星为什么突然讲这个。
“据我所知”邀星放下扇子,让它自然垂挂腕间“临硃第十班曾做了不少恶行,包括上个月抢劫孤儿院。”
萨门覆土哑口无言,他提前想好的劝说统统被这一消息动摇。
“你确定要包庇他们吗?”邀星以平静的话语逼问他。
萨门覆土捡起一块石子向湖中使劲投去:“我没有打算包庇谁,只是这会把太多人牵扯进来,一定还有更好的方式。”
远处湖面蹦出水花,浮起圆环,紧接传来落水的响声。
“那就祝你早点想到那个方式。”
“难道就没有一点余地吗?”萨门覆土抓住邀星的胳膊,双目相对“你可是那个奇才邀星啊!你我一起努力的话肯定有办法解决这一切的啊!”
邀星把他推开:“你我的目标不同。道路相反的话,不如各走各路。”
“你就那么想要复仇吗?!”萨门覆土向背身离开的邀星喊。
“与仇恨无关”邀星停了一下步伐,回头侧着脸答道“我追求的是更加切实的东西。”
从小,邀星为了得到他人的承认而刻苦去满足他们的期望,加上父亲的关系围在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多。
人们对邀星的印象逐渐成为定势,无论取得多么厉害的成绩都认为这是他应该的样子。
被人肯定和赞扬是美好的,邀星常常沉浸其中,因为这样才能暂时不去注意唤心之锥带来的无尽荒凉。
然而从某一天开始,无论多少人,无论他们怎么看自己,那种感觉都挥之不去,而唤心之锥发作的刻骨之痛间隔越来越短,痛苦时间越来越长。
那之后邀星的情绪越来越不好,大家不断的慰问和异常的视线更令他烦躁不已,最后邀星向他父亲提议独自去旅行,而父亲斟酌再三,要邀星保证几个条件便答应了。
邀星本以为要适应一阵,却意外地立刻就对这种只有自己的日子感到舒适自在。
邀星一而再,再而三的延长旅行期限。终于,这种舒适也消失了,世界再无新奇,痛苦变本加厉。
邀星搭上去机场的巴士想要回去,而巴士却途中故障,冲出山路掉进原始丛林。
车上幸存的少数人讨论怎么回去,一天后则讨论如何生存,这之中就包括刚刚解脱的三鳍洛。
一周内所有人都熟知了三鳍洛,甚至把他当成领袖一样,这令以前总被众人环绕的邀星觉得有趣。
三鳍洛和邀星一起干活所以无话不聊,邀星还是第一次碰到他这样的人,掌握的知识比自己丰富却没什么常识,有时候连自己的玩笑话的都分不清,三鳍洛有时候像高深的思想家,有时候又比小孩还顽皮。
有一次为了躲雨他们跑进山洞中,漆黑一片的氛围下大家又饥寒交迫,所以即使靠在一起都缓和不了绝望,而困扰着邀星的那种感觉更加深刻了。
但是三鳍洛没有受影响,他给大家讲了许多闻所未闻的故事,一个比一个精彩,最后欢笑声大过了雨声。那时漆黑一片中三鳍洛仿佛在闪光,寒气逼人中他给予他人热量,大家围着他连饥饿都忘却了。
出来后三鳍洛带大家找了个居住点,仅仅几天就保证了稳定的水源和食物,除了注意些毒虫就不用再面对之前的那些威胁了。
那段时间大家对三鳍洛的感情近乎狂热,邀星从没看到过有人能露出那种一心一意的表情,而三鳍洛的样子则一如既往,就连几个女人示爱都没有让他改变丝毫。
黎明时分三鳍洛叫邀星和自己一起去个地方,那个地方是个山坡,三鳍洛从那里到中午一直在注视定居点。
邀星问他在做什么,他说已经腻了。
之后三鳍洛带邀星走出了丛林,原来他一直都知道出路,却把众人领向相反的方向。
旅馆里,邀星问三鳍洛为什么只带自己出来,三鳍洛回答说他和别人不一样,而且觉得他们有些东西可以互补。
实际上邀星也觉得三鳍洛有趣,他和自己知道的所有人都不同,可是他身上气息太危险,邀星不认为有和他继续在一起的必要。
当晚,邀星唤心之锥发作,隔壁三鳍洛听见动静立刻闯了进来,他见到邀星这个样子还是第一次那样慌张。邀星痛地根本张不了口,三鳍洛猴子一样跑来跑去,上蹿下跳,三鳍洛做了很多无意义的事情,直至唤心之锥结束。
三鳍洛抱着满身汗水的邀星哭了很久,那是满溢的喜悦和庆幸。那晚邀星看清了最真实的三鳍洛,他邀请三鳍洛住进自己家,三鳍洛答应了。
后来丛林的人都被救了出来。邀星在家教三鳍洛常识,三鳍洛则寻找解除唤心之锥副作用的方法。
再之后他们向猎人学院的申请得到了答复,邀星是某城第一班班长,三鳍洛是另一座城末班主攻组。
邀星申请转班的事引起了轰动,因为大家都觉得第一班班长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了,在那里他本可大有作为,并且邀星也只会成为那种人,但这时的邀星却不为所动,转到了三鳍洛那里,由于那里同时是他妈妈的家乡,父亲也就没多说什么。
花尾卷一事后邀星放下了一些东西,他不再想满足别人的期待,而是去做自己更想要做的事,因而帮助三鳍洛的这个计划,即使会毁掉这么多年的名誉。
现在邀星所追求的,正是开垦他心中荒凉之地的东西。
与此同时,
绰重狼在殡霂帮助下捉到了第二十九只绿叽子。
翼皇塚被绿色溶液里的金发男人告知了一段肮脏的历史。
三鳍洛悄悄吞下了一颗易容丸,随后不情愿地被菲洛美强行推进病房睡觉。
宪马递和捉部瓦在网上争论衣服的品味。
宪马递旁边的桌子,游槑翻开刚买的书,边看做笔记。
婪溺坐在树杈上背靠树干哈欠连连。
汀驼在群里活跃的聊天,但捉部瓦和宪马递都不理她。
花尾卷停在邀星妈妈的墓前说着什么。
革切琅还没有从第一次约会的兴奋中恢复,所以对着电视广告一直傻笑。
龙加诺尔在废弃工场里和肉眼见不到的几个东西战斗。
椒邸和纱浣在家中清理武器。
广场上,樵桦树仍在雷打不动的锻炼自己。
广场边,蹄笙戈和一群志愿者在做义工。
哀没在家里和未婚夫打了两个多小时的电话。
酩酊大醉的别娅,把身后跟踪自己的男人当成绰重狼狠狠殴打。
以及,
静止的摩天轮顶部,执丛和寮驹巷在对话。
钵焙龙下令再缩小包围圈。
泛仪露正给失恋的妹妹做烤鱼,回来的司机代替她守在大哥门口。
临硃第十班将东西搬回自己的地方后,把棕沉铜他们的红房烧了。
夜幕铺衬的城市里,大家各有所思,而种种思汇将会在刻意引导下创造一股强劲的奔流。
这座城市之后的动荡,或多或少暗合了猎人世界马上要迎来的剧变,届时这群年轻的猎人们要承担的是更加沉重的责任。
现在冰川的上层已然显现裂痕,春草也在不断侵蚀冰山之脚,瞬息万变中一切皆有可能,也一切皆可容忍。
他们之中有人会大放异彩,还有人注定黯然消逝。
直至夕阳将尽,直至朝阳初升,一次又一次的冲刷下,有些东西将比繁星还夺目。
混沌之蝶扇动几次翅膀,
晴空潮落,
黑云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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