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克萨。”
在我二十岁的那年，她对我说：“我们，能永远在一起吗？”
这个问题的“正确答案”不用思考就知道，但是我不想欺骗她，我告诉了她事实。
“不能。”
我并不是人类，我的寿命比人类要长得多，也许几十年后，我就会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而且什么都做不到。
无论是谁，都不希望看到那种情况发生。
听到我的回答，她怔了一会，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既然知道，又何必要问呢？
这句话，我并没有说出来。而她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一般，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真是完全不懂浪漫。”
我笑了。
她说的没错，我从来都不是个浪漫的人。
***
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时间过得总是很快的。
虽然现在多少有了新的目标，但我并不是那种全身心投入到研究中去的怪人，尤其是我在选择“隐居”之后，我只会偶尔把一些东西翻出看看看，捣鼓捣鼓，基本上就不会做太多的事情。
我的时间多得是，我并不着急。我曾经粗略计算过，我大概还有两千年左右的寿命，以我的能力的来说，想研究任何东西都不成问题。
哪怕是神明，是“真神”。
比约克在我这里已经待了一年了，我必须要承认的是，他的确可称天才，不管是剑，刀，匕首，弓，任何武器他都能使用的得心应手，而更让人吃惊的是他在魔法上的天赋，几乎要与我不相上下了。
我不确定这是他生来就拥有的天分，还是神明的眷顾给予他的恩赐，但总归是件好事。
至于希薇娅，虽然精灵天生就对魔法的亲和力很高，但跟比约克比起来，还是稍微差了一点。不过好歹由我来教导，绝对不会差到哪去，我如果连这个信心都没有，那我几百年的人生真的挺失败的。
“主人。”
正坐在庭院里闭目养神的我，听到了斯嘉丽轻声呼唤我的声音。睁开双眼，我看到了斯嘉丽面带犹豫的表情，站在我面前，双手背在身后。
我看着她的脸，思考了两秒钟，想起了她这时候来找我的原因。
“去吧。”我点了点头，微笑道。
斯嘉丽有些激动地对我鞠了一躬，说道：“谢谢主人。”
“别忘了早点回来。”
“是，我明白了。”
待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南面之后，我站了起来，往地下室的方向走去。
这个时间，比约克应该在地下室接受温妮莎的指导，而希薇娅在我想偷懒的时候，也会跟去旁听。虽然温妮莎各种方面都远不如我，但我想对于那个小精灵来说，跟比约克一块听课效率才是最高的。
好歹我也曾经有过这样的人生。
到了地下室之后，温妮莎首先反应过来，朝我点点头，然后继续为比约克两人讲解。
比约克注意到了温妮莎的动作，偏过头，淡漠地看了我一眼。
他到现在对我的态度都没有什么改变，而原本非常害怕我的希薇娅，现在倒是对我愈发尊敬了。
我今天会来这里，其实也不是多么重要的事。
“温妮莎，先停一下吧。”
“好的，父亲。”温妮莎虽然很好奇，但也非常听话地收起了教学用具，然后站到我身旁。
希薇娅有些紧张地走到我面前，说道：“老师……有什么事吗？”
她大概以为我对她来“偷听”温妮莎的课而感到不满吧？毕竟这是她第一次被我抓现行。如果我真的有不满的话，恐怕温妮莎直接就把她赶出去了。而且，我对于这件事一直都是默许的，但是看起来她没有得到我口头的同意，还是有些心虚。
我拍拍她的头，安抚道：“没关系，在我没有安排学习的时候，你随时都可以到这里来。”
希薇娅松了口气，用稚嫩的声音对我道谢：“谢谢老师。”
“比约克。”我看向那个依然坐在位子上，丝毫没有转身迹象的塔维尼亚少年。
“干什么？”他的语气听起来非常不耐烦。一年以来，除了战斗技巧的增长以外，他好像没有别的变化。
“准备一下吧，明天你跟我出一趟远门。”
我没有去看他略带惊愕的表情，对着温妮莎点点头，示意她可以继续，就离开了地下室。
我一开始并没有要带他出远门这个想法，但是看到他的那副样子之后，几乎是情不自禁的，就做出了这个决定。
反正，我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出去过了，这次多带一个人，也没差。
夜深的时候，我像往常一样，在庭院里坐着。
这个习惯，大概是从两百年前开始的。
我闭上眼睛，彻底地放松自己。每天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能感觉到，我什么都没有遗忘。
我的过去，我的导师，我的家人，以及，我的爱人。
***
“略克萨。”
看到我正在愣神，导师皱着眉头，叫醒了我。
我茫然地看着他，说道：“导师，我……”
导师金色的短发已经开始泛白，双眼也深深地凹陷进去。好像，就是这近两年里才开始改变的事物。
两年的时间，他就像衰老了十几岁一样。
导师摆了摆手：“现在先不要说了。记住，这座宫殿里，除了我刚刚跟你说的那几个地方之外，其他地方你可以随意逛逛。如果遇到了什么麻烦，就说你是我的学生就可以了。”
“那……导师你要去哪里？”
导师沉思了一会，抬头直视着我的双眼，说道：“这是公主殿下的婚礼晚宴，但陛下却在这个时候单独召见我，我不得不怀疑他别有用心。所以，你千万不要多管闲事，等宴会结束之后就回旅馆，如果明天天亮之前我还没有回去的话，就赶紧离开这里，绝对不要回头。”
“为……”
我的话还没有问出口，导师就已经转身离去了。
我站在大厅的角落里，看着像是有多年的习惯一般，自然而然地形成一个个小团体的贵族们，手中的银酒杯几乎要被我捏碎。
我从未感受到，如此的孤立无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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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换了一个封面，大概是源于我的恶趣味。
其实，这本书的书名原本不叫这个的，但是我前天早上在郑州逛了一会，颇有些感慨，就定下了这个名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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