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话:他的礼拜天与His Sunday
Part.1
钟尉又做梦了,但这次不一样。
梦里的他,仅仅只是以上帝视角观看着。
他看见,一个光之人,在尽全力斩杀着向他进攻的黑色人型,他手持光的剑与盾,忘我的战斗着,黑色的“血液”溅射在他的身躯之上。
终于,他斩尽了所有的黑色人型,而自己也被这黑血沾染。他看向钟尉所在的【上帝的方向】,跪下来,伸出了手。
“Morning morning morning morning Morioh cho Radio ——we love Morioh cho…”
趴在床上的钟尉抓起一旁床头柜上的Sony,像投掷手榴弹一样把它扔了出去,Sony在撞倒墙上挂着的巨大海绵垫后,以一道独特的弧线落入下方的篮子中,里面装着换下来的衣物。
“啊……”钟尉懒洋洋地将身子翻正,整个人以“大”字瘫的方式“融化”在床上。他又将手伸向床头柜,似乎在摸索什么。
“我手机呢……”
迷迷糊糊的他完全无视了在那未洗内裤上的骚红色Sony所发出的绝命嘶吼,他将又继续摸索,终于,他放弃了。
“啊………我的身体已经菠萝菠萝哒了……”他自言自语着。
“Wryyyyyyyyyy!!!”
DIO(子安)爷的声音突然出现,钟尉嗯哼了两声,一个“檀黎斗式僵尸起”展现出极强的腰部力量。他坐了坐,站起来,床发出了抗议,他无视这“嘎吱”声,大步走向床尾,把Sony从换洗衣物的**大海中捞了出来。
【九点二十分,老地方。】
一个署名“翔哥”的人发来的信息。
“啊……真是的……”钟尉挠了挠头,本就蓬乱不堪的头发也没有因此变得更加炸裂。他跳下床,从木地板上捡起裤子,穿的时候还险些摔倒。
“好险……”
他一边整理着,一边朝楼梯走着。他看了一眼隔壁紧闭的房门,在一瞬间流露出叹了口气。
“哎……还是扫扫吧……”他心不在焉的想着,脑袋里却又浮现出前天在学校后山坡上遇到那个女孩,但他似乎已经忘了她的模样与名字,准确的说,当钟尉试图去想她时,思维的齿轮就如同陷入泥沼一样。
“她叫什么来着……”
钟尉掏了掏裤口袋,拿出那张笔记本纸。
“南条樱……嗯……”
他又绞尽脑汁想了又想,才面前忆起那女孩的樱色瞳孔与背后的淡淡伤痕。
[太累了吗,记忆力衰退好严重…]
他干脆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盘着腿开始思考,但又猛地发现,连那首常在梦里出现的歌谣也有所遗忘,他决定将赶忙将自己还能回忆起的部分记录下来,再经过对脑力的一系列压榨后,他终于将那歌谣全部记下。
他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走下楼去。但随后又一脚踩空,还好有一方栏杆,不然就得“滚”下楼去。
“啊呼啊呼啊呼啊呼啊……哟呼……”
他倚着栏杆,露出【啊我是智障】的颜艺表情((五官挤在一起,嘴变成0型,挤起两颊,眉毛呈/\型,眯着眼,))快速地呼吸着,瞌睡也被这两次惊吓驱逐了百分之八十。
走下楼,一通洗漱后,钟尉走进厨房,此时,他好像完全换了个人。
系好围裙,挽起袖子,打开收音机,现在正是《洛都Radio》的早间放送时间。
【Good Morning!洛都市Radio!今天为你们播送的也是我,你们的友好邻居袁田凯!在这一日之初,你们是怎么度过的呢!这首最适合作为一天开始的曲子......】
【as you know I'm a man of blues 】
【and I never believed in love 】
【I was fine just by myself. 】
《YOU ARE MY WOMAN》
【一个人的生活中,难免会有觉得寂寞的时候,比如做饭,哪怕是有一个捣乱的人也行,好歹可以训斥几句。】
【嘛…我的话嘛……只要听着广播就没什么感觉了……就像是有人在陪我说话一样。】
【啊……不过话说回来…老爹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啊……培根煎蛋再好吃也会腻啊……】
钟尉拉开窗帘,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伴随着最清新的空气进入充斥着食物气息的厨房,扬起的灰尘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如迷你繁星群般美丽。
完成手中的事情后,门外传来了熟悉的招呼声:
“小兄弟,牛奶到了!”
【Nice time!】
钟尉的脸上露出微笑,他放下手中的家伙什儿,擦了擦手,连围裙都没解开便走出门去。
他穿过前院,打开铁栅栏门。
“安老伯,今天又是你来送牛奶吗?”
“是啊……来,拿好咯!”
“谢谢!话说回来,杰罗哥呢?”
“啊…那小子辞职了。”
“辞职?”
“啊,说是要回老家去一趟。哎…现在这些年轻人真没耐心。”
安老伯无奈的笑了笑,又从三轮车后面拿出一盒奶酪递给钟尉。
“来,这盒奶酪送给你了,尝尝吧。”
“谢谢安老伯!”
“你家可是我们的铁主顾咯,这点小礼也是应当的,好了,我先走了,古德拜!”
钟尉噗嗤一声笑出来,模仿着安老伯的语气说:“古德拜。”
钟尉一手提着牛奶,一手托着奶酪盒,小心翼翼地回到屋里。
“果然……”
钟尉坐在餐桌上,将刚热好才冷却下来的牛奶倒入玻璃杯,深呼一口气。
“没有鲜牛奶就无法生存……啊。”
【现在时间:七时五十分】
早餐后,他便开始了对那尘封许久的房间的大清理。
那曾是他父母的房间,自从他们外出之后就从未有人进去过(钟尉是懒)。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下定了把它打扫出来的决心。
红木家具上盖着防尘的白布,一切都跟当初无异,他还是习惯性地拉开窗帘,却被那纷飞的灰尘呛到。
“咳咳…哈呜……”
他打开窗,试图让清风来抚慰这些暴躁的小东西,却毫无意义。
【好吧……】
他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发现已经很长了,于是他选择坐下来,边剪指甲,边数质数。
待到灰尘安静下来,他才开始请它们出去。
“欸……他们把婚纱照就这么放在地上吗……”
“这张照片好怀念啊……是在老公园照的吧。”
“话说回来,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一小时后】
钟尉换好衣服,骑上电单车,驶向城市。
【我的名字叫钟尉,19岁。 住在洛都市东北部的上世纪别墅区一带,洛都大学学生。 平时,我都会放学便马上回家,如果到了打工的日子,便会争取在晚上九点左右到家。 我不抽烟,酒仅止于浅尝。 晚上11点睡,每天要尽全力睡足8个小时。 睡前,我一定克制住自己使用电子产品的冲动,喝一杯温牛奶,然后做20分钟的柔软操,上了床,马上熟睡。一觉到天亮,决不把疲劳和压力,留到第二天。 除了多梦以外,就连最严厉的校医姐姐都说我很正常。】
钟尉来到新洛都公园西区大门口,停好车,哼着小曲儿走了进去。他找到一家蛋糕店,在店外的遮阳伞群里找了个双人座位。
他张望着,似乎在等什么人的到来。
“请问需要些什么?”服务员微笑着问钟尉。
“砂糖甜甜圈十个。”
钟尉话音刚落,服务员便看了看他,随后恍然大悟:
“啊,你小子啊。”
“哟,圣诞叔,好巧啊。”钟尉装作一副惊喜的样子,然而却在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慌张。
“你小子上次抢了我的自行车,就算了,还乱扔!那可是洛酱限定版你知道吗!”
“啊抱歉抱歉……”钟尉赔笑脸。
“啊其实也没什么,还好阿翔后来找回来了,不然有你好看的。”
圣诞叔指着一旁停着的印着一个可爱女孩子的单道淑女车,二人同时转头看向它(她),又转过来,相视一笑:
“十二月的洛都最强漫展,听说有官方的洛酱coser,有兴趣吗?”
“当然!”
圣诞叔把椅子移到钟尉旁边,反坐下来,一只手把着钟尉的肩膀。
“那票子的事情……?”
“拜托你了,圣诞叔……”
两人一脸贱笑地做着交易。
“来一遍吧?”钟尉提议。
“真的吗……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啊……”
“哇!洛酱指定应援团团长都这么不给力吗?”
“哟!”
迎面走来的,是一个头戴爵士帽,身着黑色西装背心的青年男子,他向两人打着招呼。
“哟!小翔!”
“宗翔哥。”
【左宗翔,一个侦探,但总会搞出些麻烦,至少从我认识他时便是这样。】
“怎么样?托你们办的事儿?”
左宗翔从旁边座位上拿过一个椅子,坐在二人旁边。
钟尉看着前面草坪上玩着红色气球的小女孩,发起了呆。
“那边我打听过了,那家伙…可真是个老狐狸啊,不仅出门选在深夜,还随时更乘车辆,怪不得这六年来都没抓到他的尾巴呢。”圣诞叔说。
“老狐狸?谁啊?”钟尉问。
“小翔没给你说吗?就是—”
“好了行了,我知道了。小钟,我让你调查的那个教授…怎么样?”
圣诞叔拍了拍钟尉,他才缓过神来。
“怎么说呢……嗯……一般,很普通。也许他还没露出马脚吧。话说他到底怎么了?”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到时候事件解决了,请你们吃烤肉。”
“一言为定哦。”圣诞叔边说着话便离开座位,招呼客人去了。
“对了,小钟。”左宗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交给钟尉。
“这是?”
“你能把里面的东西做出来吗,里面有设计图。”
“嗯,我哥们可以帮这个忙。”
“那就好,我先走了。”
正当左宗翔起身的一瞬间,钟尉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刚才左宗翔抽中椅子的那个位置:
【是樱花树下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他猛地把左宗翔拽了回来,当作自己的掩体。
“哇你干什么啊?”
“挡一下啦!”
左宗翔似乎明白了,他朝着那边看去,圣诞叔正好就在旁边,于是他将帽子脱下来,扣在钟尉脸上,随后走过去,跟圣诞叔耳语了几句。
“OK!交给我了!”圣诞叔胸有成竹地回答。
左宗翔走回来,拿走帽子,向钟尉比了一个大拇指。
钟尉赶忙整理衣服,刨了刨头发。
“小妹妹,很抱歉,这里有人订座了,真是非常抱歉。”
“嗯,没关系。”
“那边的双人桌还有一个空位置,只不过已经有一个人在那儿了,如果您介意的话,我可以为您找一个单人座。
“哦哦,不用了,我去那边,麻烦你了。”
“谢谢您的理解。”趁女孩收拾东西,圣诞叔朝着钟尉暧昧一笑,比了个OK。
【OK你妹啊!】
钟尉虽是这么想,但他还是对圣诞叔与左宗翔充满了感激。
“你不是……阿尉吗?”
女孩刚坐下来边认出了他,这使得连人家名字都记不住的钟尉十分尴尬。
“哟……”
钟尉从裤袋里悄悄掏出那张纸片,幸好还带在身上。
“南条………”
钟尉回应了女孩。
“你喜欢吃甜甜圈吗?”钟尉赶忙展开话题,但对和异性相处之道一窍不通的他,这无疑是摸着石头过河。
“还可以吧,不过更喜欢蛋糕。”
【淦……开局失利……】
“你很喜欢甜甜圈吗?”
“很喜欢。”
这时,圣诞叔端着一份抹茶蛋糕走了出来,放在桌上:
“请慢用。”他还“无意”放上两份餐具。
“来,吃吧。”南条一手撑脸,一手拿起叉子,垂着叉子,在蛋糕上空画了个圆。
“不太好吧……”钟尉这个不争气的窝囊废!
“没关系,我一个人吃有什么意思,难道说……”南条把正脸靠近钟尉,她的发香与俊俏脸蛋狠狠地“折磨”着钟尉,本想掌握主动的钟尉反而被搞得老脸一红。
“你有偷看别人进食的怪癖?”
她用手指尖点了一下钟尉的鼻头,还自己配了“卟”的一声。
“才没有好吧!”
钟尉红透脸辩解着,他拿起叉子,毫不客气的吃着蛋糕,而南条却只是笑盈盈地看着。
“你真有趣。”
“谢谢啊……你怎么不吃?”
“你果然很像他啊。”
“他?”
“我以前生病的时候照顾我的人,他也像你一样,粗鲁的吃相。”南条说着说着,笑容渐渐凝固。
她看着钟尉吃完蛋糕,还心满意足的打了个嗝,这把她又一次逗笑了。
“果然很像,哈哈。哦,对了……”
“对了?”钟尉连嘴都没擦。
“你喜欢吃饭团吗?”
“还行吧……”
“有机会,我做饭团给你吃,怎么样?”
“嗯哼。”
钟尉的十份砂糖甜甜圈终于到了,望着小山似的甜甜圈,刚吃完一整份蛋糕的钟尉犯起了难。
“那我就不客气了。”
南条直接拿起甜甜圈,吃起来。
【这才是真正的神】
钟尉眼睁睁看着南条把那么多甜甜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用那樱桃小嘴全部吃完。
“呼——好久没吃这么多甜甜圈了。嗯——”南条美滋滋地伸了个懒腰,就像小猫咪一样,眯着眼睛半趴在桌子上。
钟尉看着她嘴角挂着的糖霜,突然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拿起【那张最初的餐巾】,试探性的靠近南条的嘴唇。
但就在这时,就在刚才玩着红色气球的小女孩的那块草坪上,出现了一个黑色人型,她就像一个张开黑色羽翼的漆黑天使。
人们从她的面前走过,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到她。
或者是:他们看不到她,甚至说,连她的存在都没有察觉。
钟尉放下餐巾,朝她走去。他穿过人潮,甚至还差点撞到刚才那个拿着红色气球的小女孩。
当他靠近他时,一个名字下意识的被说出来:
【Hathor】
突然,黑影化为一群乌鸦四散而去,他们在天空上朝着同一个方向盘旋,似乎在举行什么仪式。
钟尉抬头看着,这时,眼前的光景不仅让他嗔目结舌,还让他知道:
自己作为一个人类,是有多么渺小!
“天空,打开了一个口子……”
越来越多的人驻足观看,随着乌鸦的盘旋,一个巨大的漩涡出现在天际之上,从那漩涡之中,巨大的黑色怪鸟如潮水般涌出,它们发出恐怖的嘶鸣,整个世界似乎都在哀嚎。
“天呐……”
黑色怪鸟开始成群结队,它们集合起来,宛如一支锐利的长矛,向着一旁的高楼大厦进行自杀式的死亡俯冲,高楼瞬间被断裂,伴随着熊熊烈火。而那漩涡之中,闪烁着无数只猩红的眼睛。
人群开始逃窜,就像是受惊的动物一般,他们尖叫着,嚎哭着,伴随着怪鸟一次次快速进攻,整个城市瞬间变成一片火海,就算是新洛都公园也不例外。
“糟了!”钟尉回过神来,往甜品店的方向望去,只见那拥杂混乱的人群早已把甜品店外的座位全部挤到,南条也不见其踪。
“南条!”
钟尉焦急的呼唤着他的名字,但在尖叫与爆炸声中,他的呼唤过于无力。他冲进人流,却又被活生生挤了出来。
“南条!”
“南条!”
“……哈啊……咳咳……嗯额……”
“樱!”
他一次次地呼喊,哪怕是嗓子沙哑疼痛也没有停下,他想着人潮的最大“泉眼”:购物中心跑去,却在那如墙壁般的购物中心上,再一次看见浮在空中的“漆黑天使。”
“你是谁!”
钟尉指着漆黑天使,发出了怒吼。
“候君多时。”
天使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他向四周张望,却一无所获。
就在这时,一只怪鸟向他俯冲而来!它的眼中闪着凶恶的红光,尖喙之中酝酿着一团红色的东西。
它向钟尉吐出一团巨大的火球。
钟尉被火球吞噬。
…………………
“喂,喂,阿尉?看得见吗?听得见吗?”
南条用手指尖在钟尉面前来回晃悠,见他还没回过神,便轻轻捏住他的鼻子,终于,钟尉一个哆嗦,一脸迷茫的看着南条。
“你这个表情…哈哈…”南条摸了摸尚处空白区域的钟尉的脸,又揉了揉。
“我刚才在想什么呢……”钟尉坐直身子,终于清醒过来。
“对了……”好吧,他似乎还不那么清醒,他又一次拿起餐巾,一脸淡定地将看着他的南条嘴角的糖霜慢慢擦掉,然后起身,看了看不远处分发着免费气球的“迪老鼠”,向南条伸出了手:
“一起去玩吧。”
躲在店内偷着欢喜的左宗翔与圣诞叔为这孩子感到骄傲。
“去东区的鸟园吧,正好我也有一片关于鸟类的论文。”
南条也站起来,把自己的提包交给了他。
晚十点五十分,钟尉躺在床上。
【之后的具体内容我已经记不清了,划船、喂鸽子、谈天说地……但唯一知道的是,我和她度过了很美好的一昼。】
【但唯一有点让我在意的是,在甜品店的时候,我到底在想什么呢……】
【完全不记得了。】
他渐渐入眠,这一次,他会睡得很香甜。
Part.2
“老爷子…老爷子……”
“少爷,老爷子我来了!”
“现在…几点了……”
“七点二十分,您可以再多睡会。”
“不用了,把窗户打开。”
“好的。”
约兰达家的老管家—阿尔弗将卧室窗帘打开,让阳光照进整个大卧室。
“少爷,请稍等片刻,我马上吩咐仆人为您准备早餐。”
“不用了,我马上出去。”
“需要为您备车吗?”
“不用了,你先下去吧。”
“好的,祝您度过一个愉快的周末。”
阿尔弗真诚地鞠了一躬。
凯撒又一次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哈啊——啊——”
“少爷有什么吩咐?”门外传来阿尔弗的声音。
“哦……没事。”
“好的。”
凯撒下床,穿好衣服,打开阳台门,走上去,手扶着栏杆,贪婪的将旭日美景收入眼底,不由得心生感叹:
“果然,从家里向外眺望的盖亚城,才是最美的啊。”
他看了看底下的葡萄园,女仆们正忙着为它们浇水施肥,于是,他高叫道:
“喂!早上好!”
女仆们抬起头来,欣喜地看着满脸和蔼的凯撒,也向他献上最真诚的祝福。
“好了……接下来……”
凯撒回到房间,关上门,拉好窗帘,整个屋子顿时暗了下来。
“Project v 的诸位,你们…现在在哪儿呢?”
他从一旁的墨色密码箱里找出一块灵核板,准确的说,是镶着一块巨大长方形灵核的金属板,他将一块长圆柱形的灵核放在上面,板上开始发射出淡淡绿光,渐渐的,绿光开始收缩,逐渐在板上变成一张发光的地图,在地图上,有着十五个闪着光的红色亮点。
“嗯……这个周末看了又得忙过去了。”
同时,他轻触板上的红点,一道火花出现在他的前方,它逐渐形成了一个不断转动的火花圆圈。凯撒凝合魔力,在火花圆圈之上施加了一个蓝色的魔术式阵,旋转的火花圈顿时稳定下来。他又将一块绿色灵核放在式阵之中,灵核融入魔术式阵,式阵的颜色由蓝变红又变绿,随后从中心向外扩张,一条潮湿的小巷子出现在了那头。
一扇传送门打开了。
从那一边传来的下水道气味使凯撒皱起眉头,他抿了抿嘴,走进传送门。在进去之后,他再现魔术式阵,将那颗已经变为蓝色的灵核收入囊中。
“曙邦的贫民区吗……”凯撒走在湿答答的路上,看样子是才下了雨。他的每一步都倍加小心,他并不是害怕弄脏靴子,而是小心踩到横七竖八卧在遮雨棚下的流浪汉所伸出来的脚。
他以及地图的指示加快脚步,走到一堆垃圾前,他见到了他要找的人:
蓬乱而油腻的头发,浑身散发着难闻气味,她颤抖着,似乎是因为那单薄的连衣物都算不上的破烂布料被先前的大雨浸湿。
突然,乌云笼罩的天空再一次下起了雨,流浪汉们都把脚收回雨棚之下,一只乌鸦立在了垃圾堆旁边墙壁上的雨棚,看着凯撒与她。
“偷窥可不是好习惯。”凯撒转身,伸出手,只见那被雨水濡湿羽翼的黑鸦顿时燃烧起“火焰”:那火焰跳动的样子简直就像翻滚的波浪一般,就这样,乌鸦从碰上跌落,她正好在下落轨迹上。
凯撒清楚看到,细小的雨点还是相比之下如此巨大的乌鸦,在即将接触到她时,一道暗红色的屏障出现,雨点落在屏障之上,如珠子般滚下来,而乌鸦却被屏障吞噬,连一匹羽毛都没有剩下。
凯撒露出笑容,将那块蓝色灵核扔向屏障,屏障依然将它吃了下去,而就在这时,她的颤抖更加强烈,进而开始笑起来。
“呼呼呼,额嘻嘻嘻嘻……”
她把自己蜷缩起来,脸上露出令人心颤的笑容。
“好久不见了,米沙。”
“啊啦啊啦…是你啊……”
她还是蜷缩着,但颤抖停止了。
“站起来吧。”
突然,她从一旁的垃圾堆里掏出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凯撒马上警戒起来,拉开距离,随时准备反击。
但令他惊讶的事发生了:她将匕首刺入自己的脸上!
她用匕首在脸上搅动,一边动一边笑,凯撒死死盯着她,他已经开始凝合魔力。
“哈哈哈哈哈,来吧!”
她猛地站起来,扯开嗓子大喊道,这一突如其来的尖叫使凯撒马上反应,他只手召出魔术式阵,从里面抽出一把银色的魔术枪剑,目标直指她的要害部位,与此同时,整条巷子的流浪汉们都站了起来,朝着二人的方向迅速移动:
“薪火……!”凯撒话未说完,便被她抓着刀刃直接甩开,她拔出脸上的匕首,直直的冲向流浪汉们。
“什……什么?!”
只见流浪汉们变成一个个黑色的黏液人型,它们聚合在一起,然后直接从她的口鼻与那孔洞钻入她的体内。
【那些流浪汉是voodoo…不,是更低级的sinner吗?!但是也不对啊,难道是新种类?!】
“真是好孩子啊!竟然吃了这么多!嘻嘻嘻,啊哈哈哈哈!”
凯撒又掏出一把魔术枪剑,静观其变。
她把所有由流浪汉变成的黑色黏液全部吸入,然后就这样站在那儿。
整条巷子,只有她与凯撒。
这时,从那伤口之中,黑色黏液喷发出来,包裹住了她的全身,宛如一个茧。
一旁的凯撒已经将五把魔术枪剑插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圆阵,他已经随时准备消灭眼前的怪物。
“咔啦—咔嚓——”
黑茧破裂,一个身材火辣的女子出现在凯撒的面前,她身着紫色晚礼服,盘着棕发,那碧色眼眸如宝石般清澈。
她向凯撒行礼:
“Project v,第十五号,【High Priestess】,向您致敬。”
凯撒看着她,松了口气:
“免礼,为何刚才以那种姿态出现在我面前。”
“很抱歉,因为自从被教团‘驱逐’之后,就一直以这种方式进食,很抱歉。”
凯撒看着她,不知如何开口。
“High Priestess,哦不,米沙。”
“请不要叫那个名字,米沙小姐已经被我吃掉了。”
“也对………”
凯撒拿出一封信,交给“米沙”。
“这是你们的复职信。”
“新任务吗?”
“没错。”
米沙结果信件,走到凯撒身边:
“好的。”她在他耳边低语,又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了一个吻,便向小巷出口走去。
“把这个拿去。”
凯撒从魔术式阵里拿出一把洋伞,准备亲自交给她。
“谢谢。”洋伞旁出现一个魔术式阵,是米沙的手。
“好了,下一个。”
凯撒打开传送门。
【法姆士邦,某农场。】
头戴草帽的男人一手端着药汤,一手拿着刚摘的鲜花,帽下的疤面流露出苦涩,他走到床边,扶起那虚弱不堪的女人。
“来,乖。”
女人艰难的露出微笑,很顺从的喝下药汤。
喝完后,男人轻轻打开窗帘,那透进来的阳光给她那苍白的脸庞带来一丝红润。
“怎么样,舒服些了吗?”
“嗯……我想出去…晒晒太阳…”
男人没有推脱,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来,放在轮椅上,但他又想了想,还是觉得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更加踏实。
屋外阳光明媚,男人抱着女人,眺望着远方的花海,那是他为她亲手培育的,被称为“日之女神”的花朵,同时也只有“日之女神”才能缓解她的痛苦,延续她的生命。
“好久不见。”
凯撒站在他们背后,打着招呼。
“请你离开我们的农场。”
“教团需要你。”凯撒缓缓走到男人的身边,和他们一同眺望着远方。
“我已经不是你们的兵器了。”
男人的眼神变得冰冷。
“那么……”
凯撒转过身子,看着他们的房子。
“她不也需要你吗?”
“你们敢吗?”
男人看着怀里静静享受着阳光的她,压低了声音。
“但我们能救她。”
“十年前你们可不是这么说的。”
“都已经过去十年了,外面的世界,早就和你印象中的完全不同了。再说了,这个地方,不也是教团为你们准备的吗?这个充满阳光的地方。”
男人的警戒散去了,他看向凯撒,说:
“让我看看你们的诚意。”
凯撒从驱动魔术式阵,从中拿出一小支药液。
“这一小支浓缩了你的整个花圃,但他的价值,是整个花圃的百倍有余。”
凯撒为女人喂下,短时间内,女人的面色变得更加健康,她那干枯的躯干也缓缓焕发出丝丝活力。
“这…这是?!”
男人在一瞬间泪如泉涌,他尽全力克制住自己颤抖的身体,看着她,他做出了决定:
“我该怎么做?”
凯撒将信封放在男人的大衣口袋里。
“完成任务后,我们会给你足够的资金,请加油吧。”
“还有一个要求。”
凯撒笑了笑,打了个响指,从魔术式阵中走出一位女仆:
“您好,我泛用性医疗用爱丽丝,编号172,您可以叫我丽娜。”
“她也借给你,够意思了吧。”
男人还是继续凝望着花海。
“Project v,第一号【Hierophant】法皇,听候差遣。”
天使的手脚都被镣铐所困,渗出的血不知道干了多少次,才在那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深紫红色的伤痕。她再一次伸出自己的双手,但这一次阻挡她的不再是屏障,而是自己也被铁铐所禁锢。
她试图去挣脱锁链,但每一次的努力都是徒劳。
“对不起,我也无能为力。”
她只能以一种安慰的口吻去回应天使的哀求。
“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带着我再一次回到那蓝天之中。”天使释怀。
“因为我们……”
“叮——”小兔闹钟发出声响。
她打了个哈欠,缓缓坐起来,看着窗外被朝阳染红的半边天以及卷卷残云,不由得轻叹一笑:
也只有在城市的高处才有幸看得见这般绮丽的景致吧。
她登上台阶,脚下便是校园的小树林,只需一个恍惚就可以让她从近百米高的地方坠落下去。她呼吸着全城最新鲜的上层的空气,心中想着的却是昨天在樱花树下与那个人的相遇。
“钟尉,很陌生的名字呢……”
“可为什么会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她的樱色瞳孔透射出莫名的怅然。
她又想起梦中那个呼唤她的天使,那残破的羽翼使她更加迷茫。
“哎呀,不要乱想了,樱,要笑着去过今天。”她给自己加油打气。
女孩收拾好睡袋与闹钟,然后一股脑塞进一个登山包里,装得鼓鼓囊囊的,背着它下了楼。
新的一天,开始了。
“你看见了吗?今天又是她来得最早。”
“不会吧,已经一个月了,她也是够勤勉的。”
“南条樱吗?”
“是啊。”
总有那么一群人在背后议论着樱,而她也早已见怪不怪,对之最多也不过用眼神瞟过他们使他们闭嘴。
“睡天台最大的好处就是不会懒床,再说了明明是你们自己太怠惰。”樱暗自嘲讽到。
“现在开始点名了。”
江老师推了推眼镜,感觉自己的生命增加了。
樱玩着钥匙串上的羽毛挂坠,凝视着窗外的蓝天,以及那自由翱翔的鸟儿。
“南条樱。”
“哦,到。”
樱愣了一下略带慌张的把视线移回教室,放下了手中的钥匙串。
“章子庞……请假……”马老师嘀咕着。
“钟尉。”
全场寂然。
“钟尉?”
江老师又推了推眼镜,打直腰背尽全力的环视整个教室。
“钟尉!”
江老师使用美声唱名法,可那个他一直呼唤的人却迟迟没有出现。
“好吧,迟到,下一……”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钟尉“唰”的一下窜进教室。他停在了讲台旁边,嘴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涨得通红,全身都在颤抖。
“哟,Hong KongReporter来了。”
“江……江老师……我……”
“不必多说,为师明白,说吧,怎么处置啊?钟尉?”
“包卫生?”钟尉缓了口气,抱歉的笑了笑。
“上一次你已经包过了。”江老师机械的笑容折磨着钟尉。
“那么……抄讲义?”钟尉正在妥协。
“你和章子庞同学已经欠了我三篇讲义了。”江老师在讲台上走了一圈,摸了摸头发,一脸抱歉地说。
“请你回到座位上,在我想好惩罚方法之前你还有机会给自己延一秒。”江老师又推了推眼镜,把钟尉的一秒转让给了自己。
钟尉匆忙走向座位。
“嘿,这边。”
樱坐在胖子章的常位上,微笑着朝钟尉招了招手,小声招呼他。
“哟,早。”
钟尉将右手举至额前,下意识的将小指与无名指弯曲,比了一个似“三”的手势,随后就很快放下了。
他无神的眼睛里还是流露出专属于他自己的温情,疲惫的笑容预示着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
钟尉大大方方的坐下,一旁的樱把桌上的钥匙串收在桌膛里,然后又用手撑起小脸,专心听讲。
“嘭。”
钟尉又一次倒伏在桌上,渐渐入眠。
他将脸侧着放在桌上,双手自然垂到桌子下,甚至还有点轻微的摆动。嘴是半张开的,低沉的呼噜声随着呼吸有规律的出现与消失。
“这鸡窝发型,洗了头不梳梳就睡……”
樱把视线瞥向鼾声阵阵的钟尉,看着他的黑眼圈,目睹着今天的第一滴口水从钟尉半开的嘴角渐渐淌出。
“看着头疼……真是个懒惰的小卷毛。”
她用手轻轻撩了撩钟尉额前杂乱的毛,试图去使它看上去更加整齐。
可不知为什么,她对钟尉侧额前那理到一旁却有卷回来的呆毛似乎“情有独钟”,就像是猫迷上了毛线球。
“他……应该不会生气吧……”樱想着,告诉自己再玩一次就停下。
天真,真是天真。
“糟了……根本停不下来……”樱的手指在钟尉的额前轻轻搅动着,那几根呆毛也随之顽皮的扭动着。
樱咬了咬嘴唇,脸上泛起阵阵红晕,她似乎彻底沉浸在与呆毛的战斗之中无法自拔。
她强忍住笑意,以免发出声音破坏这场势均力敌的笨蛋之间的战斗。
最终,这场势均力敌的战斗以樱的险胜结束,那呆毛也老老实实的偏向一边,不再在钟尉的额前放肆。
樱静静地看着钟尉熟睡的脸庞,掏出纸巾把他嘴角的口水轻轻擦拭掉。
看来,瞌睡虫真的是会传染的。
看着他睡得如此香甜,樱竟也渐渐萌生睡意,不一会儿也倒伏在桌上。
没有云的蓝天,几只白鸽在自由翱翔。
“大哥哥,谢谢你,饭团很好吃。”
病床上坐着的的小女孩吃完保鲜盒里最后一个饭团,苍白的脸上泛出笑容。
“你喜欢就好。”
男人的脸上浮现出由衷的微笑,他站起来,打开窗户,一束阳光挟着和风柔柔的环绕着小女孩,她很舒服的喘息了一声。
男人也发出了叹息:
“今天,我就要走了。”
“回到大哥哥的故乡吗?”
女孩绯色瞳孔中充满不舍与……好吧,只有不舍。
“嗯,是时候回去了。”
男人看着面前的小女孩,把头悄悄背了过去,又深吸一口气后慢慢吐出。
生命维持机器有规律的鸣叫着,窗外的樱花纵情飞舞着。
女孩听到一声低低的呜咽,便笑着问到:
“大哥哥,你是在哭吗?”
“怎么可能,大哥哥我可是超强的!”
男人用手在脸上搓了搓,随后抽出一张卫生纸。
“真的吗?”
“嗯,当然,等你病好了,我就来带你去我的家乡玩,那里有着绚烂的山岚与秀丽的溪谷。”
“真的吗?”小女孩继续发问,语气里充满了这个年龄该有的好奇与期待。
“当然了!还有发光的城堡,以及……阴森森的教堂。”男人边回答边做着鬼脸。
女孩被男人丰富的颜艺逗得哈哈大笑,但没过一会,笑容便渐渐凝固,愁绪又一次从她的瞳孔溢出。
“可是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会好起来,而且……”
那美丽的宝石刹那间失去了光芒。
“怎么了?”
“我可能再也不能再与大哥哥一起玩了……我曾听到医生与父亲说……”
男人没等小女孩说完便走上前,将食指轻轻靠在小女孩的嘴唇上,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男人脸上的阴霾渐渐消散了,他将宽大的手掌搭在小女孩羸弱的肩头,似乎只要他轻轻使劲就会压垮她一般。
“听着,樱,你不要这么说,记住,这不是能不能活下来的问题,而是一定要好好活着。”
“如果我真的坚持不了了呢?”
小女孩把腿蜷起来,抱着膝盖,把小脸埋在两腿之间,说话声嗡嗡的,很低很低。
“放心,你一定能行的,因为——”
“我会成为你的护盾。在你能够独自高飞之前,由我来保护你,好吗?”
男人又一次把头转向窗的方向,用手掩着面
小女孩流下泪水,殊不知男人的泪水先她一步。
风携着满天繁樱忘我舞蹈,男人以极快的速度抓住一片落单的花瓣。
“好啦,不要哭了,以后相见时,让我尝尝你做的饭团吧。”
男人抚去小女孩的泪,将那片花瓣轻轻放在女孩手中,站起身来,披上一旁挂着的皮风衣,取下牛仔帽,走到门口。
“哟,一定要元气满满的哦!”
打开大门,苍白的灯光使他的背影格外黑暗却又特别的伟岸。
“嗯!”
“一定会的,我一定会努力的活下去!”
“我会学会做世界上最好吃的饭团!”
“我会好好学习剑道和弓道,不给家里的道馆丢脸!”
“我一定会让自己能独自飞起来的!所以说,所以说……”
小女孩的声音越来越颤抖,眼泪如断线的宝珠般从苍白的脸颊上止不住的往下滚。
阳光把原本阴郁的房间变得更加温暖,橙色与光芒逐渐代替了淡蓝与阴影,但半闭合的百叶窗还是把一部分光明撕成条,不均匀的映在男人和女孩的脸上。
风让窗框上还未来得及取下的扫晴娘跳起了舞,时钟与机器的不同的“嘀嗒”声交织在一起,为这纯白的舞者打着节拍。
樱花还在继续飞舞。
她咬了咬嘴唇,小手捏起了拳头。
男人笑了,带着泪水的面庞又一次浮现出发自内心的笑容,这一次,他让向女孩展现了自己的心。
男人走回女孩的床边,坐下来,眼神中充满了希望与期待:
“那么,就这么约好了,樱!”
“嗯!绝对,绝对不会忘记的!”
小女孩一把抱住男人的脖颈,男人可以感觉到女孩炽热的泪水淌了出来。他也打开宽大的臂膀,如长鸟用羽翼庇护幼雏一般。
男人在女孩的额前上留下一个吻,轻生哼唱起来。
“与彼世绽放的繁世之泪,夜风于耳畔轻语……”
散华随风,融入碧空。
“好了,樱,睡吧……”
女孩渐渐合上了双眼,气息逐渐平缓,那微笑依然和着泪痕留在她慢慢红润起来的脸上。
心跳逐渐变得有力。
肤色逐渐变得正常。
女孩睡得愈来愈熟。
奇迹发生了。
男人走出病房,带上牛仔帽,从大衣中掏出一支泛着铜光的口琴,吹出属于他的声音。
那似喜似悲的口琴声在充满光的走廊回荡,小女孩在病床上静静聆听着他为她所奏出的最后的乐章。
“直至重生的无声祈愿,于夜空中绽放的繁樱之泪。”
熟睡的女孩,在梦境中苏醒,于古老樱花树下,低声咏唱着歌谣。
“乔先生……”
下课铃声已经响过,但南梦还是没有醒来。
“在说梦话吗……”
钟尉刚睁开眼便听见她低声的呢喃。
他看着她熟睡的样子,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和泛起的红晕使钟尉不由得一次又一次的瞟视。
但一个突然暴起,钟尉差点被吓到。
“你在哭吗?”
樱脸上的斑斑泪痕引起了钟尉的注意。
樱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的眼眶很是湿润。
“对不起,很失态。”
樱涨红了脸,用手随意的抹了抹脸,便背上硕大的背包走了出去。
“等等。”
“嗯?”
“有家店的咖喱饭很好吃,要不哪天一起去…?”
为了克制住自己逐渐通红的脸,钟尉时不时的把目光瞥向一边,但又控制不住去直视樱的眼睛。
钟尉发出了人生中第一个约会请求,除了读小学时帮同学从高年级学生手里抢回生日礼物以外,就在没这么爷们儿过。
只因为樱的那句梦话。
而且是在他打工的咖啡馆。
“星期六是咖喱日吗……”
樱思索着,脸上浮现出天真的表情。
“我的荣幸。”
钟尉强忍内心喜悦,但还是把这个绅士角色演得像模像样。
樱走到门口,但又回过头来,略带歉意的笑着说:
“那个,能把发型稍稍整理一下吗?”
说完便走出教室。
他又一次呆在原地,只不过这次没有胖子章的打扰,他能好好想想这一切是不是在做梦。
“我的天呐。”
还好樱已经远去,不然她保准不愿看见钟尉这时的痴汉样儿。
“赶紧回家把逼格战袍洗了。”
他热情高涨,脸上不由自主的泛起【这是一个证明健康】的笑容正在他拿起背包,一脸得瑟的手舞足蹈的离开座位时。
“我的钥匙呢?”
樱回来了,目睹了钟尉的美式80年代尬舞。
“额……没事你接着跳,我只是回来拿钥匙的。”
钟尉明白,此时的樱是强忍着笑意的。她颤抖的声线与尴尬的表情暴露了一切。
以及那惊诧之中带着爆笑的眼神。
“那个,能帮我拿一下吗?应该就在桌膛里。”
樱发话了,声音还是颤抖的,她把头转过去,用手捂着脸,不久后有转过来,闪着眸子,微笑的看着钟尉,眼角还有一丝泪花。
钟尉已经濒临崩溃了。
但他还是机械的弯下腰,找到带有羽毛挂饰的钥匙串,又机械的走过去,机械的递给她
“谢谢。”樱道谢,随后走了出去。
“喔,不用谢。”
钟尉似乎能听见不远处樱的笑声,以及自己心碎的声音。
“完了,形象全毁了。”
他背上包,缓缓踱出教室,面部肌肉的抽搐愈加剧烈。
“二货—”
“二货—”
两只乌鸦从钟尉脑袋上无力的飞过。
Part.2
靛蓝色的夜空中,残月无力的照耀着大地,它永远不会圆满,因为在一旁边是它的残骸。就这样,它变成了它们,而它们依然尽忠职守,为行夜路的人们照亮前进的方向。
高耸入云的废弃钟楼,虽然在城墙之外,但却是眺望整个城邦的最佳位置,一个人坐在钟楼顶部,独自鸟瞰着自己以下的所有东西。
“请上来,门没有锁。”
那人头也不回的说。
吱嘎一声后,一支紫色的能量箭矢从他耳旁擦过,但还没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时便消失了。
“你好,我是来谈生意的。”
“请先报上大名。”
“凯撒·约兰达。”
“约兰达家的混蛋……”
那人话还未完,凯撒便瞬步到男人背后,瞬间散发出使人颤栗的魔术气息。
立在一旁的乌鸦刹那间全部逃向夜空,翅膀的扑腾声差点就能和再过一会响起的钟声相对抗。
“呵,现在的魔术师都这么无法无天了吗!”
男人之时撇了撇嘴,随后以更加快的速度反制了凯撒,竟直接将他放到在地并压制住了他。
“你还不是我见过的最嚣张的敌人。”
男人俯视着凯撒,冷冷地说。
黑色油发遮挡住的眼中,溢出杀意。
“即使这么落魄也能在一瞬间爆发如此强大的杀气,大人的手艺还是非常精湛嘛。”
他们两个大老爷们在月光之中一上一下的进行商业互吹。
“是谁让你来找我的!”
“主教大人。”
“那个杀千刀的狗杂种!”
男人瞪大了双目,话语中透露出愤怒,好像冷不丁地就会把凯撒生吞活剥。
“九百万卡令,愿意吗?”凯撒平静的说。
男人没有搭理,还是死死压着他。
“一千九百万卡令。”凯撒继续加价,言语之间透露出无形的压力。
“你真是贪得无厌,好吧,五千万,和你的胃口了吧。”
凯撒的语气变的越来越随和,就像是在和男人公平对等的谈着价码。
但男人把凯撒压得更加紧实,仿佛把全身的重量全部压了上去,脸上的褶子依然没有松弛。
“老子一辈子都不会帮你们的!是你们害死了老大和大姐!是你们害死了我最好的战友!是你们………”
男人开始抽泣,不一会儿滚烫的眼泪便像那断线的珍珠一般落在凯撒脸上。
他从脏褶边袖中弹出一方寒光逼人的利刃,目标直指凯撒的颈动脉。
“把他们还给我!”
“最近怎么样,大灰狼先生?”
凯撒低语道。
突然,男人一个颤抖,在那一瞬间,凯撒有机会逃脱他的魔爪,但很可惜,等待他的从眼泪变成顺着下巴淌下的口水。
在月光下,男人的影子正在畸变:后背拱起,耳朵尖立,上肢变得更加粗壮,下肢则成为了反关节样式。
他放开凯撒,在地上做了几个后手翻,丝毫没有在意面露惊色的凯撒,一边笑一边似嘲讽的说道:
“我亲爱的约兰达先生,很抱歉使您受惊了,他简直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凯撒强忍着怒火,站起来,用手巾擦净脸上的污浊物。
“你的意思是,你同意了?”
“我只从过程中想得到发自内心的愉悦。”
凯撒摇着头,语气中尽显无奈与嘲讽。
“原来当年的大师竟成了如此丑陋的怪物……”
“他有一时半会出不来了,在那之前,我想知道他们六个在哪?”
男人也在忍着凯撒的侮辱,蹲在台上,用手抠着脸颊上的虱子,抓住它并一口吞掉。
“【安息日】那天和你‘一起’死了,而且………”
“托教团的福,现在极少数人还记得,曾经有这么一个MAC小队。”
“那就好,没有任何顾忌了。”
凯撒犹豫了片刻。
“怎么,害怕他会死得很惨吗?没有办法,我喜欢折磨。”怪人假意叹了口气,但又扬起嘴角,脑补着一些不可名状的东西。
“一个粉色头发的女孩。”
“真是粗略的提示。”
“粉色头发的【纳薇·哈托尔】。”
“你们还是那么恶趣味,哈哈哈哈。”
男人放开喉咙笑着,那尖利的声音使凯撒倍感不爽。
“对不起,但你们把自己的兵器做成你们‘死敌’的样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哈哈哈哈哈!”
凯撒失了智般的冲了上去,一把掐住男人的脖子并把他狠狠的撞向墙壁。
“你不配评论教团,怪物。”
月色之下,只见一尊修罗出现在凯撒的身后,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男人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半开玩笑地说:
“别生气嘛,约兰达先生,刚才那只是一个玩笑。”
凯撒像摔物件一样把男人甩在地上,男人揉了揉发红的脖子,像一只顺从的小狗一样蹲在一旁:
“我喜欢小女孩,特别是她们的眼球,那是最爽口的,还有那……好吧,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男人望着残破的月亮,磨起了牙,一丝遗憾如流金般瞬间逝去,取而代之的则是阴冷的凝视与上扬的嘴角。
“那请你努力吧,除了你,还有其他的【Project v】成员参与了本次狩猎活动。”
“我可以连同他们一起杀吗?”
“可以,但请注意场合与分寸。”
“好的,那么晚安,约兰达先生。”男人没有回头,继续望着这永恒的残月。
凯撒走下钟楼,尽全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但还是在忍不住地暗暗翻滚着。
“哼,等着吧,怪物,我会让你享受捕猎的乐趣。”
凯撒走出钟楼大门,挥了挥手:
“薪火啊,烧吧。”
瞬间,整个钟楼便被熊熊燃烧的大火所吞噬,此时此刻,凯撒只想听见砖木烧毁掉落的声音以及火星的翻腾声。
“嗷呜——”
“来吧!猎个痛快!”
“逃出来了,该死。”
凯撒顿时变了脸色,眼神也更加凶狠。
“这种怪物,不应该存在于世界上。”
凯撒将手巾扔入熊熊大火中,撇了下嘴角,眼中流露出一丝似骑士般的坚毅。
“圣女,由我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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