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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话:樱花与歌谣与挣断的锁链

第一话:樱花与歌谣与挣断的锁链

Part.1

【一个人的生活,不会被催促早起,不会被唠叨油盐酱醋,有的只是窗前风铃时常叮铃作响。】

钟尉从旧式沙发上缓缓坐起来,穿过雕花门廊,慢慢踱步至厨房,从橱柜里拿出两颗泡腾片然后放入白开水中,一股脑儿喝掉。

他端着空杯子愣了一会,才缓缓放下,拖着【菠萝菠萝哒】的身体再次回到沙发旁,折好毛毯,从一旁开封的包装袋里摸出两片面包,慢慢啃食起来。

“Wryyyyyy—”

茶几上的Sony亮起屏幕。

【洛曙工厂爆炸案出现新进展】

【洛都连环杀人案告破】

……

“无聊玩意儿…”

他正当他将手机甩在沙发上,准备去倒杯水时,Sony响起了“Yes”乐队的经典歌曲《Roundabout》。

“您好章先生这里是佩斯顿除虫公司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除屁!你还来不来上学了啊!”

“哈……”

“今!天!星!期!五!你个木卵!”

………

朝阳照耀的道路上,骑着白色电动车的少年开始了与时间的赛跑。

………

“钟尉,老钟?起来啦,下课啦!”

胖子章摇晃着趴在桌子上睡着的人钟尉,无奈之下朝着他一旁的桌面使劲一拳,使钟尉从桌上迅速弹了起来。

“你可算醒了。”胖子章甩着因冲击而发红的肥手,一脸嫌弃的看着钟尉。

“你看看你,迟到就算了,还上课睡觉;上课睡觉就算了,还淌哈喇子,淌了一桌不说,还在那念叨,还好老江耳背,不然你早死了。”

“怎么了?”钟尉用手背擦擦口水,揉着惺忪的睡眼口齿不清的发问。

“你又说梦话了。还是跟上次一模一样。”胖子章挑了下眉又撇了撇嘴。

“又是那个梦吗……?”钟尉揉了揉太阳穴,仿佛陷入沉思。

“说这些咋子哦,今天下午吃鸡,耿不耿直一瞬间?”

“不了,还要去打晚工,毕竟一直吃死生活费也不是办法。”钟尉苦笑着解释道。

“又是那个不务正业的咖啡馆吗?”

“只有那里才肯收我!”钟尉无奈地解释道。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胖子章嘲讽能力Max。

“自知之明,还是有一点咯。”

钟尉只是笑了笑,然后拿起挎包就走。

“尉哥!”

“还有什么事吗?”

“口水!”

钟尉没有回头,伸了个看上去很舒服的懒腰,挥了挥手,一脸正经的说:

“幸苦你了。”

随后大步走出教室,头也不回。

“啥子哦。”

胖子章抱怨着擦干了钟尉留在桌上的痕迹。随后也冲了出去。

从教学楼后楼梯出来,迎面便是一方矮矮的山坡,只有一株樱花树孤独的扎根于此。但也不是那么孤独,至少在一旁还有一个小小的水琴窟,它和樱花树一样,都在以各自的规律周而复始的循环着。

钟尉没有这雅兴去享受这清新自然好不做作的景色。

他的脑海中不间断得闪现着那个自从他来到这个城市便开始做的梦:

在那里,有一株巨大的樱花树,一望无际的草原,望不尽的碧空,还有微风拂下的花瓣,树下的歌谣以及那朦胧的话语。

他不由自主的哼起了小调,那凄婉动人的旋并不属于他。

胖子章忍不住了,用那胖手摸了摸钟尉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一脸狐疑地说:

“尉哥,你又睡着睡着糊涂了?”

“也许吧……”钟尉扣了扣耳朵眼儿,然后在胖子章衣服上擦了擦。

“胖子,如果你反复做着同一个梦的话,会怎么想?”

“有撒子嘛,没得意思,梦到妹儿又把不到,不如不做。”

胖子章笑着操着家乡口音调侃道。

“你真有趣。”

“尉哥,你看那个怎么样?和你胃口吧。”胖子章指着不远处的樱花树下。

“嚯……”

钟尉的语气中透露出他丝毫不在意的事实。

“与其去追逐这些有的没的,不如想想晚上吃什么。”

“你说我什么时候能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啊……”胖子章继续感叹道。

“很简单,把这个去掉。”钟尉拍了拍胖子章的大肚腩,它也十分争气的抖了抖。

“找到你了。”

顿时,甜美又略带凄凉的女声在一瞬间贯穿了钟尉。

“胖子你!”他回头看胖子章,发现胖子章早就不在他的身边。

“真恶心……”

他那轻松的神色顿时消散,脑海本不应出现在清醒时的中的低语,现在就这样如此真实的传人耳中。

他看向那樱花树下渺小的身影。

他的全身,大脑,思维,在霎那之间似乎完全冻结却又在已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着,犹如满地落红因风而起,卷起千红之岚,一次次升华,坠落。他仿佛又一次回到了梦中,那无垠草原,那湛蓝天际,那参天古树,那飘零红妆,以及—

那樱之雨下不知何人哼唱的歌谣。

泥沼中的齿轮咬合上,开始了转动。

小山坡上,那株自建校以来就一直存在的古老的樱花树忘情的盛开。

樱色之下,一位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靠坐在饱经沧桑的树干,微风拂起她乌黑亮丽的秀发,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放在那本装订精致的笔记本上,一笑一颦之间,无不散发着幽幽清香,但真正使钟尉折服的是。

那与众不同的樱色瞳孔。

没人愿意去破坏这份宁静的美,即使是毫无艺术细胞的钟尉。

樱花瓣静静的飘落着,自甘成为湛蓝舞台之上的衬托,主动为这异世之美让出主演的位置。不远处的水琴窟随着歌谣的节奏敲击着,清脆悦耳的打击声为这眼前美景更增添了一份禅意。

钟尉的目光似乎永远凝滞在这如梦幻的意境之中,他踏上青石台阶,被磨损得发亮的台阶在钟尉脚下没发出一丝突兀的声响,似有意识的配合又如自然尊重美的本性。

不知不觉间,他踏上了最后一阶石板,水琴窟又发出一声脆响。

女孩的歌声停止了,但她还是凝视着手中的笔记,一丝忧伤与遗憾从那美丽的樱色瞳孔中悄悄流露。

钟尉深知:是他的回合了。

女孩没有发现钟尉已经站近并靠在树干一旁。

【与彼世绽放的繁世之泪,夜风于耳畔轻语……】

突然,风停了,千本之岚蜕变成落樱之舞。

女孩睁大了眼睛,抬头望着钟尉,而他只是尽全力的去望向远方那早已烂熟于心的景色,尽全力的去维持很少有过的笑容,尽全力去克制内心深处的风暴,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与开心,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近似呆板的表情,似乎是非条件反射一般。

直至将脑子里那反复回响的歌谣唱完之前。

……

【直至重生的无声祈愿。】

钟尉终于熬了过去,这一刻,他觉得他是胜利者,是从战场归来的幸存者,但这种感觉很快就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其妙的类似满足感的东西。他终于鼓起勇气低下头,却发现自己与女孩同时掉入对方的陷阱之中。

霎时之间,四目相视,万千感慨油然而生。

两人都呆呆的望着对方,只有后面的水琴窟打着节拍。

钟尉抿了抿嘴,淡红色嘴唇有点发白。

风,总算起来了。女孩缓缓站起身,白皙的脸庞露出可爱甜美的微笑。

【直至重生的无声祈愿,于夜空中绽放的繁樱之泪。】女孩为歌谣拼上最后一块拼图。

“你知道它吗?”女孩仰着头,看着这漫天飞舞的花瓣

“算是吧,有点印象。”

此时此刻,钟尉不仅在组织着所有的语言,还在试图平静内心发生着的巨大的波动:先是一片空白,再浮现出梦中的所有东西,又变成空白,周而复始。

刹那间,他也注意到属于女孩的羞涩,如那才从枝头脱离的花瓣一般,对大地充满了好奇与希望,但却也充斥着忧愁与感伤。

“你的眼睛很漂亮。”

“谢谢。”

风再一次停下了,显得这一请求十分清晰。

女孩在笔记本上写了几笔,把纸张撕下来折好。

然后轻轻握住钟尉的手,把纸片交给他。

“你让我想起一位故人。”

女孩颔首微笑,看着眼下男孩的手。

“或许我们曾经见过。”

钟尉挑了下眉,应答道。此时的他正在全力将自己带入“艾吉奥”的角色,对于他来说,这位来自佛罗伦萨的刺客导师是他在“撩妹”这门课程中最有帮助的老师。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钟尉。”他以尽量温柔的声音回答道。

“钟尉,很高兴认识你”

“可以叫你阿尉吗?”

“可……可以。”

钟尉咽了口唾沫,颤抖着声带回答道。

女孩后退了几步,朝着钟尉“开了一枪”,随即便从钟尉来的青石台阶哼着歌一步一步蹦跳着下去。

“哦,对了。”女孩回头。

“如果还有下一次见面,记住把嘴角的口水擦一擦。”

“哦,抱歉。”钟尉头一次感到脸上如此的燥热。

“艾吉奥肯定不会这样。”他心中自嘲道

展开纸条,发现上面写有一个电话号码和两个字。

“南条,就是她的名字吗?”

水琴窟还在辛勤劳作着,风卷着花瓣上下翻滚着。

一点红樱依偎在流水的怀抱之中,顺着竹道流入小池,与这清凉盘旋交融。

【这就是传说中的命运的相逢吗?】

他终于鼓起勇气打量着女孩的背影,那洁白的身姿,如折翼的天使一般,但他锐利的目光还是注意到了:

在女孩的后背右侧,一道疤痕永远破坏了和谐,但这也如同铸造维纳斯的断臂一般,为这如同从童话中走出的女孩更增添了一份惹人怜爱与残缺之美。

女孩愈渐远去,那白色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五颜六色的人群之中。

胖子章拿着两瓶可乐,气喘吁吁地爬上山坡,搭着钟尉的肩膀,说:

“尉……尉哥……难道你……成了?”

“吾友子庞啊,你相信引力吗。”

“啥子哦?”

“啥子嘛!”

钟尉尽全力去模仿胖子章的椒盐口音,但很显然,他失败了。

钟尉接过胖子章递来的可乐,狠着心大喝一口。

“对了,有空的时候多去那个店照顾下生意。”钟尉说到。

“算了吧,那种不正常的地方还是您慢慢享受吧。”

“反正有报酬就行。”

“行行行,到时候你当班的时候就来。”

两人勾肩又搭背,缓缓走下坡。

part.2

在一间地下室,两个身着黑金色教袍的中年人正在秘密的交谈着。

“对不起,孩子,很抱歉连累了你。”留长胡子一位语气之中充满内疚与后悔。

“现,现在我们,怎,怎么办,先生?”另一个矮个子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事到如今,只有赶快离开这里了。”

“离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两人面前,挡住了唯一的出路,也遮住惟一的光。

“她在哪?”

眼前这个带着兜帽,身着黑袍的男人冰冷冷地问道。

大人,第十九号【爱丽丝】正在接受稳定回路的修复,还不能探看。”

长须向黑袍鞠躬,满是歉意的说。

“哦?是吗?她又暴走了吗?”

“没错。”

“几只?”

长须迟疑了一会儿,眼神似乎是射向了黑袍身后那一丝小小的光。

“除了十七号,其余无一幸免”

“嚯,越来越强了吗,明明一个月前连一只都不可能战胜的。”

“大人,我觉得,还是放弃她吧,第十九号她太不稳定了。”

“但也是最接近目标的。”

黑袍的脸上顿时青筋爆现,一把抓住长须的衣领,轻而易举的把他拉到面前。

“而你,乔凡尼·奥兰多,放跑了她!”

“那么请问大人,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放跑了她!”

长须也不肯示弱,但就目前看来他毫无胜算。

“单凭你没有植入强制命令咒我就可以上报教团!”

“但是第十七号也没……”

“第十七号只不过是那些闲人想要的玩具,而十九号不同,它是兵器,兵器就应该……”

男人话未完,长须老者狠狠的抽了他一巴掌,清脆的响声把一旁的矮个子吓了一跳。

“她们是我的女儿!”

男人懵了,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小老头竟然如此放肆,他瞪圆了双目,怒火燃烧着,单凭只手抓起长须,然后重重的撞在墙上。

“乔凡尼!不要以为你是主教大人面前的红人就可以胡作非为!”

“你敢吗,或是说,你有这个力量吗!”

长须像一只毫不畏惧的狮子,向着眼前的男人咆哮着,矮小的身躯里涌动着强烈的波动。

“好啊,如你所愿!不过在此之前,我得让你知道,即使是她,也不可能从这里离开的。”

黑袍被彻底激怒,扔下长须,长须扎实的摔在地上,发出呻吟。

“死吧!”

刹那间,长须男人被一只幽绿色的长矛刺穿胸膛,一阵风声啸过,整个人便燃烧起来,但他一声不吭,甚至连呻吟都不曾有过。

唯有倒地时发出的沉闷声。

长须男人变成一具焦尸,绿色的光点溅射在矮个子的脸上,手上,袍子上。

“圣女在哪里!”兜帽男人怒吼道。

“我,我不知道……求求您,大人……饶过我吧……我就是个吃白饭的……是,是他,这个该死的异教徒!是他帮她逃跑的!”

“求求您别杀我!”矮个男人绝望的哀嚎着。

“如果你在他做出这些事时就去把他杀死,那么我也就轻松了。”

钢铁般的回答。

又一具尸体“嘭”一声倒在地上。

兜帽男人跨过两具尸体,在充斥着结界保护的地下室内仔细搜寻着。但很显然,即使他有能力杀掉长须男人,但他没有能力破除这些他一窍不通的东西。

“必须尽快通知通知凯撒支殿长。”

“圣女逃走了!”

暗金色的教堂穹顶上,古老的油绘描写的是创世与终焉:

散发着青蓝色光辉的大天使长在神的旨意下与其他六位使徒一同将将人类庇护在其羽翼之下;而在另一边,六翼的堕天使将大地染成腥红,一丝微弱的光正从最后一个濒死的使徒的眼中消逝。

一位身着体面的半百男人久久凝望着这古老的绘画,他站在高台之上,身后是一座巨大的,有着精致雕花的木质十字架。一只铜质球体镶嵌在十字架的顶部,在两臂分别镶有一本古书以及一只权杖,但在十字架的最中央,却有一块镂空,似乎是被人有意取下某物一般。

一位金发男子艰难的挤过前来祈祷的平民教徒:

白底披肩上镶着金边,同时那一抹红因为其增添不少气势,身着的白底红边袍乍看之下简单朴素,但其制作工艺不是一般衣物能相提并论的。

但那英俊的面庞却满是苦涩:

“尊敬的主教大人,很抱歉打扰到您,但此事……。”

金发男人的嗓音在颤抖,他将头埋下,似乎在以次此请求被他称之为“主教”的人的原谅。

“亲爱的凯撒,神会原谅你的。”

“圣女她……圣女她……”

“逃跑了。”

金发男人的声音被压得很小,因为他恨不得把头埋进地下。

“是吗?那可真是太糟了。”

“大主教”的口吻中竟没有一点气愤,甚至就像是预料之中。他走下台阶,示意青年抬起头来,用右手在一旁盛满清水的银盆之中沾了一下,在青年人的额前画了个十字,随后又在空中挥舞了一个不可名状的符号。

“凯撒,你看看顶上。”大主教抬起手。

“你能看见什么?”

“主教大人,我们的教义与历史。”

“是人类的历史。”大主教纠正道。

“对不起。”

“请继续。”

“我们的神降下七位使徒,协助我们创造了赖以生存的家园,但在六位使徒虚弱之际,一位堕落的神使将他们杀死,并试图也把我们杀戮殆尽。”

“是苍生,不只是我们。”大主教温和的语气中透露着些许责备。

“很抱歉,我的陛下。”青年人虔诚的道歉,然后继续讲述:

“带领我们新生的是我们的圣女,她是神之意志的唯一传承者。”

“继续。”

“她为我们带来福音,为我们指引前进的方向,带领我们与堕落的神使战斗,她将为我们死去的信徒赋予新的生命。”

青年人开始激动起来,似乎亲身经历过这一切。

“她有着不同于其他神使的特质,她有着对万物更加平等而高尚的爱。”

“她愿以身为盾,以血为刃。”

“除尽罪恶,带来永生。”

“她将带领我们弑去这堕落的神使!”

在青年人慷慨放词之时,在场的教徒们都鼓起掌来。甚至在为他欢呼。

“很好,但是,如果圣女也被邪念侵蚀,又如何是好?我亲爱的凯撒?”

青年人哽塞了,他在全力思考之后还是摇了摇头,便再一次跪下,聆听主教的传悟。

所有的教徒也都跪下了。

一只满身泥污的白鸽误打误撞飞了进来,降落在主教面前。

它用玛瑙般的黑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这个男人,时不时歪歪脖子,四处观望。

主教凝视着那肮脏的羽翼,抬起头来,看着全场的教徒们。

“那么就由我们,替神行道,总司一切!”

随即抽出利剑,一剑刺入白鸽的胸膛。

白鸽只是抽搐了几下,便倒在那点点血迹之中。洁白的羽翼本就不复存在,而现在又是如此狼狈不堪。

全场沸腾。

在众教徒虔诚献礼之时,主教与青年人一同离开教堂。在走出庄严肃穆的大门之后,主教开口了:

“凯撒,距离第二次【Voodoo】战争结束,已经过了多少年了?”

“十年了吧……”

“都这么久了吗…在这片土地上,【voodoo】还存在吗?”

“抱歉主教大人,我并不能解答这个问题。”

“罪恶永不磨灭,无论在哪一个世界。”

主教的凝重的脸色悄然散去,表情渐渐变得随和,微笑着说:

“话说回来,你去过威斯特尔邦吗?”

“呃啊,曾经随家人去度假过。”

“莱卡奥城,威斯特尔的门户,距离我们有多远?”

“全力疾行的话,不到一周……”

大主教黯淡的右眼闪烁着光芒,即是落日余晖洒在他的脸上,也无法掩盖其光辉。

年轻人突然反应过来,向主教深鞠一躬。

“您的睿智无人能及!”

“只可惜你手下的人杀死了迄今为止对我们帮助最大的乔凡尼先生,还没有谁能在破合界魔术与回路重塑上超越他。”

“对此我也很抱歉,主教大人。”

主教看向远方落下的残阳,眼神变得尖利,使人胆寒。

“教团第一支内殿长:凯撒·约兰达聆听神意。”

青年人赶忙跪下,听后差遣。

“马上调动一切资源,一定要在国会发现之前带回圣女。”

“如果圣女暴走,该怎么办?尊敬的主教大人。”

“格杀勿论!”

金发男人有一瞬间的犹豫,但还是回答道:

“第一支内殿长凯撒·约兰达经遵神意。”

“还有一件事,”主教转过身去,凝视着大门的雕文。

“那个男人,找个机会让他离开我们的教团,他身上的血腥味太过浓重。”

“您是说……”

“对了,大灰狼先生最近怎么样了。”

金发男人愣了一下,说:

“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夕阳下,两人凝视着远方。

……

“真是可怕的力量……”凯撒搓捻着两指间的血迹。

“支殿长大人,我们已经仔细搜查过了,但很遗憾,没有任何线索,而且还有就是……”

“怎么了?”

“对于【厨房】里她的【剩饭】,我们进行了分析,十六只完全体【爱丽丝】是在同一时间被杀死的。”

“还有其他可以派出的【爱丽丝】吗?”

“有是有,只是……”

“那家伙吗……也罢,在解除限制后就派出去吧,毕竟都是些怪物……”

“好的,支殿长大人。”

“真是可怕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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