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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昆仑掌门
  • 2019-07-29 09:0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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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你这是...?”

宇刚刚削了皮的苹果还没来得及放进嘴里,就一个箭步跃到了门口。

他这辈子也没想到,一直以胜者姿态出现的雪弥,居然也有如此狼狈的样子。

头发乱糟糟的,左边的眼眶依然有鲜血慢慢流出,大腿上也插着类似玻璃碎片的东西,巨大的伤口让人看了就会觉得疼。

已经虚弱到了极点的她没有力气向宇说明状况就倒在了床上,痛苦毫不保留的写在了脸上。

“你、你不会死吧。可恶...有没有医生啊。”

只会简单爆炸的宇除了拿出那卷本来应该用在自己身上的绷带为雪弥止血之外没办法做任何事情,既不知道去哪里叫医生也不敢贸然把玻璃碎片取出来。

然而正当宇手忙脚乱的时候,雪弥指了指衣柜下面的第二个抽屉。

“拜托...帮我....”

虽然没能全部听清,但是已经足够了。

宇恨不得使用超速魔法跑完了这么一小段距离,强盗一样的拉开了抽屉疯狂的翻着。在一堆内衣下面,藏着一瓶白色的药丸。

在向雪弥确认过后,宇将药丸递到了雪弥手里。而雪弥则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拧开了瓶子,直接向嘴中倾倒药丸,眼看瓶子空了一半才肯停下。

“喂...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药,但是这样吃...”

宇的话还没说完,雪弥身上那痛苦的颤抖就停止了,更加令人不安的沉默笼罩了上来。雪弥无光的眼神甚至会让人怀疑,她是不是药物摄入过量直接死掉了。

唔...

宇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绕到了雪弥的正前方,想要看看她的脸来确认现在的状况。

“骗人的吧...”

如同变成了木偶一般的无光眼神让宇的心中一凉,如果不是尚有呼吸使皮肤上下浮动,恐怕宇会以为自己拿错了药。

“咳......”

终于,在过了大约十分钟后,雪弥终于从这种可怕的状态中醒了过来。脸上又恢复了刚才痛苦的表情,双手死死地抓着床单,牙齿相互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咯咯”声响,大滴大滴的汗珠从额头上滴下,因为过于剧烈的疼痛眼中不禁被挤出了泪。

但是,令人惊奇的是,眼眶中渗出的鲜血越来越少了,大腿上的伤口也慢慢在愈合。

“呼——唔...”

忍过了最痛的一波后,雪弥终于可以正常地说话了。

“抱歉...让你看到了这个样子的我。”

虽然从刚才的生死关头逃了出来,但是现在的雪弥依然很虚弱。这让宇不禁再次去猜想,到底遇到了什么能让她落到这种境地。

“你是...被人袭击了吗?”

“嗯...不是哦,或者说刚好相反。”

自嘲的笑了笑,雪弥讲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三小时前。

“我说,你们能不能闪开啊,尤其是你。疯子。”

在属于徐家私有的湖泊边上,徐妄远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周围的人,并开始指责红发男。当然,疯子并非是他的本名,但是由于这个外号叫多了,反而没人知道疯子本来叫什么了。

“老子已经钓了一个小时了,连饵都没换过,你们这些凶神恶煞的把鱼都吓走了。”

很明显,徐妄远在找人撒气。本来今天就是为了逃避书法课才来钓鱼的,没想到身后还是跟了一堆家仆,再加上一个小时了钩都没有被咬过一下,以他那种我行我素的脾气,肯定会发怒。

但疯子虽然是老一代家仆的孩子身份不算高,也已经跟徐妄远认识了很久,比起主仆更像朋友,说话也很不客气。

“钓鱼也讲究技术,你根本不懂垂钓。”

“哦?听你这么说,你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来来来我让位来教教我。”

经过了一番暗流涌动的交锋之后,疯子也摊了摊双手。

“我也没说我厉害,这种没效率的事情哪里有趣了,想吃鱼的话用网不更简单吗。”

失望的回过了头,徐妄远百无聊赖地托着腮盯着浮标,说到。

“钓者,非鱼,心也。孤舟而钓,虽无寸展,怡然自得。钓鱼重要的不是钓上来多少鱼,上钩的鱼好不好吃。等鱼上钩的过程,提杆那一瞬间的成就感,这才是钓鱼的精髓所在。”

“于是,这又是跟谁学的?”

见到对方一点也没上当,反而一句话就拆穿了自己,徐妄远把头低的更低了。

“龙墨...”

“哈,想来也是,那家伙快回来了吧。”

“大概,吧。谁知道呢,不过真羡慕那家伙啊,不用被自己的家族束缚在身边,整天跑动跑西的。像我只能呆在永安这破地方,简直要闷死了。”

“龙少爷虽然跑动跑西的但也能把家族中的事物处理的很好,你不知道他老爸已经退居幕后将大权全权委任给他了吗?再看看你自己,整天除了知道带着我们这一班人去街上遛弯,调戏女人,还干了什么。”

稍微顿了一下,疯子补充道。

“哎,说真的少爷,这种丢人的事情能不能别再干了,我也希望几十年后的哪一天,我的孩子能对他的朋友说‘我老爸曾经是徐妄远的保镖’的时候他的同学眼里满是羡慕啊,但是照着现在这个状况发展下去估计我的孩子提都不敢提这事吧。”

“放心你这种人找不到女友的,而且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伪装啊你应该懂得吧,不然怎么让大家认为我是个废物然后忽略我啊,带着你们这帮人招摇过市也是我日常工作的一环嘛。”

“不,我认为这是无用的伪装。本来就是个纨绔子弟的你非要将自己伪装成‘纨绔子弟’,就像特意要在兔子身上刷白漆让人以为它是白的一样。”

疯子有些认真的说到,徐妄远注意到了这一点,也认真的沉思了一会,还是迅速从阴霾中走了出来自我肯定到。

“看来我的伪装很成功!”

“等下个月龙少爷回来,我准备跳槽去他那里做保镖了。”

“别做傻事啊疯子,跟着他那种低智商的家伙怎么会有前途啊,用肚子想都觉得蠢。”

“不,这句话请容我原封不动的奉还给你。更何况,‘用肚子想’这句话本身就很蠢。”

不打算再跟徐妄远辩了,疯子站起来舒展了下身子,声音变得正经了起来。

“啊,对了少爷。话说回来,龙墨他下个月回来,那也就是说...”

“嗯,没错,下个月就是那件事的起点了——关于能否从这座‘监狱’中越狱的事情。”

将吊杆交给了身旁的佣人,徐妄远翘起了二郎腿,双手相扣看着平静的湖面,神情与他的父亲有七分相似。

“少、少爷。”

旁边的佣人有些惶恐的握着抖动的鱼竿,仿佛握着一个炸弹。毕竟徐妄远钓了一小时都没有鱼上钩,刚刚移交到自己的手中却有反应,这种抢了徐妄远风头的事情可是相当危险的。

“无妨,提杆吧。”

挥了挥手,徐妄远说道。

“有鱼上钩了。”

眨眼之间,一条鲤鱼被提出水面,与太阳重合短暂的让人眼前一暗。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带着无法分辨是猫是狗的笑脸面具的雪弥闪了出来,手中的匕首直刺徐妄远的喉咙。

“什么?!”

疯子眼神一凛,明显现在的状况稍稍超出了他的预料。但是,即便雪弥再快,疯子与徐妄远也是并列而站的。伸出手臂作为防御,疯子以自己的肌肉作为铠甲去防御雪弥加速过的刀刃,一声彻耳的撕裂声凭空出现,雪弥的匕首断了,而疯子的左臂上则插着那半截刀刃。

“切...这个怪物。”

雪弥闷哼了一声,拍了拍手,周围出现了更多与雪弥装束相同的黑衣人,同样带着面具,却没有雪弥那么矫健的身手。

“啊...我们被包围了吗,疯子。”

徐妄远依然背对着刺客们敲着二郎腿望向湖面,似乎并不认为自己陷入了危机。

而相对的,疯子的答案也证明了这一点。

“不,是他们被我包围了。”

“哈哈、你这家伙....其他人不要去进行无意义的战斗了,聚到我旁边来吧,交给疯子一个人就行了。你们不是这些刺客的对手,我不希望有无味的伤亡。”

徐妄远拍了拍手,发出了命令。

而疯子也应声站了出来,趾高气昂的看着以雪弥为首的刺客们,宣布到。

“刺客在第一击没有得手的时候就输了一半,想要依靠人数优势战胜我的你又输了另一半。你已经没胜算了,小刺客。”

疯子伸出左手,手心向上用食指指着雪弥,疯子的态度用狂妄已经不足以概括了。但是,他的自信的确给了雪弥莫大的压力,目前为止的几次交锋中,雪弥都未曾见过疯子使出全力,但自己却应付的相当吃力,如果今天的他不是虚张声势的话,恐怕正面突破的希望渺茫。

“那也要试了才知道。”

雪弥冷冷的回了一句,丢掉了手中断了的匕首,从腰间掏出了两把新的,以闪电般的速度再次冲了上去,其他的黑衣人也紧随其后,从各个角度开始夹击疯子。

“匕首吗...哈,虽然不太喜欢这种偷袭制胜的玩意,不过姑且陪你们玩玩吧。”

在某个黑衣人从背后想要发动奇袭的时候,疯子就像背后也长了眼睛一样的回过了头,气势上就让对方弱了三分。紧接着单手就破掉了对方双手刺来的攻击,反手一折抢过了匕首,轻松地挑开了正面的雪弥。

“呀...说实话每次来的刺客都是这种半吊子我也很烦吶。我已经在用这种无聊的小刀陪你了,你却还是打不赢。”

雪弥的动作已经渐渐开始慢了下来,疯子却仍然游刃有余的应付着雪弥以及数十人的进攻。的确就如同他之前所放出的狂言一样,被包围的是对方!

“虽然不得不承认你的实力...”

冷哼了一声,雪弥丢掉了手中的武器,不躲不闪的走到了疯子面前。

“但是你这种狂妄的态度真是令人恼火。”

看到了雪弥的动作,疯子也微微皱了皱眉头,同时丢下了自己夺来的匕首。

“想要空手吗,可以。”

“白痴。”

已经冷到了极点的声音反而听不出怒意了,两人同作为这个时代的高手,雪弥被疯子这样小看肯定会想要回敬回去。现在她的状态就是最好的证明,心无旁骛,甚至连自己的手下都已经遣散去堵截徐妄远了,自己则完全的投入了这场战斗中。

由于体型的问题疯子在一开始就占了上风,两条仿佛包裹着铠甲般的胳膊互相交错形成了一张网让雪弥无从进攻,并且在慢慢地封锁雪弥的逃跑路线,让她无路可退。

在这种动态的对峙大约持续了三分钟后,雪弥终于被逼到了树林的边境,后面的枯木错综复杂严重阻碍行动,已经是不能再退的位置了。

看准了雪弥一个收招的时机,疯子挥出一击直拳,凌冽的气势夹杂着破风声直接照着雪弥的脖子挥去。现在已经不可能再有时间去躲避了,除了正面接下一途毫无办法。

但是,在力量方面,疯子还是有自信胜过面前这个比自己矮了一头半的对手的。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雪弥似乎真的打算硬接,双手一前一后摆在了面前。

“自不量力!”

向来打法凶狠的疯子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将所有的力量都倾注在了这一拳上,电光般闪动了一下,却出现了他意料之外的效果。

身体的中心突然前倾,自己仿佛被这一拳的力量撤了过去一样。在惊讶之余,疯子看见了雪弥的动作——双手像是蛇一般盘在了自己的手臂上,侧身向前一拽,同时身体轻盈一跃,用一个类似摔跤的姿势整个人翻了上去,将自己的身体拉垮了下来。

紧接着,雪弥指尖红光一闪,迅速的在疯子的背后写下了一个法阵。不等对方起身,法阵上的突然便开始旋转,疯子似乎也懂得对方要干什么,但却没有来得及阻止。不足半秒后,周围的空寂便开始向阵中聚集,地上的草皮似乎都要被掀起来似得,紧接着红光一闪,冲天的大火凭空出现!

原本平静的湖泊被这轮爆炸带起了巨大的浪花,湖中的鱼甚至都有不少被炸得翻了上来。

“呼呼...”

雪弥的面具已经裂掉了一小半,上面沾着斑斑血迹。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平时那些血都是别人的,今天则混有她自己的。

“这家伙...真难缠,恐怕再近点就先把我炸死了。唔...”

突然,雪弥的眼中自己的双手开始时而模糊时而清晰,难以忍受的头痛开始一股一股的窜上脑袋。

而刚好在这个时候,一个对她来说最坏的消息出现了。

“真是...疼啊。好久没有人,能把我逼到这个地步了。”

不知何时,疯子出现在了雪弥的背后,虽然样子有些狼狈,但是眼中仍然飞扬着那股胜者的嚣张姿态。

“后来我一路上花了好大功夫才甩掉了那个怪物,然后就回到了这里。”

结果了宇递来的毛巾擦了擦脸,雪弥有些丧气的说到。

“啊...这破木头,插得还真深。”

看着旁边桌子上取出的那块碎片,足足有成年人手掌的长度上几乎被鲜血盖满了,难以想象这种东西**在腿弯将近一个小时的雪弥是怎么样一边逃跑一边忍受疼痛的。

“雪弥...那个药是?”

宇有些好奇的看着那罐白色的药丸,眼中的疑惑显而易见。虽然现在的雪弥看起来也非常虚弱,但比起刚才的状态简直就像是起死回生了一般,很难想象,这罐药到底是由谁做出来的。

“啊,那个啊。不要误会了,那可不是外伤用药,是抑制魔力外流的药物,就像是抗兴奋剂一样的东西。”

“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在宇所处的后魔法时代,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自己的魔力无法外流而感到苦恼,毕竟人人体内都有魔力,而只有魔法师才可以让自己的魔力外流,控制魔力的外流就相当于是在降低自己可以使用的魔法的等级一样,完全让人无法理解。

“这种药...即使是现在也是少数人才会吃的。”

那种眼神...宇认识,并且熟悉。

当雪弥提到那罐药的时候,眼神中出现的光,以及那背后意味着的话语。

那是墙壁后的眼神,是即想要得到理解,有怕不被理解的纠结。因为这种事情,宇曾经互相错过了好多东西。

“能说给我听吗,我愿意听,而且会听到最后。”

毫无征兆的,宇用坚毅的表情向雪弥发问。面对宇这有了一小段跳跃的对话,雪弥先是一愣,然后大体上的意识到了对方的用意,露出了一个复杂的笑容。

“谢谢。”

墙上的挂钟时针一跳,指针指向了十二,雪弥一边吃着宇削好的苹果,小拇指的指甲一边碰着瓷碗边缘打着不知名的节拍说到。

“不知道宇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刚见面的时候。啊、不,应该说是你刚醒来的时候,我曾经做的自我介绍。我当时说我曾经想要当一名医生,这不是假话。”

对于这一点,宇其实并没有质疑过。

因为雪弥的确有着不错的医术,包扎一类的杂活也是得心应手。更何况,一个女孩的房间里,一般来说不会有这么多急救用品。

“一切的起因都是我的魔法。你知道的,现在的世界已经会因为魔法而左右历史的轨迹了,哪怕是这座城市,在那个没有将魔法泛用的年代也是难以想象的。但是即便魔法如此‘万能’,还是没能出现可以去用来医疗的魔法,医生这个职业也因此没有被魔法文化影响。”

看着自己腿上的伤口,雪弥继续说道。

“但是,我却有这种能力。哪怕是深可见骨的伤口我也可以让它快速愈合,即便是没见过的瘟疫我也能够设法让病人康复。可以说,基本除了即死的致命伤意外,其他的种类都在我的救治范围内。起初的时候我很庆幸自己能有这种能力,当时我十岁,家乡正被流感侵袭,我用我的魔法救活了濒死的弟弟,当时我真的很高兴。当然,除了救活了亲人的那份喜悦,也有被父母以及邻里当做守护神的那种满足感。因为我的魔法,我变得耀眼起来了。”

被削成了片的苹果已经吃完,空荡荡的瓷碗中残留着一丝水迹。其中,雪弥看见了自己埋在了双膝中的脑袋,以及不自信的眼睛。

“从那之后,变得小有名气的我决定要当一名医生。虽说也有着受到了旁人影响的原因,但更多的是因为我自己的想法。当时我认为,既然我被选中获得了这种独一无二的魔法,那么一定是有谁希望我去救那些已经无望生还了的人吧。在看见他们重获健康时的笑容,我也能够更加的相信自己道路的正确,并鉴定地走下去。”

然而,雪弥用指甲碰撞瓷碗轻敲出的节拍突然断掉了,房间中只剩下她自己的独白在回响着。

“可是,怀璧其罪。随着我越来越出名,我的魔法也被一些势力盯上了。不,也许在更早之前他们就已经盯上我了,但是却还没能达成共识罢了,因此那天的事情才迟迟没有发生。”

将头埋向更深处,雪弥的声音也越来越冷漠,即不激动也不悔恨,这种完全不含有感情的叙述反而让人脊背一凉。

“那天,有一个陌生人来到了我家里,坐在客厅中跟父亲谈着什么。我没能听见具体的内容,但却瞟到了桌子上金光闪闪的东西。那是金币。不仅是我,估计就连父亲也没见过那么多金币,整整一袋,十分耀眼。我没见到母亲,但是却听见地下室那边一直传来怪响,还有哭泣声。我想要下去看的时候父亲阻止了我,然后把我带到了那个陌生人面前,将我的手递给了他。”

不知何时,雪弥说话时已经不再断断续续了,腿上的伤口也在逐渐愈合。但相比之下,宇的心却在迅速的跳动,在这之前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因为“良知”这个主题而为他人义愤填膺。

“虽然当时还很懵懂,但现在回想起来基本上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那之后,我被卖到了一个叫做‘响尾蛇’的组织里,渐渐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在这期间,我慢慢地了解了自己魔法,那并不是万能的灵药,而是使用魔法为代价摧毁一部分肉体并进行重塑的公式罢了。如果使用不得当的话很容易造成自己被抽空的现象,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我才要吃这种药。”

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雪弥初次用带着个人感情的声音说到。

“抱歉呐,听我自说自话了这么久。”

然而,宇却没有回话,而是坐在那里手中拿着削到了一半的苹果,让雪弥有些无所适从。在秒针咔咔哒哒地响了六十多下后,宇才放下了手中的苹果,有些诧异的问道。

“你...不恨吗?”

听到了宇的话,雪弥的脸色立刻阴了下来。很显然,宇提及到了雪弥可以避开的地方。从刚才的语气就可以看出,雪弥隐瞒了自己的想法,仅仅想以旁观者的角度来向宇传达这个故事。

“难道我恨就会有办法挽回吗?!”

“难道以那种事不关己的态度蒙混过关就可以吗。”

雪弥发怒了,然而令她惊讶的是,宇却意料之外的冷静。

“哪怕再怎么回避,再怎么强迫自己用平静的口吻叙述出那些经历,但到底还是真真正正发生过、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吧。与其全部当做没发生过似得埋在‘圈外’,不如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吧。”

瓷碗中残留的水洒了出来,还不断地有水滴滴在瓷碗上,一滴接一滴...

“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啊...?”

雪弥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神中带着恨意瞪视着宇。

“明明同样都是那个人的孩子,明明同样在那个屋檐下生活,我在外人面前就要叫那个人‘父亲’,而弟弟却可以叫‘爸爸’。为什么同样是过年,而压岁钱只有一份,给的不是在厨房里忙了一整天的我,却是坐在床上什么都不会干的弟弟?我有做错过什么吗?仅仅只是因为我是女孩吗?”

雪弥抓着宇的胳膊,指甲深深地陷入了宇的皮肤里,但是宇却浑然不觉,只是安静的听着。

“在懂事之后就被剥夺了哭的权利的我,到底要怎么样哭啊?每次哭都会挨打,因为挨打疼的要哭出来的时候却不能哭,这种不公平的待遇,仅仅只是因为我是女孩吗?我到底哪里做的比男孩差了?”

难道...

宇的心中一跳,响起了雪弥的那身黑衣,纯黑的长裤以及利索的马尾,这种装束,是因为不希望别人因为性别而小看自己吗?

“但是,即便如此,你还是救了他的吧。”

“那是当然的吧,他可是...他没有错。”

宇没有说话,却盯着雪弥的双眼,而雪弥也瞬间意识到了自己说的话。

“他可是你弟弟,是吗?看吧,即使你这么不愿意承认,但是你还是得到了吧——那个让你伸出援手的理由,我不认为你去用自己的魔法第一个拯救你的弟弟是为了获得家人的认可,那应该是本能反应吧!如果你真的恨他就讲给他听好了,因为你是他的姐姐,所以他不回反过来恨你——这种理由还不够吗?全部积压在自己的心里,你总有一天会扭曲的!”

这是狂风暴雨后的宁静,如果说刚才的对话是两人脑袋一热全都抖出来的,那么现在则是冷静的时间吧,有说出不当话语的后悔,也有说出了不当话语的**。

雪弥低着头,拿起了一个未削皮的苹果,小口小口的啃了起来。

“我...不恨文哲。我只是...讨厌抱有这样丑恶想法的自己...”

窗外的雨依然没有停下的意思,让人感觉在这个并不怎么宽敞的出租屋里,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文哲要自杀。”

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直接看到下面纵横交错的木梯,上面有着三三两两的圆圈在移动,有大有小。不得不承认,这个时代的伞,比丹特的要漂亮。

“我明明...可以用魔法为他续命的。他明明...也还有自己的梦想。为什么啊...选择了自杀这条路,是我的嫉妒被他发觉了吗。他一直把我...当成一个能够依靠的人,一个好姐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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