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烽看着镜子里的人，那是一个穿着黑**仆装的可爱女孩。黑色长发，圆润脸蛋，过膝黑色长袜，裙边半透明蕾丝。
他提手摸向那张可爱脸蛋，不可思议地惊呼：“啊！”
试衣间的门被打开，戴着白色花纹面具的陈雪靠着门。签字笔在她手中来回转动，很小的低笑声刺激着林烽的神经。
“不就变成了个女生吗？你看你看，那张脸多么可爱，你看你的皮肤多么白皙。”陈雪像个小女巫掐着林烽的脸，“很有弹性。你真的是一个让我都要冲动的可爱女生。”
“你见过可爱女生穿着女仆装加黑色丝袜吗？果真是你搞的鬼，快把我变回原样。”林烽的声音很甜，很像棉花糖的味道。
“连声音都这么可爱。果然是生气起来才是最可爱的。”陈雪盘起他的长发。
“你觉得把我变成一个女生真的很好吗？我要辞职，还有把我变回原样！”林烽气得抓狂。
“抱歉，林先生。你已经在合同上签字，从你签字的时刻开始，命运就已经注定啦。”陈雪欢乐地笑。
“我违约，一切责任我自己担负。”林烽认为自己真的被坑了，不管被坑了多少，他也不愿意变成一个穿女仆装的女生。
“你签的是终身契约，难道你没看吗？违约的罚金可是二十个亿。”陈雪慢悠悠地说，“二十个亿哦。”
我靠。
“你骗签，你这是违法。最重要的是，你见过这么恐怖数目的罚金吗？”林烽觉得自己抓住了合同的漏洞，一脸兴奋地抗议。
“这种小罚金在那些亿万富翁看来，根本就是个小数目。在他们签署的合同中，违约金上百亿都有。没错，我就是在骗签，谁让你笨得认不出这些字。你想投诉我也没用，我可是会魔——法。”
魔法师？
林烽想起了那个救她的女孩。他记得那个女生将所有的时间都封锁起来，只有他和她的时间在奇怪地流淌。那个女孩的手里是不是握着时间，她是不是可以用指尖玩弄时间？
她也是魔法师吗？好像也有个女孩也是，是谁，在哪里？
他想不起来在地铁里救她的女生，那个女生成为了他印在心里的树影，还有地铁站里的逃亡。他想看影子后的树木，看那里会不会有颗结满果的树木。他看不到，他看到的只有永无止境的影子。
“你发什么呆。”陈雪给林烽编了个公主头，“看，很漂亮啊。”
“我要变回原样。”林烽说，“你和苏雨合伙起来诓我？”
“苏雨可不会坑你，但我喜欢坑你。”她再次掐林烽脸蛋，“合同期限是永久性的，不信的话你可以询问律师。不过，你只能是白跑一趟。你永远都不可能战胜一个会魔法的巫女。哇哇，好可爱呀！”
“那你什么时候才把我变回原样，我总不能一直都是这个样吧。”林烽心灰到了谷底，只能弱弱地妥协，谁叫人家是会魔法的巫女，而自己是个只会跑路的平民。
“有点…麻烦。”她两只食指互相敲来敲去，“你身上的这件衣服被下了魔法，但魔法不是我下的，所以我解不了。不过你放心，我知道谁能解得了。只要你的工作让我满意，我立马把那个人找来。”
“……”
姑且信你一回。
“我的工作是什么？”
“之前不是挑明白了嘛，做我的助理啦。”陈雪说。
……
夜晚。
K站在窗前，目光翻过围墙看向远处黑漆漆不知名的湖面。
那个人昨天又来了，他又很坏地做了自己不喜欢做的事。那个坏人真的喜欢血，特别是人血。他不知道那个坏人为什么会那么喜欢人血，他很讨厌看到血，特别是人血。他认为那是世间里最悲惨也是他最讨厌的东西，他喜欢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是每天晚上躺在床上，发呆地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然后在久来的困倦中闭上沉重的眼皮。
床头上的小熊布娃娃软绵绵地躺着，是护士送给他的。她说小熊是藏在你心里的英雄，现在我把他找出来，那样你就可以战胜坏人啦。真的可以吗？真的能战胜坏人吗？
白色的灯光照亮了黑漆漆的铁门，是白色还是黑色的车身停在铁门前。K看着下车的男女，他们彼此手牵手笑眯眯地穿过铁门。紧闭的铁门犹如虚幻的画面，在他们身体穿过时铁门像被侵饶的水面波动。
他看到很多次了，看久了也就腻烦了。他从来都不会去思考那两个是人还是鬼，还是那个铁门是投影仪投在那里。他也不会去思考那两人为什么常来精神病院。
他拉开抽屉，那里有一把残留着血迹的匕首。那个坏人用它杀人了，他把那个人的头颅给削了，把他的内脏都给掏了出来。他看到那些，恶心得当场呕吐出来。
说来也奇怪，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看到那些。他记得那时自己的视角是在那个坏人的身后，他看到血像烟花一样在那个人头上炸裂。
美，美极了。那些像烟花的血实在是太美了，他希望那个坏人把那人的血都给放完。
坏人真的把那个人的血给放完了，漫天的血迹像烟花般炸裂，飘落得很像轻盈的樱花。血爬满了他的面孔，浓郁的腥味真的很好闻。
他看到坏人把那个人的身体徒手撕裂，残留的血疯狂喷涌。看到那场面，他兴奋极了，他真想冲过去把那个坏人推开，自己把那个装满血的肉块给撕碎。
走廊上传来慌乱的脚步声，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过这么慌乱的脚步声。K打开门，走廊化作漫天的漆黑关点上升，它们在消失，在消失的也是整个医院。
漆黑光点在升空，它们如漩涡一般旋转，却没有形成低压区。一切都是安静的，安静得听到了死亡的呼吸声。
医院外一切都安然如样，好像那里是一个世界。这里是另一个世界，死亡在这个世界里上演，欢乐与寂静在那个不可触及的世界里运转。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消失，就算消失也无所谓了吧。
所有人都已经消失，只有他，还有身后的小熊布娃娃还依然如样。
K看到自己的手慢慢地分解成光点，他没有感到任何的痛苦。他放空了一切思绪，犹如已经空了的身体，再没有任何负担，也不用在担心是否会伤痛。
他看到了，在即将消失的刹那，他看到了尸体堆成的堡垒。
……
林烽穿着女仆装坐在沙发上，无聊地看着画板上“苏灵灵”三个很不顺眼的字。
这是陈雪给他起的名字，说是女装时叫灵灵，男装时叫林烽。他很不感冒灵灵这两个字，他认为这已经侵犯了他作为男人的尊严。他反抗，可他这只受了伤的小怪兽只能抱着他毛茸茸的尾巴滚回他的洞里。
根据陈雪所说的，女性身份每天都会持续至少三个小时的时间。这是由于魔法有缺陷，如果没有缺陷，魔法持续两天时间就会彻底结束。
林烽真想把下这个魔法的家伙给踩死，说你丫的能不能专业点，好歹你也是个会魔法的人，要做就做完成品，放个半成品会害死人的，你丫的懂不懂。
今天是林烽的第二天工作，应该是灵灵的第二天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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