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是不是可以毁灭世界？”林烽问。
陈雪趴在红木办公桌上，慵懒地抬起眼皮看了林烽一眼。
陈雪已经摘下了面具，白色的花纹面具就摆在桌上。她的脸型很美，皮肤光滑白皙，她很慵懒地趴在桌上，但却美得令林烽不敢眨眼。
光线照在她眼睛上，又从那里散射。也许是光线的缘故，他好像在哪里见过那双眼睛。和记忆里的那双眼睛一样美。
“魔法怎么可能毁灭世界，你以为是七龙珠吗？动不动就可以毁灭世界。那是不可能的。”陈雪枕着脑袋，“灵灵，帮我去教堂里收回一份东西。”
“你就不能有点老板样吗？我觉得特别扭。”林烽说。
“你想让我用绳把你吊起来，然后狠狠地用鞭子抽你？”陈雪坏笑地看着林烽。
“不，我不是来找虐的。”林烽被她的眼神吓到了。
“到东新区的老教堂，那里有个穿西装的老人。他会问你一些问题，你只要回答他你是我的女仆就可以了。”陈雪丢给林烽一辆车钥匙。
“车在楼下地下室。”陈雪说，“虽然有点破，但还是能开得了的。”
林烽想着一个可爱的女仆穿着黑色的女仆装，开着一辆破铜烂铁，兴奋地跑在高级公路上。处于青春期的青年，身体趴在摩托车上对着他挥手……这样的场景他怎么也不会接受，也许那辆破车连个门板都没有。
“你让我开着破车去那教堂？还是穿着女仆装的我？”林烽指着自己的鼻子，气得露出两个小虎牙。
“嗯嗯。”陈雪点头，笑眯眯地说：“你生气的样子好可爱。”
林烽语塞了，他现在对这个老板意见满满的。若是可以写意见信投诉，林烽可以用信封把她给砸昏，然后拍拍屁股滚蛋。
林烽翻过钥匙，兰博基尼的镀金车标反射着光线。林烽不可思议地看着那头凶猛的金牛，那头强壮的金牛下一秒似乎可以从那里冲出来。
“兰博基尼？”林烽惊讶地抬起头。
“破车而已。”陈雪回他一个笑容。
破车？
若是那群意大利人听到陈雪的这句话，表情一定会非常的好看。那一定是亵渎了他们的创始人佛瑞肯而露出的表情吧。
林烽随着电梯降到地下一楼，他的情绪非常激动。一想可以亲自开那些在电视里才见到的超级跑车，心情就激动得差点上天。兰博基尼的身影一直浮现在林烽脑海中，他特别喜欢雷文顿。前后双通风盘的制动方式，采用6.5L的V12自然吸气引擎，功率可达660马力，完全可以与动车赛跑。这种超级怪物就是他的最爱，他很想把这种怪物开在德国的不限速公路上。
电梯门打开，林烽看到一辆酷炫的黑色超级跑车停在高级水泥路面上。它的底盘很低，这也就使它适合于高速行驶。林烽见过这辆车，它就停在天麟大厦的地下停车场。它的车主是李氏集团的总裁李骄健的儿子，当地有名的纨绔太子李毅。
兰博基尼lp7004，是阿文塔多系列的一个车型。黑色耀眼的流线型低矮车身，预示着可以超高速行驶的超低底盘，酷炫到极致的尾巴。
兰博基尼lp7004的门把手和其他车型一样，都是按钮试的。它的门由电子控制，为了空气动力学特性而设置的独特把手。
林烽打开车门，插上钥匙，点燃引擎。他踩油门，兰博基尼发出一声怒吼跑出地下室。
林烽实现了开大牛的梦想，他打开FM机，调换音乐频道。凄凉的歌声在狭窄的车内回荡，他突然觉得这女仆工作一点都不亏。之前的反抗好像就是一个不懂事可爱少女的叛逆，在超跑面前绝对低头服从。
林烽知道东新区在哪里，东新区在市区的郊外。政府正在开发东新区，那里已经立起了不少高楼大厦，房地产公司也开始在东新区发展，部分高中已经搬往东新区。根据中南市规划，政府也要搬往那里。以东新区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建立中南市史上最强的贸易经济中心。
林烽下了高速路口，左拐进入一道无人的公路。前方十字路口旁的红绿灯闪着黄光，这条路还没有正式通用。
林烽可以看到教堂的黑色尖塔，林烽很纳闷为什么要在这么远的地方见面，直接在市中心里选一处见面场所不就行了吗？
林烽把车停在教堂铁门盘，他拉开迎宾踏板上的门把手，向上扳动打开车门。
这座教堂是二战时期建立的，已经有快一百年的历史了。1978年后，这座教堂已经不再怎么用了，完全成了荒废的建筑物，被施工队推倒只是时间问题。
林烽走进教堂，树叶落在朝拜椅上，阳光透过破碎的落地窗投在地面上。他脚下的黑色细高跟鞋踏在地板上，发出“踏踏”的响声，还混杂着一些木板开裂的声音。
穿黑西装的人背对着林烽，他头发花白，拄着木色拐杖。他抬头看向挂在墙壁上的巨幅油画，高远的天空下是色彩纷繁的无际草原。神在草原的极边，在天空的尽头祝福着他的子民。
林烽觉得这些信教的家伙简直就是疯子，你们祈求他，信仰他有什么用，到最后还不是什么都没有给你，你还不是照样过着你不喜欢的小日子。
“天空有多远……”他开口。
“我不知道。至少人类是达不到天空的。”林烽回答。
林烽断定他就是陈雪说的老人，除了他还有谁会神经质地来到这个废弃教堂。现在大部分中国人都是唯物主义者，随便去大街拉一个人问他是不是信教的，他只会回你一个白眼再加一句神经病。
“天空再远，我也能够触及。”他的语气很像即将坏掉的机械一样迟滞，但遮不住他的自负。
这么自负。你以为你是神吗？林烽不敢当面讲出来，他怕这个自负老头会发飙。
“你是来找我的？”他问。
“是啊，我是陈雪的…陈雪的女仆。”林烽一脸不情愿地回答。
“哦。”他说，“原来是来要回东西的啊，老了，记不清了。”
他转过身，露出那张爬满皱纹的脸。
他太老了，那张深陷的眼神显得浑浊无力，让人看起来似乎永远都是空洞的，看不到任何的生命气息。林烽怀疑这个老人的大限，应该快到了。
“很不错。”他注视林烽的眼睛，点头称赞。
什么很不错，别用一种要嫁女儿的眼神看着我好嘛。
“跟我来。”他走上讲台，扳动一块板砖，墙壁向后翻转，露出了漆黑的石道。
林烽随他走进石道，在尽头处的石室停下来。
“二战时期修筑的，用来暂时避难。”老人点亮挂在墙上的油灯。
“这个教堂很快就会废弃了吧。”林烽说。
“是的，用不了多久施工队就会把这里推到，建一座商用大厦。”他摸着墙壁，“很久都没来这里了，都忘了那东西在哪里了。”
“那是什么样的东西？”林烽很好奇。
“契约血链。”
“那是什么东西？”林烽听都没听说过这么中二的玩意。
“魔的东西。”他停顿了一下，“我从你身上嗅到了魔的味道。小家伙，人和魔接触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什么…意思？”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段破碎的画面，永无止境的黑暗地道。
“如果你与魔相处，你会选择杀魔吗？”他看着林烽的眼睛。
“为什么要杀魔？”林烽躲开他尖锐的眼神。
“魔是魔物，他们喜欢无边际的屠戮。这样的生物，不应该杀了他们吗？”他的语气很严肃有力，林烽莫名地感到压力山大。
“那人呢？也不是有人喜欢杀戮吗？魔，不一定就喜欢杀戮，也有好魔啊，就像人分为好人和坏人。”林烽想到了漫画里的那些魔族，想到了倒霉又可爱的魔王。
“恩。”他收回目光，继续摸着石壁。
林烽觉得这个老头很奇怪，他好像知道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他不会也是魔法师吧，能替那个巫女管理东西的应该不是什么普通人物。
“您会魔法吗？”林烽小心翼翼地问。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会魔法。因为我不是什么魔法师，我是能力者。我的能力范围是时间。”他把一块板砖按了下去，“掌管时间的人终究也逃不过时间。”
他把手伸进去，取出了一个黑色匣子。
他的话并不是那种深奥难懂的哲理，他能够想象那种痛苦。一个掌管时间的人，最终也会被时间掌控。这也许是世界上最悲惨的人了。
他打开匣子，里面躺着银色链，血色宝石的项链。林烽认为那是红宝石，看它的色彩和大小价格绝对不匪。
“红宝石！”林烽惊呼。
“不是红包石。”老人拿出项链，“你看里面。”
鸽蛋大小的宝石里有液体流动的痕迹，老人故意抖动，里面的液体随着抖动方向移动。有些液体粘着宝石内壁，像血一样粘稠。
“你愿意把把你一部分血放进去吗？”老人突然问林烽。他的语气带着神圣感，很像牧师对着他说你愿意嫁给他吗？
什么鬼，这都什么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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