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变得很差，没有再轻松地走马观花，仿佛意识到了自己什么丑陋之处似得，一路上我低着头，把脸深深埋在围巾里。
聂奏凯为了不让气氛显得那么尴尬，一直在努力地说着一些有趣的事，例如说陈勃的成绩下来之后，他为了庆祝一个人去红灯区想要‘做一回真男人，’结果第一次太紧张，在对方握住他小弟的时候就一泄如注，对方表示这不算在本次服务内可以继续，但是他很耿直地告诉小姐这是他自己的问题，服务就到此为止吧，随后他就黯然神伤地回家了，非常怪异的是，陈勃居然打电话向聂奏凯诉苦，告诉了他这件悲伤的经历，聂奏凯很负责地安慰他受伤的心灵，告诉他男人的第一次都是这样的，而且出入红灯区不太好，以后还是正儿八经地找女朋友吧解决吧。
“你和勃哥关系很好嘛？这种事他都愿意和你说。”
“我和陈勃很早就认识了，关系不算非常亲密，但是超过一般的朋友，他遇到这种事，憋在心里很难受吧，又不能告诉条子和肥缺，那样子会被小弟看不起的，所以就选择向我倾述吧。”他回答。
“这种难为情的事，他可以告诉你，那么一定是把你当成了最好的朋友，而且一定相信你不会说出去，而你呢，居然告诉我了，他知道后会伤心死的！”我对他翻了个白眼。
聂奏凯为难地耸了下肩，说：“我说这种重口味的八卦，还不是为了让你不那么消沉，出来玩哪有你这样的，突然就负能量爆棚，我隔着你几十公分距离都能感受到黑暗能量。”
“我确实不该突然这样子...”我当然知道，这样不对，“可是，你不能用这种方式来活跃氛围啊，而且这也不像你，你可不像是会说出这些话的人。”
“对其他人我是万不可能拿别人的秘密开玩笑的，我知道这很无耻，但是呢，对你可以暂时不要这些原则，当一下小人有何不可。”
“喂...”我看着他，“你说这些，我可不会有一点感动哟！”
“如果你为此感动了，那么就轮到我看不起你了。”他满脸无所谓地轻笑。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这种事都要问个目的就太无聊了，但是你执意要知道的话，其实也很明显，你现在说的话不是比刚才多了很多？这就是我的目的，不让这种无谓的沉默继续下去。”
在街巷的一角，是一座高耸的教堂，在进入步行街的时候，我就看到了那哥特式尖顶鹤立鸡群地刺入天空，着一座教堂似乎和雨城本地的教堂不同，具体是哪里不同，我说不上来，我又不懂这方面的知识，只能从感觉上来揣摩，总之，我不是很喜欢这里，想要立刻离开。
“不进去看一看吗？”聂奏凯眼里透着好奇的光。
“不必了吧，我们又不信教，何必打扰这地方的清净。”
话音刚落，阴沉的天空毫无征兆地洒下雨水，脸颊上的清凉刺激着皮肤，我打了个寒颤。
“草，不会吧，这鬼天气！”我抱怨一句，下意识地拉着聂奏凯钻进教堂躲雨，这个城市的天气我早已见怪不怪，站在教堂的门檐下，我拉紧了衣领。
“站在这里等雨停吗？还是进去看看？”他是真的很想进去。
“那好吧，外面好冷，希望里面暖和点...”进去之前，我疑惑地看了一眼黑压压的天空，思量着这老天到底是不是在和我作对，这摆明了是逼我进去。
说来奇怪，刚才步行街的人还蛮多的，这雨一下起来，街上居然就空无一人了，安静地只能听见雨滴亲吻地面的连响，这些人还跑得蛮快的啊，都躲进附近的店里了吗？
教堂里的布置和一般的教堂没什么两样，雕花玻璃天窗上绘制着创世纪的形象，外面的光线透过这些五颜六色的玻璃折射到室内，在墙上就成了奇形怪状的光斑，乍一看，有种油彩肆意挥洒的韵味。里面没人，一个人都没有，我和聂奏凯的脚步声协调地回荡在这空间之中，穿过一排排黑漆漆就的长凳，看到神父讲经的台子上摆着一本厚厚的《圣经》，神父却不知去向。
聂奏凯走到第一排，抬头看着墙上挂着的耶稣受难的雕像，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耷拉着脑袋，斜眼看着下面的人，颇有一种嫌弃的感觉，他看了一会儿，转身对我说道：“小仁，你相信世界上有神吗？”
我没做思考就回答：“没有。”
“我想也是...怎么可能存在神灵呢？”他喃喃地说。
神，什么是神？
****（人类的词汇无法形容，人类的发音方式无法读出，人类的认知无法理解。）
一个名字带着那些记忆泛起于我的脑海，那个漆黑的人形，硕大的眼睛，从我的身体里拽出各种情感，他们称呼它为：第九位面...
“神的存在...谁也说不清吧，你信的话，那就有，不信的话，就没有。”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改口了。
“你认为神的存在取决于人的想法？”
“恩，是这个意思。”
“这个想法很有趣。”他走到我身边，“在你的认知里，神的存在很暧昧，你不相信他存在又不敢否认他不存在，从这一点上来看，其实在你的意识中，神的意义没有那么高大，因为你根本就没有畏惧他，他的存在与否都被你所掌控了，拥有这种想法的人，很少。”
“我只是拿不定主意而已...”
“这就说明了你是个彻底的不信仰者，拿不定主意就代表他的的存在在你心中无足轻重，很明显不是吗？”
“好...我说不过你。”我举手投降。
本以为教堂里是无其他人了，我正在翻看那一本英文原装的圣经，当然我看不懂，只是觉得那本书的质地很好，牛皮纸封面的图案很好看，纯属把玩，这时候内间的门开了，身穿黑色法袍的高个子走了出来。
因为身高的原因，他的上半身藏在阴影里，等到他走出过道，光线照在他脸上的时候，我才发现他是认识的人。
“拉尔夫...老师...”我念出了他的名字。
“神爱世人。”他淡淡地说道，向我和聂奏凯鞠躬，他胸口上的印制十字架璀璨夺目。
“他是谁？你认识？”
“我的英语老师...”
拉尔夫面色温和，但没有学校里那种放松的感觉，他不紧不慢地说：“在教堂里，我就不是英语老师，我是神父，请不要那样称呼我。”
“哦...这样啊，我会注意的。”他的话什么意思？他是这里的神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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