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标注:此卷为未修改的,剧情与修改后的正文出路很大,以上一卷为准。】
嗡嗡隆隆,
隐隐的地底鸣响在此间回荡,但很快泯没于嘈杂的声响之中——车轮的滚动,铁链的碰撞,细碎的脚步,低声的痛楚呻.吟...
一队长列的披甲带戟、整齐有素的军队正押送着马车、在幽邃狭窄的山缝间行进。
犹如一条长龙般,浩浩荡荡,一眼望不见其首末。
马车上。
精铁锻造的牢笼外蒙着一层黑色的粗布,在幽暗的环境内几乎隐没于黑暗之中。
潮湿、阴寒的风透过布上一道不知何时破损的小口中吹入笼中,寒意刺骨。
“唔...”
她微微睁开眼,稍稍挪动了下身子,一言不发。
而身侧则挤满了人,一个挨着一个,身上的衣服都有着不同程度的灰尘,粗布华衣汇聚其间,或是官吏,或是奴仆,或是窃贼,或是草寇,身份阶层不一,男女老幼皆有,但至此无疑都被打上了一个烙印——
——囚犯。
说到她,在同囚的众人中,是十分罕见的个位存在,年龄不大,不过十二、三岁的年华,面容有些干瘦,身体纤细而娇小,略显干枯的黑色长发披散开来,遮挡住了脸庞,让人看不清全貌。
她不知道自己与这群人会被带往何处,不过看到同行的人脸上露出的惶恐与不安,多少也能猜到一二——那必定不会是什么好的结果。
不过,在前方等待着自己的会是什么呢,她有些好奇。
车队已经在阴冷的山洞中走了很久的时间了,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早已经没有人去细数,之前日夜兼程的繁长时光本就消磨了众人最后一丝耐心。
在囚车上的众人心里都很清楚,此次前去,怕是有去无回。
然而却没有任何人想过逃走。
且不论寻常刀剑千斩之下,亦难见痕的精铁牢笼,每个人的身上还都负着繁重的枷锁,手、脚腕处各一,由一条铁索相连,大概有碗口般的大小,约两指宽厚。
金属的质感与寒意透过紧贴于手腕皮肤传至心间,侵蚀身体的寒意更胜了几分。
车轮下的路径崎岖不平,颠簸着本就拥挤于笼中的人们。
浅浅的水洼、地面凸起的石尖,冗长的走道似乎没有经过人工修整,行驶在道上的车队移动地异常缓慢。
走道两侧,时而窄小,时而旷阔,细琐的脚步声与车轮轴的转动声回荡于此间,时远时近,不见停歇,一时盖过了笼中传出的丝丝痛苦的呻.吟与呢喃低语。
不知多久。
咚。
似乎有重物落地。
金属的钝物触碰地面,发出沉重的闷响。
连马车上的牢笼也能出现了清晰的抖动。
马车...
停下了。
一时的沉寂后,悉悉索索的嘈杂了起来,囚笼中的犯人猜测到已经抵达目的地后,出现了不安的躁动。
“安静!”
一声浑厚如钟鸣,历喝如雷霆的声音响彻,其中蕴含的劲力让在场的所有人为之一颤。
山洞中没有人再敢出声,呼吸的频率与声音都压抑在极细微的程度。
倚着牢笼的女孩半睁开眼,眼中已经有了朦胧的睡意,先前外边仿若集市声响让她有些厌烦,但这又在情理之中,面对死亡,无论凶狠的囚犯,还是病弱的老妪都不可能像石头一般无动于衷。
石头。
呵——
女孩似乎嘲讽着什么,冷冷一笑,眼中流露出异样的神采。
整装的士兵齐齐踏步向前,脚步踏击地面的声响如鼓点回荡在空旷的洞穴之中。
声音也敲在了笼内的人们心上,周围的呼吸声一度停息。
随着领队的将军做出手势,士兵齐齐站定,空间中出现短暂的寂静,只有点点水声嘀嗒嘀嗒地响起。
又问言。
“加快速度,把东西搬来,不可怠慢!”浑厚的声音与力量,可以预想到发声之人的魁梧的身姿,俨然如一头人形凶兽,释放着骇人的杀伐气息。
外边光线明亮了些许,女孩用手指戳破了黑布上的那个小口,探着脑袋看去。
一个个的士兵在眼前来往,忙碌地搬动着一口一口黑色的棺材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棺材?
大动干戈地把我们运到这里,就是为了在这埋了?!
眼前的士兵与囚车上的人,都隶属于坐落在中原十六域之一岱泽的诸侯国——越
当代天下,乱世纷争,诸国并起,群雄争锋。三百余年来,战乱不休,在一段时期更是天降大旱,民生难以维系,卷入战争的国家内部出现混乱动荡,饿殍遍地,经济断隔,贼寇横行山野,国家上下呈现出满目疮痍的悲惨景象。
于半月前,终于迎来了休战期...
“太迟了,太迟了!”
女孩不顾周围人的目光,扯下了眼前的告示,用力的撕成碎片,在士兵想要擒住她的反抗中,失手误伤了一个士兵,不过也在之后的一场混乱中,乘机溜走。
不过即使逃离过了那次,她还是被押入了大牢之中。
并不是衙门的大牢之中,而是位于越国的都城,扣押着重刑犯的——死牢。
以‘毒杀客卿吴家满门’的罪名。
就算伸冤,也没人会搭理吧,自己身轻言微,况且当时,站立在那宴会上的,也只有自己一个人......
她也没想到事情的变成这样,明明只是想挣一口饭吃,没想到竟然会戏剧化地沦落为杀人犯。
若说动机,一直与吴老爷不合的那个马脸家伙,不该是最大的嫌疑犯吗?
叮铃,
囚笼的锁被打开。
囚车上的一众人被押送下车,脚踩在地面上,女孩活动了下酸麻的脚腕,就被后边人推的朝前走动。
士兵手执长矛驱赶着犯人往前走。
哗啦啦,
水流的声音越发清晰。
幽暗的山洞中,一束光辉从上方垂落,印在下方涟漪荡漾的碧波深潭之上,淡淡的朦胧气息浮在水面,游离不散。
深潭散发出的阴冷寒气弥漫在偌大的洞穴内。
潭水边,立有石台,石台上摆有三牲(牛羊猪)、酒、果蔬、糕点等贡品,处于洞穴中央,一尊一人半高的香炉中香火袅袅萦绕。
女孩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扭过头,不再看几个打扮得稀奇古怪的家伙在祭坛前、念诵着那些听不懂的颂词。
她很不安分地四处观望,有别与旁边囚犯脸上死灰的面容,她眨眨眼,脸上流露着好奇的神色,看到有动静,就循声望向身后。
队列后端,一些士兵又抬来了几口棺材,看到他们额头上的汗珠,棺材似乎很沉的样子,一步一步抬了过来,擦肩而过时,她打量着这棺材似乎与之前看到的那些有着不同,体积大了两圈不止,也不知是何用处,目送着他们远去,这时,身边押送着他们一行人的士兵也开始驱赶他们向前走动。
随着靠近泛着青绿色的清澈潭水,她看到了在潭水边,有一尊石碑屹立着,不知在那伫立了多少岁月,依然崭新如初,石碑上刻下了笔走龙蛇的一行字迹——
——重渊
是这片深潭的名字吗?
重物落地。
只见士兵将八口棺材抬放在潭水边,就悉数退开,站立到了一边。
“报告将军,皆以准备完毕。”
一位士兵出列,一跺脚,身子微微躬曲。
“嗯,知道了。”
低沉的声音中不失威严。
女孩视线的死角处,一个身着玄色铠甲的魁梧身姿从椅子上站起身,从身形,就能推断出对方的身体肌肉异常强壮,两米三、四的身高站在不过一米七八的人群间,俨然如一座高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铁血气息,令人不禁心间一颤,尽皆意识到对方的身份。
越国的大将军——陈冕
曾单骑击破百人的贼寇,铁血、铁腕的武将!
陈冕一眼扫过眼前的囚犯,闷声道:“很不明白,也想不明白是吧,你们都是罪犯,甚至,其中还有最大恶极的死囚,或许其中的多数人都罪不致死,但很不巧,你们的运气不好,抽中了下下签,成为了这十年一轮的祭品。”
人群间恐慌了,躁动不安起来。
嘈杂的声响一度盖过了水流的声音与士兵的喝骂声。
“安静!”
陈冕大喝道。
声音如敲响了传说中的夔牛鼓,声势如雷,让囚犯与士兵都有些站不稳脚步。
大地也在声响中颤抖。
这可并不是常人所能做到的程度,就算是习武的武将,难道就能光凭声音撼动地面吗?
这里没有人敢再发出声音,空气寂静得就连水流声都一度断截。
“你们有两个选择,只有两个。”浑厚的声音中带着不可抗拒的威势,陈冕指着山洞另一半空间堆放的棺材,“第一,自个老老实实配合我们,第二...”声音一顿。
后面的话迟迟不说。
从队列后方上来了一列人,身着黑袍,随着动作而浮动的长袍间,能看到隐藏在其中的刀刃,瞩目的是,遮挡住脸庞的兜帽上,一个尖锐的山形标记。
邢府司!
各国兼有的一种刑狱部门,都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特别擅长审问与刑罚,在聂良国中,就流传出一个极为擅长凌迟的刑徒的事迹,当众将一个犯下走私海盐的商贩用小刀一片一片削下对方的皮肉,甚至没有借助网兜,而是凭借精巧的刀工,将每一片肉都切下的薄如蝉翼。
“第二,就由我们,亲自为那些做出选择的人,送行。”
队列中的一人走出,男人却如女子般妖娆挪步,阴柔的声音像毒蛇的吐信,獠牙隐现,让人都能嗅到那其中致命的腥臭味。
“不过,我们也不想闹的太过分,还请到时,把嘴巴闭紧点,太呱噪了可不好。”
平淡的语调中,血气四溢。
众人皆不寒而栗。
陈冕见众人皆不敢反抗,招招手,士兵上前,抬起了那八口棺材,扔入了深潭之中。
棺材浸没在水中,很快地就沉了下去,再一看,却见不着影子了。
女孩默默地随着众人各自躺进了棺材中,棺材板一合,视线就陷入了黑暗之中,内部响起‘咔嚓’两声,也不知道是什么的响动,紧接着,就感觉棺材被抬起,‘哗啦’,被投入水中。
周围也在此时安静了下来。
头朝着下方,重力的牵引导致这姿势十分难受,幸好棺材空间有余,女孩调转了个方向,伸手摸着面前光滑的棺材内壁,“越国这么舍得?竟然给死人用这么好的棺木。”,水流丝毫没有渗入棺材的内部,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方法。
声音被闷在了棺材里,她将耳朵贴在木板上,外边的声音很是寂静,没有一丝异响,就连下沉所带动的水流声都消弭无踪了,只能听到从自己身体发出的那种犹如火山嗡鸣的声响。
周围太过寂静,长久了,女孩感到厌烦,两只手捂着耳朵,再次听起了那种声音。
不知不觉间,意识渐渐模糊,就这样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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