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午夜之前更稳......游走于刀剑之上的我）
嗯？
维罗急刹车似的停下脚步。在自己的双眼还没忘却前一秒的景象时，维罗隐约感觉到房间里有一处异常。
“怎么了？”霍夫曼轻皱眉头，维罗这一停顿让他差点踩到前者的脚。
维罗不说话，扬起探照灯再次往房间里照，对正摆放的六张床铺上，六个被褥如山包一样鼓起，乍一看没什么异常之处。
“握紧电棍。”维罗下意识后退几步，将电棍举在胸前。霍夫曼不知道他找到了什么猫腻，只好捏捏手柄。
维罗向最里侧的那个床铺照去。观察了一会儿，他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只有一床被子！
“霍夫曼！去拉响报警器！有人越狱了！”
......
朝霞在炮竹中升起，就像刚没睡多久被吵醒的人，隐藏在朝光中的是满溢而出的无奈。
“下面为您播报一条国际新闻——昨晚，奥斯卡托亚赛德监狱一名刑犯越狱，据记者调查，失踪刑犯依纳森·林德贝里是奥斯卡托前任总统，相关部门怀疑这起越狱事件涉及到政治因素，目前警方还未给出相关线索。”
清早起床，四周一片昏黑，太阳还未升起。我跑去厕所洗漱了一下，打开电视机看早间新闻。
说起来...依纳森不是柴哥所说的幕后主谋么？他居然越狱了？
柴哥五点半的时候就出门了，过年这段时间要忙的事情比较多。按理来讲正月应该是一年以来工作量最轻松的月份才对。
“早啊，YUKINOJO酱。”
当天空灰蒙蒙的时候，玖洛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没戴头巾，松茸状的头发垂在脑后，像蘸了巧克力淋液的蛋糕。
“早。还有，在这边就叫我若寒吧，玖洛。”我轻轻一笑。
玖洛倒像没听到似的，自顾自地走进厕所，待了好一阵子都没出来。
我关掉电视，靠在沙发上看看表，七点整。
我在考虑要不要叫醒屋里的人，约好的九点半要去看伊莲娜；但想了想，现在叫醒她们有些早。
让她们睡一会儿吧，毕竟昨天熬了夜，小泉还干了很多活。
“我听撒撒小可爱说，你想帮她解开那条项带？”
玖洛不知何时从厕所里走了出来，坐在我旁边。
“哦，是的。”我点头表示同意：
“其实...我昨晚把她叫过去尝试了一下，但结果不太理想。”
对于昨晚的情况，我仍处于一头雾水中。一晚的休息并没让我的大脑清醒过来。
玖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张笑容洋溢的脸一时间露出几丝认真的神色来。
“加一下AIM吧，若寒酱。我给你传个文件。”
“哦，好。”
怎么又变成若寒酱了？
用面对面加了好友，我打开玖洛传过来的资料，发现是一个3D模型。
“我曾用微波探测那条项带的内部结构，最后建出了一个大概的模型。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我旋转模型，发现它的外壳可以掀开，内部结构一清二楚。
“原来艾泽莉撒说的那个朋友是你。”我想起昔日废墟里艾泽莉撒所言：“帮大忙了玖洛，多谢。”
“朋友？！”玖洛不知怎么忽然大惊失色：“我......我在撒撒小可爱的心里.......只算是个朋友...？”
“额...大概？”
“呜啊啊啊！为什么！！我明明有努力地刷好感度啊！！”
完全跟不上这家伙的思路...
“若寒酱，”过了好大一会儿，玖洛终于从不明所以的悲伤中调整了过来：
“趁两位美女还在睡觉，我想和你聊聊关于艾泽莉撒的事情。”
“请讲。”我还巴不得借助玖洛进一步了解艾泽莉撒呢。
“呃，虽然说出来有些不太好吧，但我觉得事到如今，有必要和你讲讲了。”
“你只管说。”
“首先，你和撒撒小可爱相处了这么久，”玖洛往前挪挪身子，放低声音道：“她应该和你讲过黯念的事情吧？”
“讲过的。”我点点头：“而且不仅讲过黯念，她还曾提到过灵魂和神。”
“那就好办了。”玖洛笑了笑：“首先我要告诉你，解开那条项带，你的成功率可能会很渺茫。”
“为什么这么说？”我一惊。
“从头跟你讲起吧，”玖洛翘起二郎腿：“这个世界一共有七个黯念，艾泽莉撒是其中一个。但黯念的力量不是白白拥有的。神在创造这七个黯念同时，也赋予了一定代价。”
“代价是灵魂，艾泽莉撒跟我讲过。”
“不不，灵魂不能算做代价，充其量算作原料，和你们机械师的光子能是一个性质。”玖洛笑着摆摆手。
“那代价是什么？”
“据我所知，每一个黯念都有不同的代价。我们就单说撒撒小可爱吧——她的代价是生命。”
生命？
我不由得颤栗了一下。
“简而言之，神限制了艾泽莉撒的寿命，让她只能活到十八岁。”
“......你的意思是说，那条项带是神给她戴上去的？”
“就是如此。”
“可她明明说那条项带是组织给她戴上去的。”我一摊手。
“你可以理解为‘命运’，若寒酱。”玖洛轻轻拍了拍我的大腿：“神谱写了艾泽莉撒的命运，限制她只能在人世生活十八年。判刑也好，项带也好，那都只是兑现命运的媒介。”
我缄言不发，但脑海中已经隐隐摸索到了玖洛所说的可怕事实。
“等一下玖洛，神也好，代价也好，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你也有黯念么？”
“我倒是没有黯念——至于怎么知道的，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玖洛眯眼一笑。
“可若真的如此，就算我解开了那条项带，神也会千方百计地在艾泽莉撒十八岁那天杀死她？”
“我很想说不，但......大概就是这样。”玖洛收起了笑容。
怎么会这样？
被神谱写的无法篡改的命运？那为此做的一切努力岂不都没有意义了？
“等等，玖洛，”我骚骚头皮：“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感受到神的存在的？换言之，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个世界存在神的？能否给我一个确切的证据？”
“呃......其实有些事情找不出什么证据的若寒酱。用你们科学一点儿的话来描述，这大概就像公理一样......”
“可这样一来你要我怎么相信这套所谓的命运定式？”
“停一下，停一下，若寒酱，”玖洛笑着摆出一个停止手势：“我理解你的心情，若寒酱，完全理解。我第一次得知这个消息时也希望这不是真的。”
“你是在什么时候得知的？”
“大概在五六年前吧......其实，想救撒撒小可爱的不只有你，我自从认识她之后就一直在为此奋斗。”
说到这儿，玖洛十分罕见地叹了口气，深沉的叹息声让我明白他说的是事实。
“但结果你知道的，根本解不开，用什么方法也解不开。我甚至还拜访过一些七阶机械师，花重金求他们想想办法。可他们都说从没见过纯度如此高的魂琔，没有办法。”
我点点头，总觉得心里压了一块大石头。
“不过有一位七阶机械师我还未曾求见。”
“哪位？”我下意识地问道，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希尔薇·卡莫瑞斯。”玖洛摸摸下巴：“其实我也曾想过找她，但在当年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那时候她的阶位是七阶中阶，而在那之前我曾拜访过一位七阶中阶机械师，他告诉我没办法。”
道理确实如此，同为七阶中阶机械师，精神力强度都差不太多的。
“但那是五年前的事了。希尔薇再怎么说也是机械天才，我不知现在的她精神力强度达到了什么样的水平。”说到这儿，玖洛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别样的神色：“但你也知道吧？她现在的处境。”
我点点头，很久之前就知道了，而且去年秋天还做了深入的“考察”。
“咳嗯嗯，先不说这档子的事了吧，若寒酱。”玖洛退出了严肃的状态，习惯性地掏掏耳朵：
“我还没和你说这次来的目的呢。”
“目的？”我一抬眉毛：玖洛这次来还带着什么目的？
“我是被派来保护你的。准确点来讲，我是被派来保护你和撒撒小可爱的。”
“保护我？我有什么好保护的？”
“这个暂时不能告诉你，”玖洛的嘴角弯出一抹神秘的笑。
“...好吧。”我只好点头答应。
这个玖洛，要么不说要么全说出来，干嘛只讲半截？
“还有，这件事情只说给你听，千万千万别告诉撒撒小可爱，否则...后果很严重，我大概会被她打残。”
打残两个字让我想起昨天发生在我卧室里的凶案。
“我知道了，不告诉她。”
与此同时，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实验体怎么样了，菲戈斯？”
“已经完全成熟了，主人。”
“很好，既然已经成熟，就立刻投到该用的地方去吧。”
“这么仓促么主人？不做些准备工作？”
“准备工作？早在两个月之前就让一个老朋友做好了，你只管按我说的去做。”
“好的，主人。”
尽管纳闷，但菲戈斯这一次还是老老实实地挂断了电话。
老朋友？从没听主人提到过。
而且...居然能被主人称作“朋友”，此人果然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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