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收集到的资料，塞壬不是和平之士，用这种手段拯救与之为敌的舰娘更是闻所未闻。不排除心血来潮的行为，但非其所为的可能性更大。
既然不是海里塞壬的所作所为，那就会是别的家伙。目前驻扎此处的舰娘的里，也没有听说过拥有此类异能的。如果是舰娘危急时刻爆发的能力？也有很大可能。舰娘这种不科学的存在，发生什么都是不该特别意外的。
“你不觉得是她们自己的力量吗？”教授适时地发问，伊其然则摇了摇头。
“危急关头爆发出的水柱这么巧合，两个地方升起？能有这么平稳，没有失控把所有人压扁在里边都是万幸了。还能精细到毫发无损地着落？要是真那样，我这初学者都无颜见江东父老了。”
“你现在的作为完全是颜面尽失。”
“那您是默认了？”伊其然并未在意教授的挖苦，而是对她没有直接反驳自己的论点感到庆幸。说明自己这回的猜想是对的，真的有“其他人”在场，“我还以为您不会对小家伙感兴趣呢。”
“直觉很敏锐嘛。”
“海龟汤的汤底残渣我要都尝不出来，您怕是都不会再正眼瞧我了吧。”
这样一来也能解释，为何塞壬没有直接把探测器撕成碎片就离开了。因为海里还有别的存在，逃离的探测器很容易被理解为调虎离山的诱饵。那种情况下，直接去追击本体是正确的选择。毕竟谁能想到，声东击西竟然不是同一人所为。
“正因为是小家伙，才忍不住想要欺负一把，不是吗？”伊其然对着教授耸耸肩，不置可否，“而且破坏别人自以为是的计划很有趣，不是吗？”
伊其然轻笑了一声：“猎手总有沦为猎物的一天呢……”
笑声里带着抹不去的讽刺意味。无论过去还是未来，无论落在别人还是自己身上，终归逃脱不了这狩猎的真理。
“不过，这可真是……”然而沉重的真理，并不能阻止伊其然因眼前的事实而兴奋到难以自己。他从椅子上跳下来，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踱着步子，“何等重大的发现，这是历史上的值得铭记的一刻，人类历史上的里程碑！终于找到第一位旅人了！”
好吧，不得不承认，这听起来确实夸张地有些滑稽了。但对他许久未开张的事业来说，就是有着如此重大的意义。
“这时候扫兴不太好，但是别把我擅自划到你惨淡的战果里。”教授松开嘴里的吸管，把手里见底的高杯随手撇出。旋转的玻璃杯从空中划出简洁的抛物线，最终稳妥地落到桌面上。
“咦——您已经见过别的旅者了吗？”其实伊其然并不该惊讶，毕竟以教授的水平，大海捞针也是轻而易举。倒不如还是只能说自己混得太过惨淡。
“哼哼，很在意吧？”教授招牌性的微笑又一次浮现出来，直接提出了完全无力回答的问题，“你打算用什么交换呢？”
“喂喂，堂堂的物理学教授不要说出这么世俗的话啊。”伊其然打了个标准的吐槽手势，这种以信息换信息的方式，他根本没有任何筹码。
“真是严苛。你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伊其然插着腰正气凛然反驳道：“作为学者，就要有学者的尊严！”
他好像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审判一样。其实这只是无谓的嬉闹，这点上二人不过一丘之貉，彼此怎样都心知肚明。
“恬不知耻说的就是你呢。”
“呵，您也真是坏心眼。明知道我不可能拿得出来让您感兴趣的东西吧。”
“看来时机尚未成熟，这笔生意就此打住，”教授直接结束了话题，看向伊其然，“你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说吧？”
“呼呼呼，教授……”伊其然露出和善的笑容，十指交叉手掌相抵，试图摆出友善的推销员姿态，“难得出来旅游趟，不如我们一起去钓鱼吧？就到附近的海里，去钓一条鱼，一条很·大·的·鱼，您意下如何？”他放弃了空手套白狼的挣扎，转向更加实际点的尝试——尽管结局已经注定。
“非常感谢你不怀好意的邀请，”教授不用多加思索都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拙劣算盘，果断而不失礼貌地拒绝，“抱歉，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重樱传闻中的圣域有了消息。”
“真的吗，也带我一个！”
“做事切忌三心二意。你已经有了打算，我破坏你的好事就不够厚道。”
太狡猾了！先引诱自己做出决定，再用这个轻率的决定反击自己。“欸欸？显然这个更重要啊。事情要分轻重缓急的嘛……”
“我可不这么认为。鱼儿会溜走，建筑可不会。再说，现在资料的可靠性还没确定，你多半只会浪费时间白跑一趟。”教授象征性地分析了下利弊，劝伊其然打消横插一脚的念头，“你就先做你的吧。我有进展了自然会通知你，用你的那只海鸥。”
前提是伊其然付得出相应代价。不过他暂时还未意识到手中用于交换的筹码，但很快，他就会知道他究竟拥有什么了。
“既然您都这么说了，好吧……”明确的拒绝让伊其然知趣的放弃。
因为死缠烂打对她是不会有任何作用的。至于话语中是真的关心，还是打算持续占有第一手资料再和自己谈判，纠结这些也并不能让事情有所进展。
正如教授所说，当下还是把精力花在他力所能及之事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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