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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伊拉-功亏一篑

第十八章 伊拉-功亏一篑

我在哪?啊…我还在这里,真是没完没了。

我已经坐在这里多久了?久到被拉扯的韧带都已经再没有感觉,但心怀侥幸地尝试挪动下身,腿如同从膝盖被生生扯断一般的痛感就刺得我无法呼吸。

“哈,这个醒过来了。”带着面巾和缠头的男人出现在我昏暗的视野里,他弯下腰来观察了我几秒,然后将他那可怕的手放在了我的膝盖上。

不不不,不要再碰它了!那个男人眼睛眯成一条线,仿佛恶作剧一般“嘻嘻”笑着,其中的猥亵和嘲弄不言而喻。我想我这时的表情一定很可笑,但我不是艾德那样的木牌脸,也不是居恩那样无畏的硬汉,疼痛让我控制不住呼吸,喉咙之中无意识发出的呻吟只会让他这样的刑者变本加厉,他们视折磨人为乐趣。

刑者似乎丝毫没有加力,但幻觉一般的疼痛就已经冲上脊椎,我咬牙努力让自己不发出软弱的声音,时刻准备迎接要命的折磨。

露出了玩腻了一般的冷漠眼神,刑者抬起手,来自下肢的幻痛随之消失。

他不继续了?我长出一口气。

怎么可能。那只手像慢动作一般握拳砸了下去,我只有时间屏住呼吸。

烧灼一般的撕裂,耳鸣得如同脑中开了一座光荣号的引擎,我感觉一只大手在缓缓向着不可能的反方向扳断我的双腿。刚稍稍清醒了的脑子被搅成了糨糊,这是比尖刀刺胸更可怕的折磨。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在尖叫还是已经背过气去。

耳边隆隆的声音在远离我,视野又暗了下去。

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他们受了多少折磨呢?

远处的墙上投着并排的影子是我和晕厥过去的埃德,还有在右前方吊在铁链上的居恩。我们都仿佛死了样一动不动,一刻像永恒。

说实话,这一次我和埃德都错了,我们错误的决定导致身处如此境地,但后悔没有用。只希望维莱娜、伍德兰和席埃拉能与城邦人一起逃掉,用我们拿到的电报机换取回家的船票。

最初一切都很顺利,和伍德兰维莱娜分开后,换上了全身黑衣的他们很快就融在了房顶构成的天际线里,我们随后趁着夜色渐浓来到了港口。

把干燥的衣服和武器包进油布拴在腰上,我们悄悄找了一个角落潜入水中。

伽纳森每一个都是游泳好手,既有像埃德那样每天早上停船时晨游的,也有像居恩那样行船时追船的锻炼者,对于我们来说十几米的潜水和五公里的游泳都是家常便饭。

沿着埃德记得的路线先向着外海游了一公里左右的距离,我们才渐渐折回,绕着灯塔转了半圈进了内港。

灯火通明的内城和相对昏暗的外城有着天壤之别,那些稳定燃烧的油灯或电灯把港口照得亮如白昼。白天繁华的港区热度减退,一些晚上仍在寻欢的海员仍然游荡着,酒馆和航海工会亮着灯,穿着白色马褂的侍者已经出门打扫起摆在外面的桌椅。

我们一路穿过了港口,在一艘大型帆船的阴影里上了岸。有光就会有影,光越强,影越暗,明亮的街灯此时成了掩护,上岸不远处就有归船的海员谈笑路过,但没有人注意得到阴影中的我们。

安排好的屋顶上有两个分居两角的细小人影,不用打信号也知道那是维莱娜他们,他们替我们看着地面注意不到的角落。

我将要来的短弓握在手,右边则抓了四根倒刺棱钢箭在手心。这不是我常用的箭,因为箭头太重,速度慢,严重影响射击远距离的命中率,但在近距离下重箭的穿透力和倒刺会直接让敌人陷入剧痛造成的昏迷。

电报塔的正门面向港区,两个电灯照亮了它脚下一小片石板,那里没有守卫,只有一个带小窗的厚木门。白天对商队营业的时候电报塔的正门是接待处,现在锁上了门,晚间的重要电报只能从侧门出入。

埃德考虑得很周密,维莱娜和伍德兰的位置能覆盖正门和侧门附近的区域,我们为了躲避巡逻和灯光而选择了从塔后绕到侧门。

侧门有许多守卫,六个,这里的警戒比白天要强不少。

“哼,这样只能强突破了。”居恩判断。

强突破就是要见血了,这不是最初计划中的第一选择,却是最保险的。也许我们应该叫伍德兰和维莱娜支援,他们各射一箭的话,我可以在另外两个反应过来之前将他们放倒,席埃拉的飞刀也可以做到同样的效果。

“等等,也许有别的方法。”埃德环视四周,打量着周围的建筑物和电报塔。

侧门即使是在港口边的小街上,终归它也是处于港口方向来的视线内,若是留下血迹或者过多打斗痕迹也许会对接下来的行动有碍。

如果不能正面突破,说不定取巧反而能获得奇效,我也开始打量起周围的建筑。

塔的周围是颇新的石质建筑,约七八米高,从上面挂着的旗和纹章来看,这些都是商会或者船队办公的场所。颇为气派的楼面大多是用立柱和雕塑作为装饰,门堂敞开,里面才是作为入口的厚重木门。虽然它们有一定高度,但不会帮助我们直接进入塔内,况且那些梯形立柱石材紧密,侧墙更是用凿得光滑得石料砌城,没有什么可供攀爬的着力点。

攀爬!我突然想到了之前交代伍德兰和维莱娜翻墙的方法。蒂波城早期的建筑包括城墙都是用小块粗糙石料砌成的,电报塔一定也是!

我望向塔,然而基底那些石料光滑而紧密的质地让我大失所望。不可能,这座塔在蒂托的故事里出现过,它一定是这个城里最古老的建筑之一!再向上看,直到塔的中段,大约距离地面五六米的地方,平滑的光泽感消失,塔的表面展露出了它原本的模样,就像风化过的岩石一般。

蒂波人在塔底的部分糊了一层水泥翻修却没有动上部。上部的墙面因为其工艺缺陷,石料之间的缝隙很大,必须用大量胶泥或者水泥填充,在长久的岁月、沙暴、雾雨和海风的催化下,表层的黏合早已几近化为沙土。只要越过底部这一段,我们就可以用钩爪爬上去!

“埃德。”我小声把在街角探头探脑观察着的埃德叫了回来,向他讲了自己的想法。

“可行!”他听了之后眼睛就亮了,把居恩和席埃拉叫过来复述了一遍。

通常电报塔内的人不会设防,我们若从内部进攻很容易就能控制住电报机,然后从入口里应外合打倒守卫,迅速撤离。

“没问题。”他们都表达了自己的肯定。

行动计划很简单——由我和埃德从塔的背光面用钩爪攀爬上去。这对于我们来说确实不算什么。用短弓将钩爪射到一片能着力的石壁上,我试了好几次才把四只钩爪全部固定住。这里我格外小心地反复测试,因为一旦两个钩爪都脱落的话我们就会掉下来摔死。

接下来就是沿着绳子往上爬,爬到足够高度时换用钩爪一步一步向上。还好塔是梯形,微微有一点斜度,让我们的攀爬变得容易很多。虽说很累也很紧张,我们最终两个花了大约半小时的时间爬上了这座越有三四十米高的塔。

果不其然,塔顶没有人,只有用粗糙铁架支撑高高耸起的天线和杂乱的线缆,港口警戒已经由港区两端的新灯塔代替。从塔顶向广场和内陆望去,一根烟柱直插云霄,位置大约在南城门外不远的地方,那大概就是曼苏尔人的掩护,我们来的正是时候。

通向下层的梯子也没有把守,我们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塔内。

顺着线缆摸到就位于塔内最高层的电报室,我们很轻易地就控制了打盹中的电报员。他最初撒了谎,但埃德看得懂电台上的古语词,这完全难不倒他,他知道“短波”并不能进行如此大范围的广播。在刀尖威胁下,电报员指出了我们在寻找的那一台,作为奖励,他后颈上挨了埃德剑柄一下,再次昏睡过去。

电报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特别,它也是一臂长见方的盒子,比光荣号上的众多电报机都要小,上面的手柄、连线和旋钮倒是不少。它被包在一个精心鞣制的皮套内,露出部分度过的岁月清晰可见,各种划痕,凹陷,甚至还有火燎过的痕迹。

它格外地重,皮套上连着结实的带子,可以轻易地背在身后,但它一个就有我们的一套行装那么沉——顶得上五天的干粮和水还有武器装备。

埃德接过了那个皮包,示意让我走在前面:“可能塔里还有守卫,你行动轻盈一些,帮我开路。”

这座塔很细,所以除了其中的楼层是木架石版砌城的,上下全靠盘旋而下的木质楼梯。这楼梯窄而陡,透露着一股年久失修的气息,手扶上去都会微微吱嘎作响。我非常小心地在楼梯口向下窥探,下一层没有人,再下一层也没有人,这些楼层之中有饭厅,厕所,还有堆放坏掉的电报机和零件的储藏楼层。

就在我们就差两三层就要降到地面的时候,我走到楼梯口时听到了下面的人声。

声音是低而模糊的西部方言,听语气似乎是对话,但始终我也只听到一个声音。当我趴在楼梯探头下去时才明白为何——那下面是守卫睡觉的地方,几个士兵样的人摘了缠头和武器带横七竖八地躺在软草铺的床上,有一个仰卧的人明显在呢喃说着什么梦话。

看起来他们都睡得很熟,我招呼埃德小心异常地通过了这层楼,我们的脚步踩得楼梯吱嘎作响,但那些人似乎已经完全习惯了这种噪音,丝毫没有反应。

塔的最下两层装修得比较像样,楼梯也不再摇摇欲坠。用木墙分割出的区域明显是用来办公的房间,写电报用的草稿碎片丢得满地都是,空气中淡淡地渗着烟草的味道。这是电报塔的对公区域。

绕过办公区域就是侧门,我们在门后能近如咫尺地听到守卫有些紧张的谈话声,大概是听到了远处的动静。我靠在了门上,握好手中的短刀,示意埃德我已经准备好了。

按照先前和居恩席埃拉商量好的,我们会先敲门吸引外面守卫的注意,席埃拉用飞刀射倒至少一个守卫。随后我和埃德把门撞开,观察到异变的伍德兰和维莱娜肯定会同时配合进攻,我们能够在对方发出呼救之前解决战斗。

然而毫无预兆地,门被拉开,我和一张棕色的面膛对上了眼。

突发事件!我已经没有选择。

在对方深吸一口气的时候我就持刀撞了上去。他的身体能够阻挡视线,让后面的人无法理解我这边发生的,还可以充当挡箭牌。

温热的液体溢流到我的手上,戛然而止的呼吸中夹杂着惊讶的呜咽。

“让开。”我听到后面的埃德说道,为他让出一条缝隙。他如箭一般钻出门去,短剑利索地刺向那守卫身后的同伴。

虽然有些迟到,但席埃拉和维莱娜的攻击之后同时到来。随着一声重重的骨头被击碎的声音,打开的门后一人倒下;在我们的右前方,后颈插了两根飞刀的另一个守卫也带着惊讶的表情扑倒。

还有两个?

又是钢矢击中肉体的闷响,门后另一人未喊出口的惊叫化为临死喉中最后一缕气息。

我抛下顶着的死人,抬刀刺向最后一个站在台阶上呆若木鸡的守卫。

那人躲避后退,滑倒摔下台阶,我的刀落空了。

“啊!!!!”恐惧的尖叫声在我扑上去刺穿他的喉咙之前划破夜空。

不出几秒塔楼里就传来了隐约的混乱之声。

“快走!”埃德拉我起来,我们向着预定好的路线逃离。

不出一分钟我们身后就响起了警铃。这并不是考虑过的最糟糕的情况,一分钟时间我们已经从塔后绕到了港口和蒂波广场之间的小路里。虽说所有的街道都有近乎奢侈的照明,但小街的灯光相对昏黄,有些弯曲的道路也成为了掩护。

也许是受到曼苏尔人防火的影响,城内的戒备力量和白天没有什么区别,无论是前后还是侧面我都能听到指挥巡逻队的高呼。知道行动成功后,伍德兰和维莱娜按照计划将会先一步到达市场边的城墙,在上面掩护我们撤离前必经的一条小巷。

我们只要穿过前面的大街便能钻进那最后一百米长的小巷,然而大街的两侧都有警戒的卫兵。

“强突。”居恩的提议没有人反对。

倒数三秒之后,我们一起冲出所在的街角,扑向对面的小巷。

西岸语的警告声在空旷的街中响起。

“快。”我们冲进了小巷。

之所以选择它是因为它很窄,几乎只能容两人通过,其中的照明只有每隔十米左右的一盏油灯,而且中段它分为了四个不同的岔路,在对方不知道我们的意图时,在弯曲的小巷内他们无法确定我们逃跑的方向。

背后的追赶声始终没有拉近距离,我们冲出小巷几步就上了城墙。

藏在墙垛后的维莱娜跳了出来,急迫地问道:“怎么样了?我听到好多好多追兵!”

“没问题。”我简单地拥抱了她。

“准备钩爪。”埃德指挥居恩席埃拉把钩爪和绳子垂下城墙。

“追兵来了!”伍德兰端着他的钢弩从城垛上窥视,报告道:“大约有五六个,远处还有更多!”

曼苏尔人在下面已经准备好了,我看到他们牵马出来,打着手势让我们把东西送下去。

“你们俩,先下去。”埃德点了点伍德兰和维莱娜。

“为什么?”后者有些不解。

“照他说的做。”我轻轻拍了拍维莱娜的后颈,把她送到绳子边。埃德蒙不想让伍德兰承受风险——越先下去的人遭遇危险的可能性越小——他一定也看出了我的想法。

“你每次都用这种方法保护我!我不干!”维莱娜甩开了我的手。

“伍德,听命令!”埃德跑到城垛边把伍德兰拉开,把背包交给了他:“我必须保证城邦人信守承诺,所以你们先下去,背着电报机,确保他们会信守承诺。”

“听埃德说的。”我扶住维莱娜的双肩,“没时间解释那么多,快行动!不然谁都走不了。”

追兵已经明白我们的意图,大约十五六个人从下方的街道扑了上来,高声的呼喝已经就在我们脚下。

“好。”维莱娜的尖牙咬着嘴唇,几乎要咬出血的样子,但她怨恨地看了我一眼之后便一个翻身攀上了绳子,和开始滑降的伍德兰一起下落。

“挡住他们。”埃德再次抽出了短剑,他招呼居恩一起走到了城墙阶梯口上,回头说道:“你们两个也可以走了。”

“好。”席埃拉就站在绳子边,他麻利地翻过城垛就没了踪影。

“快,快走!”

埃德命令着,同时提起一口气挡住了刺来的长矛。

“战!!”居恩端起长剑刺向阶梯下方。

那些守卫已经攻上来了,但席埃拉和维莱娜都还没有降到地面。

我们必须再争取一些时间!

拔出短刀,我也加入了阻挡卫队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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