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不开始了回忆。
某一个阴雨天,妈打电话给我。
“有一个邻居想上来,你能不能接应。”
就像城管以为自己是特警一样,她大概以为我在这里能一手遮天。我其实连自己也没能照顾,怎么照顾他。可不等我回答第二天他就坐长途车来了。这个邻居是小时候的玩伴,他与我的关系就好比人类和猴子(我是人,他是猴),虽然很相像,认识,同类,可他还未进化。不仅无法沟通,也不能强逼他听懂人的语言。当天她妈打电话来那股亲热的劲仿佛我比她儿子还亲。由于她打电话来天南地北地亲热了一遍,我只好去接他。他一见我立即摆出一副领导来度假的模样,把行李递给我。我假装没看见那傻样,叫了的士,大家一起回厂。
宿舍是不符合“领导”身份的,幸好他也有些少明白自己是来工作的,不能吃钱吐文件。于是用带来的钱租了一间三百多块一月的房。他住进去的时候说了句“这真是很妈妈的的事情。可看在你的脸上,我还可以屈就几天。”
为了我的安全,我让他自己去见工。他拖了好几天才终于肯去见。不幸地他进来了。这个厂真他妈的(恕我粗口)!垃圾都要。第一天上班他就和全厂人认识十几年似的要好,嘴动得比手快,做一点工的功夫可以让我读完一本《堂吉诃德》。他很有本领,上班不过一会,就让三楼的人知道他是我的邻居,要求大家关照。到快下班,他很聪明地躲进厕所,不等最后一分钟不肯出来。打卡最快是他。
在饭堂饱饱地吃一餐,还硬拉着我大声批评一通饭菜。
“那你为什么吃了两个人的菜?”
“不吃会饿啊!”
我知道他不是好惹的,所以很理智没有敢去接受他的任何恩惠。
星期日放假,他赖着我出去吃。
“我带来的钱每天喝酒,买小食吃光了,还要交房租,唉,活着真是太苦了!”他很愤怒地对我说,仿佛我要为这份辛苦承担一份责任。我知道我应当为这件事付出点钱或感到难过,但是当我想到他可能会用我的钱过他想过的生活,我又觉得难过不起来。“其实有时买回来的东西还有很多没有吃完的,可是太饱了,谁叫你不去吃!”
“我可没有多余的钱。”我理智地告诉他。
“哎呀!我可从来没打算要你借钱,不过妈说在家靠兄弟,出外靠朋友才向你提一声罢了,你不要这样敏感。”
我不知道时候变成朋友了?是因为要借钱吗?有一个朋友比掉一根头发都容易。我觉得自己被沼泽陷了进去,这可是一个无底洞。我认为世上要滥交的职业就三种:官,商,流氓。这个人就是属于另外的人。他厚着脸皮空耗别人的时间非常利害。
第一个月工资未领到他又打电话叫了两个人上来,说是想聚聚,结果这两个聚到厂来,幸好没有住在我宿舍。每天他们很有兴致地去游乐场,吸烟,饮酒,通宵,而一上班就像死了一样,不仅迟到,而且做事比若喜要慢,玩得比若喜还要狂,虽然他们没有玩女人。过了几天,全部被主管开除掉。他们三个赚了十多天的工资很自豪地在当天用光了,然后问我借钱买车票。当时我正好发工资,不能说没有钱。
“我一定会还你的,回去当天就还!”邻居拍着胸膛大声保证。“对了,反正都借了,顺便借我们些钱买些礼物回家!”我坚持只借车钱,于是他们很气忿地说我不相信他们。
“怎么能这样对待朋友的!”他们红着眼睛问,“你这不是酒肉朋友吗?你这样不怕报应吗?”
我坚持不借。邻居打电话回去告状。大概内容是说我教唆他用钱,等钱用完就唆使主管辞掉他,还说他两个朋友能作证。我被定下了一个十恶不赦的罪名,他们变成了光荣的勤劳者。当晚他妈打电话给我,像只母鸡一样咯个不停,劈头就是臭骂。我把手机放在枕头边,半睡半醒地听着。我发觉成长真是很可怕的东西,特别是在一个畸形的家庭下成长。我忘记了他妈到底唠叨多久,因为后来我睡着了。最后是她亲爱的儿子带着酒气走回来把我摇醒。
“睡什么!真像只猪,我妈找你!”
我真想把手机扔出窗或直接送给厕所里面的神。可是发现手机似乎不是我工资能赔得起的,只好拿过来客气地盖上。
“你的手机没电了。”我甜甜地笑着说。
我的手机又响,我拿起来想听听她到底还能说些什么。她竟然从我祖宗开始问候我,一直问候到我妈为止。我一边听,一边想象一只母鸡发疯的样子。情况真是是非常的雅观。我本来也想回口,但仔细想了想,我不确定伟大的她会不会听人话。这一点很重要!于是一句话也不回。反正手机费不用我出,长途加漫游,我心安理得。等到她稍微有些平静下来,我以为她骂完了的时候,她很机智地加一句:“别挂,我喝口水先。”
由始至终她到底骂了些什么我完全没有听懂,她说的话比闪族语更难懂,也许是进化过于迟了,可能是早产或者近亲结婚生下的先天性脑智障也说不定。我不觉感到婉惜。
“实在没想到中国怎么会有你这种人,简直是丑化中国。”她恶狠狠地怒吼,手机那头还传来拍桌拍椅的声音,“以后的中国怎么办!难道就要这样延续下去吗?”
她这样的爱国心顿时让我感到无比愕然。虽然她不明白中国是因为她这种人在才被丑化的。大婶说完感叹后,很是伤心地挂了,我一看时间,伤心欲绝,她浪费了我整整半小时。
爱国大婶的孩子第二天走了,但是在他之前,他们以我的名义向厂里面几乎所有的工友借了钱。当天,他发了一条信息给我。
这就是恶报!
我仔细想想,觉得的确是恶报:一个连自己都未能照顾得好的人竟大胆地想照顾另外一个人,这简直是造孽,这是应该遭报应的。
这次借得极多的是范霖,她一下子借了五百。
“幸好我只借了五十!”“胖子”得瑟地说。
“不知是感激还是内疚,自然而然地,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评语:无高潮,无起跌,无激情!”李娴摇着头遗憾地说。
“那我应该加一个巫婆进来阻拦,又加一个女二号来制造危机,再加两个白痴父母来做牵红线的人?然后,当有人情终生眷属时杀进一个白血病,最终女主角或男主角离世,人们泪洒一片?”我疑惑地问。
他们猛的一拍手,同意故事朝这个方向发展。
也许这个故事比较有驱使力,拉长抑或主管没一个来打断。把当初的事拿来一看,仍然让人心生怒火,或许我是一个气量极少的人。
拉长来了,后面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样子黝黑,眼皮下垂,像未睡够的样子。脖子有一条银骷髅项琏,穿着白T恤,T恤的袖口沾着烟灰。拉长示意他坐在“胖子”身边,隔开我和“胖子”。拉长让他帮帮“胖子”的忙,免得我没事干!甩下这句话,拉长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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