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刚才那个人,”我不耐烦地向他们解释。
“什么?”袁文婷问。
“没有,”我疲惫地低声说,“你打电话来干什么?”
“嗯......刚才明明记得有事的,可现在忘。”
“没关系,反正我现在正吃饭。”
“好吧——我挂机先,等想起什么事再打给你。”
“好!”她说,似乎下了一个比戈尔巴乔夫签署解体苏联更大的决心。
我的对面吃饭的人换成办公室的人。我是非常不愿意和她们同台吃饭的。洗了碗放置在“碗柜”后出来,直走到垃圾桶的转角处我也没发现若喜说的打他的人,也没见“土豆脸”军团。我心情愉快起来,一路以凯歌的激情走进到厂去。
突然见到范霖站在宿舍天台上,便猛地像踩空一级楼梯,不禁咯噔一下。
“予!”!“胖子”以坦克般的破坏力向我冲来,箍上我,若喜跟在后面低头玩着手机,“真是幸运,上班是老婆,下班两件‘衣服’;你真是比得上若喜了。”若喜同意了他的见解。
“你如果可以把猪蹄拿开,”我推着他的手,痛苦地说。“我会非常感谢的。”
“有什么就说吧‘胖子’,回去还要睡觉的。”若喜甩开遮眼的流海,抬头看着“胖子”。
“对!”“胖子”像被人绕过马其诺防线一般,有些紧张了,可很快又恢复原样,似乎因为自己的体型比不上相扑手可怕而感到那么些幸福,“我们去盘问大保为什么要辞工吧!”
“然后当新闻到处宣传?”我不感兴趣,努力扳开了“胖子”油腻腻的手。
“这不是关心他吗?”“胖子”恼火地回驳。
“那如果他家有个有病的妈,你肯给多少钱送行?”
“胖子”白了一眼我,很是不屑了。
“说钱是伤感情的,兄弟间是应该说情的。情比金坚,没听过吗?”
走到楼梯二楼转折正好与早上在二楼注塑部见过的女生撞面而过,“胖子”本来想要她做女朋友,可有一天在网吧,他见到这个女生坐在一个男生大腿,扭捏造作,于是讨厌了。虽然没有红鼻子,不过按“胖子”和若喜所说,应该我们玩她,而不是让她一个踩几十个。
“是暑假工的那个女生吗?”来到三楼转角处,“胖子”趁有空隙便伸过头去问正玩QQ的若喜。
“唉!真是悲哀!”若喜抬起头来对”胖子”的抱怨说。“每天要同时维持三段感情!”
“可是你知道吗?”“胖子”拥有建国以来最大的秘密似的卖了个停顿,“予他已经有老婆了,我们怎么都比不上他。”
“那结婚证怎么办?”
“不用结婚证的,”“胖子”老练地说,“洞房就可以了!直到够岁数才领证也行,即使生了,到时也可以领。”
“那样真是挺不错的!”若喜把头转向我,笑眯眯地说,“‘胖子’说的是真的吗?”
“他刚才说他睡觉时梦见的。”我用挖苦的口吻说。
“明明是你说的!”
“回去做梦吧。”
“你说什么?”“胖子”气冲冲地瞪着我。
“我本来上年回去时也要结婚了,”若喜激动地说,“差点就搞上了!她睡在我床上了,可最后还是没做成!真是悲哀啊!”他大叹一口气。
“你这小子最坏,肯定不会安分的,到你结婚时一定要请我去喝一杯!”“胖子”说。
“高居不下的堕胎率,为什么没有我们的种子呢?”若喜疑惑地望着我,仿佛我在里面占了莫大的便宜,我不知所措地耸耸肩,表示不知道,同时快跑几步走上五楼。
若喜拔开他长流海,想露出眼睛来,不过并不成功。我示意要上天台,他们自顾自走回宿舍。
中午的天台让人心碎。本来就知道它是丑的,还要在白日下注视它,嗅它的臭味。
“你没有去饭堂?”
范霖愣愣地靠着铁栏杆上。
“这样对胃不好。”我说。
“你还关心我?”
“吓?......这——这不是工友之间——吗?”
“别闹了好不好?”
范霖本来想向我走过来,但见我本能往后退,只好停下来哭丧着脸说。
“这不是闹。”我苦恼地解释,擦了一把由于太热而冒出汗的额头。心情突然很烦燥了。
“为什么会闹成这样?我病了,发了一个大怒......”
“不是,”我明确地指出。“我们的问题以前就有了。”
我试图让范霖明白,问题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存在。在现在社会,分分离离的情况多的是,没必要固执着我。我只是一个随手一捞就能有一堆的男生。
“你就是你,谁也代替不了!”范霖歇斯底理地嚷,声音听上去快要哭了,背离开了靠着的栏杆。
远处的青山分外清晰。
“你......”我刚想说话,手机却响起,屏幕是:润东。
“喂。”我接通后没好气地说。
“你可别想走啊!要等我们到——”
“到就到,”我大喊。我的火气被晒得临近爆发点了。“嚷什么!”
“别装了,看着吧!”润东他妈生气地说,不得我再回一句就挂掉了。
怪事要来是谁也阻挡不住的。恐怖故事相比于人类社会又算得什么。
“说话吧。”我说,故意装得很冷淡。“今天把这件事解决掉。”
在我和润东他妈说话其间,范霖坐上那满是锈迹的铁栏杆上去,仅用双手维持身体的平衡。一阵微风吹过,我的心脏猛跳几下,一种不知是害怕还是空虚的感觉浮现在心窝。我的脚发软了。
“我要你答应一件事。”她垂着头小声说。
真是弱智的臭小孩脾气!
“先说出来。”我口硬地说,心里乱糟糟的,根本理不清头绪。
“不。”她重新抬头审视我,坚定地说。
“那我也不答应。”我说,努力克制住胆怯,生怕她一会一错手或者那饱经风雨的铁栏杆会断掉,然后掉下去。
这里可是六楼!
“不要闹了。”范霖尖声说,眼泪汪汪地望着我。
是谁在闹?你坐上栏杆想威胁谁?我在心里跺脚大骂,但脸上仍装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用稍微颤抖的声音尽量简短地说:“是你在闹。”
一阵微风吹过,我感到血要凝固了。
要尽快结束掉这件事。我心想,一面绞尽脑汁想法。我看见范霖的脸色也苍白,大概也怕。
我的脸色可千万不要白啊!让她知道我担忧,后果一定更使人沮丧。
“错的我可以改!”她呜咽地低声说。
怎么又是这些话?放过我吧。我在心里呐喊,一面摸着额头的汗。喉咙干得要喷火了。应该说什么?这时候要说什么?
“你跳下去谁都会质疑是我推的。”我口不择言地脱口而出,“是想我一起陪葬吗?”
她哽咽地说,沾满泪痕的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我......只是为了不让你逃掉。”
千万不要学淑女那样捂住脸哭!我咽了口唾沫,觉得更加的闷人。
“我们应该各负一半责任。”范霖哭泣着说,“你总是这样,不到最后关头不肯把话说清楚,我哪里知道你想怎么样?你从来没说过女生爱听的话给我听,没有主动约过我,记不得我生日。除了这个颈上的链子,你再没送过我其它东西了。可我从来不抱怨这些。我们根本不像情侣。”
“我们是不像情侣的,对于这方面,若喜才比较有能力。为什么要找我?”
“我哪知道!”她尖叫了声,坐着的栏杆有些晃动。我觉得心快从喉咙跳出来。
楼梯处传来两把女生的说话声,已经到转角处了。范霖似乎也听到,或许是感觉到了,急急忙跳下来用手擦了两把眼泪。
“找个时间再谈吧,”她抽抽嗒嗒地说,从我身边走过,“你现在下去还能睡一阵。”
“跳楼自杀这些事,怎么会发生在我身边呢。”我恼闷地想。尾随范霖下去,我在五楼停下脚步时,她还一味往下走。
上天台的两个女生有些像昨晚的那两个。
“大保!你是说他不发工资就是想你辞工?他们不发工资是因为钱周转出了问题!”刚走到走廊我就听到“胖子”含着国恨家仇的喊叫。
“亮,你让我休息一下吧。”大保哀求说。他大概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不叫“胖子”是“胖子”的人。
走进宿舍时,若喜在床边玩自拍,饶有趣味做着各种姿态。
“别吵了——我还要睡觉!”澎林揪起被子把头盖住,愤愤地骂。
“‘胖子’”国杰明确地说。“就是傻瓜一个,林,你不要在意。”他的床底下有一桶留有残渣的泡面。
“睡觉吧。”我低声咆哮。
洗了脸。时间跨进二点。外面的温度很高,宿舍等同小蒸笼。
“不如咱们还是罢工吧!”国杰又提议昨晚的方案。经国杰这一提醒,我才记起昨晚商量的让他还钱的方案,可早就忘了到底谁才是联盟;似乎现在谁也不想去主管那里做这件事了。
“国杰,你最好收声,中午一旦我打瞌睡,小心杀了你!”叶伟粗声地警告了他,倒床大睡。
国杰“切”了一声,也睡下。宿舍的气氛逐渐平静下来。我爬上床,略了一眼看电子书看得眼睛发亮的“胖子”和瞎转的两只风扇,也倒头睡下。脑袋沉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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