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久生带着夏定庵往大厅走去。
天上玉盘近满，远方有朦胧橙黄灯笼色。
夏定庵跟在张久生身后，想说些什么，但是看见三少爷阴沉的脸色，便机智地闭上了嘴巴。
不远处已经有大厅喧闹的人声。
“呆子我问你。”
就算心情不好，但是张久生还是把脚步更放慢一些问道。
“你是如何认识我姐姐的？”
“哦，我和她是同窗。“
“没了？”
“没了。”
“……“
张久生沉默了一下，他并不蠢。单从夏定庵能翻墙进张家后院这一手来看，摘星楼就肯定有他一处位置。
但是要达到三少爷心中对姐夫的要求，夏定庵显然还远远不够。
不说要仙人下凡、魔王转世，但起码也得富可敌七国、天下十大高手中有一席之地吧？
虽说当今天下的十大高手不是老头就是已有家室，但是三少爷也不是什么苛刻之人，能进前二十也是可以勉勉强强考虑的。
“呆子。”
抱有不实际期待的张久生又问了一句。
“你练武吗？”
“练舞？什么舞？七彩霓裳舞我倒是挺感兴……”
“老子说的是练武！武功的武！！！”
“好好好。”
被张久生一吼，夏定庵就马上缩了缩身子。
“我不练武啊。”
“你不练武？那你是读书很厉害咯？”
“我不读书。”
“……“
张久生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夏定庵。
夏定庵被看得有些发毛，挠挠脸道。
“不好意思，读书真的太无聊了。”
“那你会干嘛？”
“我会下棋。”
“会下棋顶个卵用啊？！”
张久生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
“你他娘是不是在耍我？!”
“不是不是。”
夏定庵连忙摆手，腰间挂着的书晃了晃。
“我是真的只会下棋。”
“你……”
张久生瞪着夏定庵，咬咬牙后，终究还是把拳头松开。
“待会见了张羽，你自己好自为之！”
“知道了。”
夏定庵有些羞愧地点点头，继续低头跟着张久生。
顺着灯笼拐过几个弯脚，和路过的匆匆下人打过招呼，途经一池秋水，月光转，张家大厅已到。
“太尉蒋元武，送罗汉毒甲一副——”
大厅门口，管家刘度正扯着嗓子面无表情地通报着宾客。
“三少爷，这是……”
“这是张羽的恶趣味，他说把别人的礼物念出来就没人敢送些不值钱的玩意儿了。“
“哦，狡猾狡猾。”
“嗯？”
“啊，不是不是，我是说张大将军果然英明神武，这等连神仙都想不出来的好法子竟然让他老人家不费吹灰之力就给想到了，实在是我等后辈之楷模，他等前辈之后秀，天人若知道就得羞愧到钻地上去……”
“滚！少他娘给我在这耍嘴皮子。”
张久生一脚伸过去，没好气地道。
“你不是有什么宝物吗？我带你上前，让刘度给你……“
“不，先等等。”
刚刚还很怂很怂的夏定庵忽然抓住了张久生的袖子。
“……？”
夏定庵身体忽然挺直，眼睛深邃地看着张家大门，右手摸在了腰间的书上，一股说不明道不清的书卷气刹那间爬上了眉头。
张久生皱了皱眉头，顺着夏定庵的视线看去。
那里有一白衣瘦弱男子，带着几个年轻人从大门走入，夜色浓，还看不清壮汉的脸，但是血腥气却从空气中传来。
“三少爷莫看了。”
一本书挡住了张久生的眼睛，夏定庵扯住张久生的衣服，往暗处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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