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族,这种异端有着自己独有的生态。
由于他们在平日的身体实在与人类太过相似,使他们几乎能完美的融入人类的社会中。因此选择混迹于人类之间的族人不在少数,有些甚至能做到即便是他们最亲近的邻居,至死都无法察觉他们身份的地步。
而另一种狼人,他们的社会架构与狼更类似,以家族的形式生活在远离人烟的地方。由于是以家族为单位,因此形成了一个个独立部落。正如同过去的人类一样,从有记载的这几百年里,不同部落之间也会有各种各样的冲突。
顺路提一句,狼所遵循的是母系社会。
部落的冲突有很多种原因,领地、食物、水源,或者是为了荣耀,甚至是抢夺繁衍所需的男性。总之就和人一样,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战争。
除了一样东西,在这大大小小的各种冲突理由中,只有一样东西是他们所没有的。
信仰。
在狼族的世界里,不存在“十字军”与“杰哈德”。这在人类社会中,恐怕是无法想象的吧。
在这个信仰中不存在所谓的异教徒,也没有类似于没有东西教派大分裂之类的东西。对于这种信仰的所有描述是一致的,这让信徒们无比团结。
对于他们来说,紫月巫女有两种含义。
“神”。
“母亲”。
这两点,只需要承认一点就可以了。
这意味着,狼人可以自由地改信天主或者别的什么,只要不否认“母亲”的身份就行。这使得他们对于信仰的包容性非常高的。
而现在,这两个身份的拥有者,那个幼女正站在那里,展示她的歌声。
为什么紫月巫女会唱这首歌呢?也许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答案。比如说安魂曲,这是哈里给这首歌下的定义。
只不过,这种应该说是专业上的名词,对于现在这副身体的主人,现在就在唱歌的本人来说却完全是个陌生的词汇。
如果要让她自己说的话,也许非常的简单。
那是个夜晚。
对于那个女人,她的一切记忆基本都留给了夜晚。
天空中依旧挂着那轮满月,她还是原来的身体,以一副高大、美丽的身姿坐在一望无际的旷野上。她的银发,她的衣服,四周的草地与枕在她身上的孩子们,那些紫色的光芒环绕着她的周围营造着梦幻的氛围。
那时的世界对她来说,便只有她与她的孩子们而已。
但不管是什么颜色,明亮的光线对于睡眠本身却并不是什么好事。当她的孩子们没办法安然入睡的时候,她都会轻哼出这个调子来安抚他们。
没有人教过她这首歌,就算有,恐怕她也不可能再记起了。
歌的起源不重要,轻轻地抚摸着它们的毛皮,唱起温暖的催眠曲,倾听着那些孩子渐渐放缓的呼吸声,看着那一张张平静下来的脸,这是任何一个普通母亲最幸福的时刻。
这份幸福与她是否为神无关。当时,她只是个母亲,没有成“神”。
一个母亲是不会唱什么“安魂曲”的,但即便是天生五音不全的女人,有着一支只属于她们自己的歌曲。
对于普通人来说,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但对于紫月巫女来说,却如同昨天发生的一样历历在目。
转眼就到了现在。
因为自己的缘故,悲伤的乌云遮蔽了天空,绝望如潮水一般拥入。身为所谓的“神”,她却只能看着他们受苦。为了自己,战士一个个倒下,无辜的人遭受灾祸。但是她却无能为力。
悲伤淹没了她,淹没了这位“母亲”。
而面对眼前的惨状,母亲所能做的,也只能是给自己的孩子唱他们喜欢的歌吧。
尽管这种事情并没有从根本上改变任何的事实,危险依旧在城市中蔓延。但至少这可以让他们得到些许安慰。
给予死者以平静,使灵魂得以安息。
给予生者以勇气。让希望继续留存。
这是她唯一能做的。
“这只是一首安眠曲啦。”
在她的下方,索菲亚轻轻地拍着已安静睡去的精灵,就像是一个母亲在哄一个孩子。也许比起哈里,也只有同样身为女性的她才能给出更为合适的答案。
但幼女并不在意脚下发生了什么。也许这只能算是自我安慰,她专注于自己的歌声里。
即便在接下来的那一刻发生了巨大震动,也是如此。
“发生什么啦?!地震了吗?”
先是一声雷鸣般的巨响,声音震动了房屋中的玻璃,而在人反应过来之前,摇晃接踵而至。就像是一次小型的地震,时间很短,但足够让所有人恐慌一阵子。
索菲亚一脸诧异地看着响声的方向,然而在这遮天蔽日的黑暗中,她什么也看不见。
但少女先前看过那个方向,原本那里应该是有东西。一些的白色光点,虽然很微弱,但确实是证明那里有人。
而现在,即便那里已经从油灯换成了火把,因为某一个巨大东西的遮挡,索菲亚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这对于执着于卡尔的索菲亚来说显然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夫君大人那里怎么样了?一丝丝不安开始浮现在她的心头。接着他看着自己的腿上,也许这个精灵能看得见,但遗憾地是他现在睡得跟猪一样。
真是个派不上用场的家伙,这么想着,少女恶作剧地弹了一下哈里的额头。而被少女催眠的那个可怜精灵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沦为索菲亚不讲理的牺牲品。
“……不过,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反正夫君大人身边有大叔跟着。不管怎么说,大叔都比那个矮子靠谱多了。”
少女漫不经心地说着,而被他说起的那个矮子,现在还在下面与一堆残肢躺在一起,直到一楼的犹太人大卫·所罗门清理完地毯打扫战场的时候,才顺路把法国人回收进屋子里。
而索菲亚的视线又一次聚焦在了头顶,那个站在尖顶之上的幼女上。
在经历过刚才的地震后,幼女的歌声依旧没有停止。也真是不明白他在那种地方是怎么才没摔下来的。何止如此,从刚才开始,在耳边回想起的声音甚至连颤抖都不曾有。
“真好呢……”
看着站在上方的努依,少女喃喃了一句。
然后她躺了下去,让身体贴在了屋顶石砖上,伸出手,衬着漆黑一片的天空,看着眼前自己张开的手指。
“你也好,人渣也好,矮子也好,艾米也好,大叔也好,夫君大人也好,每个人今天晚上都有自己该做的事情呢……只有人家,一个人等在这个屋子里,无所事事地想着一些无聊的事情。在今天那~~么大的舞台,只能在边上一个人看着最后的结果。啊~~啊,说出来感觉好无力啊。”
“吾不认为有这样的事情。”
“呜哇!说话了。”
索菲亚从屋顶上弹了起来。就在刚才,幼女的歌声戛然而止。那飘荡与整个城市,从每个人心中想起的镇魂之音,就这么没有任何征兆,非常突兀的收尾了。
而之前一直背对着自己的幼女,此刻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在那个狭小的空间内转身,现在正看向自己。
“吾相信,汝并非无用之人。”
“诶,谁没有用啊!人家只是因为现在夫君大人不在身边稍微有那么一丁点抑郁而已,说话也太难听了吧!”
“……抱歉,吾欠考虑了。”
“呜呜呜!人家好想现在待在夫君的身边,好像看夫君大人此刻脚踩在那个虐妹狂魔身上的雄姿,好想钻到他怀里好好地撒撒娇。呜啊啊啊啊啊!为什么这么重要的时刻,人家非要在这里干等着啊!人家不干人家不干人家不干人家不干……”
“汝,需要吾帮助吗?”
“人家不干人家不……诶?能做到吗?”
索菲亚的脸看上去有些发愣,而站在顶端的幼女点了点头。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反复将自己小小的手心合拢,测试着自己的力量。
“吾现在亦是无力的,无法拯救此城灾难。然,将汝送至那人之处,此等小事,即便如此之吾,尚且可以做到……”
“呜呜呜……人家……要……还是算了吧。”
少女扭扭捏捏了半天,最后还是这么说了。
“男人在办正事的时候,我们女人还是少给他们添乱吧。”
“无法认同。”
说着,幼女摇了摇头。作为一个有狼人的“神”,无论她究竟是什么,终究是以狼的眼睛来看待着这个世界的。
“在狼族中,女性是占据主导地位的一方,男与女本就只是性别差距,并无任何其他区别。”
“那人家选择当个粘着夫君大人的小女人,也没什么错喽……”
“如果这是汝想要的生活,吾无权干涉。”
“算了算了,人家也只是发发小女人的牢骚,小女人的牢骚没有当真的必要。”
“牢骚……”
幼女略微歪了一下脑袋,长长的头发从耳侧滑落,她没有理解这到底有什么必要。但少女又不是狼,索菲亚轻轻地摇晃着头,显着这个年纪女孩所拥有的调皮。
“其实呢,人家是知道的。人家本来不是这方面的人员,当然也就只能在这里等着喽。但!是!当那群傻傻的男人遍体鳞伤的回来的时候,管他们平时多么拽,到头来还不是得听人家的,人家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这么说着,少女还很不老实地戳着哈里的脸。也幸好此时他是睡着的,如果让他知道自己今天晚上被玩弄至此,那精灵的自尊心肯定要碎了一地。
“所以呢,人家不需要做什么事情。只要每次夫君大人回来的时候,能让他听到有个人对他说‘欢迎回来’就好了。不管是他回来是开心的还是不开心的,人家都会好好地在他的房间替他暖被窝,至于他赶不赶人家出去那是另说。人家可是秘书,还是女主人呢!反正人家是知道的,商会的事情也好,这个家的事情也好,如果人家不在了,那就乱套啦。现在的夫君大人离开了人家就活不了,那人家还能强求什么呢?”
“……吾依旧无法理解汝的想法,然……吾无法反驳。吾觉得……“
“觉~~得?”
“这很美好。”
当幼女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视线转向了别处。这让索菲亚稍微看出了些什么,但她并不像过多的追究。
然而,当面对一个她面对努依的深处,那个她所不认识的灵魂时,有个问题无论如何都想要问出。
“呐,你有没有过一生中对你最重要的人呢?”
“……没有。”
紫月巫女轻轻地摇了摇头。
“吾的一生,全部献给了吾的孩子。”
“是吗?那这么做你开心吗?”
“与汝一样。”
直视着索菲亚的眼睛,那个少女所不认识的“女人”,用着幼女的声音这么说着。
也许不用多说什么,在这里,当艾米已经外出的现下,男人堆中仅仅盛开的两朵花,只需要相视而笑就行了。
笑着笑着,索菲亚低下了头,她组织着自己的语句,对着上方的幼女说出了那个名字。
“呐,努依……你是努依是吧。”
“是……从今往后,吾一直是。”
“那就别用这种语气说话了,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教的,但这种口气一点都不可爱哦,一点都不萌,人家不喜欢啦。”
“那……吾应该……”
“没关系啊,人家以后会慢慢教你的啦。不只是我,夫君大人也会教你的。夫君大人把这个地方看得很重,别看夫君大人现在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既然他能把你带回家,那就不会放着不管的。”
“吾只是想把那个孩子托付他人罢了。”
“但你也在这个身体里不是吗?既然你都能把身体托付给夫君大人了,那么顺便把你自己也一起托付了怎么样。”
“……”
幼女沉默了,她陷入了自己的思考。而少女歪了一下头,似乎有些不明白对方到底在想什么。但很快,索菲亚就发现了自己刚才的话里有一处明显的不妥,连忙摆手解释。
尽管对方可能根本没有想到那一层。
“啊!人家不是这个意思,呃,话好像也确实是这么说……嗯哼,总之,夫君大人的身体是人家的,你不许跟我抢。”
“……应该无此可能。吾与卡尔,此生没有交集。然……”
说着,紫月巫女摸着自己的肚子。她想起了一个星期前,在那个洞窟中卡尔对她说的那句话。于是在幼女的脸上,透出了淡淡的微笑。
自己,也不能一直这么过保护着啊。
“这孩子想要过的生活,吾无权干涉。”
“呜呜呜,总觉得人家好像是引狼入室了呢……呀,好像真的是引狼入室了啊!这个这个……嗯,算了!反正人家挺喜欢这个抱枕的。以后我会一天到晚,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蹭那个孩子的,你就放心把这孩子卖给我吧。”
“……看来,吾今后似乎会不断后悔当日所说的话。”
紫月巫女无奈地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
几乎是同时,一个东西突然出现在了天空中。
那是一道光柱,在这漆黑一片的城市中,就如同闪电,却比闪电要粗壮的多。这道夺目的光芒击穿了幼女正上方的云层,从哪里开始,就如同一把锋利的刀一直线地割开了整个天空。
幼女没有去注意自己的头顶,索菲亚则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形吓了一跳。但她没有尖叫,而是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因为她很快发现,这条光芒降临到地面上的落点,就是卡尔他们现在所在的方向。
“夫君大人那边好像也开始了呢。”
虽然少女并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但她没有去想的必要。那可是她的夫君大人,没有去担心的理由。
与之相比,倒是头顶上的情景更加绚烂。
就在刚才,那遮天蔽日的乌云被光刺破了一个大洞。就如同膨胀的气球突然间碰到了针尖,那一小个空洞迅速扩张,边缘不断地翻滚咆哮,犹如正在撕裂天空。
接着,并非之前那强力的光柱,而是一些如丝绸般柔和,又似流水般无孔不入的光线,在失去云层的阻拦后无法控制地倾泻在了地面。一开始只是光束,下一秒就成了光柱,又过了一秒,就已洒满整个大地。
就像是泡沫,就像是根本不存在一样,笼罩在这座城市的阴云便这么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不可能存在的东西。
今天是农历的初一,月相是新月,此时的月亮应该在地球的另一边隐藏在太阳的光芒之下。
但现在浮现在这座城市上空的,是一轮比任何时候看起来都要巨大耀眼的紫月。
它以一种完全能称之为暴力的方式,携带着群星银河,将夜晚中所有的光芒砸向了这座城市。
“好漂亮……”
索菲亚被这如同梦幻一般的场景所吸引,她忘记了今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忘记了死徒的袭击与所有的战斗。单纯地,少女一般凝视着悬挂在这夜空中的梦。
而在这梦一样的紫色月光下。幼女站在高处,银色的长发,与月色一致的眼睛,流露出了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与美。
紫月巫女,本就是这梦境的一部分。
“汝喜欢吗?”
“嗯,人家很喜欢,要是能和夫君大人一起看,那就更喜欢了。”
忽的,少女拍了一下自己的手,看着上方的幼女,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哼哼,努依哟,你真的不再唱了吗?”
“……吾已没有再歌唱的必要。”
“是吗?真遗憾,人家还想多听一会儿呢。如果在这里接着唱的话,那感觉最好了。”
“若是如此,那吾今后将此歌教于汝,汝可替吾继续唱下去。”
“真的?!那人家以后会认真地在床上教你的,你也要好好地在床上叫人家哦。”
“……吾的身体似乎在拒绝汝的提议。
“呼呼呼!抵抗是没有用的哦,接下来的人生很长很长呢,人家要把你调教成没有人家的蹭蹭就活不下去的体质。呼哼哼,乖乖束手就呜哇哇哇哇!!!!!”
就这样,经历了那么多不可思议事件都没有尖叫的索菲亚突然叫了出来。对于自己脸上突然传来的着又冷又湿的触感,少女一下子慌了神,匆匆忙忙看向了自己的侧方。
“什么啊这是!狗吗?”
少女叫了出来。
然而,那怎么看怎么是条狼啊。
对着一头狼叫狗,就像如同把狮子叫做猫,或者看着路易斯的眼睛说“矮”一样,少女很快就为他的失言付出了代价。
“哇啊啊啊啊!你在做什么?!啊啊啊!停!停!坐下!呜哇哇哇哇!!!好痒的啦,快停下!哈哈哈啊啊啊啊!!!不要!别舔人家的脸啦!呀呀呀呀呀啊啊啊啊啊啊!!!!!!”
“停下,如此做法,汝等太失礼了。”
最后,无论少女如何央求,直到幼女出言制止,那两头狼才停下了它们的舌头。只留下索菲亚一个人躺在屋顶上,娇喘着,凌乱着。
那是两头非常漂亮的狼,有着美丽银色的毛皮,与幼女的发色一模一样。比起普通的狼,这两个孩子的身体实在太大了,就算一个成年人骑在它们身上都绰绰有余。
它们的身影十分显眼,漂亮的外形加上矫健的身姿。在天空中紫月的映照下,它们毫不吝惜地自身就在向周围的人展示那引以为傲的银色光芒。
不过看上去,它们的年龄似乎并不算大。对于这个有些陌生的人类世界,它们显然充满了好奇。即使紫月巫女喝止了它们,它们还是很快把注意力转移到惊慌下被少女扔在一边的哈里,对着精灵的脸嗅个不停。
“真是的,一群孩子。”
看着它们,幼女的嘴角露出了甜美的微笑。她依旧站在那里,威严着,向着整座城市显示自己的存在。
无需转身,无需观察,只需如此,她已经感受到了那遍布全城的气息。
确实,紫月巫女已经不需要再歌唱了,她唱的已经足够了。
对于狼族来说,紫月巫女意味着两种含义。即便此刻她并没有足够的力量拯救一切,但被死灵法师安放在这小小身体里的,依旧是一个伟大的灵魂。
她的伟大不只是因为“神”。
无论任何时候,“母亲”永远都是伟大的。
曾经,当紫月的巫女将她全部的爱奉献给狼族时。狼,这种对忠诚有着强烈苛求的生物便将一个原则写进了它们的血液里。无论何时何地,身在何方,这是这个种族的最高准则。
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母亲”呼唤了她的孩子,就必须要去相应。
现在,漫步于整个佛罗伦萨的死徒数量是一千七百。
而在这座城市的屋顶上,街道上,狭窄的巷子里,人去楼空的房间内。随着努依开始歌唱之后,陆陆续续集结起来的狼们,正各自站在这座城市里。
起始数字是二,数量级是万。
两万多只狼,甚至超过了这座城市的人口。
分散在城市内的各个角落,所有狼都看向了一个地方。它们的视线汇聚到一点,那就是今夜的中心,夏洛特商会、第十三敕命骑士团总部之上的那个人。
作为“神”,紫月巫女现在什么都做不到。但作为“母亲”,无论何时,当她与她的孩子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无所不能。
接下来,是那些孩子们的时间。
“啊……”
幼女闭上了眼睛,略微仰起头,对着天空中的紫色圆月,她再也无法忍住自己的冲动。
“啊呜呜呜呜呜呜呜!……”
月夜下的一声狼啸。
接着又是一声,一声,不断响起,无数的狼啸震撼着这座城市。
其实,飘荡在这座城市的歌声从未停止。只是这已经不再属于此时的某个“紫月巫女”,某个“狼族之神”,某个“母亲”,某个“努依”。
这是属于那些低吟着着狂奔在街道上,撕咬着所有遇到的不洁之物,响应这神圣召唤的那些信徒、那些孩子,属于一整个族群的大合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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