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华驾驶着一辆咖啡色的大众途锐,电动天窗渗出微微黄光,却并不温暖。多功能方向盘上,阴影覆盖着操作系统,深紫色真皮座椅在变坏,毁伤了凡心。流线型的LED大灯白光耀眼,照亮前边十几米的公路,她眸中尽是霜寒。天窗很凄冷,方向盘的阴影就像倾洒了咖啡,一颗心,依然在白灯里跳动。掠影之寒,冷寂如冰峰,她静看公路两边无休无止的高楼,想了想身上带着的那把“伯莱塔92F型手枪”。高楼不言不语地哀悼,自己的手枪已经装满9毫米的“巴拉贝鲁姆弹”,无烟火药在等候发射,车外是匿迹隐形的风沙。
枪口粘附着灰尘,击锤待命,击针准备碰撞子弹的底火,枪膛冷若冰霜。
......一堵大玻璃墙瞬间被撞得粉碎,徵羽摩柯重重地仰面摔倒,他立即试图站起来,然而刺客更快,从玻璃墙后边,以跆拳道中“540度后旋踢”的姿势,像一头早就发疯了的西伯利亚虎那样,裹挟着寒气,狠狠踹在摩柯的心窝儿上。他被踢出七八米远,嘴角流着血印,左手捂住胸口,对刺客怒目圆睁,双眼几乎喷火。他的胸口剧痛,眼中仇恨漫天,怒视着杀人犯,慢慢起身,却站得不稳,趔趔趄趄往后方倒退了两三步。
“我是来杀言和的,拿钱办事,你滚吧。”刺客钢刀白闪闪,残忍似雄狮,利刃面目狰狞,可怕得令人颤栗,被魔鬼附身,“我要砍她的头,你别在这里碍手碍脚,否则连你一块儿砍,怎么样。”
摩柯盯着刽子手,感觉心脏简直快爆了,血印越流越多——刚才踢得太重,整个人都是晕眩的。
就在这时,乐正龙牙突然从大墙洞后面跃出,刺客马上回头,龙牙迅速朝前边飞跑了几步,后者立刻转身。他借助冲力,拳头紧握着,双脚猛地跳起将近两米,刺客连忙腿扎马步、双臂交叉抵挡、弯腰收腹低头、背部呈现弓形。龙牙双拳抬到小眼角的位置,两个拳面斜对着眼角,同时弯腰,左腿的股骨和小腿骨屈成锐角,脚尖向下压,右腿近乎伸直,脚掌就像百余斤的“博浪锤”一样,矫猛而神速地,虎彪彪怒踹在他的前臂上。刺客恨得咬牙切齿,手臂差不多要断了,腕关节传来阵阵酥麻,匕首险些掉落。他被这股超强之力踢得退却了五六米,又立即左拳后撤,拳眼正冲着鼻端;右手前移,刀尖直对龙牙,凶相毕露。
“该滚的人是你,王八蛋。”龙牙将胳膊交叉举至脸旁,两只铁拳攥得喀吧喀吧喀吧,然后把双臂缓缓地、微屈着往下边拉伸,肘关节咔咔作响,脖子上的“斜方肌”明显鼓起,“你很强悍,可我并不同意你就这样随便杀人,我是执法者,不想打架。”
刺客朝他狂奔而来,两脚速跃,突击刀就像一条狠毒暴戾的眼镜王蛇,极快地向下大力斜劈。龙牙在对方狂劈的同时,迅速往正后方跳出八十多厘米,右拳拳心提到右耳旁边,腰胯略微朝右扭,抬左膝,压足尖,屈腿,左脚的脚背携着一阵急风,恍如少林疯魔棍,恶狠狠踢向刺客的右手。
杀人犯同时将右手急速挥往右侧,刀锋嚎啸着斜劈而下,眼镜王蛇再次进行攻击。龙牙同时右膝跪地蹲下身子,一招“扫堂腿”,左掌五指指尖撑地,伸直右腿,足尖绷紧,上体左转,带动下肢,整个人逆时针旋转了九十多度,右小腿是疯魔棍在暴击,结结实实猛撞到刺客的脚踝。刺客咬牙切齿地全速将整个右腿抬起,抻得笔直,膝盖碰到右肩膀,脚背朝上勾,与胫骨夹成锐角,再用脚后跟飞快一招跆拳道中的“下劈”,带着强风袭来,如同开山大斧砍裂了空气。
龙牙左手一撑,小腿用力,身体以之为轴线,猛转至杀人犯的背部,四肢同时使劲,骤然高跃,一招铁砂掌中的“手刀”,右掌的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指并拢,大拇指扣到土星丘、太阳丘的中间,然后“嗖!”地一声,就像几百斤的金装锏在飞砸,冷飕飕斩向刺客的脖子。他被砸得几乎吐血,感觉头昏脑胀,大脑简直要炸裂,眩晕、疲乏。他立即弯膝,双脚呈顺时针方向180度转跳,突击刀趁势往右后方强击,空气“咻!”地一下被撕裂了,但龙牙这时已经倒退至两米之外,虎视眈眈。
杀人犯缓缓逼近对方,到相隔五十多公分,骤然猛挥右臂,锋刃仿佛千斤强健的尼罗鳄,飞速划向龙牙的颈总动脉。他立刻右脚往前跨出半步,腰部略微向左扭,右手瞬间抓住刺客的左腕关节,左手握紧其右前臂,刀尖马上停顿在距离总动脉仅有三四毫米的位置。他双臂全力朝两侧一推,紧接着左膝猛撞到杀人犯的腹肌上,随即是以右膝撞之,如此交替轮换了八九次,好像连续不断数百斤的大铁球。
刺客被这泰拳式的连续进攻顶得胃都快要爆掉,他感觉恶心、肚子剧烈疼痛,也立马用膝盖还击。两人铁骨相碰,是血刀肉剑在急武——卒然,杀人犯右臂使劲朝左下方拼命地一挥,利刃顿时把龙牙从肋骨到空肠的皮肤呈斜线划破了,刀伤处随即淌出很多鲜血,他瞬间捂住伤口,倒退好几步,仇视着那个劲敌。
“乐正龙牙,你连打架都输给了我,真他妈失败!你觉得自己很能打么,来啊!”
————
言声望向实木门,语气非常担忧:“外面听起来特别激烈,不知道他们两个能否敌得过那疯子,万一......”
“声哥,我出去看看吧。”镜音连提议,“你在这里守着阿和,别让人靠近她,外面应该没有太大危险。”
言和将目光投往窗户之上星星落落的雨丝,蔚蓝双眼平静如冷泉:“你们都去吧,龙牙似乎陷入困境了,倘若可以阻止刺客,自然无人能够靠近我。”
“不行,妹妹,把你单独放在病房里,更可怕。”言声劝说道,看见她娇美而轻柔的银发,“必须得留下一位守护者,因为很难断定待会儿是否还有谁要过来,假如碰到紧急情况,就麻烦了。”
“所以说目前最好的办法是我出去。”镜音连转身想开门。
言和扭头阻止他,蓝睛之内的泉水,哀悼着雨幕,温柔的脸庞粉嫩清纯,宛若栀子花:“等等,你知道应该怎么做吗,遇见刺客,你打得过他么——别轻敌啊。”
这时,外面乍然响起一个22岁少女的声音,充满力量和勇气,激荡在天边:“不许动,我是警察!把刀放下!”
言声微微转头,双眼澄莹若海水,嫩脸娇柔似玫瑰,粉唇轻轻地张开,露出一点点雪亮而素白的皓齿:“......看样子心华已经带着手枪来了,唉,这丫头......”
他们立刻又听见龙牙在外面大喊,感觉也特别有力,几乎要将防火天花板掀翻:“心华!摩柯身受重伤,在十点钟方向躺着,快过去救人!”
“收到!”
镜音连突然想打退堂鼓,好像顾虑重重,缩回搭于门把上的手,再转身看向言氏兄妹:“呃,不是我怕死,而是害怕给人添麻烦,万一没帮上忙,那就更加危险。”
刺客又声嘶力竭地喊着,恍若雷霆万钧,响彻在走廊之内,听起来令人心惊胆寒:“乐正龙牙你个混蛋,死吧!你们这帮烂警察!”
言和的双眼被雨幕所遮住,她知道要出事了,但自己却不能动,干着急:“情况很糟糕,哥哥,先别管我,快出去看一下。”
言声听见她这样称呼自己,大脑突然闪过阵阵疼痛,胃部特别不舒服,天旋地转,一口鲜血直接把他身上的英式男西装渲染为深红色。他轻轻咳嗽着,血液竟有紫罗兰的芳香,纯净而淡雅,就像雨雾迷蒙了海边。芳香散落到西装温文儒雅的线条上,银色纽扣如月光,幻影浪漫地闪闪。
镜音连被突**况吓得汗不敢出,赶紧冲过去蹲在他身旁,唯恐病房里再产生什么意外:“喂喂喂声哥,保持清醒、保持清醒!没事没事,阿和,他有点儿太激动了,我来处理......”
......言和的脑海之中,溘然复苏了一段追忆,那份伤感,花落般的似水流年。雨雾,祈祷着她走出时光荏苒的昨天,追忆恍如梦境,年华是浪漫之影。往日朦朦胧胧的雨季,娴雅若流星,坠落在残缺的时光里,是梦之芬芳。少女眼睁睁地看着面前这个一直都很温柔的银发男子,那冷泉恍若残月,她蓦然感到无尽的悲伤......
紫罗兰慢慢地飘散,仿佛初雪恋上了暖阳,孤单在夜晚,等待着某个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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