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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声你究竟在哪里?为什么每次遇见危险都不告诉我?!”心华明显已经有些哽咽,她感到一缕缕从来没有过的绝望,就像摩天大楼上镌刻着禁忌咒语,“虚拟人说你开车去医院了,你总是自己撑起全部困难吗......好好好我也去,带上手枪。”

言声还未来得及阻止,她就切断通话。德国奔驰途径一处数百万平方米的购物商城,里边奢华似宫殿,许多外国旅客依然在疯狂地选购各种商品。

他真的有点幻灭之感,就像这数百万平方米的大宫殿般空旷,飘逝在巨城中。

奥迪和奔驰几乎同时停到住院部楼前,摩柯、言声走下来,互相看见对方。摩柯早推断了他肯定要出现在此处,所以并没说太多的话,仅仅问了一句:“声哥,咱们上去么。”

“立即行动。”他面无表情地回应,两个生死兄弟的遗影隐没于楼梯间,宛若被烟雾所旋绕。

摩柯暗暗提醒道:“你得做好心理准备,阿和现在谁都想不起来,没准她仅是笑笑,然后叫你‘言先生’。”

“我不管阿和记得谁,只希望她能永远平平安安。”他脚底踩着楼梯,肌肤胜雪的脸庞,显出一丝疲累与伤悲——这名年轻美男子已经准备将此地作为自己的坟墓,“让我再抱抱她吧,只有妹妹依偎在怀里撒娇,像十年前那样,没有这么多伤痕与悲凉。”

摩柯乍然觉得胸口特别难过,仿佛被刀子戳破了,鲜血滴沥如小雨,漂泊在海潮之中:“她肯定会没事的,说不定人家第一个回想起的就是你,毕竟还有时间,乐观点儿嘛。”

言声脸上只露出了苦笑,死亡女神又在觊觎他心脏内涌流着的液体,甜美若荔枝:“你应该可以理解我吧,所有这一切,原来都是宿命,有的人本就注定要悲剧永恒。”

“......当然理解,哥哥一般都疼爱妹妹,不过生活总得继续呀——即使它再艰辛。”摩柯劝慰道,他们逐渐在攀谈中抵达病房门口,走廊尽头那扇推拉窗沁透着邪祟,“或许咱们最好商讨一下怎样进屋,阿声,你可能会很激动,因此千万控制住情感,懂吗。”

他稍微点了点头,直接开门。

顿时,龙牙怦然一震,双脚猛踩地,躯体略略朝右上方跃起大约五六厘米,右手瞬间往下面伸出,全身趁势倒向右侧,铁掌像合金钢板一样,“嘭”地猛然按到浅黄色地砖之上,左腿贴着地面,飞速朝背后大幅度掠过,左臂也往背后大幅度飞掠,右手顿时离地,右脚借助釉瓷砖的反弹力,蓦然带动身躯,向左后方的高处跳起,右腿在半空中划过一道360度的圆弧,竟然有两米多高,几乎碰到了水泥天花板,右足足尖朝下压,脚背和小腿连成直线,身体在空中翻滚,双拳紧握,肘关节弯曲,右小腿就像威震天下的青龙偃月刀,带着千斤巨力,飞快地斜砍向言声的颈部。

龙牙赶紧全身往后下方“撤力”,右腿急收,左脚底“啪”一下子站到釉瓷砖上,躯体呈现出泰拳里“高扫踢”的姿势,右小腿硬生生地带着杀风,停顿在距离言声颈部只有两三毫米的位置。

整个过程,从头至尾,仅仅发生在3秒之内。言和表面上非常平静,心中却很震撼,她看得出,这位一米八九、满身肌肉的大个子,确实是名格斗老行家。徵羽摩柯被惊呆了,然而他还没反应过来,动作就已经停止,龙牙宛似一尊人像雕塑。

“你吓死我啦声哥,还以为是刺客呢。”龙牙把腿放下,双手拍着他的两肩,嗔怪道,“哎,快帮我哄哄阿和,她心情糟糕得很,简直要哭出来的样子,你肯定有办法让她高兴。”

言声恬静地瞧着他收回右腿,又略微扭头,一眼就望到了她,觉得鼻子酸酸的。终于见到妹妹了,他们在这种场所之中相见,没有浪漫与鲜花,直感唏嘘不已。摩柯偷偷耳语:“控制情绪。”

龙牙将手挪开,跟摩柯一起出了房间,把门关上。言声感觉泪花腾溢在眼眶内,他努力微笑着,一步步,缓缓走向那忧郁的少女。他在怅惘之中微笑,走向少女迷茫的心田,泪眼看见她脸上永远温柔的红颜。

言和蓦然觉得自己仿佛在昔日的某时某刻,曾经遇到过这个人,在从前那片光阴里。她隐隐嗅到来自他身上紫罗兰体香的味道,大脑中猛地一颤,那片沉睡在以往时光里的记忆,似乎开始逐渐苏醒,却好像朦朦胧胧。

哥哥很努力地装作快乐模样,可是泪晶就要淌下来了,他走到病床前,坐在女孩身边:

“丫头,你怎么又不高兴了呢......”

她脑海之内猛然有丝丝冥感,这个几乎跟自己一模一样、全身飘溢着体香的年轻男子,似曾相识:“......你、你是......”

言声替她捋了捋伏在额头上的碎发,然后轻轻在妹妹脸上吻了一下,宛如前世的恋人:“我相信,阿和一直是坚强的孩子,无论遇到什么困境,都能够解决问题,对不对?”

言和暂且却想不起自己曾在哪儿见过他,恍若梦里花落,伤怆似水年华:“我好像隐约记得......但又难以形容,印象中,紫罗兰的香味——是小时候吗。”

他特别温柔地看着女生蓝色钻石般纯美的眼睛,仿佛凝望天使,目光很澄净:“等到荼蘼花开了,哥哥带你回家,好吗。”

......少女在睡梦里似乎确实有丝缕印象,如同溪水流过白花瓣的绝情,冥冥之中,某个声音告诉她,守护者已降临。言和曾经目睹了那群寥落在海底的流星雨,然而许多繁枝细节都太模糊。流星雨等待着女生回忆起往事,旧日的浪漫,是明澈温泉,浸没在心里。

“紫罗兰......我记得从前有一段光阴,唉......抱歉我对你残留着的印象非常少,不过这股香味很熟悉。”她微微笑道,蓝色钻石纯净得让阿尔卑斯山脉的安纳西湖也相形见绌,“在那段时光里,总感觉失去了什么,却又无处追寻——你就是我哥哥,对吧。”

言声脉脉注视着女孩,岁月穿越五千多个日夜,梦之帆船已达终点,可他仍然不愿登岸:“我们拥有同样的体香和容颜,血肉相连。小时候,你最喜欢吃我做的煲仔饭,每顿都把这小肚皮撑得不行,然后说哥哥下次再多放些排骨......还有一回,下午放学时我去接你,结果正好碰见你被五个初中的男生欺负,我就当着你的面,把他们教训了一顿——丫头,失去之后,也可以寻找,比如家人,以及道路。”

她越来越清晰地感受到那缕安眠于脑海里的秋思,悄悄触摸着怆伤,年华绝美似荼蘼。白花落在微雨浪漫的银光中,纯纯是少女祈祷着夜之幽梦,泪盈心境。

————

刺客抡起右拳飞速地砸到值班警卫员的头上,警卫员眼睛、耳朵、鼻子、嘴巴悉数溅血,立刻身亡。他这一拳至少几百斤力气,差点将死者的脑袋砸进胸腔,颈椎完全碎裂。死者头颅凹陷,仿佛被“擂鼓瓮金锤”袭击了,双目圆睁,椎骨穿透皮肉,惨不忍睹。铁拳灭杀了这位青年保安,刺客缓缓转身走出警卫室,昂首远眺着九十七米高空的“延王市人民医院”7个在诡夜里发出鲜红色光芒的大型正楷字。他远眺着发出红光的汉字,深蓝色杰尼亚西装被映衬得乌黑,就像斗篷。红字宛如鬼魅,黑衣是暗夜伯爵,浑身上下都展现出贵族气质,可见他的教养有多么精深。吸血鬼王子,亭亭地屹立在雾霭之中,审视着那座高层建筑,徐步走向杀戮。“晚上好,女士们、先生们,接下来请诸位暂且耐心等待一会儿,刺客列传的恐怖故事就要开始了,纵情尖叫吧......”

脚步声回响在暗淡走廊之内,正装皮鞋的鞋底咵哒咵哒咵哒咵哒,宛似罗马骑士的战靴。走廊灰暗如薄雾,他右手握着一把长度为28厘米的“突击刀”,残忍得让吸血鬼都毛骨悚然。妖雾包围了突击刀,这夜晚,皓月惨淡,虐杀正义凛然的保卫者,刀锋极冷。月球和星星全被弄死了,风干成僵尸,嚎叫在宇宙空间里,可惜人们听不见。他稳健地走向那个攻击目标,刀尖可怖,想要斩杀一切生物,成为功夫之王。

战靴是贵族的冷兵器,雨雾缠裹着它,由钨钢制造的刀身,好似湾鳄的犬齿。没错,外头又开始飘小雨,水平能见度很低,浸湿了窗玻璃,留下伤痕。这刀口,削铁如泥,散发阵阵寒气,恫吓着妖魔鬼怪,觊觎谁的鲜血。

小雨飘落到窗玻璃上,那印迹宛若泪痕,触目惊心,他的黑色斗篷是多么地惊悚。刺客登上层层楼梯,脚步声恍如骑士正在出征,鞋底行踏,听上去有点儿吓人。

镜音连匆匆忙忙地打开房门:“声哥,那疯子过来了,我刚才去食堂买晚餐,结果半路看见一个拿着匕首的人,就赶紧返回。今夜恐怕得饿肚子打假了,但也没办法,咱俩守着阿和,龙牙跟摩柯对付那个疯子。”

雨丝纤细,趴伏到窗扉,暗中观望这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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