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曹猛地惊醒，然后磕到了车门玻璃上。
“头，给我开吧。”小曹不顾额头的疼痛，对眼睛已经血红，满嘴辣椒味的王方说。
王方看了一眼后视镜，然后把车靠右边路口停下，二话不说就下车走到了副驾驶边的车门旁边。看着小曹爬到主驾驶位置上，然后自顾自的做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并且锁上车门。
“头，抱歉，睡过头了。”小曹一脸的后悔和责备。
“开你的车。到了叫我声。”王方把衣服一紧，身体蜷缩在座位上，闭上眼睛。
“头，你手机响了。”王方昏昏沉沉的，他瞪了一眼小曹，然后费劲的从后车座揉成一团的大衣里掏出手机。
“喂，是我。嗯，抓到了？好，我马上就去。还有什么事？别磨磨唧唧的，快说。.......我马上到。”
“怎么了，头”小曹看着王方血红的双眼问道。
砰！王方突然狠狠的砸了一下面前的操纵台。
“离丰台还有多远？”王方轻声的问。
“前面就是了，你看陆家坎收费站。”小曹指着面前不远处的收费站说道。
“头，你回来了。”王方摆摆手，示意自己还有重要的事，推开了面前需要签字的文件。
“头....”身穿便装的年轻男子对着王方说。
“人呢，”王方对年轻男子说。
“在最里面的那间。”
王方推开年轻男子，朝着审讯室走了过去。
“头，你还是别去了。我们就够了。”年轻男子右手搭在王方的肩上说。
“没事，我没事。我去就行，你们把他的资料整理一下。”王方推开搭载在自己肩上的手说。
“可.....”
“我自己去审你听不到吗！你他妈耳聋了！”王方冲着年轻男子吼道。
看着王方有点虚弱的背影。年轻男子叹了口气，低着头坐在一边的座位上。
“许哥，怎么了？”小曹有脸奇怪的看着王方的背影，对着年轻男子说。
“没什么，你先去歇会吧。”许性警察拍拍小曹的肩膀，笑着说。小曹很明显的看出他的笑容很勉强。
“头。”审讯室里面的两个审讯员站起来跟王方打招呼。
“小苑，你留下吧。其他的出去。”苑清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坐在电脑前。
王方并没有坐在审讯员的座位上，而是靠在墙上，盯着被审讯位上的犯人。
“虎子，你这是第几次被抓了？”王方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的外号。”被审讯位上的干瘦男人面无表情的问。
“五年前有幸参与了围剿你老东家的行动，再说了，以你虎子的名气，就算全国有上千万外号叫虎子的人，你也是其中非常出名的那个。”王方语气轻松的说。
“看来，我还是很有名的？”
“确实，就干过的那些事，你不有名才怪了。”
“所以你们就整整用了10个条子蹲我？”
“确切的来说是12个，怎么，没看见？”
“还真没想过那么多。哼，你们也真是瞧得起我。我一没名二没钱的，长得也不帅的惊天动地，也不丑的吓死牛头马面。你们也是厉害，一眼就能把我瞅出来。”
“其实吧，你要是就这么一直跑下去，我们也可能找到你，你就不该给你老娘打电话。”
“戚，原来是这个电话。那我有什么办法？不打想得慌。算了，就算是你们把我找到，怎么，有证据吗？”
“证据另说，不过，我得和你说个事。”
“说吧，怎么，劝我坦白从宽？我再宽也是个斩立决。”
“其实，你打电话的时候，你母亲已经去世了。接电话的是我们用变声器弄出来的假声。”
干瘦男子瞪大了眼睛狠狠的盯了一会王方，然后低下头在被锁住的双手手背上狠狠的擦了几下。
“你他妈别编了，我一个月前就给我老姨打过电话，那时候我老娘还好着呢，你他妈别想套我话。”
“你妈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要不是你这个犊子我根本就不会去找老太太。不过，你打电话的时候你母亲确实已经死了。是被车撞死的。而开车撞死你母亲的，就是你的老兄弟二熊。”
“滚，编瞎话都不知道编的正常点。”
“那好，我给你打个电话，你自己问。”王方掏出手机，先打了个电话“喂，档案室吗？对，把上个月的...对，马上送到审讯室来，最里面的那个。”
然后，王方把手机放到虎子面前“这手机比你那个诺基亚难玩，我给你拨号，你好好看着。”
然后，王方就当着干瘦男子的面拨通了干瘦男子母亲家的座机号。
“喂，哪位？”电话里响起陌生的女声，听起来好像四十多岁。
“喂？”干瘦男子问道“你是谁啊？我娘呢？”
“什么你娘？打错了吧？”
“不是，这是我家！你谁啊？”
“什么你家，我昨天刚租下来的？电话线还没换。哦你说的是之前的那个老太太吧，就是额头有颗黑痣的那个，能把辣子炒的贼好吃的那个？”
“对对对，她去哪里了？”
“死了，额，大兄弟，那个，她老人家十天前让车给撞死了.....”
干瘦男子愣愣的听了半天，然后突然吼出一句“我草拟吗！（防和谐）”
王方见状，不顾电话里骂骂咧咧的女人，挂断了电话。“怎么着？”
“不对不对，这肯定你你们的人，你们的人还他妈的在我家里，你他妈别给我装了，你他妈....”
“自己听吧，这是你小姨的”王方又拨了一个电话，放到干瘦男子的耳边。“你自己听吧。”
看着干瘦男子越来越痛苦的面色，王方心里居然还有那么一点高兴。
这时，审讯室的门开了“头，你要的资料。”
王方挂断电话，把资料打开放在干瘦男子的面前。
“那时候，你老娘正准备给你生日做一碗辣子面。她知道你回不来，但是每次生日她都会做。正好那时候路上没车，你老娘因为天冷想着快点回来，就没看车横穿了路口拐弯处。”
“本来，开车的二熊看到了前面有个老太太，本来正好车距足够停下。可是二熊这几年逃的心脏受不了了。这么一吓，直接吓出了心脏病。正好，把你娘给撞死了，二熊也因为心脏病死了。”
王方轻轻笑了声“你说你们这些人，一个个手上粘了多少血，到最后连累的家人兄弟都不得好死。二熊本来就是个开长途的，愣是让你给拉下了水，到最后还撞死了你娘，活该。”
干瘦男子把头狠狠的顶在面前的桌子面上。
“咱再说说你那个证据。四个月前你在四平弄出了个灭门案，死者是国安局在豹头帮里收买的内线之一。你确实有几下子，愣是靠着你那个和你差不多大的诺基亚找到了这个内线。然后你就把他们一家六口全给杀了，行。当初确实是没找到证据。但是现在找到了。”
“一个是你在行凶前吸毒用的针头，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弄的，纵火居然在窗台边上。要不是当天的风并不很大，你这火恐怕都烧不起来。”
“我们在被消防队冲的乱七八糟的现场找到了这个针头。还有，你的那把水果刀和手套。”
“你的那副手套可能你自己都没注意，手套的无名指处破了个口子，正好把你的指纹给印在刀柄上了。你说说你们整天用烟灰来磨拇指和食指的指纹，下辈子记着，五个指头都要磨。”
“还有别的，什么录像啊。哦对了，这家男主人因为怀疑妻子出轨，在客厅和卧室装了个监控摄像头。微型的，你这一把火把摄像头烧坏了，但是摄像头确实把你的身影完完全全的记录了下来。你应该后悔，自己没有好好的翻一翻他家的那个冰箱后面。后面就是储存录像的设备，被这个男主人给埋到了水泥墙里面了。要不是两个月前的拆迁，我们还找不到这个东西。”
“确实，就你这件案子都足够死刑的了，别的案子我就是不查，这一个也够了。”
“你老娘也死了。你应该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反正你也知道后果，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先出去喝口水。等我回来，你告诉我的想法。”
王方一挥手，苑清收起笔记本电脑，跟着王方走了出去。
“小苑，给我倒杯茶，要红的，多个点，浓点。”
“好。”苑清放下笔记本电脑，转身离开。
“头，头？”
“许承，怎么了？”王方揉了揉眼睛，说。
“结果出来了。那两个兄弟，是被拧断了脖子窒息而死。其他别没有什么伤。”
“.....”王方深吸一口气。
“我总觉得，不是虎子干的。”许承说。
“我带过的兵我自己知道。就虎子现在嗑药磕成这样，我也觉得不会是他干的。但是我他妈两个兄弟就这么没了！”
王方狠狠的砸了一下墙面，低声的说道。
“老子两个兄弟就这么没了。”
“头。”许承说“其实我已经去列车的乘客名单，现在还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事情。”
“接着查。”
“是。对了。刚才看你睡的正香，我就去把虎子给审了。他都招了，这是记录。”许承把一个笔记本电脑打开，放到王方面前“我也问了虎子是不是他杀的那两个兄弟，他说他只看到了10个警察，真没看到其他的两个。我觉得他不是在撒谎。”
“那你早不告诉我？”
“我怕你自己迈不过这个砍儿。”
“我不用你担心，弄好你自己吧。”
“是。”
“行了，我去跟局长汇报一下，四平那边的凶杀案完事了，豹头帮最后一个跑路的高层也落网......”这时，王方的手机响了起来。王方打开一看。是一条彩信。和一段话。
画面定格，王方把手机递给许承“你和苑清去给我查查这个女的。”
“是。”许承接过手机说道。
“到了，承惠，20块。”
苏白递给司机20块钱。裹紧黑色的羽绒服，抬头看了一眼门口的字——千禧物流服务有限公司。
“呀，白姐回来了。”门口的保安，连忙上前打招呼。
苏白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走了进去。
从门口到电梯，很多人纷纷跟苏白打招呼“白姐，出差回来了。白姐，咋样，是不是又签下一个客户？”苏白都是微笑着点点头，一句话都没说。
电梯逐渐上升到10楼。
10楼只有两个办公室，一间是秘书室，一间是总裁室。
苏白敲敲总裁室的门。里面响起了30多岁男人的声音“进来。”
“老板，东西拿回来了。”苏白关上门。等着老板桌子上的仪器指示灯慢慢变绿之后，拿出一个u盘，放在老板的桌子上，轻声的说。“那个......”
程明星拿起u盘，放到抽匣里，然后从抽匣里拿出一个信封。“这是给你的。今天一会就下班吧，明天给你放个假。好好休息一下。”
“是。”苏白收起信封，就转身要走。“对了，我没看到榔头，路上都没看到他。”
“他出去了。我有点事交给他。”程明星说道。
“哦。”苏白走出了总裁室。
电梯门一开，一关。苏白走出大楼门口。打通了一个电话。“我明天去取药。钱攒够了。早上吧。恩。挂了。”
苏白掂量掂量手里的信封，然后把信封装进公文包里。打开手机开始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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