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当我到达会议举办地点时,还有半个小时会议才会开始。
但是即便如此,现场就已经人山人海了。粗略估计一下,这个现场大概有一两千人吧。还真是多,而且还在持续增多中。
明州是一个中型城市,所以能够达到这种人数,作为新兴宗教就已经可以说是十分了不起了。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集会游行示威法,达到这种人数,都是要申报国家批准的。但是因为这并不是一个获得政府承认的宗教,所以就只能在郊区秘密进行,虽然说达到这种人数,也不能说是什么秘密了。
什么,问我为什么知道这种事?这是昨天把这件事告诉张霖的时候她对我说的。
至于为什么我要参加这个集会,那当然是因为本市当中所有教众都要参加这一条命令了。
就在昨天晚上,让我们把时间推到昨天晚上。
在白的苍老的白炽灯下,满面那笑容的雨灵说出了这样的话。
‘以圣母之名,本市中的所有教众都要参加哦,而且据说也有教中的一些高层人物要过来。’
这些高层人物大多是隐匿于北京上海这些大城市区,或者说在国外居住。这次他们要过来,足以说明这次会议的重要性。
‘哎~那想来是相当重要的一次集会呢。’
江涟点了点头。
于是,就因为这样的原因,我现在出现在了会议现场。
当然,我也可以选择不参加,但是江涟和雨灵都参加了,所以就当时陪同,所以我就参加了。如果他们在会场遇见我妈妈,问起我时,我不在那也会很麻烦。
不过虽说是会场,但这也并不是什么大到可以容纳几千人的建筑物。也不是什么体育操场之类的东西。说白了,就是什么都没有。
说是会场,其实是一片空地。所以大家千万别被会场这个词给骗了。
文字是会骗人的,尤其是对于文字的印象这种东西。
没有说谎并不代表话语所传达给人们的印象是正确的。
在这个地点所存在的东西,就是河。以及包裹着河的一片黄沙,毕竟这也算黄河流域嘛。由于昨天刚下过雨,所以沙面有些湿湿的,但是并没有到会积水的地步。在沙面上稀稀疏疏长着几棵耐干旱的草,已经把根深深地植入了沙地,像是要把沙地榨干似的吸吮着。
空气中洋溢着河的湿度,显得雾蒙蒙的。
当然,选择这地方的理由也不是不能了理解。
远离市区,保密性可以得到保障。
四周没有执法部门,又十分空旷,所以即使发生什么,也能立即意识到。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附近地面十分干净,又没有丛生的杂草。
要是认真找的话,会场选在这里的理由还能找到很多,所以在这里就不一一列举。
但是这个会场唯一不方便的地方就是交通,可以说没有任何公共交通通到这个地方,所以我们并不能直接坐公交车过来,所以我们是先坐公交到了集合地点,然后坐统一的大巴车过来的。一路上并没有碰上什么熟人,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是有几千人参加的大型聚会,有很多个集合地点也是十分合理,而且是不易被发现的选择。
但是到了这里就不同了,就像住在一个小区中,不会很容易碰到,但是聚集在一个操场中,就可以很轻易的碰面,这是一个道理。
下了车之后,雨灵看到了宽阔的河面,于是指着河面就说到:‘我去那边散散步。’
‘恩。’
‘恩什么,小涟也要去。’雨灵鼓了一下脸颊,然后就拉住了江涟的手臂。
我只是‘哦。’的应了一声,虽然一个人呆在这里有些不太自在,但我也没有阻止他们两人独处的理由。
‘我们一会儿就回来哦,夏晴你可以在这里等着,当然也可以四处转转。如果要什么事的话,call我就可以了。’
雨灵竖起了食指,像是导游大姐姐一样亲切的做出了解说。虽然对这种把我当成小孩子的说话方式有些生气,但是这应该是她特有的表达方式吧。
嘛,虽说她的这种说话方式在男生中也有相当的人气。
据说排名最想被说教的人第一位,虽然很好奇到底这种奇怪的排名是从哪里出来的,但是根据同学们的私下议论,事实上好像真有这种东西。
如果你要问为什么我会知道这种明显只有男孩子才会做的投票的结果的话,那是因为女孩子的八卦能力可是不可小视的哦。
所以以后偷偷做这些事的男生可要小心了。
在那之后雨灵带着江涟前往了河边。
于是我也想一想需要做些什么。正在我在会场像一只无头苍蝇似的转悠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那张俊秀的面庞让我一眼就认出了她,她就是连文清。
看到我之后立刻就走了过来,一边挥手一边露出了一脸爽朗的笑容。
‘小晴~’
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呼喊果然很让人羞耻。但是即便如此,我还是举起手来,打了一个招呼。
‘阿姨好。’
听到这句话连文清立刻皱起了眉头。
原来她也是会生气的啊,我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什么阿姨啊,我才二十多岁呢,硬要说的话,还属于妙龄少女的范围内的。’
她一脸不服的说道。
‘那······’
‘叫姐姐。’
‘那连文清姐姐好。’
‘恩,小晴真懂事。’
‘喔,连文清姐姐早就到了吗?’
‘哎?我刚刚才到的,小晴呢?’
‘我也是刚刚才到。’
‘听说小晴现在和江涟住在一起了呢。’
‘恩,暂时不想回家。’
‘不想回家···是吗。’连文清姐姐的语调渐渐阴沉了下来。’
‘啊,不过我在小涟家住的还不错,大家都对我挺好的。’
‘哎~小涟呢。什么时候变了称呼了。’
连姐姐有些不怀好意的笑道。
‘哎?’
我并没有意识到称呼的改变,不过大概是因为受雨灵的影响吧。恩,一定是那样。
‘不过话说回来江涟和雨灵呢?他们没有和你一起来吗?’
连姐姐环视了一下四周,并没有找到二人的身影。
‘他们两个去河边散步了。’
‘真是的,把可爱的女孩子晾在一边,江涟也太没有绅士风度了。’
‘呵呵。’
我无言以对,无言以对的时候只要微笑就可以了。
‘恩,那就不管他们了,对了小晴,我刚刚碰到了帘圣教会的人了。小晴不去打个招呼吗?’
‘恩。’她这么说了之后,我自然是难以拒绝。
然后我跟着连姐姐走了一阵之后,终于在人群中发现了帘圣教会的人的身影。
在场的有吴和强,还有那个四十多岁的叔叔。妈妈也在。
在简单的打过招呼之后,会议就开始了。
‘各位神的子民,被圣母庇佑的人们啊,请注意往这边看。’
一位看起来在教中地位很高的人在刚刚搭好的台上用麦克风向全场喊道。声音在空旷的的风中连绵。
首先他说了一些场面话,像是世界末日啊,圣母的大慈大悲啊,社会的现状啊。都是些平常不知道听过多少遍的东西,想必读这本书的各位也不会有什么人喜欢听,但是出于故事完整性的需要,这里还是让我再赘言一段吧。
‘圣母说过
现在圣灵工作又把你们带入了一个新天新地,一切都在更新,都在我的手中,卷土重来!按人的观念没法想通,也说不过去,但这正是我在作事,也是我的智慧在其中,所以你们只管放下一切观念、看法,只管吃喝,顺服在其中,不要有任何顾虑。我既然这样作,就会负神圣的责任,其实并不是人要如何,而是神在作奇妙的事,显明神的全能。人不能夸口,要夸口指着神夸口还可以,否则你会受亏损。神从灰尘里提拔穷乏人,卑者必升为高。我必用我的百般智慧,治理整个宇宙教会,治理好万国万民,都在我的里面,在教会里都让你们会顺服我。以前不服的,也得服在我的面前,都会彼此顺服,彼此包容,彼此生命有联结,彼此有相爱,都会取长补短,会配搭事奉,这样,教会必得建造,撒但必无机可乘,我的经营计划才不致落空。在这里我再提醒你们几句,不要因哪人如何,作法如何,使你产生误解,导致灵里光景堕落,我看这实在是不应该的,也是无价值的事。你信的不是神吗?不是哪个人。功用不一样,身体只有一个,各尽其职,坐在自己位上尽上全力,有一份热发一份光,追求生命成熟,我就满足了。
所以,怀着真诚的心向圣母皈依,向圣母祈祷的人。今天,你们有福了。’
据他所言,他是这个教的大司教,本来他并不会轻易出现在公众面前,但是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太重要了。
他说:‘因为今天是神的使者要降临人间的日子啊,今夜,神的使者将于这里降临。在这个神圣的日子里,请大家在这里认真祈祷,礼赞圣母。以祈求能够得到圣母的加护。而那些诋毁圣母,反抗圣母的人,必将得到圣母的惩罚。’
他在台上慷慨陈词,在下面的听众也听得津津有味。他们脸上露出喜悦的色彩,仿佛已经看到了天堂的光芒。
他终于讲完了之后,在真诚的祈祷开始之前,他让我们稍事休息几分钟。
场面放眼望过去全部都是人,似乎比一开始的人更多了。远处的波涛声和近处人们的吐息和话语声混合在一起,让人感觉仿佛意识在离自己远去。
一个人呆在这个帘圣教会让人感觉浑身不在,所以我决定寻找江涟和雨灵。
在茫茫的人海中一边推挤一边前进,绕过一个人就是另外一个人,明明是改变着的却像是一成不变的风景。
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发现,所谓的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其实并没有多少。
在会场漫无目的的漫步过程中,我来到了临时搭建的演讲台的正下方。
远处看起来很小的舞台到了近处才发现意外的大,这个大概能站几十人吧,明明是只有一人参加的演讲,却搭建了这么大一个舞台,足见这次演讲嘉宾的级别之高。
而在这里,我碰见了江涟和雨灵,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我在心中形成了这么个疑问,但是,让我产生更大疑问的是与他们面对面站着的就是拜圣母教的大司教。
怎么回事,他和江涟他们认识吗?
等我察觉到的时候,我已经不自觉的躲在了舞台的阴影下,我在偷听?我为什么要偷听呢?不过,如果必须找一个理由的话,我想那大概是好奇心使然吧。
江涟和拜圣母教的大司教是关系人物?
现在的情形就是,背对着我站着江涟和雨灵,而在江涟和雨灵对面的是拜圣母教的大司教,拜圣母教的大司教后面站着一个穿着丧服,戴着墨镜的家伙,看起来很强悍的样子,大概是保镖或者贴身护卫之类的东西。从他的身上隐约散发出一种不详的气息,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大司教微笑着,如果我能看得见的话,我想江涟和雨灵现在一定也在微笑着的吧。但是双方都没有丝毫笑意。
在任何时候都能够保持平静可以说的上是高等级人物对决的常见现象,但是这平静当中却隐藏着一切情绪所不能表达的波澜。
‘呐,我说大司教。’江涟最先开了口。
‘你是否也会向圣母祈祷呢?’
大司教用宽厚的声音回答道:‘当然,无论是谁,无论其是否相信神和圣母,他都会有向上天祈祷的那一天。’
‘你也会祈祷些什么吗?’
大司教笑而不语。
江涟摇了摇头,轻啐了一句:‘算了。’
‘那么,你是会为了自己所祈祷之物而去追求,而去压迫,而去杀人。还是会为了自己去追求,去压迫,去杀人呢?’
‘看起来你们不是来信教的啊。’
‘如果可信的话,我还真想信信看呢。听从圣母的安排然后得到救赎,听起来还真是个不错的点子。’
‘是吗,就是说拜圣母教不可信的意思喽。’
‘恩,不可信呢,完全不可信,教义漏洞百出,教条苛刻讨厌,信教的人都是些无知痛苦的贫民百姓们。说什么互修会,互相怀疑,提出批评,但是一旦提出威胁到教义的问题时回答不是这要由什么什么复杂的知识来解释,你现在还不能理解清楚,但我看真正理解清楚的人根本就没有嘛。要么就是顾左右而言他,将人们的注意点给转移开,从而开始探讨另一个可以用教义解决的问题,但是这对原来问题的解决根本没有任何用处。这样的宗教能让人相信才奇怪的吧。’
‘你这样对圣母的话怀疑可是会落魄到死然后坠入地狱啊。’
‘对对,就是这个,这点让我讨厌的要死,没话说的时候就提出威胁,将圣母的话设定成至高无上的话就没有任何怀疑的余地了吧。嘛,其实亦不妨告诉你,我啊,早就将灵魂出卖给恶魔了,所以关于那点请不必担心。我比较想知道的是,像是这种完全不可信的宗教,如何让这么多人升起坚定的信心呢?告诉我吧,你其实也不信圣母的吧。’
现时刻舞台后方除了我们几个之外没有任何人,大概是见到江涟出现后都被隔离开了吧。所以江涟和大司教的谈话能够清清楚楚的传到我这里。
‘即使你这么说······’
大司教的态度一瞬间出现了犹豫。
‘告诉我吧,比如说借助了什么和圣母完全相反的力量,告诉我也无所谓,因为我们是同类啊。’
‘不,虽然也不是不可以借助那种力量,不过,建立拜圣母教和拜圣母教的扩张并没有借助任何超自然的力量。’
大司教终于说出了事情,虽然他这么说就等于承认他并不信拜圣母教,但是事实上在这个地点他这么说意外的没有问题。这并不意味着江涟和雨灵并不会将这件事守口如瓶,只是知道他们即使说出去也没用,只需要事后在谴责他们造谣就可以了。
而且,问题的关键是,江涟和雨灵是否能够毫发无伤的走出这里。
我的心中渐渐被不安所笼罩。
所谓的宗教啊,可是会变成残忍的迫害机器的,没错,就像是对待我初中时的旧友一样。
‘你是说没有借助任何超自然的力量,就建立了如此庞大的宗教?’
雨灵有些吃惊的提问说。
‘不行呢,完全不行,看起来你的观察力还不够呢。虽然你们能够看穿我不信教这点值得称赞,但是还是完全不行。’
大司教说着,笑了出来,完全没有了刚才那种庄严的感觉,而是双手插在了上衣的口袋中,眼神中三份愉悦,三分嘲讽,三分蔑视,剩下一分大概是空虚。
即使你问我这么精确的评判是怎么得出来的,我也只能回答是直觉,有这样一种感觉而已。
‘那么到底是哪里不行呢?’
雨灵的语气还是依旧平淡。
‘是呢,哪里不行啊,恩···我想一想,具体归结起来的话,大概有三点吧。’
‘那又是哪三点呢?’
‘第一,明明身处宗教内部,却对宗教结构建立和如何扩张完全不了解这点不行呢。’
‘这确实是不行呢。’
江涟坦诚的承认了。
‘第二,即使不借助超自然的力量,即使教义漏洞百出,也依然能够建立宗教。而对这个方面完全不了解的你们完全不行呢。’
‘教义漏洞百出?那他们到底要相信圣母的什么呢?他们又如何从学习拜圣母教的过程中得到解答呢?’
‘所以才说你们不行嘛,大多数信教的人才不需要什么终极的解答之类的东西,他们也不需要什么怀疑,他们只是需要一个能够让他们生活的安稳的一个解释而已,也就是说,他们相信只是因为他们需要相信而已。这个世界上的三大宗教,虽然经过千年的修修补补,教义依旧漏洞百出。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虽然人人都说那是科学真理,但是真正理解它的人又有几个呢?’
‘这种乱来的解释···’
‘但是这是事实,怀疑太麻烦了,相比之下去相信则容易得多。对于教义上的漏洞,人们只会把它归因为我对圣母说的话理解的还不够深刻,而不是说,圣母说的话就是错的。所谓的宗教啊,说白了,就是洗脑啊。’
‘还真是庞大的洗脑呢。’
‘啊,确实是这样,但是即使告诉人们这是个好东西,但是事实上宗教并不会像科学一样给人带来任何实质性的好处,所以创建宗教还是一件麻烦事,尤其是新宗教。但是只要告诉人们这个宗教相比于其他宗教有什么好处就可以了,比如什么最终审判啊,什么圣母的慈悲啊,之类的。这样的东西会带给信众相比于他人,相比于其他宗教的优越感,信众自然乐意加入这个宗教了。不过即使如此依旧不够,因为人类就是如此啊,当一件东西能够给你带来好处时趋之若鹜,一旦有任何麻烦就立刻抛弃。所以还制定了严格地教条。’
‘比如抵抗圣母者遭受惩罚之类的。’
‘对,就是那种东西,一旦退出就会出现恶果,这实际上是一种威胁,用来扼杀怀疑心用的。没有任何实际效益,就和小时候说的‘说谎的人是小狗。’是一种性质的东西啊。’
‘但是据说确实有人因为违背教义而受到惩罚的。’
‘那种人的不幸又有哪一点证明与他违反教义具有相关性,只是毫无关联的事件,经过毫无根据的臆测,从而看起来像是违背教义而获得惩罚了一样。而事实上,违背教义没有受惩罚的要多少有多少,很多时候人们用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种说法来回应。不过更多的人则是在暗地中做的,不为人知而已。但是如果这样的话人们就会觉得偶尔违反教规也没什么,所以我们拜圣母教才会制定惩罚措施的啊。反过来想想,如果圣母的惩罚是绝对的,那么为什么还需要这些惩罚措施呢?’
‘确实不是什么值得赞扬的惩罚措施呢,好像有人被打成了残废,还有人被杀了呢。’
‘哦,这种事都知道啊,明明我以为已经对外掩饰的很好了啊,公安机关都不知道,媒体也更没有报道。不过,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哦。’
‘比如说?’
‘比如说啊,我不知道你们对这个宗教做过什么调查,但是啊,你们所在的至多不过是城市教会而已。结不了婚,为了**而加入的也有不少哦。’
‘你让女性信徒出卖身体!?’
‘出卖身体什么的,这说法还真是难听呢,一个愿意付出,一个愿意接受,双方都情愿,双方都欢乐的事情有什么不好。为了更加真切的感受到圣母,享受圣母的恩泽,她们很乐意这么做。’
‘你这不过是单纯的诓骗而已!’
江涟的身体向前伸长着,像是要将心中的不满全部发泄出来一般怒吼道。雨灵在此时拍了拍江涟的肩膀,用眼神示意江涟要镇静。在这种交谈中,一旦失去了冷静就会被抢占先机。
‘欺骗并没有什么不好,人从一出生就是生活在谎言中的生物。无论是故事传说,还是社会规则,甚至连我们生活的这个所谓的坚实的物质世界本身,都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它是真实的,是绝对正确的。但是即便如此,人类还是在这之中繁衍生存了几万年。信仰着宗教的人们,你能认为他们是不幸福的吗?愿意被欺骗是被骗者的错。像你一样怀疑一切,这个世间剩下的就只有虚无而已。’
‘说的也是呢,’江涟对大司教的话表示赞同,‘竟然有一瞬间因为这种无聊的小事失去理性,还真是不像我。诚如你所说,人们只有不加任何怀疑,没有任何依据的去相信某些东西,人在这个世界上才能活的幸福。譬如说,所谓的友情努力胜利,所谓的爱的力量是伟大的,什么集体的荣光高于一切,什么正义必将战胜邪恶,之类毫无根据信条,但它们确实能够带给人们一种安心感。还真是可笑,实际想一想,这个世界上充斥着努力不一定胜利,深爱却被背叛,集体的荣光不过是迫害个人的借口,正义必将战胜邪恶也不过是胜者为王而已。为什么很多人能够不假思索的相信着这些东西呢,看起来除了这么做比较幸福之外没有更合理的解释了。’
大司教露出了胜利的笑容,那是用如此歪理将自以为坚实的踏在地面上的人击溃的笑容。但是啊,我是说但是,那样的言论真的能够将江涟击溃吗?那个对世界绝望看的比谁都要清楚的江涟。虽然如此扭曲世界的歪理颇符合江涟的实际,但是江涟的实际远不止这些东西,那是凌驾于这之上的黑暗,凌驾于这之上的虚无,凌驾于这之上的神圣。证据就是,江涟站在大主教的对面还是身姿悠闲,江涟身旁的雨灵依旧是一脸的无所谓。
‘虽然由我这种完全不相信幸福的人说有点不太合适,可是,你的所谓的拜圣母教真的带给人们幸福了吗?它难道不仅仅是一种你召集力量,获得权钱的工具吗?’
对于此类反击,大主教也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吃惊,或许是在意料之中的问题。
‘你在说什么啊,难道你没有看到刚才刚刚听我讲话的人们那幸福的表情吗?哪怕这种幸福是多么虚幻,它也应当作为幸福来存在。’
‘两年前,一初中女孩儿郊外惨遭杀人分尸,一年前,一男子因为违反规定被戳瞎了双眼,这只是发生在这个城市中的事,还有发生在其他城市当中的,甚至众多不为人知的,因拜圣母教的关系闹的家庭不和,生活落魄的,有人不再相信圣母,亦没有办法退出教会,因为一旦要退出,就会被当作撒旦的使者遭到一顿暴打。’
‘那不过是少数案例而已。’
大司教试图予以反驳。
‘以集体大意的名义来剥夺个人的幸福和自由,我说过我最讨厌了。’
‘不过即便如此···’
‘即便如此?’
‘即便如此,还是完全不行。第三,不要以为在我面前说出这种话能够活着离开。’
大司教用一个眼神示意后面的保镖。但是江涟却伸出手掌示意暂停一下。
‘那种事情我当然知道。’
‘看起来是有备而来呢,有备而来的话,就只有···’
‘战争了。不过在那之前,能让我问一个问题吗?’
‘嘛,既然你诚心诚意的请求,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最近的这个城市中的七人连续失踪案,和你们有关系吗?’
‘说有关系,那当然是有关系,因为这七个人有大半和我拜圣母教都是关系人物啊。但是如果你问我这具体是谁做的,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毕竟我拜圣母教这么大,部下的行为我也不可能都管住。’
‘就是说不是你做的了?’
‘恩。’
‘真的?’
江涟紧紧盯着大司教的面庞。
‘对一个将死之人,我有什么必要撒谎。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次死掉的我教中的人,据说都是二年前分尸案的关联者,而住在你家那位又是被害者的好友,你们为何没有问问她呢?’
······
心脏快要停止了,江涟知道这件事会做出什么反应,我完全无法预知,心好像提到了嗓子眼上一般难受,江涟接下来会怎么办?他会不会批评指责我的隐瞒?说不定会将我赶回家。但是很快就又发生了使我更加吃惊的事。
‘那是不可能的,虽然我也知道失踪的人都是二年前惨案的相关人,但是那依旧是不可能的,那是因为失踪人当中,还包括夏晴的父亲在内,如果她真的是要报复二年前加害人,那么她又有什么理由将自己喜欢的的父亲也包括在内呢?’
江涟这么说了,就意味着他很早就怀疑过我,并且将这个可能性给否定掉了。他知道我是两年前王琰御案的相关人?明明知道,却还将我留在了家中。
‘说的也是呢,确实如此。那有肯能就是拜圣母教下面的人干的了,或者说是和拜圣母教有仇的人或者组织,亦或者,单纯的无关人士,由偶然造成的假象。’
大司教平静的将心中的思考说了出来。
‘不是你做的吗?’
‘即使我说不是你会相信吗?’
‘确实不值得信任呢,像你这种满嘴谎言的人。’
‘怎么都无所谓了,反正都是要死在这里的人了。’
然后,那个穿着丧服的人走到了大司教的前面。
‘我是拜圣母教的第一护法许辉里,记住这个名字吧,这就是接下来将要将你们送往地狱的人。’
许辉里将双手放进了衣兜中。
······
‘危险!!!’
我急急忙忙的跑出去,试图告诉江涟这个动作的危险性。
听到我的警告,雨灵迅速的跳开,而江涟则好像还没反应过来似的呆立在了原地。仿佛不知道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是的回头望向我。
然后,下一个瞬间,原来为江涟和雨灵站着的地方出现了两个尖尖的木桩。
那是没有任何征兆,从虚空中冒出来的东西。
跨越空间,超越时间,打破任何规则的攻击。
除了提前预知,没有躲过的方法。
没有防御的方法。
最速的攻击,最致命的攻击,最无法把握的攻击。
雨灵由于刚才的闪躲,躲过了本应击中她的木桩。
但是···
但是江涟被直直的贯穿了心脏。
血液溅出了两米,木桩和双脚形成了一个三角形的着力面。使江涟以一种近乎怪异的姿势立着。
犹如魔王的古堡,又如同立于战场的烽火。
手臂垂到了地上,几乎是当场死亡。
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裳,浸湿了他的半脸。
那幽深的瞳孔依旧望着我,好像还想说些什么似的。
只能让人联想到恐怖。
虽然见过死亡,但是当死亡又一次的鲜明的摆在眼前时,依旧让人害怕。
心脏好像要停止跳动一般。
呼吸好像要停止一样。
犹如被无数的藤蔓所束缚般让人喘不过气来。
无数的妖魔在胃中乱窜,喉咙也干的难受。
然后我吐了······
将不快与恶心和着胃液与食物一并吐出,喉咙与鼻孔满是污秽。
眼泪也不由得流了出来。
‘为什么······’
为什么又将一个无辜的人······
为什么又将一个对我温柔的人杀掉。
为什么江涟要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站在对面的许辉里则没有显得丝毫惊讶,眼中没有任何同情,没有任何动摇。
只是用开玩笑的口气说道:
‘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能够躲开我的第一击呢。’
那就是圣母的口鼻,圣母的诅咒,拜圣母教最强的第一护法。
许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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