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第三大队休整完毕,继续朝着预定的地点前进。此时,经过前几次的胜利,全军上下都洋溢着热烈的求战气氛。因此在这天中午的时候,当第三大队撞上又一支匪徒大队的时候,士兵们嗷嗷叫地向敌人扑了过去,两军顿时绞作一团。
博尔克在阵中观察着这支匪徒大队的战斗,他敏锐地发现这支队伍的战斗力明显要强一点,只不过还是缺乏懂得武技的头目,第三大队想要获胜还是有把握的。果然经过奋战,第三大队还是取得了胜利并展开了追击。
这时,一部分的步兵方阵开始在追击中脱离阵型。博尔克赶忙派出骑士去阻止,同时下令后军缓步跟进。这样的队形拉扯一直持续到第三大队来到了一处岔路口。
突然,四下一片鼓响,正在溃退的匪徒大队返身杀了回来,在他们身后飘扬着一些新的旗帜,明显是得到了增援。与此同时,岔路口的几个方向也转出大队人马,除了一贯出现的缺衣少甲的乌合之众,还出现了一些装备着制式武器和皮甲的匪徒。他们在一名穿着链甲的骑马头目的带领下从四面围攻第三大队。
行进中的第三大队突然遭到袭击,各方阵的军官们仓促下令应战。然而这次的敌人非同小可,不但有着较好的训练水平,而且头目中会使用武技的人也不少。他们找到了第三大队因为追击产生的几处阵型薄弱点,精准而猛烈地突破,将第三大队截成好几段。
顿时,第三大队就从猎人变成了被围猎的猎物。
博尔克看着瞬间恶化的局势,心中有些惊异,但面上依旧保持着平静。他抬头遥望远方,随后派出骑兵联络各个方阵的军官,然后高声呼喊着:“诸位,眼下正是生死攸关之际,此时不奋力拼杀,更待何时,跟我一起上!”
他的声音传到了周边士兵的耳中,那坚定而有力的宣告缓解了他们紧张动摇的情绪,士兵们找到了主心骨,向着博尔克四周聚集,跟着他一起向后方的反击,试图打破敌方对后方方阵的围困。
此时梅勒所在的位置恰好处在被围困的方阵中央,他们的侧翼正在被一队匪徒骑兵队和步兵队冲击,有几名骑兵甚至突破了外层步兵的防线开始向梅勒的方向袭来,她身边的护卫立马迎上去和他们战成一团,双方打得难解难分。
充盈耳目的喊杀声和飞扬的鲜红痕迹无不刺激着梅勒,也让她愈发感到自己失去魔力后的无可奈何。她右手放入怀中,攥着博尔克不久前送给她防身的短刀,希望能从上面汲取到能让自己平静下来的力量。
就在战局一团胶着之际,马的嘶叫声自前方传来。随之而来的是博尔克的声音:
“诸位,我来救你们了,跟我一起上!”
梅勒转头去看时,只见博尔克一马当先撞在了匪徒的骑兵队列里,手中的长剑挥洒着致命的寒光,不时将阻挡他的人砍翻在马下。紧随着博尔克的是两名骑士带领的步兵队,他们虽然个个挂彩,但依然斗志昂扬,呼喊着口号加入友军的战斗中。
胜利的天平开始悄然倾斜,围攻这批士兵的敌人原来越少,有的是负伤后撤,有的则干脆是士气动摇不能再战。先前突入阵中的敌军骑兵因为同伴的后撤,反而被围困了起来。但这反而激起了他们拼死一搏的斗志,他们拼死护着一个身形较矮的同伴奋力向外杀去。
梅勒察觉到了他们的异常,她眯着眼睛仔细观察,心里忽然有了答案,便冲博尔克喊道:“博尔克,抓住那个人,不能让他跑了!”
她的声音是如此之大,以致于不但是博尔克注意到了,那些匪徒骑兵也注意到了。他们中短暂产生了一些骚乱,更加卖力地试图逃脱。
这种动静自然逃不过博尔克的眼睛,他催动着身下的战马,一个斜刺扎到了那些骑兵的队列里。在砍翻了两个试图阻止他的敌人后,博尔克架下矮个骑兵的挥砍,反手上挑将他的武器打翻在地,然后用剑身拍向了矮个骑兵的头盔。
当的一声过后,那矮个骑兵像是喝醉酒了,踉跄着要倒下。博尔克顺势将他揪了过来,放在自己的马背上,驱马赶回了梅勒身边,将矮个骑兵扔到了她脚下。
“怎么了?”博尔克揭下面罩询问梅勒的用意。
“这个人有可能是这次剿匪的转机。”梅勒也也直截了当地道出了自己的判断。
博尔克看着地下那身影若有所思,还没等他讲话,前方便传来敌方头目的喊话:
“你们这些伯爵的走狗!还有谁敢与我一战吗?”
“我去会会他,你小心。”博尔克脸上有些愠怒,他拉下面罩向敌方头目赶去。
“恩。”梅勒望着他的背影,心里竟有一丝担忧,但很快,她便说服了自己。
担心他还不如担心对方能多撑个几回合,她暗自想道。只是她对自己竟然会对那个人产生担忧感到了烦躁。
她摆摆头,驱散脑中的诸多想法,翻身下马。她走到那个矮个骑兵身边,取下他的头盔。当她仔细分辨对方的长相时,眼中瞳孔一缩,随后露出一副惊喜的表情:“果然如此吗?”
而此时,博尔克已经和对方的头目撞上面了。这个穿着链甲的男人轻易地击败了向他发起进攻的一小队士兵,甚至有一个骑士也挣扎着躺在他跟前的地上。
那人一看到博尔克出现,便调转马头,高声问道:“你是谁?”
“第三大队总指挥,特来领教。”博尔克的声音在面罩之下显得有些瓮声瓮气。
“原来是总指挥阁下,眼下的情况你觉得你们还有胜算吗?不如早点投降。”头目有些讥讽地抛出话语。
“闲话少说。”博尔克不去理会他的挑衅,策马直奔他而来。
对方骑着黑马,而博尔克骑着白马。黑白两道残影交错之间,只听得刀剑相撞产生的当当声,动静之大,让一旁厮杀的士兵都不禁远离他们二人。
待到两道残影脱离纠缠,博尔克和对方头目各自立在一边。两人似乎都没有收到什么伤,看上去实力相当。
只是,在一边的头目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虎口有些生疼。他的武技以巨力著称,很少能碰上正面对抗的对手。没想到对方不但能接下他的猛击,竟然还能在他攻击的间隙使出各种角度刁钻的劈砍,逼得他不得不改变攻击的节奏。
“你到底是谁?那个伯爵身边不可能有你这么好身手的人。”头目并不着急再跟博尔克战上一回合,反而有些疑惑博尔克的真实身份。
“多说无益,再来吧。”博尔克并不解释又冲了上去,两人再次斗在一起。
就这样在双方士兵的瞩目下,两个人连续又战了十数个回合,才再度分开。这时头目已经有些开始喘气了,他打量着博尔克,隐藏在头盔下的脸上浮现出棘手的神色。
“停!”他止住博尔克,劝道:“我们何必拼个你死我活呢,你我之间又没有仇怨。再说了,今天一战,不管胜负,你们的给养都已经耗尽了,何不早退?”
“喔,这么说你还知道我军的给养情况?”听到了他的话,博尔克反问道。
“那是当然,因为此刻我的部下正在袭击你的运粮队,哈哈。”头目有些自信地说道。
“那可未必。”博尔克突然冷哼一声。
“你!”头目见说服不了他,有些愤怒,正要发作时,他听到了身后士兵传来的骚动。他回身一看,自家大本营的方向串起了数道黑色的烟柱,显然是被人劫营了。
“你什么时候派的人?”他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声音中的得意已经消散无踪。
“不过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已。”博尔克跃马上前,“再来一战,你我定要分个胜负。”
“真以为我怕你不成!”发现被劫营后,试图反败为胜的头目不甘心地上前迎战。
只是几番激战,他力有未逮,三个回合之后被博尔克抓住机会一个斜劈打落武器,左肩上的甲片也被劈开,豁口中涌出大股殷红的色彩。
“唔。”他吃痛地一缩,身旁的亲卫迎上来挡住博尔克。
“撤!”头目策马回身逃离,他身边的士兵也开始动摇溃退。博尔克身后的士兵高呼着奋勇向前,被切做几段的阵型成功弥合在一起。
这次大战的胜利天平已经无可争议地偏向了第三大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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