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万全的准备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当人们在真理之塔上寻找那些渺不可知的星辰之时,正是俗世的万象使我们迷失在了城市的曲曲折折中,而忘记了凡事总有另一种面貌。
控方律师终究是问到了那几页短小精致散发着香水味的纸上全然不曾着墨的问题。
而当你觉察他往你竭力回避的方向扔球时,他实际上正为你来到了他真正感兴趣的那扇门面前而沾沾自喜。
“我想先生忙着为战争和自我辩护摩拳擦掌的时候应该没有心情读一读昨天的晚报吧”在李斯特从容地应对了几个诱导质问后,
像是宣布今天的游戏正式开始一样,离开他的座椅,猎犬嗅到了血的气息,控方律师突然以沉稳的步调开始踱步起来,
他手上拿着一份报纸,走过时还不忘顺手将他的烟斗从那小桌上拿起来“大文豪斯宾莎先生在昨晚的报纸上刊登的《论进步》,里面说到我们传统礼仪的一些落后性,这些习俗其中有一项是决斗,还有一项是战争。”
场下传来稀疏的笑声,李斯特却不太能适应这种跳跃
“他写道,让我来为您读一读,‘发动战争是不义之举,因为战争是最大的恶,是以官方为名义的谋杀、盗窃和**……’”
共和派的宣传,他若是知道台上大部分都是贵族就不应该开这样的玩笑,李斯特心里想
迈着他沉稳的步伐,律师已经走下阶梯,就在这时,那双腿的主人却重新稳定了重心
“格林尼尔的同胞们已经先我们一步取得了自由,而这份自由却时刻面临着内外环伺的蠢蠢欲动的敌意,而如果我们和格林尼尔,和我们曾经的同胞不得不开战,您觉得谁应该负最大责任?”
那个步伐,分明是随意而出格的举动,却在此刻的空气中带来了异常的压迫感,叫人看不清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拒绝回答,我不认为这与本庭审理的案件有关,这里不是下议院。”
听众席上喧闹起来,他能听出赞同的声音,当然,也有质疑声,那些新锐绅士们可受不了这种嘲讽。
“当然,我也不是在请教您,我只是想请你想一想这个问题,请让我换一个合适的问题,请问您承不承认自己犯了谋杀罪?”
嘘声响起,李斯特莫名其妙地看着那名律师的步子,一瞬间感觉整片空间都陷进去了一般
他熟悉这种气味,这种姿势,没错,角斗场的气息,他面前的这个人如今正代表着新制度向他发起决斗!李斯特不无胆寒地想
“我不需要再重复一遍,我认为保卫国家的完整是正义的行为,也是我接到的命令,哪怕为了这个命令中我们不得不对曾经的同胞举起武器,但为了布鲁斯的和平与繁荣这是必要的牺牲。”
律师围绕着他踱步,手里拿着看不清的利剑,踏步,侧目,低头,动作暗示,而他只能默默地站着承受这一切,哪里有这种单方面欺侮的战斗?
——他突然想起那种步伐来,刺、挡、突、拨、斩
“你是说这次行动中你所残害的每一个人都是为了布鲁斯必要的牺牲吗?”
是艾森流的右旋五进剑,毫无疑问,只有在埃文德尔接受过正规训练的剑士才能理解那份平衡感
“是的。”
控方律师再向前踏出了一步,头朝斜上方
“您能向伊瓦塔尔在上宣誓吗?”
以最后的下砍突转为横砍而闻名的五进剑,传说埃文德尔的末代国王威伯就是以此种剑法斩杀了征服者松尚尔,可是这名律师怎么会知道这种……
“当然可以。”
趋利避害总是人的天性,但人的另一个天性是懒惰,懒惰使他们放弃思考事物背后的另一层含义,因而吊死在自己种的树上
李斯特面前的影子幻化作了威伯,红色的长胡子在夕阳的凛风中巍巍颤抖,他自己却幻化作了松尚尔,布鲁斯的英雄,铁血的屠夫,在接受攻击的引诱过后努力恢复平衡已经足够勉强,看到对方再度全力举剑,他不假思索地进行上段格挡,却突然想起来,风暴之子曾经预言过,他会因为敌人的假动作而失去头颅——但此时一切都已太迟,自己的脖颈已经暴露在敌人刀下——
“那么请您听听格林尼尔新的官方调查报告,一个修女在教堂里死去,她从胸口到后肋骨被.303吋的弩箭击中,死亡时身体从腰部折叠,手臂僵直,手心还攥着被扯坏的十字架项链,颈部朝斜后方扭曲,据我所知您装备的弩箭就是.303,并且没有经过附魔处理,可以向我介绍一下,这位正在教堂里祈祷的女士牺牲的必要性吗?”
一个死状十分可怖的修女?他杀的?听众席上一片哗然
而李斯特只感到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他能感到那个修女的样貌每一句每一字地变清晰,他脖颈上的肌肉因过分用力而抽搐着,却仍然不知道该怎么自然地摆好这颗脑袋,而那个修女瞪圆了眼睛看着他,他手里的弩箭却已经脱弦……
这时辩方律师的声音把他拉了回来:“质疑!控方律师正在通过言语和动作暗示干扰被告,我要求他立即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并按照流程重新提交新证据。”
李斯特面前的那个人略带轻蔑而不失风度地微笑着,轻轻地走回了自己的位置,却丝毫没有沮丧之意——下不了台的人不是他。
——————
腕力
长久训练出来的,巨大的腕力,将他死死拉住
“队长都倒下了!为什么不让我救!”
霜雪纷飞,如同一片片纷飞的思绪砸在脸上,却丝毫不见影
“你也确认不了弓箭手的位置吧!不能去送死!”
倘若自己平日的训练再刻苦一些的话,说不定就可以挣脱这腕力了。
倘若在塔台上看得清的话,可是除了四面八方飞来的弓箭就只有白花花的一片……
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把藤索飞到了对面的城墙上
“可恶!獾,巨獭,到这幢的二楼去进行掩护射击!熊!”
“我在!”
“想办法把那个塔台炸掉!”
“包在我身上!”
“不能失去眼睛,否则一切就白费了……”豹说这句话时,皮下直打哆嗦。
对面城墙上都是斧兵,弓箭手也不会敢贸然射击的,枭轻盈地落下,对着铁盔的缝隙按下了扳机,没有空余时间,下一发弩箭必须立即射出,惨叫声的响起让他确信那一发正中了眼珠,然后是再下一发……
他侧身躲过了飞斧,用手刃钩过长戟,另一只手掏出小刀斜刺入心脏——没有拔出来的时间——他捕捉到了木质平台上的弓箭手,下一秒种,箭已离弦,对方从那里掉了下去,但根本没用,弓箭手到处都是,下一秒钟又会有羽毛从他耳边呼啸着飞过
明白不宜久留了,枭抛出索爪,纵身跳下围墙,身后的塔楼响起爆炸声——熊的爆裂弩正中靶心,断肢伴随着余烬从塔顶落下
“漂亮的抛物线!”
飞回来的时候,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过貂总算安然无恙了。
“下次不准再冒险了!就算貂倒下了我们也能换个脑子继续指挥,要是你牺牲了我们可就变成盲人了!一切以任务为最优先!”
“是!”
枭脸上洋溢着高兴的神情,因为他一看便明白队长并无大碍
在豹的指挥下他们迅速撤退到房子里面,一楼是一个酒馆,没来得及逃跑的市民就那样挤在角落里瞪着他们上了楼梯,二楼是旅店
“该发射信号弹了吧,现在南门那边已经通行无阻,敌人的力量也被歼灭不少了”
“啊。”貂肯定道,把信号弹给了豹,豹走到窗边,只听到尖锐地,烟花划破空气,他回过头来时,一支箭已经插在他的甲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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