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政官的办公室和档案室是连在一起的,所以才需要一整栋楼的空间来容纳,这栋政府盘下来的楼一共有三层,而只有第一层是办公的地方,因为一间房子里囊括了太多东西,以至于内部空间都显得有点挤,邦拉尔天马行空地幻想着,如果自己在这里和人打起架来,那么一些身法应该很难施展开来。
办公室里摆着一套办公用的长方形桌椅,以及一套接客用的圆形小茶几,各靠着一面墙壁摆放,大门的左手边是书架,邦拉尔一眼掠过能看到其中不光有学术书籍,还有一些艺术书籍,靠近办公桌的那一侧则是制式统一的档案或者会计记录,大门右手边的墙壁上砌着一个壁炉,里面的助燃物早已经堆积成山。
“你们平日里都不清理壁炉的么?”邦拉尔指着那一堆黑不溜秋的助燃物问道。
“这算是个伊利加的文化习惯吧,”卡雷森回答,“这边的天气实在是太潮了,我们用壁炉时都会让一些炭火被压在最下面,当上面的炭火受潮后我们还可以用底层的助燃,除非是壁炉实在塞不下,否则一般不会清理。”
邦拉尔点点头,这可算是个好消息,既然要杀杜瑞科灭口,那么肯定也要防止杜瑞科通过别的手段把信息传递出去,出于这种考虑,壁炉里面不烧点什么东西邦拉尔都看不起杀人的者,他没有多话,而是径直走向壁炉,在这一堆黑炭里面翻找起来。
【潮湿的壁炉】
【潮湿的木炭】
【潮湿的木炭】
【潮湿的煤块】
【潮湿的焦皮革】
【花纹金属扣】
【灰烬】
不得不说,在调查案件的方面,鉴定技能可以为人省去很多的功夫,就比如从一堆正常的名词中挑出那么几个不正常的东西,邦拉尔从壁炉的角落中拾起那一片焦皮革,对身后的卡雷森晃了晃:“那个夏目尔的私人物品里,除开药水之外,还有什么是带皮革的?”
警长回忆道:“有一个皮包,好像是用来装书还是什么东西的,一开始拿着掂量的时候是有重量的,但上面被施了术法,我打不开它,恰逢当时执政官找我要这个东西,我就给了他。”
邦拉尔微微颔首,旋即又捡起那个烧得漆黑的金属扣,先是放到自己眼前端详一番,将上面那盾牌样式的花纹印入脑海,再把它往卡雷森那边丢去:“那这玩意你见过么?”
卡雷森一个弯腰加揽手,将金属扣接下,一眼扫过去便肯定地说道:“这是皮包上面的扣子,当时我就是被它给难住的。”
“恐怕你不是被扣子给难住了,而是被它的外皮给难住了,”邦拉尔翻来覆去地检查着那张皮革,他隐约能在上面看到某种熟悉的符号,只不过大火过后它们不仅不再完整,颜色更是焦黑难以辨认,“这些皮革上面是写着符文的,不用猜肯定是那些防盗的符文,并非无法破解,只是常人很难想到那些办法。”
警长一愣:“破解?还有普通人能够破解的法术吗?”
“首先,这不是法术,这叫符文,”邦拉尔暗自翻了个白眼,但还是耐心地解释道,“它需要通过符号或者语言这些媒介来进行施法,既然施法需要媒介,那么只要破坏掉这些媒介就可以破坏掉整个法术。”
“像是这些刻在皮革上的符文,只需要把文字刮花就可以使它失效,符文会保护皮革,但它们不会保护自己,这不是一种失误,而是为了方便日后更改或者添加新的符文——当然精明的施法者会把符文刻在难以碰到的地方,例如皮包的里侧,那样的话想要打开皮包就只能通过符文解锁。”
“那个夏目尔明显有一定的防盗意识,知道用符文来给自己的私人物品上锁,但我们都知道她学艺不精,所以肯定没有掌握什么高深的符文,如果只有基础的加密,光是我就能想到三种破解的方法,不过它是怎么被破解的不重要,我们要研究的,是在皮包被打开后,里面的东西都去过哪里。”
当然,它的最终归宿肯定是火炉,米拉尔顿是不会允许里面的东西流落在外的,哪怕它可能与整个事件毫无关系,可谁知道它是否被杜瑞科掌控过呢?是否在杜瑞科的谋划下变成另一种信息形式留下来了呢?
想到这里,邦拉尔兴奋地从壁炉旁站起,开始在这件办公室来回踱步,一边思考一边对警长问道:“你说你挺喜欢这个执政官的,那么你对他有多少了解?”
“由于工作关系,我和执政官有过不少接触,但我不确定这算不算了解他,”卡雷森的双眼随着太阳骑士的身影一起摆动,他回答,“你想知道些什么?”
“杜瑞科平日里有哪些喜好?”
“种花,看书,靠窗的那些小盆栽都是他培养的。”
邦拉尔看向那些盆栽,估量着它们的大小,摇摇头回答:“不会在那里,那他平时都喜欢看一些什么书?或者说,有没有一本他特别喜欢看的书?”
“文学书籍,学术书籍他都会看,以前聊天的时候,他跟我说自己就是单纯喜欢学习这些知识,”卡雷森摇头,“他没有说过哪一本书是他特别喜欢的,不如说他喜欢一切有价值的书。”
邦拉尔皱起眉头,这个可没法作为参考项,如果找不到特殊之处,那杜瑞科又该怎样让人察觉到他留下的线索呢?他用【鉴定】扫过办公室的书柜,密密麻麻的书籍介绍一股脑地挤进他的视野里,邦拉尔一瞬间就放弃了这个尝试,他甩甩头,继续思考。
冷静,路承山,冷静。
首先理清思路,杜瑞科找卡雷森要证物,那肯定是想保存证物;而他既然保存了证物,就肯定会让人找到它,否则这一切就没有意义;如果想让人找到,那么杜瑞科藏线索的方式肯定不会很复杂,藏东西的地方也不会很偏门——好,那么再回到最开始的问题,依照杜瑞科的习惯,他会把证据放在哪里?
“杜瑞科有些什么生活习惯?无论是他说过的,还是你曾经注意到的,都可以告诉我。”邦拉尔说。
“他偶尔会写日记,这个认识他的人基本都知道。”
“日记?!”邦拉尔瞥了卡雷森一眼,随后立刻来到了执政官的办公桌前,将桌上和纸有关的东西都给翻了个遍。
由于晚上太暗,邦拉尔顺手刷来几个符文法术给自己照明,借着光亮他飞速地翻看着桌上的文件,其中有书也有公文,但直到翻完这些他都没能找到警长所谓的“日记”,将桌上的最后一沓纸放下,邦拉尔显得有些沮丧。
被烧了?还是被哪走了?都有可能,毕竟警长说过,杜瑞科写日记是大多数人都知道的事情,如果自己站在米拉尔顿的角度,也肯定会第一眼就盯上他的日记本。
等等。
难道杜瑞科自己不知道这一点吗?他没那么蠢,他应该想到的!
就算他真的用自己的日记备份了线索,那他也应该考虑第二重备份,以防日记被自己的敌人捷足先登——
“从杜瑞科找你要罪证,到你最后一次见他,中间过去了多久?”邦拉尔双手拍在办公桌上,眼睛死死地盯着警长问道。
“我抓住夏目尔的第二天,上午是凯瑟琳小姐来访,下午就是杜瑞科来找我的,第三天下午夏目尔被处刑,他有出席,晚上大约这个时候,是神父通知的我死讯。”
从出席行刑到死亡的这段时间,杜瑞科大约是忙着赴死了,所以他只有一天不到的时间安排线索,时间这么紧,他肯定不会走远,不出意外杜瑞科留下的线索就在这间房子里,大不了就和书籍档案挤在一起,但按正常逻辑来说那又不应该……
如果线索不在书上面,而是在书架上面呢?
邦拉尔顿时福至心灵,他立马蹲下查看办公桌的底座,可惜的是他没能看到自己希望中的东西,但他并没有气馁,而是又来到书架旁边,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架子上的书都扒拉了下来。
“你干什么?!”
卡雷森急了,上去就要制止邦拉尔的恶行,但他刚一出手,便看到了和邦拉尔同样的光景。
这是一行行被镌刻在板子上的小字,排列密集,并且为了不让人轻易看到,位置也埋得很深,邦拉尔扫过的书架上大多都有这样的痕迹,显然这是一项不小的工程。
警长和太阳骑士同时把头凑了过去,而最先映入两人眼帘的,便是一个日期。
“4月27号,天气晴”
“在攒够费用之后,我终于搭上了前往斯加柯达的车队,尽管被要求和一群古怪的人同乘,但我并不介意,相比较学术上的伟大目标,生理上的反感是可以忍受的,但不得不提一嘴,那些男人真是太臭了。”
“我的目标是赤金山脉,它就在沙漠的东边,此行不光是为了那里的金属,更是为了研究那个地方的地理环境,据说斯加柯达的雇佣兵很多,我想去那边之后在雇人手探险。”
显然,杜瑞科刻在这上面的是一份日记,而它记录的正是一个名为夏目尔的女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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