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孤家寡人意识到自己要和一个庞然大物对抗时,他必然会先做好完全准备然后赴死,因为他知道自己在这场斗争中只能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祭品,他只能为颠覆那个庞然大物做一些证据上的准备,打通关节,计划的真正推行者永远不会是自己。
其实杜瑞科是不是那种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做出了那些事情,米拉尔顿不会去理解他,因为在这之前杜瑞科先是违背了米拉尔顿的意志,他们只看屁股不看对错;而邦拉尔也不会去试着理解他,因为在对方承认自己是反抗者之前,邦拉尔就会给他冠以这等美誉。
“夏目尔的私人物品,杜瑞科拿走了一部分,还督促你留下一部分,”邦拉尔看着这位有些不知所措的警长,兴奋地问道,“你有没有留下?都留了些什么东西?”
“留……是有留一点的,虽然他的指示和凯瑟琳小姐有出入,但人家毕竟是我的直属上司,而且杜瑞科的话我觉得也有几分道理……”卡雷森支支吾吾地回答,“但我也不是很敢和凯瑟琳小姐作对,所以只留了一份那个夏目尔的饮料。”
邦拉尔本来就不奢求他手上有什么关键证据,但锦上添花总是好的,他没有表露出任何遗憾的表情,只是对警长催促着:“带我去看看!”
“证物不在证物室里,而是由我随身带着,我怕有人心怀不轨把它偷走,”说到这,卡雷森从袋子里掏出一个干净的小皮袋子,然后将这个袋子拿给了太阳骑士,“但这也就是全部了。”
邦拉尔接过皮袋子,先是掂量掂量,感受到其中的的重量后又仔细端详,他发现这个容量不足两个拳头的皮袋子被贴心地做成了某种水壶的模样,边缘用复杂额针艺扎好,防止液体泄露,开口处则是装了一个旋转式的小木盖,只要拧开就可以饮用。
这种容器的泄露风险其实是比较大的,非常依赖线的质量,而正规或者高级药水往往都会选择用玻璃瓶做容器,但那样又会很浪费,因为玻璃在这个时期的造价很高,除开玩家没有那个人敢敞开了买。
不过,这虽然不是装药水的最理想的容器,但好在便宜并且方便量产,警卫队显然不会有闲心扎这个袋子,那么它们的真正所有者只能是那素未谋面的夏目尔小姐了。
由于邦拉尔的被子已经碎成一地,他只能取来卡雷森手中的瓷杯,倒置在值班点的桌子上面,借着杯底的凹槽,邦拉尔打开皮袋,倒出了一点里面的液体在其中,这黄色的液体比较浑浊,在灯光的协助下甚至照不出邦拉尔的脸,但已经开启鉴定技能的太阳骑士无比确定,这就是和自己手里营养液相同类型的药水。
【劣等营养液(少量)】
因为药剂师的手法问题,以及其他的不可抗力因素,药水中的杂质未能得到清除,所以最后的成品不如邦拉尔库存里的那些,但再怎么差,它的本质还是营养液,不可能凭空变成推动【亡灵转化】进程的助剂。
论坛上的大佬们可都验证过呢。
邦拉尔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将小皮袋的盖子拧好,抛回给卡雷森,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而在他的眼里,夏目尔将永远不会是、也变不成那个培养亡灵种的罪魁祸首了。
炼出一份劣等营养剂,恰好可以证明证明她是一个药剂学方面的初学者,用了术法却不能从刑场跑掉,又在表明她只是个不太入流的符文学者,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随意拿捏亡灵种?要知道现在碰上的事情,连邦拉尔都不知道原理。
“杜瑞科的办公室在哪里——除开办公室,我还要知道他的住址,”邦拉尔秉承不浪费的原则将那劣等营养剂一口抿掉,在卡雷森震惊的目光中转过头对他说,“他经常去的地方,都告诉我。”
“他可没有什么经常去的地方,”警长一开始还在为邦拉尔敢喝这种东西而惊讶,但转念一想对方好像还喝过与这颜色一模一样的玩意一整瓶,便很快回过神来答道,“正因为他每日都在忙于处理政事,呆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很少因私事而出门,连睡觉都是在那里,我才会对他感到敬佩的。”
“他没有房子住吗?”邦拉尔皱眉。
卡雷森摇头:“有,当上执政官后怎么说都会有房子的,但他没有孩子也没有妻子,自己又是个孤儿,回不回家其实都一样,既然琐事都能在办公室解决,他也乐得一直待在办公室那边。”
邦拉尔还想问执政官在出事期间没有没有回去过,但转念一想,这种事情就算有他卡雷森也不一定知道,反正自己最后都要调查的,不如不问,只是再度催促:“还是把两个地方的地址都给我,我去看看。”
尽管卡雷森最后还是爽快地给出了地址,但是他对于邦拉尔的戒备却没有怎么减少,不如说因为刚才邦拉尔的一系列怪异操作,又是捏杯子又是喝营养液的,反倒使他对这个所谓的“太阳骑士”起了一个不是很好的印象。
但在邦拉尔这边,他可不关心自己在人家眼里是个什么样子,他也不介意对方用任何眼神来看自己,他很能理解对方的思维。
作为一个当局者,卡雷森有着对凯瑟琳的敬畏,还有着对杜瑞科的尊敬,这两点让他主动忽略了这个事件中发生的很多矛盾点,其一便是凯瑟琳的决策过于着急且仓促,以至于太过刻意了,但同样着急的卡雷森只想着解决事件,没有察觉到其中的怪异点。
其二就是杜瑞科和凯瑟琳两人命令不一致的矛盾,为什么凯瑟琳要销毁“证据”而杜瑞科要保留“证据”?尤其是在米拉尔顿家族定调后,杜瑞科发表了明显的反对派言论,显然双方不是沆瀣一气。
为什么这么认为?因为在处理问题的方针上,若是双方在出现意见不一致时,若有协调过还好,但根据卡雷森的表现来看显然是杜瑞科在“抗命”,当时的杜瑞科给出了一个合理的理由,但卡雷森没有想到,这个理由只是用来说服他的。
卡雷森以为证据在自己手上,那么处理它们的就是自己,可他没有发觉自己的行为都在受着自己上司们的影响,他看不见命令的冲突之间是人的冲突,他以为冲突的点是在自己身上。
出于对当局者的抵触,邦拉尔其实并不想带着这个用有色眼镜看人的警长一起行动,但奈何自己做过承诺,去杜瑞科办公室的时候也只能无奈与他一起,执政官的办公室不算难找,和海洋神殿一样都在主干道上面,只不过海洋神殿的位置在城中心,而执政官办公室的位置在道路的尽头。
路过海洋神殿时,邦拉尔看了一眼这个风格熟悉的大门,玩家们对这种东西的印象总是很深刻,不过他在看了一眼之后只是默默地离开,没有进去和神父或者伊佐特打招呼,因为他不想让自己探案的思路因为一次会面而突然断掉,而且兵贵神速,自己说不定会因为耽误这一点时间而失掉线索。
夜已深了,从城中走到城尾也花了两人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毕竟克齐洛纳是一座城市而不是一座小镇,有如此之大的面积也可以理解,直到邦拉尔站在执政官办公室门口前,他都以为这里会是什么庄严气派的政府大楼,没想到那所谓的办公室就这样随意地和花店书店的店面挨在一起,反倒是有种泯然众人矣的感觉。
邦拉尔看着这扇有些发霉的雕花木门,不禁同情地问道:“你们这里连一栋像样的政府大楼都没有吗?”
卡雷森回答:“之前是有的,但为了发展经济,前执政官提议把政府大楼改造成一个自由市场,吸引各式各样的商人前来贸易,而政府则用公款盘下了两座小楼进行办公,这里是给执政官用的,像是会计和另外一些职员都在别的楼里面,另外,我没有这里的钥匙,执政官死后都是有神职人员来保管的。”
警长的言下之意是邦拉尔在外面看看就得了,毕竟这儿还竖着两扇雕花的大窗户呢,但邦拉尔可没这么多敬重之心,他一只手伸向门锁出,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有进去的办法。”
只见邦拉尔突兀地念出了几个卡雷森从未听过的词语,随着骑士的话说完,他手上也开始出现一股股的白气,它们一开始是缭绕在邦拉尔的手腕周围,但很快又一股脑地钻进了锁孔之中,搅起一阵阵轻微的咔哒声。
这就是符文,而它的意思就是【打开】,邦拉尔正是满足了符文发动的“口述”条件,才得以使出这个符文。
不出一会,执政官办公室的大门就这样被以巧破开,邦拉尔也松了一口气,事实上越是简单的符文所能完成的任务就越是有限,因为符文的真正主人是神明,而人类只是在应用它,却不可以自己去定义它,所以当人需要用符文做到什么的时候,就必须要有明确的指向与释义,否则符文是无法生效的。
如果凶手们在门锁上下了什么反制手段,那邦拉尔就只能以暴力破解此门了。
这样庆幸着自己又省下一笔赔偿费,邦拉尔轻推大门走进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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