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在雨中温柔地绽开,细细的雨死在深秋冰凉的风里乱飘,像许多为了逃避寒冷处飞的小昆虫。
黑寂的窗外,抬眼只见暗黄的灯光独立夜雨里,显得几分萧瑟,几分孤单。
“算我...求你了。”
渐渐在一片书籍前显现了身影。
他有着刚柔并济的剑眉,柔情的眉骨像是屋外的雨,光彩亮丽的眼睛里裹着一层透薄的水雾,雨似是也在不经意间落进了他的眼梢里,会从眼角淌下。
突然,黑沉沉的夜雨发狂般地打击着大地,地上溅起的雨脚就像鞭子似地抽打着世上的一切。
她倏然停下了手中凝聚的恐怖法诀,燃烧的余焰距离李长生的鼻尖不超过三分,“小...凡?”
停下最后一丝在手中磅礴的金色光芒,却仍然能见她修长分明的玉指扭曲成瘆人的角度,圆润的指甲锋利得似破喉利刃,还泛着寒刃的精光。
她狼狈地收回杀人凶器,疯狂地摇摆着脖颈转动头颅,柔软弱气的乌黑发丝在恍惚的黑夜里翩翩起舞,像是想要逃离,但却被定住了身形。
逃不掉。
美丽的淡叶柳眉扭扭曲曲下皱,像海绵一样被挤在眉宇中。
“不...不要...”她想要上前解释,用尽余生最后一丝力气颤巍伸出手,弯曲的手肘延伸不开,仿佛永远也够不到他的脸。
于是她迈着沉重的步子,每一步都像是践踏着虚假过往。
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伸出手,“小凡,你听我...”。
“啪!”的一声。
林凡大力挥来,直接击中了李清玥苍白的手背。
被甩开的手背微微泛红,似是失了力沉重垂下。
“我全都听见了,别想再骗我。”
话一脱出,李清玥淡白的额头因为难以遏制心潮的风暴雨而蹙起根根青筋,他的手宛如是一条恶毒的蝮蛇伸出獠牙,狠狠地在她的手背,甚至是心头咬上了一口,留下深邃怵目的孔洞。
“你这...恶魔。”
轰轰轰!!!
轰天震雷像巨蟒在云层上飞跃,暴雨像一片巨大的瀑布,遮天盖地卷了过来,只看见一片光亮的活动的水墙,搅得天昏地黑,似乎要把天宗从海中拔起,卷到天上去。
在它的袭击中,不仅仙人站不住,就连她身也似乎要解体了。
因为雨点是那么粗,好像它打到的地方就现出一小洞,像极了他不近人情的恶毒话语。
她恍如一瞬,突然觉得暴风雨的夜晚从来不曾这样可怕过,电闪雷鸣,暴雨哗哗,像天上的河决了口子,凶猛地往下浇。
紧接着,彻底失去力量的李清玥直接跪坐在冰冷的书斋地面,“噗通”的一声膝盖磕碰声撞进林凡的心里。
李清玥的道心...
林凡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脖颈间凸起的喉结上下鼓动,像是要极力隐藏什么难以被遏制的情绪和丧失理智的冲动。
“真遗憾。”
李长生上前一步,看来他的想法是对了。
不愧是天宗的主人的提案,居然对眼前渡劫期的圣女如此熟知,居然连渡劫期的道心都能...
李长生慢慢将李清玥的手腕用灵力支撑,左手掐着一道禁锢法诀。
纵然是渡劫期,道心碎裂后在恢复之前也相当于没了反抗力量,和常人无异。
李清玥目前道心碎裂,加之禁锢的枷锁乃是天宗独创,必须对方没有任何反抗之心才可施加,一旦施加上,便再也无法使用境界之力。
他一面逮捕犯人,一面思索着什么。
天宗的圣女虽然简单落网,但判决一定会被舆论影响,剥夺她的圣女之名都算得上是大罪。
李长生倏然咬牙切齿,因为经过天人五衰修士的命并不值钱,若非是发生在天宗之内,或许就连他这个执法也没有资格过问案情。
这次他不过是做了白灵玉的傀儡,而李清玥则没有想到李长生会秘密通过眼线联络白灵玉。
“现在,我以天宗执法之名,逮捕原天宗圣女李清玥,压入地牢...”李长生的措辞还未结束,一道虚空里的声音打断了所有人的注意。
“慢着。”
她慢慢从角落的阴暗里走出来,似是从最开始便埋伏在此地候着话剧的出演。
“清玥,你真让我失望。”
她笑了笑,风情万种。
冷漠的语气里却透着阴谋论的险恶味道,“我说过你会玩火自焚,现在...”戏谑的玩味非常适合她的五官,显得阴暗且瘆人。
她轻轻勾勒食指抵靠在李清玥的下巴上,宛如是要发泄一直以来的怒火,“信了吧?”
李长生立马半跪在地面之上,拱手作揖,呼上一声“宗主大人”。
“免了,李长生,你做的不错,看来这李清玥还真是没选错人呢。”白灵玉神出鬼没,要知道南天宗和东天宗可是相距了数万公里,单单没日没夜御剑飞行也需要整整三日的时间。
只会多,不会少。
“宗主大人,敢问...”李长生跪地不起,他知晓李清玥的命运,最多也就是放逐亦或降职,甚至大有可能隐瞒真相,让案件不了了之。
“要如何处理原圣女大人?”
白灵玉的微笑更甚,像是在山巅俯瞰着一脚踩空陷入万丈深渊下坠的李清玥。
“还用问吗?”
“当然是问斩。”
“问斩?!”李长生大吃一惊,这可是天宗的圣女啊,居然沦落到为一个不值钱的守藏史犯下问斩的大罪?
天宗是变天了?
白灵玉一步踩着一步,慢慢地挪动身子打算在李清玥的身上贴下传送符,符咒会将李清玥传送到天宗的森幽地牢里,在那里等待着她的命运只有死路一条。
道心碎裂的李清玥似是已经失去了意识,半跪着的眸子里没有了焦点。
可突然...一只手握住了她正准备贴下符咒的手腕。
她不悦,抬头一看,果然是那个被定为潜在危险的男人。
林凡。
白灵玉暗沉下眸子,甩开了林凡的手。
“怎么了?林传功。”
“什么时候天宗如此匡扶正义了?”
他听见“问斩”二字心轰然颤动,像是差点撞碎肋骨冲出胸膛,不知不觉就已经上前,握住了天宗主人的手腕。
“居然为了一个守藏史问斩天宗圣女?”
“宗主大人,长生同持疑问,是否问斩天宗圣女...太过于仓促?”李长生匡扶秉持的正义也是在合理的范围之内。
这个修真界本就是实力至上的存在,规则的制定者永远在保护着优势和强大的一方。
他知道天宗病了,但却没有发现病的如此之深刻。
白灵玉直接掠过了李长生的质疑,爆发出了恐怖的合道期威能,瞬间震开了李长生和林凡。
“规矩是天宗来制定的。”
她迈了一步,但林凡却依旧站在了李清玥面前,用道服拭去嘴角的血,“你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她。”。
林凡喘着大气,回眸看了一眼仍处于失去灵魂的李清玥。
“对吧?”
“为此你才不惜将我寻回,因为你知道若是我的话,清玥的道心肯定会破裂,你真是个阴险的女人。”
“呵呵,林凡,你真的很聪明。”
“不得不说,若是没有李清玥,或许你才是那万中无一的渡劫期...”她的话到此中断,再说下去可就暴露太上长老们的命令。
需要铲除的永远不止有现存的渡劫期,还有冠绝万中无一天赋的天之子,例如李清玥,也例如...
林凡。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林凡喘着粗重的气息,五脏六腑溢出浓厚的鲜血,它们正以痛楚为信号嘶吼着脆弱,大脑接受到超负荷的信号也开始摇摇欲坠,似是要炸裂成块。
“你没有任何资格...判处渡劫期的死...”
“我有,就凭我是天宗之主!”
“劫!”
一声令下,藏在暗影里半跪着的身影突然上前,一道纯白的缩影仅仅是一瞬间就入侵到了林凡的身后,一记手刀昏迷了弱小的化神期男人。
林凡的视线在模糊之前拼了命想要回首,但却已经脱离了聚焦,“你是...”只能够依稀可辨它经常穿着的白色道服。
“现在,我以天宗之主之名,判东天宗传功长老林凡为包庇罪,废除修为,投入大牢。”
白灵玉的话没有任何情绪,斩杀所有威胁天宗的潜在危险便是天宗之主的责任,她一个健步便上前,包裹了灵力的细长手指点上几个穴位,将林凡打入了平庸的深渊。
林凡失去了所有修为。
没有情绪波澜的“劫”突然动容,急急忙忙蹲下查看林凡的情况,她倏然间咬牙切齿,愤怒的情绪在胸膛中激荡,因为废去修为的林凡已经...
“劫,怎么了?”
见一击打晕林凡的“劫”不再动弹,白灵玉皱着柳眉,但却在身负背后的手掌凝聚着磅礴的灵力。
背叛和欺瞒总是毫无征兆,但却是有处可寻的。
劫情难自已,抿了抿唇,“为什么...要杀林凡。”
“劫!”
白灵玉在磅礴的雷电交杂中发出一声震怒,“搞清楚你的身份,你只是一个道具。”
刹时,闪电乱劈,雷声大作。
造物主愤怒的眼泪漫天倾洒而下。
今日夜,电光不断地闪着,使整个天空显得一片雪白,黑暗像一扇百叶窗似地落了下来,覆盖一切。
“道具...”她的话深深触动一直活在黑暗日夜里的凋零茉莉,可茉莉永远是绚烂洁白的,她也向往着温暖的阳光。
“是不需要感情的。”
一个半隐半现的世界微微地一闪,只见山河色变,大地无光,天上人间,一片黯淡。
猛地,不知从哪里闪出了一道耀眼的白光,像把宝剑似地把密密麻麻的云层劈开了。
紧接着,哗啦!
一声震天撼地的巨响,劈碎了藏在“劫”心中一直压抑的炽热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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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寄了,还有几章,前世是悲情be啊,说了很多次了,老觉得我强行发刀是什么理解?
我总不能轻松愉悦的写男主懦弱跑路,最后被抓起来痛宰吧?
第一章就写了主角自卑跑后才起的蝴蝶效应,这章能看出如果没有女主作梗,男主是第二个渡劫。
所以重生后不会特别压抑,会硬起来的,放心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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