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亚克西矿坑3号
太阳高悬在蔚蓝无云的天空中,炙热的发出惨白的光盖住了平时熟悉的金边。阳光便从这炙热的太阳上倾斜而下,将地面的温度也抬升起来,往日应当氤氲的空气也变得干燥且不适宜呼吸起来。
此时,一位安达人正坐在矿坑边的阴棚下休息,她有着一对醒目的山羊角,短发散在肩膀上方一点点,正百无聊赖的一个人静坐那,静候着将要到来的事,一旁一把她常用的十字镐也正插在不远的地面上。
远远响起了钟声——那是矿场上工的声音,她拍拍身上的灰,提起十字镐向她工作的那个矿坑走去。
路上也有不少工友陆陆续续的从通往其他休息处的路上出现,除却人类之外的其他种族的人也有不少,可她总是受到关注最多的。他们纷纷投来的目光中有好奇、有畏惧、有赞许、也有厌弃……不过与她而言无所谓——安拉人确实在人类的国度内容易受到关注,她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工作拿到报酬让自己不被饿死就好了。
一如既往的,她进入了熟悉的矿坑——这矿坑活像一张饥饿的嘴巴,将一名名和它一样饥饿的矿工吞噬进去,然后榨取出他们的劳动力后再饱足的将他们吐出来。可她不在意,对于安拉人而言,这些劳动不算太累。
她干得很快,比其他人都快。四周经常对她的怪力议论纷纷——不全是称赞,也并不缺乏羡慕的赞许。但他们总和她保持着距离——不全为恐惧,也不乏敬畏。她和工友们便保持着这一微妙的关系。
她的生活也这么无聊而单调继续着,如果没有那个人的话可能她的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吧……
那天,她像往常一样,在一上午的劳作后在休息区休憩,轻轻闭上双眼背靠那块石头舒服地躺着。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另一个人也在这块石头旁坐下了。虽然矿场上没有规定好哪位员工在在哪休息,但平时她都是一个人在这块石头旁休息,这个突然侵入了她的地盘的人无疑令她十分不快,她撅了撅嘴,准备赶走这个不速之客。但这不速之客竟先开了口。
“你好,你是安达人对吧?”不速之客问道。
“唔……”她在这矿场上还仅限于与管事说过话还从未与任何一个工友说过话,这一问便噎住了她。“这可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她想。
“额,睡着了吗?”同样的声音说出了不同的话。
“我醒着,我是,有什么事?”她回过神来,转脸看向这个奇怪的家伙——他是一个看起来30岁左右的人,短发的男人,一看就不像是适合在矿场工作的家伙。
“额,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工作?”他问。
“我住在这儿,为了在这儿吃饭,为了在这儿活下去,这需要理由吗?”疫不耐烦地回答,顺便把脸转了过去,以便不看见他,“你可不像是个该在这做工的人。”
“但你也不像是个该在这做工的人。安达人的故土可不在这。”男人淡淡说出一句。
“我们的故土早已不属于我们。”疫冷冷地笑笑,“我们的故地,你们过去所谓的‘渊深’,如今你们所谓的‘曼达里利亚’已经没有我们的容身之所了。”这句话淡淡的,有气无力,无可奈何而又仿佛事不关己。
男人对这样的反应有些惊异,竟会有人对自己的故国如此不在意吗,说到:“对啊,君王能在教皇的怂恿下不顾文臣们的反对发动对渊深的战争,的确令人心寒。不知君王是与教皇利益相和还是迫于压力,但这造成的后果同时影响了我们两个,不是吗?”
“怎么解释?”疫明白了男人是有目的地找到自己,问道。
“那批反对战争的文成被挤出了官场,不是被判以刑惩,便是流放,我的叔父因此离世。我的公司外勤职员身份也因此丢失,但我还有家人,我要养活他们。我需要工作,任何允许的工作都可以。”男人看了看身旁的自己的矿工镐,坚定说道,“我们都在这场可笑的战争中失去了许多东西,也只想在这世界上找到一个可以安心的位置,兴许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
“呵,可我为什么……”她还没说完便被男人打断了。
“格里高尔,我的名字。你呢?”格里高尔说道,同时伸出了手。
“什么啊?算了,疫,这样称呼就好。”
认识一个人就这么简单,即使是一个改变了另一个人命运的人也一样……从那以后,疫的生活不再只有冰冷的矿洞与石头,还能听见格里高尔讲述的故事,政治,各地的各个种族……疫对这片矿坑之外产生了自己的好奇,对这片大地有了自己的疑问。
“在这个混乱的世界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位置好好活下去。”疫和格里高尔如是的想,只是命运不允……
那天天空就像被乌云挤压着一般,空气也变得沉重,呼吸也不顺畅起来。光线被厚重的乌云隔绝在了视线之外。
四周铁铲与镐头叮叮当当地响声不曾停歇,昏暗的矿坑中的烛火摇晃欲熄。
“疫,看这个。”格里高尔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怀表,怀表反射着烛火的光,映射出格里高尔模糊的脸。他手指轻轻按住开启的按钮,表盖轻轻弹开,表盖后有一张黑白的相片——一对夫妻幸福的微笑在照片上显现。
“这是?”疫将自己的手镐扎入石缝中看向格里高尔手中的怀表。
“我的家人,也是我在此工作的原因。我已不需要再去顾及那些官场上的尔虞我诈了,唯一的责任就是照顾好家人了……吧……”格里高尔对疫说——或者说对自己说。
抬头看向一片漆黑的矿坑顶部,岩壁黑漆漆,什么也没有……
“你知道吗?听说上面有人要来咱这视察了。还是城里边的官老爷……”
“城里的老爷到咱们这种地方来干嘛?估计咱这个月的薪水又得被剥层皮。”
“唉,咱又能怎么办呢?干好活吧……”
“格里高尔,听说城里有官要来,你知道吗?”疫干着手中的活问道。
“嗯,估计那些人会收取一些‘例行财产’吧,最后还是得平摊到我们身上。”格里高尔平静地说。
“呵……”疫轻哼一声,两人又回到沉默中。
几天后,一辆豪华的马车到了矿场管理处,但是管事没有要求“维护费”或者“工资平均”,一切都像没有什么官员来过一样。
所有工人很高兴,喜出望外。但要除去格里高尔,他知道不用收取额外的费用后不但没有高兴,反而好像更慌张了。无论工人们怎么样,工作还得继续。
那天天气更加阴沉,疫可能没见过更可怕的天气。乌云在天空中驾驶着战车,天空像是要坍塌一样低矮,即使是在中午也没有一丝阳光能够到达地面,空气中像是灌了铅,凝重得让人不适。
“奇怪?他们没有收任何可以收的费用,这是怎么回事?格里高尔?”疫问道,此刻他们正赶往每天工作的矿洞。“而且在这个矿洞干了这么久了也不换一个……”
但格里高尔这天很反常,什么也没说,他难得的没有去回答疫的问题——或者说自从格里高尔知道不收去“维护费”之类的杂费之后他就一直很奇怪。
“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格里高尔?”即使是疫这样对身边的一切都不甚关心都察觉到了异样,不禁问道。
“等下告诉你吧……今天下工后告诉你……如果我有机会的话。”格里高尔淡淡地说,他今天冷峻得不像他了!
“我希望你能给出合理的解释。”疫如是地说,但她也感觉到有些不好的事情要在今天发生了。
这天监工要求在这个矿洞工作的工人们深入挖掘,以便“发掘出所有剩下的矿藏”。
“奇怪。”疫心想,“之前要废弃掉一个矿坑的话,不需要什么发掘剩余矿藏啊。”
工人们在矿洞里叮叮咚咚地敲了一通,除却石头什么也没有……疫觉得事有蹊跷,去找格里高尔了。
“格里高尔,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疫这次语气迫切,她在质问格里高尔,这也是她第一次这样和另一个人说话。
“好吧,我……”
“嘭!”格里高尔刚开口,一声巨响便在矿洞中响起。回音震颤着矿洞的岩壁,矿洞开始摇摇欲坠。
“快跑啊!称重柱塌了!”矿洞中一声惊叫响起。随后一发不可收拾,碎石落地的声音、惊呼声、被抛弃的工具的落地声、哭喊、绝望……整个矿洞嚎哭起来。
“走啊!”疫一把抓住了格里高尔,凭借她安达人的力量拽起了格里高尔向洞口冲去。路上有不少被碎石打伤了无法逃离而咆哮的人,也有被巨石压住无助地哭喊的人。但疫没功夫去拯救他们了——整个矿洞马上都要塌了!
……洞口的光已然出现在了疫眼前……
“马上……就安全了。”疫气喘吁吁地说。
“你拽着我这样的速度是不够我们冲出去的。”格里高尔说。他们身后崩塌已至。
“开什么玩笑,我扛着你冲出去都没问题……”疫还没说完,一声岩石崩塌的声音响起,一块石头正好砸在了疫落脚点前方,疫被绊倒向前飞出几米远。
“可恶……”疫感到一阵晕眩,右手抓住的格里高尔的手空了,格里高尔在身后几米处而此时,可怕的崩塌已然到达他们身边。
“格里高尔,抓住我!”疫冲了过去向格里高尔伸出了手。
“果然吗……代我照顾好我的家人……疫……认识你很高兴。”格里高尔向疫微微笑着说道。
“你搞什么?快走啊!”疫到了格里高尔面前,去抓格里高尔的手。
“出去后赶快离开这……活下去……这里已经不适合你做工了……你还可以别的地方做更好的工作……”格里高尔避开了疫的手,相反他将疫的手抓住了,并将她向外推。
疫没有抓到格里高尔,她被推开了。崩塌已至,他们都被掩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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