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发生在大陆北方的霸国·卡兰德尔帝国的故事。那是一个依仗武力,永不停歇地侵略四方邻国的君主制国家。但是,就像历史上的很多国家一样,过度依赖武力只会造成政权的动荡。
“大帝”尤利乌斯八世死后,他的继任者无能维持帝国的辉煌——连年战争带来的民患,日渐恶化的外交,野心膨胀的贵族,这些暗流冲击着帝国的基业。死水终腐,对帝国的暴政忍无可忍的农民们在南方揭竿而起,自称“反抗军”,对皇帝与贵族竖起了反旗。一时之间,迫于生计的农民们开始拖家带口,纷纷赶赴南方。
而法鲁恩,正是这些人中的一员。他在十六岁生日后的第一个春天告别了平凡的故乡,踏上了前往南方的旅途。此时,已经是战争的第六个年头了,时值帝国历100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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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呜……呜……!”
我轻轻做了个深呼吸,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动静。遮挡我视线的,白蒙蒙的水雾并没有存在太久,山间的寒风就立刻吹散了它。
箭矢精准地命中了狼型的魔物咽喉,迫使它无法仰天长啸,呼唤自己的同伴。这种狩猎群居性魔物的手法对一名猎人是家常便饭之事,我从光秃秃的树枝上跳下,快步向白狼走去,不忘拔出绑在腰间的粗铁剑,在它的尸体上多补几刀,以免被反扑。
离开村子已经有数日了,想要顺着山道离开并不是件易事——不仅仅是地形崎岖难走,而且,以英雄“杰诺斯”冠名的山脉栖居着数不胜数的魔物,即便是杰努伊族的战士也经常有命丧此地的人。好在,初春时节山间的植被尚在萌发新绿,树木大都是光秃秃一片,失去了隐蔽处的魔物还不敢成群结队出来袭击人类,也让我的下山之路顺畅了许多。
“好。”
我用随身带的短刀熟练地剥下了白狼的皮,将其折好塞入袋中,甩了甩刀上的血后将其收回鞘中。白狼的皮是可以卖钱的,肉则难以处理,就这样草率地丢在野外,也好吸引一部分魔物过来。
下了山,再往日落的方向走上半日路程就能到附近的城镇了。之后,将白狼的皮毛卖掉,换点钱财后就可以乘车前往南方了。我掂了掂皮袋中的份量后,远远听到了若有若无的狼嚎声,为了避免被群起攻之,我本来是打算离开的——如果没有从山下传来的马蹄声。
“收获不小啊。”
从路南边驭马过来的是几名身材高大的山贼,应该是头目,而从北边驾着车过来的则是驾着车的,一看就是乌合之众的小喽啰。车上的东西应该就是头目口中的“收获”了。
“头儿,您可不知道,为了拿下这些东西,小的们折了十几个弟兄呢!”
小喽啰们对于战果显然不太满意。有了人开头,其他人就跟着骂骂咧咧起来,有的人在抱怨收获太少,有的人在抱怨损伤太大。不过,山贼头目并不在意,他骑着马,绕着车转了几圈,审阅了一遍战利品。
“好,我还有点要紧事,你们把这些东西运到鹰巢去,消停会,等我命令再行动。”
“啊?头儿,还要消停?这才到春天,有那么多蠢货拖家带口地去南方,正是捞一笔的好机会啊!小的们还指着多卖几个奴隶赚点小钱呢。”
山贼们明显意有所指,因为那些“战利品”除了堆积的粮食,绢布之外,还有着几个被绑着的村民。落到山贼手里,当然不会有除了奴隶以外的出路。
“‘狮子’来了口信,隆迪拉姆公爵正带着人马往这边来,别出风头和他的人撞上了,风紧扯呼!”
山贼头目拍了拍腰间的佩刀,威慑小喽啰们闭了嘴。他对停手也心不甘情不愿,苦恼地摇着头,似乎是想不通那种级别的大人物为什么会离开自己的封地来这种偏远的地方。
是为了援助南方的同僚镇压叛乱吗?这可不像那些只顾自己利益的大贵族的作为。
嘱托完部下后,山贼头目便率着亲信,骑着马消失在了我的视线尽头。其他山贼们则往地上啐了口唾沫,一边咒骂着一边赶路,其中还有几个按捺不住火气的,朝村民身上踹了几脚,对自己的“辛劳”只得到了这点回报不满。
但在不久后,他们便会后悔起自己的所作所为来——他们连这点回报也留不下,只能空着手灰头土脸滚回老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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