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人在死亡之前,都会走马观花回顾自己的一生,而站在雷基亚苏海礁边,望潮听涛的帝斯.法鲁恩也不例外。然而,当这位名扬大陆的霸王重新审视自己的功过成败时,不禁哑然失笑——他的野心也好,梦想也罢,竟全都构筑在一个十六岁少年荒诞不经的妄想之上。
也许和世界上大多数文学艺术的诞生一样,某段历史的开始并不需要多么宏大深刻的原因,只需要某个在常人看来无足轻重的契机罢了,那个契机或许只是一段失败的感情,一个父母的承诺,或一个放飞的梦想。
接下来我要讲述的,名为帝斯.法鲁恩的男人的往事,正是开始于某个小小的契机——那时,他尚不以“帝斯(Death)”自称。
“我要——,成为名扬天下的英雄!”
和其他这个岁数的少年一般,我在那个年纪,也梦想成为英雄。从大人那里听来的故事中,英雄总是骑着骏马,持枪荷剑,讨伐残暴的魔王,在民众的欢迎下抱得公主荣归故里。
但我的故乡凯罗尔村只是一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山村。它的村民远离繁华,在偏僻的一方水土恪守着自己古老的传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即便村民们已经忘却了传统的初衷。
而且,因为这是异民族建立的村落,一个就连帝国的税务官都常常遗忘这里的村落。它同文明世界唯一的联系就是那条几乎要被风沙湮没的山道。
这样平凡的世界无法支撑一个少年的英雄梦。但是,只要沿着那条山道离开,就一定能到达崭新的世界。那时候的我,是这样认为的。
咚!
火辣的痛觉就像此时烧红天空的晚霞一样在我的脸颊上炸开,我着了一拳。
我又怎么会白白挨拳呢?抱着赌气似的心态,我也挥出了一拳,打在和我年纪相仿的少年脸上。
可是,我究竟又是报复谁呢?我们二人向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都从对方的脸上读出了不愿退让的决心和事情何以至此的困惑。
“离家出走?你也真敢说啊,法鲁恩!父亲大人是不会同意的!”
和我对峙的少年——塞利姆,有着健康的古铜色皮肤,浑身的肌肉虽不发达,但也称得上结实。他是我的挚友,一起长大,一起狩猎,一起在十六岁获得“杰努伊族战士”之称的,独一无二的挚友。
此时此刻,在这位本应该坦诚相见的朋友面前,我自知理亏。
“呆在这个村子里有什么意义?!”
“你是说我们在一起的经历没有意义吗?!把你视为亲友,共同为了守护村子里的大伙的日子是没有意义的吗?!”
面对我的反驳,他用比我更高一层的声音压住了我。于是,我与他再度扭打起来。那是我与他第一次打架,使上浑身的劲希望打赢对方,好像我们不是朋友而是仇敌一样。当时的我没有想到,后来的我们,真的变成了水火不容的仇敌。
少年们并不知道以后的事,他们依旧厮打在一块,即便晕头转向,脚下不住打着踉跄,也装作满不在乎一样抹去鼻腔中溢出的血,丝毫不肯退让。
最后,二人的拳头同时打在了对方的肩膀上,同时成为对方那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少年们的身体双双向后倒去,躺倒在地,仰望着逐渐消失的晚霞。这场赌上双方“正义”的决斗,就这样随着夜晚到来结束。
少年们的激情也和晚霞一样消退了,他们大喘着气,嘴上依旧不愿意服输。
“塞利姆,我要去外面,只有在村子外面,才能成为英雄。”
“就因为前不久那些路过村子的混账说的鬼话?”
“不全是,塞利姆,你难道忘了?我们以前发过誓,要成为像杰诺斯大人那样的英雄啊!”
“……你啊,还记得那种孩童时代的戏言么,好幼稚啊。”
“我觉得一点也不幼稚。要不你和我一块走吧,去南方,加入起义军,讨伐暴逆无道的卡兰德尔皇帝。”
“才——不——要——,我要像凯罗尔大人那样守护村子!而且,我也不许法鲁恩你走!”
杰诺斯大人是率领杰努伊族反抗卡兰德尔帝国的英雄,而凯罗尔大人则是带着族人在这深山建村的村长。少年们的梦,在夜幕下分歧。
但是,我不想在这深山老林里平凡地度过一生。不选择命运,就会被命运选择。
“——塞利姆。”
“再怎么求我都没用!”
“塞利姆,你是我的亲友,这一点不论如何都不会改变。”
“……唔!”
塞利姆就像咬到舌头了一样发出了不快的声音。如果大人们在的话,一定很难想象他此时的样子吧?满身伤痕,不爽的脸在听到我的坦白后挂上了傻笑。
“真狡猾啊,法鲁恩。”
“也就是说你同意帮我瞒着父亲了?”
“嘁,就这样吧!我也瞒不了多久,反正你这家伙,走不了多远就会乖乖滚回来,快去快回吧!”
“在成为像杰诺斯大人那样的英雄之前,我是不会回来的。”
我轻声呢喃道,这无疑是妄想,但在当时的我看来,却是深思熟虑以后的决定。而我从小到大唯一的挚友,选择支持我的妄想。
他先翻起了身,向我伸出了那因常年握弓拉弦而壮实的手掌。
“那就成为英雄之后,回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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