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是杀人的刀。
人自然也是杀人的人。
长且宽大的刀身如火焰燎原之势从天空中下落。
势以成,
无可破,
更不可阻挡!
这一刀的简做到了极致。
就像之前无数追刀也做到了技的极致一样,都是为了将这最后一式进行升华!
刀影划过空气中,不带有任何花招,连积蓄力气的动作也能够舍弃,甚至后路也不给自己留下。
无论是铺垫还是后手,在这刀的精神中被完全剥离。
和刚才的诸葛桓,简直判若两人的灵魂所铸就的刀势。
炎刀秘技,出自狂刀一脉。
这一式。
分明才是诸葛桓必杀的一刀。
那当仁不让,一出便是死手,将自己与对手一同驱赶至绝境。
可谓狭路相逢,勇者胜。
竖斩下劈,从左下切入斯特威尔右肩,带着无可比拟的势头,要将这外域青年一刀的脖颈道胸腔一并斩开。
呲!
诸葛桓感受到了切开血肉的触感。
金色血液才刚溢出,就被炙热的刀身完全蒸发。
朱雀隔着数十米外,仿佛能够嗅到空气中这特殊血液蒸发的味道。
她闭上双眼。
久久在那刀势的余威中无法释怀。
虽然同为士阶后期,功法不同,境遇相异,造就了完全不同的招式风格。
可对于武道本源的追求是相仿的。
简直无愧于天榜五位之名。
能够排到这样的位置,又怎可能是一般的人呢......朱雀的思绪很慢,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又一个生命中遇见过的武力超绝之辈,其中有许多是她一辈子也无法望其项背的存在。
更有许多将道穴完全神化,晋升将之境界的不世强者。
似乎没有想多久,朱雀自顾自摇头叹息起来。
“没有啊。”
她轻轻对自己的内心道:“根本没有人能挡得住这一刀。”
这样的才华才能做到天榜第五,那排在前边的四位又将会闪耀到何种境地呢?
朱雀不自觉将自己小指上的戒指捏得更加用力了。
她不知道。
有人一直在用余光探向她的方向。
除了何如是。
又有还有谁又这般仿佛要看透人心的目光呢?
这一刀已出。
何如是的面色依旧没有更改,平静得像是一滩死水,他激动地表示过让诸葛桓不要杀人,此刻却一点异色也无。
他道:“请诸葛桓来此,倒是一件颇为正确的事情,让我欣赏到了以臻道之雏形的刀法。”
倒是丹月先因那刀势的霸气,不住退了数步,几乎要无法抓紧男人手掌。
她低声道:“主人,这人会不会死了?”
何如是道:“不会。”
丹月忽的望向自己身侧那张从来运筹帷幄的脸,她似懂非懂道:“原来是诸葛前辈收了力。”
何如是道:“他没有收,若是收了,败的人将一定是他。”
丹月愣了。
“这两人真实实力本就在伯仲之间,又怎可能未分输赢前就收力呢。”
何如是轻声道:“我的面子只够让诸葛桓在第一招的时候只使五分力,之后就是两人之间杀伐之争,又怎么可管对方死活。”
丹月忍不住出声:“那您怎会觉得他不会有事。”
何如是没有立刻回答。
他眼神骤然间变化,缓缓道:“我不让他死,他当然就死不了,就像之前的你一样......不过,这男人给我的感觉如果没错的话,或许将是让我更加接近神祇,接近伟大存在,绝对不可以放过的契机!”
.......
“你不该逼我祭出此刀的。”
诸葛桓几乎不住叹道:“若是不在此处相遇,我们也许可以做朋友,更无须取你姓命.......只可惜你来错了地方,答应了不该答应的人!”
哪怕再强的肉体,再强硬霸道的外家功法。
也绝无可能挡下这一式。
斯特维尔显然也无法做到将肩膀内测这样最脆弱的地方,也做到刀枪不入,他胸膛之上飞溅而出的不尽鲜血就是证明。
风歇矣,
只因刀焰早熄。
林间小径归于黑暗怀抱。
几乎连同远处的何如是与朱雀的步伐都在泥泞小路间缓缓向前搓出一小块印子。
他们都停住了。
仿佛每一个人都差距到了些许细微的变化!诸葛桓也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势如破竹的刀——其力道竟开始以可怖的速度锐减。
呃......
诸葛桓的刀原本稳步推进的势头,随着一声闷哼,戛然截至!
微微闪烁着光芒的蒸汽逐渐消散。
诸葛桓眼睛骤然跳动。
他看到了的,是烟尘之下一对金色眸子。
且是一双如此邪魅,却充满着怨怼的眼睛。
经过这命中的一刀。
成功连带着了兜帽侧边也一并削破,致使这青年的全部面貌出现在诸葛桓眼中。
诸葛桓怔了神。
这么好看的双眼,一旦望到其中深处,就会发现一片虚无,虚无中还充斥着对某种特殊事物的强烈怨恨。
这金发金眼的男人。
哪怕被这滚烫的炎刀集中,刀身几乎要深深埋入他的胸膛,也只是兀地晃了晃身子。
一句话,甚至皱一下眉头。
也没有出现。
那双遍布伤痕的双手,不知何时已从那刀身的刃处撑起。
斯特维尔轻笑起来。
然后张开了嘴,露出一副如月色般洁白的牙齿。
在诸葛桓的讶异之下,一口咬向那刀身正中,那是斯特维尔反复击打,此刻炎火纹路最为清晰,也最为滚烫的部分。
咯噔!
是数声连续的清脆声响。
刀身从中间蔓延开来的纹路逐渐出现裂纹,这金目青年甚至还在用力调整下口的角度。
诸葛桓才发觉事态不妙,想要将那刀身抽离。
斯特维尔看着眼前慌忙的诸葛桓。
甚至用双手反扣住那巨大的刀,让它留存在自己体内,借由关节之间的耦合,双手力量加之嘴上的咬动。
诸葛桓简直连让这刀向上抽离一分一毫,也根本做不到。
他只能睁大着眼睛看着斯特维尔,拽着刀身向他迎来。
这一刻。
攻守互换。
整个狭长的刀身也在斯特维尔的数力并起之时应声而断,他将那肩上的断刃随手扔在地上,举起手掌就要向着诸葛桓拍去。
如此近的距离,而诸葛桓手中已经只剩下碎痕遍布的残柄。
诸葛桓运起丹田内仅存的真气想要闪开。却有一记手刃,也从他想要逃开的方向挥来。那速度和角度,依然刁钻至极。
丝毫没有因为极重的附伤而产生衰减。
反观诸葛桓,他自从刀刃被咬碎开始,应敌之心就已熄灭。
他只是不理解。
这世间怎可能有如此不讲道理的人,如此不讲章法的武学——眼前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想真正击落他的刀。
斯特维尔从一开始,简直就是以击碎这把刀为最终目的。
不理解。
当然就只有失败一个结局。
诸葛桓退无可退,终于站立。他盯着斯特维尔的双眼,看着那手掌愈来愈近,双眼连眨动一下都没有。
他不理解。
却可以承认自己败了。
败就死。
对决就是如此公平,总会有人能接受自己必死的结局,诸葛桓算得上其中一个。
“请等一下!”
何如是终于出声。
寂静的夜色里,这一声无异于惊雷,让这几乎无可阻止手掌也顿住了。斯特维尔站定了身子,朝身后看去。
何如是道:“你不必杀他,我可以告诉你想知道的事情。”
他像是从很早开始,就缓步走来,如今已离两人很近。
斯特维尔道:“你说。”
何如是一抖肩头。
就见无数真气凝聚而成的丝线从他身后露出,那是一同跟随而来丹月姑娘。只见她用力一拽,就有一位浑身是血,陷入昏聩的女子被如同货物一般,被随意的拉倒在人们眼前。
除了朱雀外,再没有别人了。
这个女子终究没有在何如是手中等待来一线生机。
丹月俯下身子,将那女子小指上的戒指递到何如是手中,便含着胸膛继续推到主人身后。
何如是将手一摆。
一道金色卷轴浮现在众人视线之中。
“你不是想看第一么,我就只将第一位展露出来吧。”
何如是道:“天榜首位,若是真的被昌隆县的那些老东西们知道了,简直不知道要变得什么样子才好。”
斯特维尔将残破的帽子重新带好,遮住自己的脸,他答道:“我不太认得你们的文字。”
“唉,就让我来充当这说书人好了。”
“绝情门首座唯一徒弟,南州诸国剑修第一人。”何如是朗声道:“十三岁登堂入士,十七岁踏入士阶后期。被称作千年难遇之剑道天才,其才华几乎堪比千年前的青叶祖师。”
“绝情门!?”
诸葛桓听闻这词语,忽地一阵颤抖,露出了可怖的神态来。他口中喃喃道:“是她,绝对是她......但,又怎可能是她呢?”
从来没有负面情绪的诸葛桓。
哪怕面对死亡,和如此不讲理的斯特维尔面前,都没有显得那么狼狈过。此刻却显得如此惶恐。
仿佛是听闻到了一个永远不愿意提起的噩梦。
“是啊,除了那人以外,世间又还能有谁配得上这位置呢......”
何如是沉默了好久,才终于叹道:“独孤剑出,世间皆兵,无可争辉。”
“夜家,夜无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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