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和空间如果能犯错，那它就可能导致我变成另一个人再变回来，这也就是既视感的来源。
我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说法。
可是，我忽然变成白依然，又忽然变回来，这是事实。
如果是穿越的话，我又怎么会忽然变回来呢？
这的确是个解释……
不，不对。
可是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白依然啊。
“您的理论十分精彩。”为了提出我想问的问题，我称赞了一番。当然了，本来这称赞也是真心的，“敢问小妹妹尊姓大名？”
“素素•艾，也可以叫我艾素素，或者就叫我素素也是可以的。”
素、素素？
急切地想要问另一个问题的我，不得不被她的本名转移了所有注意力。
“您有姐妹吗？”
“没有啊，独生女。”
她就是素素本人？？
天啊。
多戴了一副眼镜，整个人气质都不一样了。
在白依然的记忆里，素素明明是不戴眼镜的，私下里也是不戴的。
难道，这是白依然不存在而带来的变化？
在白依然不存在的情况下，唐小祭变得一个朋友都没有，而素素……迷上了哲学？
她怎么会迷上哲学呢？
难道她也……除了白依然，一个朋友都没有？
好像真的是这样。
所以，她因为孤独，迷上了哲学……
但她自己肯定不觉得孤独，她和哲学做了朋友。唐小祭也不孤独，她自己就是一个世界，一即一切，一切即一。
多么奇妙的女孩子们啊。
我忽然觉得好像来到了大观园。
美好的女孩子们，做着美好的事，构成美好的图画。而最奇妙的是，在这中间居然还能塞下一个贾宝玉。我自己觉得，我出现在这样的图画里，是会脏了这副画的。可是贾宝玉出现在大观园里，那么的浑然天成。
我忽然对《红楼梦》有更深的理解了。
不，不，收心，收心。
她就是素素，还是没有解决我最想问的那个问题。
“对了，素素。”我问道，“隔壁的那栋别墅里……住的是哪家人，你知道吗？”
“白家啊。”素素说。
“是……那个首富白家？”
“哦，不是，是没那么厉害的白家。女主人常年锁在家里，听说是发了疯病。”
锁在家里的疯女人？这是什么古早年代的题材？《简•爱》、《雷雨》，我能想出一堆这种剧情，女性主义批评者可喜欢拿这种剧情阐述自己的理论了。可是，我想，女性主义最大的敌人应该是那些甘愿做伯莎，甘愿做繁漪的女人吧，她们在说男性以前，应该先去说说这些女性才是。可是现在的某些女性主义言论，不正是由这些女性说出来的么？
也难怪会那么扭曲了。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更喜欢林道静，她才是真正的女性主义者。我刚穿越的时候白依然就在看《青春之歌》，我很欣慰，白大小姐真是个好女孩。
就是别那么暴力就好了。
诶别打别打……
……
对了，她不在这里啊。
忽然，我心头一动：“那个女主人……多大了呢？”
“三十好几了吧。”
哦，那就不是了。
我差点以为那个女主人是白依然。
“看起来，你更在乎隔壁家。”素素微笑道，“你是为了她家才来到这里的吧。”
我点了点头：“为了一些往事。”
“寻欢作乐？”
“啊？”我拼命摇头，“不是不是，隔壁根本就不是我要找的那家。”
“也是，你肯定是在找一个年轻漂亮的。”素素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我猜，是我这么大的少女吧？别不承认，我看得出来。”
“……是。”
“那么，祝你成功。”素素嘴角扬得很高，“很多人都说我们德国人不浪漫，不过我并不是一个正宗的德国人啊，我还有一半中国的血统。中国啊，可是有着为了喜欢的女孩子愿意翻墙的故事的国度呢。”
她说的是《西厢记》。
“素素小姐……也很爱文学？”
“其实一般。我还是更爱逻辑的东西。”
我和素素的聊天到此结束。如此，我确定了白依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经历这次事以后，我码字的热情没有那么高了，每天也就码更新的量，保持存稿数不变这样子。那群催债的人被警察驱赶了一次，再也没有出现了。我的小说预计收益会还不错，所以刘大佬借了我点钱，让我在外面租了间房子。与此同时，我开始物色一份兼职。
做什么呢？
我可真是除了写作什么都不会的社会废人啊。
还是先抓紧找份零工先做着吧，长期兼职慢慢来。
——
“家……叫！”
胖得像肥猪的人一边踱步，一边像念诗似的叫道：“家叫就是到大哥的家里，趴在地上，学狗叫！”
“学狗叫！快！”
他的大哥，长相反而没那么猎奇的四十岁男人，平静地看着我：“想找工作啊，这整个城市都是我的势力，你想找什么工作，跟我说就行了，何必那么辛苦，你说是吧？”
怎么回事呢，我不是找兼职呢吗，然后看到个家教待遇还不错，就去碰碰运气，没想到，居然就是讨债公司老大的家里，那天围堵我的马仔偏偏还刚好也在他家，刚好把我逮个正着。
我这是多么命苦啊。
那胖子说：“不学是吧？臭写小说的，你挺能耐啊？”
“写小说的怎么了？写小说的可厉害了。”
“可拉倒吧，混成写小说的还挺了不起啊？”
“对！写小说的就是了不起！”
“我了你妈！”
那胖子一脚对我踢来。我被捆在地上，哪动得了，结结实实挨了他一脚，哎哟喂诶，心都要被踢出来了。还好啊，还好我没那么脆弱，一脚下来，没，没当场毙命。
“哈哈，哈哈哈哈……”
见没死，我大笑起来。
“蓝……蓝……的天空……”
“我蓝你妈！”
“胖子，停手。”
大约那大哥知道胖子这一脚踩下来得把我当场踩瘪喽，所以让他停了手……不对，应该是脚啊，不严谨，不严谨。
那大哥看着我：“写小说的？”
“嗯。”
“没别的收入来源？”
“嗯喏。”
胖子说：“也没什么社会关系。大哥，咱可以……”
什么啊？解剖贩卖器官？
那大哥不回话：“那你欠的钱想怎么还呢？”
我笑着说：“大哥，这还是钱的事吗？哪怕我是干干净净一个人，进了您这屋，不也得变成个欠债的喽。别说别的了，您要能在法治社会把我给办喽，您就办。我自杀过，没成，我这样的人生您要能送我上路我谢谢您。”
我真没钱，也没有办法借到钱。我只能死啦，没别的活路喽，本书完结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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