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没有回应。
倒不如说，因为过长的窒息体验，导致他已经处于一种近乎精神崩溃的状态。
半小时确实算不上太长，但在溺水的过程里，哪怕是几秒钟都会显得格外漫长，而他甚至足足呛了半个小时的水，估计比死掉都难受。
不过，若是路言与路璐落到他们手里，估计也和死好不了多少。
“……”
少女盯着男人的双眼，瞳孔中迅速覆上一层金光。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算盘打得很好。他似乎很清楚家中无人的状况，在路璐刚推开门的瞬间便用电击枪将其击晕，而后又一言不发地猛冲过来，试图将路言也一并控制住。
然而，时间停止将他的全部努力都化为了乌有。
路璐的记忆已被回溯，酒吧的监控也被清理了一遍，即使路璐带着她们的父母进来，也看不见近在咫尺的男人。
没人能从她手里救人，她自己除外。
随着路言将手掌按在那对空洞的眼眶上，一秒过后，原本被冲进下水道的眼睛就已经回到了男人的眼窝。
紧接着，少女脱掉身上的衣物，单手按住浴缸边缘纵身一跃，便踩在了男人的身上。
“醒醒！”
赤足后退半步，用力一脚重踏下去，将某个柔软的器官瞬间化作一摊血水。
而这痛楚确实足以让男人醒来。
他先是一声惨叫，身体不住地颤抖着，然后便猛地扬起脑袋，让鼻腔短暂地脱离了水面，得以短暂地吸入一些空气。
从眼神上便能看出，他仍然对眼前的情况一头雾水。
他明明要胜利了，为何会突然落得这种局面？
就好像在打MOBA游戏一样，自家已经拆完高地和兵营，五个人站在泉水前跳舞了，结果下一个瞬间，自家基地突然炸了，而防御塔全部完好无损。
任谁都会觉得奇怪。
而当他在现实，这就不仅仅只是奇怪了，还包含着对未知事物的恐惧。
男人倒在浅浅的洗澡水里，只能尽力地让自己的脑袋脱离水面，必须一直用力才能让他维持正常的呼吸，而不用担心再一次呛到水。
“你……是谁？”
“我叫路言啊，你不认得我吗？”
少女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谁让你来抓我和姐姐的？只准回答一次哦。”
“万德集团，万俊辉让我来的。”
“回答错误。”
和刚才的速度完全一样，几乎是完全没有思考的空间，女孩便否定了他的话。她弯下双膝伏低身体，让自己能在同一个高度上直视男人。
女孩儿非常好看，即使是在男人的一生里，都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少女。他甚至有考虑过，如果老板用完就把这两姐妹扔掉的话，他可以对她们做什么‘处理’。
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像现在这样，面对着赤身裸体的女孩，但却连一毫米都动弹不得。
路言面对着男人无助的眼神，和他保持着迎面而坐的姿态，全然不顾身上春光外泄，笑嘻嘻地拎起了男人的右手。
紧接着，女孩缓慢地曲动了自己的手掌，让那根食指一点一点地朝反方向翻折。
随着‘咔嚓’的轻响，男人咬着牙关痛呼一声，让本来就满是水珠的额头上又多出了一片汗液。
“我说的……是真的啊！”
“可能吧。”
少女不可置否地耸耸肩，而后又突然凑到了他的面前。
“我好看吗？”
“……”
“这还需要犹豫？”
路言咧了咧牙，露出了奶凶奶凶的狠厉表情，但和这美丽的容颜全然不匹配的，是男人中指上传来的闷响。
“好看！好看！”
“说那么多次干嘛？”
她无视了男人的回应，无名指再次发出了‘咔吧’声。
男人吓得抖动了一下，目光逐渐变得无神，再也不说话了。
“觉得我姐好看吗？”
“你想不想当女孩子？”
“玩不玩儿鬼泣？”
“想和我做吗？”
每问出一个问题，她便折断男人的一根手指。而随着问题的增加，男人显然也看出了女孩儿的目的——根本不是认真提问，只是单纯想折磨他而已。
因此，他很快便变得一言不发起来，只是随着折断声的出现，偶尔也会冒出来一阵冷汗。可以看得出来，他不是真的能无视手指折断的剧痛，只不过是等待着折磨的结束而已。
十根手指，一共二十八个关节，全部被反向掰断了。
清澈的洗澡水上，多了一层猩红的色彩。
“你知道……什么叫做绝望吗？”
路言将男人的双手捧起，同时将身体凑到男人身前，让他能看见他自己的断手。
男人仍然保持着沉默的姿态，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瞳孔也骤然收缩成一团，满脸都是带着不可置信的骇然。
被折断的十根手指，迅速从反方向弯曲折叠，回到了完好无损的状态。
完好无损也就意味着，她可以再掰断一次、两次，以至于直到男人承受不住为止。
“这……你……”
“要不要再来一次？”
“不不不不不要！！”
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先前的冷静，惊恐地大叫起来，脑袋近乎疯狂般地四处摆动，试图挣脱少女的时间停止。
但光是凭借蛮力，可永远没法突破她的灵能力。
不过，尽管是这么一回事，但少女也差不多玩腻了。
她踩在男人的大腿上，有节奏地踮着脚尖，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细思片刻之后，少女打了个响指，轻巧地跳回到浴室的地板上。
而后，从空气中掉出一个人影，径直摔在了地面上。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
路言对他非常熟悉，甚至可以说比他的妻子、比他的女儿还要熟悉。哪怕是至亲之人都几乎不可能知道他器官脏器的样子。
但少女知道，她曾亲手将其刨开，硬生生让中年男人从生到死反复了十多次。
“赵海。”
赵海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啊……啊？！”
“那么大声干啥？”
路言大大方方地站在他面前，全身未着寸缕却也完全不在意，右手上的五根手指仿佛跳舞一般地晃动着。
面前是一位赤身裸体的女孩。
而赵海甚至不敢大声喘一口气，生怕一不小心就惊动了女孩，让他再一次沦为无法自由行动的木偶。
少女用下巴指了指浴缸：“你认识他吗？”
“……王明涛？！”
赵海回答道。
不过，虽然一口喊出了人家的名字，但赵海似乎却并不是十分想见到他。
这并不是看见路言的恐惧，反而更接近于对某种事情的气愤，就像是看待某个仇人一样，死死地瞪着那名倒在浴缸里动弹不得的男人。
“怎么这个表情？难道你很不愿意见到我吗？”
“不……”
“还是说，你讨厌的不是我？”
赵海动了动嘴唇，看着少女精致的容颜后，咬咬牙决定道出实情。
“其实从那一天之后，我就被上面解雇了，如果不是处理我比较麻烦，他们根本不会放我活着。”
“所以？”
赵海咧了咧牙：“他当时像条狗一样，躲在大少的旁边，那副嘴脸我可永远都忘不掉。”
比起残杀了赵海全家的路言来说，他明显更讨厌眼前被他称为‘王明涛’的男人。
不过细想一下倒也可以理解，毕竟路言做过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而他除了那些地狱般的记忆之外，近乎什么都没有失去。
可王明涛却是真真切切地打算灭他活口，如果不是因为大少担心事情暴露，他早就已经和全家老少一起下地狱了。
——当然，或许也有‘他根本没法战胜路言’这一个因素在其中。
“小言子！”
就在三人互相沉默的时候，浴室门突然被拉开了，从外面探出了某位少女的脑袋。
梦华酒吧的负责人之女，路璐。
浴室并不大，以路璐的位置几乎一眼便能看遍浴室的全貌。赵海猛地一个机灵，下意识地想要找地方躲起来。
不过，路璐的下一句话却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哇塞，你怎么光着身子站在那啊，也不怕照亮。”
少女大大方方地站在那：“姐，我好看吧？”
路璐好似完全无视了近在咫尺的赵海一般，甚至对远处试图求救的王明涛都恍若熟视无睹，只是冲着相识甚久的姐妹展露出笑颜。
“去去去，天天就知道臭美。”
路璐撇撇嘴，不过很快便变回了先前的灿烂笑容：“咱妈带来了好吃的，你洗快点嘛！”
“马上就过去！”
姐妹俩简单的交谈到此为止，浴室门再一次被合上。
从路璐拉开门一直到她离去，浴室里的两个男人都像进入了隐身状态一样，别说是目视，就连王明涛闹出的动静都被无视了。
而路言对姐姐露出的甜美，也与对他们的大相径庭，他几乎分不清这是不是同一个人了。
“嗯哼~”
少女思索了一番，翻手变出一柄水果刀，往赵海的手上随意一塞。
“你用这把刀去切他，如果我回来的时候他还没死，那你对我的罪过就算完了。”
女孩用轻快的声音命令道，将睡裙和内衣一点点地套在了身上，水珠和尘埃自发从她身上脱离，就像是她在那个夜晚用出的超自然能力一样。
而后，她便挥挥手，独自踏出了这间不算大的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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