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的甜香似乎还停留在唇齿间。
路言坐在电脑桌前，出神地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荧光。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则躺在她后面的大床上，早早地进入了睡眠。
她是有熬夜的习惯，但现在却不是为了单纯的玩乐。毕竟就在今天下午，路言刚刚得到了一种全新的力量——恶魔之力。
到目前为止，少女只知道这种力量能让她的外表发生变化，但具体有什么样的变异，她暂时还对此一无所知。
不过，好在那名自称是‘恶魔’的女性传来了一道电子文档。
——如此玄学的东西居然用科学的办法来传播，怎么说来着？魔幻现实主义？
里面说的东西倒是有鼻子有眼的，就是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她也就多了种玩具，如果是假的，那也没什么损失。
不管怎么说，试试都没什么损失，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乱子，也有她的灵能力来兜底。
实验品嘛……
路言略一思索，目光便移到了已然关闭的房门上。
她当然不可能拿路璐或这一世的父母来做实验，哪怕自己能够将他们复活，但她内心里的良知却不允许她这么做。
好在路言恰好认识一些比较活该的人。
少女从电脑桌前站起，素手一挥便让整栋房子陷入时间停止，而后便推开了房门。
外面同样静悄悄的。
她和姐姐的父母都已经回到了房里，楼下的酒吧也被正常地锁着，可以说没有任何人能出来看见她的行动。
既然大家都已经回到了房里，那浴室自然不会有一点灯光。客厅里无声又无光，看上去就和恐怖片里的背景那样诡异。
不过，路言心里很清楚，就在不足数米之外，就有一幕真真切切存在的血腥演出。
啪嗒一声，浴室便重新被光明所覆盖。
刚一打开浴室的门，一股腥臭的气味便直扑少女的面门。
那里面除了路言之外，还有两个中年男人，第一个是曾绑架过路言的赵海，第二个则是试图直接闯进家里的、被称为‘王明涛’的绑架犯。
赵海跪在浴缸旁边，即使灯光被打开，但除下意识的哆嗦之外，他也没有更多的动作，依旧在机械般地晃动手臂。
而王明涛则奄奄一息地倒在浴缸里，除了眼睛里残存的最后一丝光芒之外，几乎活脱脱的是恐怖片中逃出来的死尸。
他还没死。
原本的王明涛是一名精壮的中年男人，和身上都是肥肉的赵海不同，他身上的肌肉线条格外明显，上面还有一些肉眼可见的伤痕，显然是在和别人互殴对砍时留下的痕迹。
只不过，现在却完全看不到了。
王明涛变得骨瘦如柴，全身上下都找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肉，他被赵海削皮剥肉地切了足足两个小时，身上几乎只剩下暴露在外的骨头了。
他的血肉漂浮在浴缸里，盛了有小半个浴缸那么多，将一缸自来水都染成了刺目的猩红色。
“这么听话啊？”
即使是见惯了这种场面的路言，心里也有些发怵，她嫌恶地打量了王明涛一眼，便略一用力将赵海推到了旁边。
他确实忠实地动着刀子，而且成功地让王明涛活了下来。
“……呜哇！！”
赵海虚弱地看着路言，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话，但他很快便连滚带爬地冲到了马桶旁边，抱着它一张嘴便吐出了大团大团的浆糊状呕吐物，让整个浴室里除了血肉的腥气之外，又多了一层恶臭味。
水果刀掉落在地面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少女捏住了鼻子，伸出手冲着王明涛用力一握。
时间的力量作用在他身上，满浴缸的鲜血和碎肉飞舞起来，像钢铁侠穿上战衣那样包裹住中年男人，很快便让他重新变回了最初的模样。
“呃……”
赵海看着这宛若魔术一样的治疗，却没有表现出更多的惊奇。他用力按着马桶的抽水键，随即便起身狼狈地趴倒在水缸边，用清水冲洗他的嘴巴。
那名少女简直与神明和厉鬼无疑，纠结她的行为根本没有意义。
就像是古代人们用各种祈福仪式和祭祀来求福避灾一样。去思考神明赐下神恩的方式，或是思考神明降下灾祸的方法，其实也并没有实际作用。
这是无法被人类理解的过程。
因此，赵海在处理完自己的事之后，便立即一个转头，喘息着看向面前的少女。
“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如果他失踪了，会怎么样？”
路言捏住手指，让王明涛身上刚刚复原的血肉再次开始向外剥离，同时停止了男人惨叫声传播的时间，向赵海随意地问道。
“王明涛失踪之前是来找您的，万俊辉肯定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多半会私下带着人找上门吧。”
“警察呢？那个万俊辉会不会报警？”
“他家里人可能会吧，不过没什么用处，这家伙背地里干过不少脏活，他在明面上的信息少得可怜，几乎没有可以找到的线索，最后也只能是不了了之。”
赵海摇摇头表示否定，他小心地看了眼正在受苦的王明涛，立即面色难看地用手接了几口水来回漱口，在吐水的。空隙间回应着女孩的问题。
“这样啊……”
“您是打算灭掉万俊辉他们吗？”
“我都不认识他们，没必要对他们下手。”
路言活动了一下手腕，坐在水缸旁想了想，赤足突然冲着赵海轻轻一踢。
“你很想让我对付那个万俊辉？”
“这……”
中年男人面色一变，双手不知道该放在身前还是身后，尴尬地摩擦着手掌，嘴唇上下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因为那家伙扔掉了你，所以丧家之犬就想要再找个主人，然后去把那个对你不好的前主人弄死？”
“……对！”
不过出乎了路言的预料，赵海竟然停住了不断抖动的身体，一咬牙向女孩点了点头。
他真的很想翻身。
并不是对面前的这位女孩，他已经再也无法提起勇气了，别说是和万俊辉对抗，就算是对着王明涛挥动水果刀，也是因为路言的吩咐。
他永远地失去了属于他自己的勇气。
“乖狗狗~”
少女轻笑着摸了摸赵海油腻的脸，而后便挥手打断了王明涛身上不断反复的削肉之刑。随着少女从洗手台上跳下穿上拖鞋，她眼中也点燃了强烈的金色光辉。
“你扛着他，我要试一些好东西。”
赵海依言走到浴缸前，先是小心试探了一番，见王明涛仍然动弹不得，便放心地用双手抓住王明涛的腰，将男人用力抗了起来。
下一刻，伴随着天翻地转的光影，赵海只觉得脚下猛然一空，整个人便一下子朝下方坠去。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别叫了！！”
而他的惨叫只换来了少女的一巴掌，狠狠地盖在男人的脸上，将他打得在空中不住地旋转。
这不是自上而下的坠落。
他并非是从高高的天上往下掉，也不是从地面上向地底掉。
举头望去，是犹如天鹅绒一般的星空，下方则是一颗占据了百分之七十视野以上的蓝色球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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