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雨彤和父母一起离开了。
如果不是齐海鹏再三保证明天就会再见，小女孩恐怕还不会这么简单地回家，不过好在事情终究是结束了。
但他还不能离开。
齐海鹏临走前还特意提醒了他，说是这两对夫妻找他有事情，让少年现在这里等待片刻。
现在看来，尽管他们一言不发，只是在沉默着审视少年，但压迫感可一点也不比先前的齐海鹏要小。
“楚轻舟？”
“……是。”
少年莫名地有些紧张，但也不知道将目光移向何处，只好继续看着面前的中年人。
又过了两秒后，中年男人突然笑了出来。
“别那么紧张嘛，过来，坐这儿。”
他指了指身旁的沙发椅，示意让少年坐在他身边。这种时候当然不需要客气，所以楚轻舟也没有推脱，很干脆地一屁股坐了下去。
“今天好像是周末吧，现在刚开学才一周，作业应该不多吧？”
“是，昨晚就已经做完了。”
楚轻舟点点头。
“这么说，今天你也是想着出门去放松放松，是这样吧？”
“我爸妈之前和我约好了，说是等我中考考好了，就带我出去买电脑，这不是正好有空嘛。”
楚父和楚母曾经和他有过约定，只要中考考上了高中，就可以奖励他一台新电脑，价钱和配置都由他自己来决定。
不过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父母也被田立辉联系的人送到了公安局里，让他们在局里等候楚轻舟回来，因此买电脑的事情也只能等明天了。
“哦~互相遵守约定啊，干得不错嘛。”
中年人笑着点点头，尽管说着赞许的话，但目光中却看不到什么感**彩，他似乎并不太多关注少年的意思，反而是在从少年的反应来判断某些事情。
他是谁？
楚轻舟并不知道这其中的真相，包括试探性放出的几次时停里，都没从中年人身上找到有价值的信息，而这十来秒的时间停止也没法让他进行更深的测试，因此用灵能力作弊的打算也只能作罢。
中年男人沉思了片刻，忽然再一次转移了话题，不过这次说的仍然不是什么正事。
“谈到对象了吗？”
楚轻舟有些哭笑不得：“我这才高中……”
“高中怕什么，找女朋友的机会多了，在高中找女朋友的机会可没多少——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这个真没有。”
少年讪笑着应对中年男人的询问。
要说色心，那肯定是有不少。
即使不算青梅竹马的唐晓悠，最近也认识了那位有超能力的眼镜女。哪怕是在网络上，少年也没见过比她更好看的女孩子，她身边的姐姐也绝对是一等一的大美女。
而刚才认识的小女孩儿，齐雨彤虽然还是个刚刚升级的初中生，但也能看出人家的精致容貌，假以时日也肯定会变成美少女。
这么一说，他最近认识的女孩子好像都挺好看的？
少年被中年男人的话语诱导着，思绪不自觉地飞到了连自己也不清楚的地方，脸颊也不自觉地露出了些许泛红。
“都是男人嘛，怕什么。你看刚才出去的那位大老板，人家带着夫人女儿，身边还跟了个年轻漂亮的女秘书，那可是妥妥的人生赢家，你说对吧？”
“呃……”
楚轻舟也不知该做何回应，只得继续附和着男人的话。
“不过呢，我个人还是希望男人能专一，这个专一不是指身体，还是拿齐老板来说事，他身边也有个美人秘书，但你看看他最关心的是谁？还不是他的老婆，是不是？”
“……”
尽管中年男人口头上说着歪理，但他显然有着足够厚的脸皮，硬是顶着黎梦鄙夷的目光，教育着面前的少年。
“就算真的花心了，也不应该辜负别人，那样可就不是多情了，而是妥妥的人渣。”
“这倒确实……”
少年默默地点头，显然是发自内心地同意了男人的话。
多情肯定是不对的，对方有着百分之百的爱意，而你却只能报以不平等的爱，但诚如中年男人所说，‘滥情’和‘渣男’完全是两码事。
前者代表他是情种，后者代表他是人渣。
“以后当个负责的汉子，明白吗？”
楚轻舟用力点头：“……好！”
“快去找你爸妈吧，我这也得看看他们到底办完没，都等半天了……”
中年男人挥挥手，转而起身走进房间另一边的门，那边是警察的办事处，应该是某些高机密的事项，楚轻舟这种普通高中生肯定是进不去的。
不过他也没这个打算。
辛苦了这么一整天之后，他只想和父母回家，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
……
少年离开了。
接待室里只剩下两对夫妻，路景曜和黎梦，路桦和程若华，他们默契地没有到处走动，似乎都在等待某个结果。
直到路景曜的一声轻咳，打破了接待室里的沉寂气氛。
“咳咳！”
中年男人咳嗽两声，从另一端的房间重新回到接待室，一屁股坐在了先前的沙发椅上。
黎梦瞥了他一眼：“咋样？”
“那小子不像是装出来的，不管是刚才和老板说话的紧张劲，还是之前聊情情爱爱的害羞，应该真的只是个高中生。”
“不过，如果他真这么腼腆，会跟三个女孩子跑一个房间里待着？”
黎梦也在琢磨着楚轻舟的情况，但情报实在太少了，她和程若华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少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不管怎么说，能主动就不要被动，明天我找人去试探一下，如果没问题就当他真的没问题吧。”
“看好小言和璐璐，对于我们就已经算是胜利了。”
程若华也附和着丈夫的话。
这两对夫妇倒也很符合他们之间的性格，路景曜偏好于嘻嘻哈哈的不正经，黎梦则比较外向，路桦沉默寡言却又是强烈的行动派，这一点又与性格内向的程若华相合。
“那就这样吧，咱们也该回家了，那俩小的也已经等不及喽！”
最终，黎梦一锤定音，四人也各自收拾好拿到的文件，逐一走出了接待室。
……
而在梦华酒吧的楼上，两个家庭居住的房子里。
饭桌上的碗筷早已经被两姐妹收拾干净，大理石桌面也被擦得光洁如初。
路璐捧着手机敲打着信息，她点动了一下发送键，然后朝房间里大声说道。
“我爸回复了，他们说正在准备往家里赶！”
“知道啦！”
房间里传来了妹妹的声音。
她似乎是在玩什么电脑游戏，键盘敲得啪啪直响，听到姐姐的话也只是探头出来回应一句，很快便再度缩了回去。
说起来倒也挺怪，自己这个妹妹既不喜欢帅哥，也不怎么追星，反倒是喜欢玩各种打打杀杀的游戏，种类多得连身为姐姐的路璐都分不清。
而路言倒是乐在其中。
如果不是知道路言还挺爱打扮自己，路璐都要怀疑她有的是不是弟弟了。
路璐思索了一番，放下手机跑到房间里，轻轻推了推妹妹的肩膀。
“你去不去洗澡？待会爸妈都要回来了，浴室很抢手的哦。”
“唔……姐你先去洗吧，我下一个就过去！”
路言拿下耳机，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选择先打完手头上的游戏。
以前妹妹还会天天缠着路璐一起洗澡，不过这么久过去了，自己似乎也对她失去了吸引力。
路璐轻叹一声，走出姐妹俩共有的房间。
她从阳台上收下了晒好的衣服和浴巾，又将妹妹的睡衣也拿下来，将它们一股脑地堆到床上，然后才拎着自己的衣服和毛巾走进浴室。
卸妆冲洗身体，打完沐浴露，将头发从浴帽中解放出来清洗。
解决完最简单的洗澡问题之后，路璐又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小盒子——那是她昨天从学校带回来的化妆盒，本来打算在学校里抹一点淡妆，结果就连这一点点都能被老师看出来。
所以她也只能再带回来了。
乳液，面霜，睫毛膏、眼线笔……
熟悉的化妆品摆在镜子前，但路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它们塞回到小巧的化妆盒里。
学校不让用的话，还是不能用了。但就这样放到假期再用未免也有些可惜，而且放太长也确实可能会过期。
老妈她们也有自己的化妆品，要不……
少女将目光转向浴室门，从那边出去便是过道，在过去就能进入姐妹俩的房间。
要不直接给路言得了？
她倒是不介意和妹妹分享，不过路言从小就不对这些感兴趣，比起各种各样的化妆品，她似乎更喜欢风格各异的新衣服。
而且她俩的东西从来都是成对买的，路言也有一份一模一样的化妆盒，就她那种使用频率，估计直到过期了也用不完吧？
“唔……”
还是先这么放着吧。
路璐想了想，最终还是将化妆盒塞回到镜子下的柜子里。
“路言！我好了！”
“来了来了——老爸他们刚刚回来，我出去打过招呼了。”
两人简单地交接了一下。
而后，浑身水汽的路璐穿上拖鞋，啪嗒啪嗒地跑了出去，隐约还能听见父母们的交谈声。
浴室看上去已经空无一人。
然而路言并不这么觉得，少女沉默了一会，突然莫名笑出了声。
“怎么样？”
“我姐姐的样子，好看吧？”
她朝着本该无人的浴缸问道，随意地将拖鞋踢到一边，然后踩着地上细小的水珠，俯视着浴缸里的‘某人’。
那是一个衣着普通的男子。
幸好这浴缸足够宽大，足以容纳男子的全身，因此他也免于被削去手脚的痛苦——虽说是这样，但路言也硬生生地扣掉了他的眼睛，让他没办法窥见姐妹俩的身体。
姐姐不会知道，就在她刚才洗澡的地方，有一个双目被挖走的人正在哀嚎，而这个男子根本无法向任何人求助。
他的面部浸泡在水里，生存时间亦被锁定。无论男子如何挣扎，都只会在无限的溺水中循环，既无法逃脱，也没法死去。
“美少女的洗澡水……好喝吗？”
路言抓住男子的头发，凑到他抖动的耳朵旁，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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