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司看着沙盘，下面的人议论纷纷。
日常的训练后所有人累成了一摊泥，最后一次三公里跑零司以十分钟的成绩遥遥领先，甩得一群新兵蛋子十几条街，大家惊呼零教官不是人，跑完气都不带喘的，十七分钟还有几个人稀稀拉拉地爬了过来。
不说零司还背着那把长枪。
“13分钟为合格，12分钟算优秀，叫你们冲刺，怎么最后一公里跟断气了一样。”零司拍了拍桌面。
零司声音不大，演武场单独的构造令她的声音有很大的回响。
也得益于大家都一声不发。
新兵们打心底佩服这个零教官，在他们心中的地位零教官甚至高于那个林总教。
灵能者的身体素质显然不能以平常人来算。
“自由活动！”
新兵们总算松了口气。
“教官，听人说你参加过教皇国一战，可以讲讲那些事吗。”
“给你们复盘一下。”
零司几下拍平了沙盘，推出九路城墙，三大防线，星楼位置。不少人立马精神了起来，围在一块。
“凌晨…斯内德以突击部队在烟花和大雾的掩护下悄然摸上一防线四，五号城墙……”
零司拿出十枚旗子。
“十队横刀后跟着五队弓手悄然推进，30分钟内，吃掉了驻防一道防线的几千名驻军，但敌人反应实在太快了。”
沙盘很快被围得水泄不通，大家争破了头想看，空气中弥漫着汗味，零司很认真地沉思着。
……
……
“敌人在二防线重兵把手，三防线增员部队试图快速支援战场，但大部队翻越城墙速度太慢，只能走中央大道。”
零司掏出一摞红旗，然后丢出一枚蓝色的将旗。
“将军卫队与狮家幸存者两百人，死守大道正门，敌人久攻不下。”
………
零司停顿了很久很久，大家都没有出声，生怕漏了什么。
“七万星晨联军利用武器绞杀四万名无装备兵种单一的不朽者，但对手愈战愈勇，我们的伤亡开始增大，不少战团体力透支。”
“此时第三军突袭南城，不朽者抽调出三支步战团来抵御他们对指挥塔的偷袭。”
“我们仍不知道这支部队从何而来，配给与战力丝毫不输太阳武士。”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
“我们开始害怕了，看着下面由厮杀渐渐变成屠杀。。”
零司又停顿了很久，似乎不知从何说起。
林长生拿起桌面又一颗将旗，放到了城墙上。
“我们决定不再坐以待毙，零教官留下只身一人阻挡四万名不朽者。”
嘶。大家倒吸了口冷气。
林长生接着说了下去，那段700米的路是他走过最漫长的路，将军卫队用尸体给阳休雨铺路，阳休雨踏在他们的尸体上，大肆挥刀破敌，林长生浑身被捅穿，伤口再也无流出一滴血。
……
“大家士气低沉，不朽者三万对阵我们五万，地形复杂且狭窄，长弓与骑兵根本没用武之地，我说实话最后两百米，那一瞬间，我是真的很绝望。”
敌人在挑衅，士气高涨，我们元气大伤，主力部队损失近半。
“你们这些新兵蛋子想象不到的，那种前面的人一个个倒在你的面前，你所踏的每一步，都是他的血，他的肉给你换来的，你根本无法后退，也没理由后退。”
最后仅仅两百米，中间隔着近乎万人。
“为了帝国！”如魔似虎的咆哮响彻全场，全部人都胆战心惊，那种来自食物链的压制震慑住了每个人的心。
终于有个人，站了出来。
是一名很矮小的太阳武士。
“为了星晨！他自杀似地冲出了阵线，明知必死仍无所畏惧，说句实话，我真的佩服到底了，太他妈潇洒了。”林长生以茶代酒，一饮而尽。
原谅我羸弱的皮囊下藏着桀骜不驯的灵魂。
“那是一名星晨文职人员，这是他的家书。”零司说。
所有人望着那人的背影，放肆咆哮，那一刻人类隐藏在基因深处的**终于冲破了恐惧！
两百米要死多少人。
杀的血流成河，杀得尸体堆积成山，血气冲天，甚至大雾都泛起了猩红的颜色，所有人踏上尸堆给予敌人倾力一击，至死很多人都紧紧拥抱着对方，用牙齿，用指甲，用膝盖，能用尽一切可行的方法杀死对方。
那一刻，林长生终于明白了零司说的话。
“两百米我们要死多少人。”很平淡的一句话，却隐藏着对生命的尊重。
机械飞升者们更能明白，生命真的太美好，也太珍贵了。
两百米终于变成了零。
看着沙盘上残余不多的蓝旗，看着围成一团的红旗。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个死局。
死寂后，有人怯生生地问。
“那零教官呢。”
“被精灵族从尸堆里刨出来了。”零司轻声说。
“零教官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林长生竖起了大拇指。
零司悠悠地走了，没理他。
“其实零教官更离谱，一个人把对面指挥部端了不说，你们猜猜她打死了多少不朽者。”林长生笑道。
“破甲五百？”有人问道。
林长生摇了摇头。
“一千？”
林长生笑了。
“五千！？”
“怎滴，看不起你零教官？”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三万，目前来看还算少了。”沙场上残局的旗子被林长生狠狠地抓起一堆，丢去了棋盘外。
在后拿出一整盒白旗，啪地摔到了棋盘边缘。
如果真是一盘棋的话，那么零司真如那神之一手。
破万甲，潇洒自如，用英雄来形容似乎都有点贬低了。
“三名首领，心灵战士，真正的不朽者，灵能体。”林长生拿起敌人那三名将旗。
“一死二重伤。”
敌人的王旗正对阵星晨的将，被后续赶来的星晨王旗赶走。
“阳休雨完全碾压，杀的对方的王丢盔卸甲！刀都碎成了无数节！”
星晨一众后撤。
“百万联军压境！星晨撤军，不朽者无力再战，弃兵而降！”
“好！”叫好声轰然响起，这群新兵蛋子血脉喷张，放声大笑。
零司在角落哑然失笑，身边的人看她的眼神又变了。
看守者，哪位不是传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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