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司挑着眉看着林长生，林长生被盯着浑身不舒服，最后忍不住出声了。
“那个…”
“慢点再问你。”零司推了推他。
阳休雨去找琳了，听人说她又跑去了工业区那边。
这下好了，只剩他们俩人了，零司沉默了很久，眼底古井无波。
“计划想让我死，对吗。”
林长生悠悠地看着星空，星辰的夜晚万里无云，几十光年外的恒星传递来了一点一点微弱的光。
“对。”他轻轻说。
“你们选择了扶持阳休雨，又一边想杀死他的看守者，为什么。”零司并没有什么意外的。
“你是计划之外的人，不是敌人，也不是朋友，一个极其不稳定的因素，而计划严谨地不能容忍任何一个差错。”林长生叹了口气。
“但是我没死。”零司沉默地说。
“三场必死的杀局，一场在虚镜，你被王救了下来，一场在龙衫树森林，我心软了，一场在教皇国，你靠着自己杀了出来。”
林长生笑了。
“你可真当是武运昌隆啊，看守者，如果你当时有一点点求助的念头，我都会引诱你，让你永远都找不到出去的路，这样执剑人也怪不了我们，反正不是我们杀死的看守者，但你就是……”
零司盯着林长生的眼睛。
“明知道靠自己出不去了，还看不见了，一直走啊走，甚至意识丢失的最后一刻都在反抗这个死局。”林长生笑了，零司跟着他，走上一条无人的道路。
“我当时铁了心要杀你，大不了我一个人去审判庭，可看见你晕在我怀里的时候又突然心软了，下不去手，不得不说你很像……。”
零司被这一番话搞得莫名其妙。
“我喜欢你，零司。”
林长生平平淡淡地说。
零司似乎无动于衷，她走在前面，回头撇了眼林长生 。
“敢不敢再大点声？”
“我喜欢你！零司！”林长生突然对着星空大喊了一声，他笑了。
“好嘞，滚！”零司也很大声，对着星空喊了声。
然后俩人就看到了路口处笑意盎然的琳和阳休雨。
零司差点没找个缝钻了进去。
林长生就这样盯着零司看，冷不防挨了零司一拳。
“看守者，脸都丢没了吧。”林长生哈哈大笑。
“老妖怪真不要脸。”零司面不改色。
“喜欢又怎么样，不喜欢又怎么样，活了一大把岁数，看着曾经喜欢的姑娘渐渐变成了老婆婆，最后成一个小小的石碑。”林长生悠悠地看着星空。
“时间啊，不会等人的，零司会遇到蓝，总有一天会分开的，跨种族的爱情结局都会很……”林长生看着阳休雨。
“那又如何呢，过程很美就好了，看花如果只看它凋零之时，那就太不美好了。”琳笑着说。
就像宇宙啊，从无到有，从虚到实，你说膨胀后又塌缩，有意义吗，可过程真的很美很美，我见过半人马的三星体，见过麒麟座v616的深渊，见过l星团对着星河咆哮的巨龙，见过在白羊座延绵几亿公里噬星兽，探寻过一座在恒合三星的远古太空堡垒，而里面只有一朵孤零零的，永远绽放的花。
可宇宙的最后，仍是会重归死寂，一片虚无。
宇宙就像一个人的一生，结局不重要。
爱情也是，旅途中那一段最美的风景反而会让你记忆一生。
零司往后的回忆中尤其记得这段小路，她终于慢了下来，不再每天忧心忡忡，不再在意最终的最终。
“我想我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破天荒，第一次听见了零司说这句话。
阳休雨还是温和地笑着，这一次他看着深邃的星空，光辉缓缓流动，琳挽着他的手。
“我们的时代，很多人一生都没好好看过宇宙呢。”
琳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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