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博衍对沈玉有点小失望,没想到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竟会是这般不堪,但又转念一想,好歹自己的作风大气,被认为阔绰的确无可厚非。
他仅仅,是不希望,从她嘴巴里吐出来。
“乔教头,我哪里说得不对么?”沈玉偏偏用娇滴滴的嗓音问他,偏偏就是让他浑身不自在,然后好撇下她一人为非作歹。
但,这只是她的初衷,一个怎么都不会得到实现的初衷。
“贵妃娘娘,你可知道缺的药材是什么?”
沈玉接过药方后,仔细看是不可能的,大概扫了一眼,没觉得有什么明显问题,本来都要还给他了,倒是被临时威逼了一下。
缺了什么药材?
这泛黄的纸张上写着:黄芩、连翘、板蓝根、元参、黄连、薄荷、赤芍、夏枯草和生甘草。
沈玉脑中又过了一遍,终于挑出了其中的微妙:
黄芩、连翘、板蓝根、元参、黄连、薄荷,哪怕是生甘草和赤芍,在水国的所有地区,都能轻易找到,或者调来需要的地方。
唯独这夏枯草与众不同。
夏枯草,辛苦微寒。按书所论治功,多言散结解热,能愈一切瘰疬湿痹,目珠夜痛等症,似得以寒清热之义矣。
然,夏枯草的生长区域,并没有固定的生长地点,只有不变的不生长地点。
南疆和北境,以及南疆和北境的万里内外之地,全都不曾有过夏枯草的踪影。
更要紧的是,夏枯草还不能长途颠簸。
曾经有过大夫,试着从外地调运一批夏枯草,却没想到,草药刚被摘下的第一个晚上,全都蔫巴儿没了生机;次日太阳升起的时候,这些夏枯草已经蒸发的影子都没有。
敢情诊治传染病的关键是夏枯草,沈玉的眉头也渐渐皱了起来。
别的草药都还好打发,单是这夏枯草,娇贵又难寻,她不得不陷入了困境。
若还是妖就好了。
沈玉知道妖族有门偏方可以治好世间一切顽疾,可需要的一味药引子,便是妖族的血。
显而易见,沈玉并没有这玩意儿。
是人类了,就不可能和妖一样的鲜血。
沈玉就这个明显的常识,完全没有半分的揣测。
不是妖的话,她蓦然想起了鬼魅。
上个世界的种种画面,至今都历历在目:
那个叫萧宁的真鬼魅,还有那个叫苏沛霖的深情男子,现在要是让她选择,绝对还会是太子萧宁。
因为喜欢,真的很难再放下。
她(甄宓)懂得这个道理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她最终还是不幸失去了年少情深的少年,甚至还永远失去了依赖的双亲。
“鬼魅……”她记得苏沛霖因为自己而死,怎么地到这个时候了,居然没有发现鬼魅的行踪,确实很难让人引发猜忌。
“你说什么?”
恰好这两字,断断续续的一个小开篇,不早不晚惊动了乔博衍的内心世界。
沈玉是不可能知道“鬼魅”的存在。
乔博衍固执地认为,沈玉单纯的像一张白纸,凡没有被渲染过,总是要透亮的多。
沈玉同样也害怕被乔博衍发现了这茬,遂紧张地准备下一次辩解,“没什么,乔教头,我有个不情之请。”
她以为他会客气地推脱一下下,怎么都没这设想过,乔博衍就很直接地拒绝,理由还是“不情之请了,那就不请了。”
她明明那么客气的,怎的乔博衍一点儿也不客套。
显得她特别格格不入,沈玉依然坚持原则,不紧不慢地要求道,“你陪我去寻夏枯草。”
其实她是借着这样的由头,好方便去查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原主的爹妈为什么年纪轻轻就命丧黄泉;
以及,原主的爹妈到底是被谁杀死了,是误杀还是磨砂。
关于这些,沈玉都要靠自己慢慢查清楚。
等到真相浮出水面的一刻,便是她对这个世界的告别来临之际。
乔博衍一想到此,整个人的状态骤然跌入谷底,一蹶不振地瘫坐在地上。
显然,他不希望她有事,不论是过去的沈玉,还是眼前的沈玉。
她的善良,理应得到相对等的酬劳。
寻找夏枯草太危险,乔博衍自己都不想以身犯险,更加不会同意带着沈玉一起冒险。
“不可以,夏枯草是真的没有。”乔博衍才不可能老实告诉沈玉,哪里可以找到夏枯草。
尽管他还知道,如何能最大程度地保存夏枯草入药,以避免药效挥发。
乔博衍死活都不肯告诉沈玉,她又是撒娇又是卖萌,倒头来也就换了个“不可”二字。
“你不说,我不说,陛下就不知道。”沈玉意欲再度发挥三寸不烂之舌,和乔博衍展开了斡旋的对话。
“不,贵妃娘娘还是另谋出路。”
不说别的,贵妃失踪,爱人受伤,乔博衍哪一点都接受不了。
可沈玉不会轻易放弃,追着问,“乔教头,你我之间,是不是还有些流水账没算清?”
乔博衍不出意外地拍拍胸脯保证,“贵妃娘娘,差多少,我来填补。”
这话要是给其他女子听见,就算是男子,也都纷纷对乔博衍投以谄媚。
而沈玉的讨好,自导自演的成分奇大,完全超乎了乔博衍本来想象。
“乔教头,就不怕我把你的小钱庄,回去后告诉给陛下?”
既然软绵绵的不行,沈玉她就来硬的。
“贵妃娘娘,欢迎举报。”
这些银两,沈玉并不知道乔博衍水从国库里头借的。毕竟驻扎营地的阵仗,是沈玉有生之年见过最齐全和温暖的。
殊不知,这光鲜亮丽背后的代价,全都是乔博衍的各种人格担保。
一出了事,责任只会都是他;可不出事,荣誉也都给了国君陛下。
沈玉佩服的五体投地,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要是再扯犊子,除了自讨没趣,也就只剩“我……我想想。”
沈玉一想想,乔博衍就发难。
“贵妃娘娘,入城么?”
不知不觉,他们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北境城外。
白雪皑皑的小山丘,处处洋溢着冬日的温暖。
沈玉果断摇头,传染病可不是开玩笑的,听乔博衍说的什么“医治”,谁又知道医治好了没有。
传染病还就怕人多,更怕人传人。
因为人传人的链条一经建立,便是要耗费成千上百倍的心力才好解开。
“不去不去,乔教头你去吧。”
不过沈玉不去,也要拉着乔教头去涉险。
她现在对他,并没有什么亲切的情感,而且趁机打击报复一下下,也算妥当。
哪知乔博衍的报复心比沈玉还要强,挑衅的语气随口一说:
“贵妃娘娘,难道您不想看看—自己的影响力有多大?”
影响力?
沈玉还真没有想过一个小小贵妃也有人“爱”,立马摇身一变挺直了腰板,“咳咳,那就请总教头领路。”
进个城,露个脸,然后再出来,扎营。
沈玉想的过程如此完美,却是漏了最重要的一环。
乔博衍口中能吐出什么象牙来呢,还不都是“美化”,过分夸张的“美化”。
“乔教头,你说我是不是很漂亮?”
沈玉第一念头的“影响力”是以为百姓“沉迷美貌”;第二念头的“影响力”才到了身份上来。
乔博衍则是神秘兮兮地笑道,“是是是,贵妃娘娘的美貌,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倾国倾城,又岂是一般布衣能欣赏的。”
乔博衍一本正经地在胡说八道,而沈玉竟然一个字地都没有怀疑过这份“真挚”。
直到,北境城门缓缓打开,迎面而来的就是一片寂静,寂静的只有心脏在跳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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