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金刑警和宏文兵分两路。
却说金刑警昨夜已经和学校方面打好招呼,对方也答应帮他找出学生的老师。所以进门倒没有什么波折。
此时正是课间,艺专里的不少学生在嬉戏走动着。偶尔也有几双年轻的眼睛好奇地在他身上游走。感受着这样的气息,他不由地感慨那已经有去无回的青春记忆。
在一位学生的指引下,他找到了要去的地方。而早已经等候多时的老师看见他也微笑点头。
短发,黑色的套装,黑框眼镜,细腻的双手交叉着。是符合他想象中德高望重的女老师的形象。
“我姓秦,他们都叫我秦老师,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说吧。”
对方开门见山,他也不想拖拉,直言:“您好,请问杨光退学那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她好像回忆着,缓缓道:“杨光一向安静听话,所以当年她突然提出来要退学结婚,倒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原来杨光直到二十岁才终于在好心人的资助下上了艺专,她的父母在她十五岁时双双遇车祸遇难。叔叔占去了赔偿款的大半。她拿着一点点钱辛苦地生活,还四处找些杂活干。
一个人家的太太可怜她,替她出了学费,她也争气,一下就考上了。
听着这些叙述,金刑警心中五味杂陈。虽然他已经是个老刑警了,但这不代表他就不会再为可怜的受害人难过。这个可怜的女孩子,在她凄苦的人生中曾有过一道光,她眼看就可以有不一样的人生了,却还是没有逃过悲惨的命运。
“后来,我听班上的学生说她恋爱了。据说那个男人还来学校接过她,我没有见过,但是听学生说两个人挺甜蜜。”
都已经二十岁了,就算恋爱学校也不会再管什么了。可是秦老师也没有想到她会退学。
这个在她印象里一向温和安静的女孩子在退学一事上表现出来的决心倒是超乎想象。而这件事情最后落的个不大体面的结局。
她定了定神,喝口水才继续说。“那个资助她的太太被她的举动气坏了,听说找上门来,要她还钱,还把自己给她买的衣服鞋子,书籍本子一样不少地拿回去了。”
金刑警默然,那位好心的太太愿意资助她,想必也是看她一个小姑娘在那样的环境下也肯苦苦支撑着。现在为了结婚就不要那大好前程,倒显的自己多事。不气愤才奇怪呢。
“只是也奇怪,她一向节俭,可是听说很快就把钱凑出来还了。所以也难免有些传言。”
金刑警自然明白那所谓的传言是什么,此行比较遗憾的是没有半点那个神秘的男人的线索。他不免遗憾,不过表面上又不敢表现出来,起身告辞了。
“不过,不管别人说什么,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最后,在他即将离去的时候,秦老师向他说了这样一句话。
那一刻,金刑警忽然觉得,她就算死了,也没有多大的遗憾了。
这一次就很不凑巧了,刚好碰上了守候的一对中年人。尤其是那位中年妇人在得知他昨天的前来后脸色更是黑的要行云布雨。一双利眼简直要把他一张俊俏的脸射出两个洞来。
一向讨人喜欢的一张脸此刻倒像是成了什么惹人生气的不吉之物似的。但是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见面三分情。在他的一番恳求疏导下对方终于还是同意了他的请求,不过他们也必须在场。
她继续说:“没几天过去那人就想要轻薄于我,我推说不方便。那位姐姐也替我遮掩才作罢。我虽然不明白她的用意,但是很感激她。”
见她受了不少折磨,还身怀六甲,也帮过我,我终于鼓足勇气劝她放了我,和我一起逃。她惊恐地躲开我,没有和我吐露一个字。我担惊受怕了一晚上,但是却平安无事。我知道她没有泄密,所以又想办法劝她带我逃走。”
“不好意思。”宏文忍不住打断,他不是不想听她的故事,只是现在更重要的是凶手的特征,只有知道凶手的模样才好实施抓捕,其余的来日方长。
“小姐,我想了解一下关押你的男人的情况。你还记得他的样子吗?”
“他的声音很好听,是会迷惑人的那种好听。他的头发和胡须都乱糟糟的,眼睛很大,眼神很凶,鼻子又大又直。壮的像头熊。”
费力地说完这些以后她的身子又止不住地颤抖起来,这时候对面的目光越发不善。宏文知趣地合上笔记本飞也似地走了。
一向好脾气的宏文回想着那怨毒的目光也窝起火来了。又不是无端被迁怒,谁也不会好过。无非是觉得像他这样长着张俊俏脸蛋的男人难免会利用这个优势去欺骗无知女孩罢了。
而悲催的现实是,根本没有女孩子喜欢他这样的男人,她们喜欢的是强壮的男孩子。已经二十多岁的他不说没有恋爱过,连个愿意实诚点帮忙介绍的人都没有。
所以对对方的敌意他更加光火。不过心头的那点不悦也只好先压着,照那姑娘的说法,那人头发和胡子都乱糟糟的,能看见的地方就很有限了。就算画出图来他理个发剃个胡子就认不出了呀。
现在只好指望金刑警那边能带来点好0消息了。虽然有太阳,风吹在脸上还是有些冷。他裹紧大衣,电车到了后立刻跳上去了。
交换信息,两人都感叹凶手的狡猾。没奈何,根据口供里的描述画了图发下去让局里的人细细查访。
在上海这样的地方出这么大的事,自然是想捂起来也捂不住。尤其是一些惯会挑动人心的小报,把事情说的玄而又玄。顶着巨大压力的众人只能加班加点地去排查。
在做了一次又一次的工作后,林宏文还是抽出宝贵的时间去把故事记录了下来。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就是想做。
把手上的本子整理好后,他忽然觉得自己不经意间记录了一个年轻女人最后的时光。
当年,她退学了住进一早租好的房子里,满心欢喜地布置着,幻想这就是婚房是她未来的家。
在失去双亲之后的几年里,她终于再次有了家。可谁知道,这段缘分,从一开始就有太多的算计。
那日的午后巧遇不过是一场巧合,就算她不出现,倒霉的也不过是另一个女孩。他一眼就挑中了她,不是因为她足够美丽足够优秀,只是因为她足够寂寞。
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即使有人在她的耳边不停歇地说着你前程似锦的话,也赶不走心中的孤独。何况,她又是那样命苦的一个姑娘。
几年后的渺茫的前程与现实的伸手就能抓住的幸福,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至少那一刻,她很幸福,她以为自己会很幸福。
新房布置好的第一天,她就被爱人递过来的水迷晕了。当她醒来时,什么都发生了。这不是会让她惊讶的,真正让她惊讶的是她怎么会在地下室里,房子里几时有个她不知道的所在?她为什么会穿着这样的衣服?为什么浑身都是伤痕。
他来了,他解答了她的所有问题。他被骗了,他很愤怒。
为什么他付出那么多的心血和时间,得到的却是个人财两空的结局。
呵呵,是的人财两空。和他在一起的时光里,一切花销大半都是她出的。她利用为数不多的课余时间打了好几份工,甚至编造理由欺骗了自己的恩人。
可是因为退学与恩人决裂,所有的钱都要偿还。她只能以自己的方式来筹钱。
可是现在他责怪起她来了,怨她的欺骗,怨她的轻贱,痛恨自己的有眼无珠。有那么一瞬间,连她自己都觉得对不起他。
可是她很快想起来,他们之间飞快的进展,分明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计里。
为什么要她断了和朋友的联系?她们都是女孩子呀。为什么一定要他退学才能结婚?为什么每次她想多了解他一些他就百般推脱?
一切的一切并非无迹可寻,只是她不愿意去想去深究。
就这样,她被囚在地下室三年。几乎夜夜被蹂躏。期间她曾怀孕过一次,是个女孩,生下来就被抱走了。她想碰一碰都被他粗暴地甩开了。
她无时无刻不在想那个女孩子,可是一次都不敢问。不是没有尝试过逃跑,她甚至拿到过一次钥匙,真的跑出去过。
可是那夜她连门口都没有跑过就被抓回来了。等待她的自然是一次惨无人道的教训。
不幸,这次她又怀孕了。而他好像是彻底对她失去兴趣了,不知从哪里又弄来一个女孩子。
虽然同情,但是她已经被打怕了。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对他言听计从了。她怎么还敢动逃跑的念头?
可是,她想着腹中的孩子,知道这个孩子如果在这里生下一定又是个被送走的命。而那个女孩子向她保证只要可以逃出去一定给她一大笔钱,足够她们娘两个安度余生。
最终,她大胆了一回。偷下钥匙,两个人手拉手跑出来。只是很不巧地还是被发现了。只是这天他喝了不少,即使听到动静也只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找过来。在他眼中,这分明就是两个任他拿捏的小鸡仔。
眼看他蒲扇般的大手就要扇过来,吓的几乎瘫软在地的小姑娘抵住门,她前面的杨光突然背过身,使劲把门把手往上一提。而此时那重重的一巴掌已经落在杨光身上。
她被用力推出去,然后门被猛然关上。这时候她惊魂未定的心还在跳个不停,透过门她只能听见一声“快跑”和扭打的声音。她知道只有自己逃出去了两人才有救,所以急忙往楼下跑,连鞋子都跑掉了。
当她终于跑到一楼,也网前跑了好几步时,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她没敢停下脚步,但是回头看了一眼。
正看见地上一具披头散发的女尸,鲜血已经汩汩而开。她不敢再去猜她是被推下来还是跳下来。眼泪止不住地流,压低声音不敢哭起来。
幸好这时门还没有关,她赶紧跑过去,一路向前跑,直到力竭倒在路上被人送进医院。
她的脸伤的很严重,一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跤身上全是土。一只脚被磨的血肉模糊。即使伤痕累累,但她在一天天康复。
而杨光再也没有康复的机会了,她只是爱错了一个人,就失去了一切,直到失去生命。宏文拿着本子的手不住地颤抖,他发誓有生之年一定要抓住这个罪大恶极的混蛋。
而紧锣密鼓的搜查弄得全城都有点鸡犬不宁,却谁也没有想到,一月十五号,一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壮汉被人用捆猪的手法捆的严严实实地扔在警局门口。
他脖子上还挂着个牛皮纸牌,上面歪歪扭扭的字像是初学者写的——你们要的人。
言简意赅,所有见到这个纸牌的人都这么觉得。这人头发剃的平整,一脸的新生胡茬。若不是被打的脸都肿的老高,两只眼睛都一片青紫,只怕还是要恶狠狠地瞪敢好奇地看他的人。
一大早来上班的警员打开门把他像拖死狗一样地拖进屋。等人陆陆续续地来齐以后,一同问他到底犯了什么案。
这么强壮的男人被打成这个熊样捆过来,所有人都忍不住好奇。当然更好齐的是这到底是哪一桩案件需要到的人。
被打成这副模样,看见他们倒还硬气起来,一句话不说。
宏文好笑起来,上前玩笑似地说:“既不愿意,我们依旧把他放门口。让那个放门口的人夜里领回去好不好?”
众人也附和着说:“好,就该这么办。”个个憋着笑。
他终于害怕起来,连声说:“别,别。我全说。”
这人就是囚禁少女的恶棍。做完记录,虽然十分恶心但不得不说这人还真是强壮,块头有两个他了。虽然背打的像个猪头还能看出来面目算端正,只是眼神真的凶狠异常。
一想到这家伙仗着一身蛮肉尽干些欺负女人的事宏文就更来气了。真是恶人自有天收,这家伙也能被打成这副熊样。果然打人者人恒打之。
“谁打的你?老实交代。”宏文尽量凶狠些,虽然是头被捆住的熊也让人发怵。
“不,我不能说。”那人吓得好像有人在对面看着他一样,环顾一圈慌忙地说。
若是其他人这样他会好笑,可这个家伙这样只会让他解气。他凶狠地说:“我们这里的手段也不少,你要不要每样来试试?”
在他的威逼之下,那人终于开口,他无意间发现一个很好看的十几岁姑娘。摸索好她的规律,认清了住址后下午就摸进去了。谁知道那夜那姑娘和另外一个女人一起回来的,而且好巧不巧先进来的还是那个女人。
也不知道一个女人哪来的那么大力气,还没搭上手呢就被对方拧住了右臂按倒,身子都快折两半了。然后想反抗的左手就被人家的小腿夹住了。最后一个手刀劈在脖子上。
失去意识后就被人捆起来了,不知道怎么她看见我怀里掉出来的镯子就对我拳打脚踢。把我打成这样就挂上纸牌扔过来了。
之前是黑着灯,后来围着厚围巾把脸挡的严严实实,根本不知道长什么样。
瞧他心有余悸的样儿,宏文觉得无比解气。后来在他的秘密基地里人们搜出来十几个没有刻字的银镯子。案件之初登出来的照片里有银镯子,几家小报里也提过银镯子这件事。看来那位见义勇为的女英雄也是一下子就确定了目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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