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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孩童与野兽

113.孩童与野兽

我与云游,我们二人共同踏上旅程。

车厢内一个人也没有,我们面对面,坐在柔软的红色天鹅绒座位上。

前路究竟通往何方?

车窗上蒙着雾气,我用袖子轻轻擦拭着,在玻璃上擦出一小块透明的方框,隔着这块小天地,望着外面的景色。

窗外是一片星海,银白色如同闪闪发光的细沙,呼吸间,群星湮灭,光芒明灭之间,我知道有一颗星星永远失去了生命。

“你看,这窗是可以打开的。”

云游告诉我,他小心拉开车窗,将头伸向窗外,我也学这样做,望向外面,这才发现列车是顺着一条长长的铁轨奔赴向远方,而这铁轨则是铺在一条细长河流上的。

这条河流淌着晶莹的水流,水底似乎还能看到如同星星般闪烁的河石,再仔细去看,河床是透明的,一眼便能穿透看到大地的事物。

远方还能听到唱片的声音,向下望去,点点火光闪耀,那条队伍依旧向前行进着,游乐园的边界一团漆黑,不知从何时起,这座游乐园已经化作一个异界。远远望着摩天轮高高的尖顶,这时我们才发现,这里距离地面已经很远了。

“只有我们两个人……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旅行,不知道会到哪里去……”

我轻声歌唱着,站起身来,脑袋飘忽忽的,身体轻的要命。

列车虽说一直在高速行走,但却很平稳。

“哪里都不会去,这只是一场梦……”

云游说。

他出神的望着远方。

“我曾在梦中幻想过,如若有一天能像这样在天空飞翔,我曾幻想过自己能像这样采摘星星,这是只属于孩童的幻想……我从未想过,梦也会成真……”

“人脑能够实现一切可能的想象,而这份想象连接而成的正是我们的梦境。”

汽笛轰鸣,列车穿过星的丘陵。

车轮滑过银色的水面,水花四溅,带起星星似的光点。

“可总有一天,这份幻想会破灭的吧?我们会醒来,不管怎么样的黑夜总会迎来黎明。”

“爱丽丝……你究竟是谁?为何?为何你会出现我的人生之中,我们究竟结成了何种缘分?”

云游看向我,他轻声询问。

“为何,你会是这幅模样?”

我眨眨眼。

不知从何时起,眼前的男人变了副模样。

变得更加年幼,变得和记忆中那个孩子一模一样。

十五年前的云游,尚还年幼的云游,也是记忆中那个永远在我身边的男孩。

一切就好像,全都回到了过去。

可一眨眼,他又变回眼前这个男人,高大的身材,宽阔的肩膀,眼中带着如水的澄澈。

啊,又是这种问题……爱丽丝就是爱丽丝,除此之外谁也不是,他究竟想从我的身上得到什么样的答案呢?

我的双眼迷蒙。

“笨蛋,我只是……”

我想出言去解释

就在这时,车厢内的喇叭开始穿出机械的女声。

“即将到达——天鹅站,请各位乘客注意……”

还没等我们二人反应过来,这辆星空的列车缓慢停靠,在一处像是站台那样的小建筑旁停下,呲啦一声,车门缓缓打开。

外面是白色的世界。

♬♬♬

镜怜睁开双眼,她望着天空的那轮圆月,痛苦嘶鸣着。

她的视野被红色替代,月亮是何其的清晰,口中还有鲜血的腥味,她伸出舌头,小心舔舐着嘴唇。

这里是哪里?我为何会置身于此?

记忆有些模糊,她记不清自己的目的,她总觉得自己有一样必须要去完成的事情,不过现在无论如何也记不起来。

她觉得眼睛有些发胀,于是是她伸出手,想要揉一揉这双眼睛,可就在这时,她发现自己的双手变得无比巨大,铺满黑色的毛发,尖利的爪子如同刀刃。

这是怎么回事?在我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镜怜吓了一跳,她立刻站起身,蹒跚着四处环顾,她随即看到身边那条清澈的河流,镜怜连爬带滚凑近水面,用颤抖的双手支撑起身体,然后死死盯着水面。

河流倒影着镜怜的影子,她才惊讶的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野兽。

一只可怕的豺狼,血红的眸子,尖锐的爪牙,可怕的面容。

我……变成一只野兽,一只怪物……

镜怜痛苦的想到。

她的心空荡荡的,拖着沉重的身体,无力的站在水边。

我不该是一只野兽,我应该是人类才对,一个人类女孩……有一个温暖的家,有无数温柔可靠的朋友,还有数不清的开心事。

我还认识一个……一个非常重要的人……咦?他的名字是?

镜怜抱着脑袋,痛苦思索着。

可就在这时,她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尖细的声音。

“可怜的小狗狗,可怜的怪物先生,一个人在这里默默哭泣……”

一只妖精,长着蝴蝶般羽翼的妖精,她在黑暗中翩翩起舞,她那一头漂亮的短发是粉色的,小巧的身材在树下尤其的惹眼。

“你是谁?”

镜怜问,她听到粗粝的声音从自己的口中发出,那声音就好像不属于自己。

“我是妖精呀,看看我的身体,看看我的翅膀!你还看不出来吗?眼神不太好的怪物先生……森林的大家都去了舞会,为何只有你一人孤身留在这里?”

妖精捂着嘴,吃吃笑着。

镜怜有些恼火的伸出手想把她打下来,被妖精灵巧的躲开。

“好可怕!好可怕呀!”

笑着,妖精消失在树林中,又只留下镜怜一人。

她刚刚在说舞会,究竟是怎么样的舞会呢?

这么想想,森林的深处确实在发着光,即便是最黑暗的树林也遮挡不住。

似乎还能听到那里传来欢声笑语。

那里就是发生了什么?那里有什么?为什么聚了那么多人?所谓的……舞会?又是什么?

千思百想,最终无法压抑住自己的好奇,镜怜追着那道光,穿过茂密的荆棘,她藏身于黑暗之中,努力不让自己暴露在光明之下,像这样小心翼翼挪到最深处。

那儿有一座巨大的庄园,围着白银的高篱,从这里往过去,还能看到一束束簇拥在一起的玫瑰花丛。

音乐声,欢呼声,快乐的呼喊,一切都一切似乎都在这座巨大庄园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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