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身影落在了古树上。
湛蓝的眸子盯着一旁的高楼,怔怔出神。
老屋确实被破坏了没错······
可······这差别也忒大了吧。
雪儿用了三四个时辰,生生跑遍了整座螭云港的一寸一缕。
先帝时的旧臣居所分散于古都的四面八方。
离旧日皇宫,今日城主府有着一定距离。
再如何的宠臣,天子还是会防备其谋逆之心。
否则那么多冤案错案,又是哪里来的。
总不能是一时兴起。
想着杀个人看看?
那是昏帝。
不是明君。
这也苦了雪儿。
废了老半天,才能堪堪寻到一处故居。
又因老屋重修,或多或少有了些不一样之处。
经常落到一边,比对好一番。
雪儿才敢飞进去。
一边寻觅,一边不满地小声嘀咕:
“当今陛下做得可真绝······竟是一件旧臣的物品都寻不到了,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些头疼,从一处飞至一处。
无论是古安然或是昊宇都没告诉她具体的物件。
况且······千年已过了啊。
即便有,也应当是一堆黄土。
“这是最后一间了······”
自言自语着,雪儿看向那栋高楼的目光复杂而沉重。
心中总有隐约的绞痛。
无论是几位丞相,将军的故居,并未让她有如此复杂的心情。
展开地图,其上赫然写着······
“墨渠旧居”。
墨渠,是自己的父亲呵。
却仅存在于姐姐对自己的讲述之中。
他的样貌,他的神态,没能在雪儿的记忆中留下半分的足迹。
古书记载,墨渠公然反叛。
拥兵自立,以图称帝。
罪大恶极,十恶不赦!
罪人已经伏诛,望天下人周知,切莫犯下滔天大罪。
呵,荒雕谋反······
说出口也不怕让世人笑掉了大牙。
雪儿离去时,那本书化为了漫天的冰霜,继而融成一滴滴细小的水珠,入了春泥,护花去了。
摇摇脑袋,将脑中的愤懑尽数驱除。
想起了古安然的要求。
“到底要寻找什么啊······”
雪儿相信古安然不会无的放矢。
但做了那么多无用功,饶是雪儿的心性也有些不耐。
“这个什么破阁看着烦人······
等此间事了,定要叫君上整它一手。”
雪儿看着金光灿灿的“五福珍宝阁”几个大字,气不打一处来。
在哪造不好。
造自己的家上来了。
虽然没住过,也终是有感情的。
总觉得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名字。
想了想,瞬间放弃了。
反正没能记住,估计也不是什么有名气的地儿。
双翼轻扇,带起雪儿的身躯,往什么阁的内屋飞去。
直到入了内屋,雪儿才明白一方势力究竟能富裕到什么境界。
雕栏玉砌,金碧辉煌已经不足以形容了。
雪儿第一次见到用玉石铺路的。
也是第一次见到用真金作瓦的。
在假树上踩了踩,利爪与树枝碰撞,发出金铁相交的声音。
好嘛,连树都是用黄铜做的?
岂不是那座闪着白芒的假山是用银子打造而成?
若非雪儿如今没化作人形。
此时的嘴角定是抽搐的。
可惜喙有些坚硬,抽不动。
这么大的排场,也不怕进了贼。
若是哪个梁上君子上房揭瓦,可就真的一夜暴富了。
雪儿想着,却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眼眸中,光晕流转。
果然有阵法······
至于是守阵还是杀阵,就不是她能看出的。
还有着傀儡啊······
化神期的傀儡,真是大手笔。
雪儿小心翼翼地绕过所有的节点,防备那些不经意间窜出的傀儡。
入眼所见,尽是楼屋。
雪儿飞入了阴暗处,重新化为了小女孩的模样。
太寂静了,静得人心慌。
没有守卫?
雪儿有些惊奇,停留在原地许久,才安心入了其中一间屋子。
不能怪雪儿胆小。
暗杀就是把所有人都干掉。
那是古安然与古安雅能干出来的。
不是雪儿。
进了屋,顺手轻轻带上房门。
浓郁的药香瞬间扑面而来。
“原来是那什么阁放丹药的地方······我顺手拿点应该不打紧吧······”
秉持着修仙之人拿不算偷的原则。
雪儿在寻觅时,不时将一些珍贵的灵丹妙药放入古安然送予自己的储物戒指里。
也好在古安然送了这么个戒指。
原先那个,可装不下那么多。
痴痴笑着,雪儿擦了擦疯狂上扬的嘴角。
这回发了。
发大了。
天色将晚。
夕阳为阁中的金屋玉楼,怒马鲜衣披上黄昏中昏黄的面纱。
失了纨绔的阔绰。
多了佳人的温婉。
港湾之外,地平线将橘黄色的烈日一刀划作两半,海上一半,海下一半。
可剩余的那一半,也在一点一点地跳入海中。
玩起捉迷藏来了。
不久,就彻底藏起来,不见啦。
慌得另一边的明月急急忙忙爬上枝头。
眺望着,眺望着。
找不到,寻不到。
急得羞红了俏脸,拉过一边的云彩,躲进去,不肯见人。
这一切,雪儿并没能看见。
丫头已经快笑疯了。
那些华丽的平房竟全是什么阁的府库。
丹药,灵符,神兵,药草,宝矿,阵旗,甚至于灵兽蛋······
算是应有尽有了。
直到戒指里再也塞不下,也才取走所有府库五成的物品。
“快快快!
府库失窃,快去追查!
届时大人追责下来,你我都不好过!”
“是!”
数道人声突然响起,雪儿一惊,连忙躲到屋角的阴暗处。
靠着娇小的身躯,躲过了一次侦查。
听着身前错综复杂的脚步,拍了拍胸口。
心跳得厉害。
还是有些得意忘形了。
她早该想到的。
即便再松懈的守备,只要意识到失窃,其行动及应对自然是无与伦比的迅捷。
打,是肯定打不过的。
雪儿自信,却不如古安然自负。
双拳难敌四手,甭提外头是成千上百的手。
逃······
估计也悬······
四处奔走的人太多了······
好不容易逮着人少的时刻。
雪儿沿着墙边,缓缓挪向了更为寂静的地方。
寂静代表人少。
脱身的机会也就大上许多。
“喀嚓”。
“谁在那!”
糟了!
好巧不巧地,正如那常见的路数,雪儿的脚下是一截被踩断的树枝。
雪儿神色大变,也不顾隐藏自己,立刻迈开脚步,往前方冲去。
“快追!别让她跑了!”
细密的脚步声逐渐靠近。
变成震耳欲聋的鼓点。
雪儿面色苍白,不敢回头看。
仅仅听愈发清晰的交谈与步伐,也能猜到身后跟着多少护卫。
雪儿从未像今日烦闷自己的满头白发。
黑夜中,这简直是最明显的靶子。
而现在,正是漆黑一片。
唯有那一抹白,夺目而又刺眼。
“喂,没吃饱饭吗?
连一个小丫头都追不上!
绝不能让她靠近那边,到时候,就不是责罚的问题!脑袋搬家都有可能!”
那······边?
雪儿敏锐的捕捉到了讯息。
目光锐利,已然有了解决之法。
既然穷追不舍,我便破罐破摔!
我不好过,你们亦是休想!
确定下目标,雪儿尽力迈开了步伐,将距离又拉大不少。
而护卫们警惕之地也映入了眼帘。
地窖入口?
纵使困惑,雪儿也无暇去管。
一咬牙,闷着头,撞门入了地窖之中。
徒留一大群护卫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地看着屋门打开的地窖,感受着吹出的阵阵阴风,无人敢靠近。
为首那人神色阴晴不定。
“统领······
如今可待如何······”
统领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结果真让这丫头进去了······
思索良久,随意点了两个人,道:
“你,还有你,随我来。
现如今不是我等能决定的了。
我们去见一见分阁主大人,让他定夺。
其余人守在此处,防止那丫头偷偷溜出去。”
言毕,快步离去了。
虽然不知道原因,分阁主对这间地窖永远闭口不提,仿佛关押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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