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万一妈妈不能准时回来呢?”科科萝担忧地说。
“那就改天说嘛,礼物终究是要送出去的,只是选择一个合适的时间更能送出手。那些话也是,等离姐姐回来后,我们将这些担忧的话,将这些抱怨全部全部全部都说给她听,让她也偶尔听一次我们的牢骚怎样?说说我们有多担心她啊,有多害怕她会受到伤害啊等等。”笙歌调皮地眨眼,像个商量恶作剧的小恶魔。
“同意!我举双手赞成!”爱捣蛋的艾舒第一个举手,“我们至今都没有抱怨过,也是时候让妈妈听一会我们的诉求了!让她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这也她才会乖乖地听我们话!”
“不行不行!艾舒太不稳重了,你来说实在是没有任何说服力!”杏依头摇得像拨浪鼓,她骄傲地一挺胸膛,“这种艰巨的任务还是得交给本小姐,只要本小姐出马,绝对会让妈妈乖乖地坐在椅子上听我们‘训话’。”
“训话这个词听着好没礼貌的……”科科萝吐槽。
“哈?!你能做到?刚刚还不敢开口把话题推给我,谁信啊!”艾舒同样吐槽。
“你不也一样!关键时刻就是个胆小鬼,还得靠齐娜姐姐的笨蛋!”
眼见两人又要开始斗嘴,齐娜又给一人一记弹脑壳。
“总之等这次妈妈回来,绝对要让她知道我们的诉求,让她知道照顾自己别那么累。”最后还是得齐娜做最后总结。
“还得做好吃的!光有礼物还不够!还要有糖,还有奶油蛋糕!”
科科萝号召,结果惹来众人“那只是你想吃吧”的怀疑目光。
“包在我身上,尽管做不出来,但我也会去尽全力买来的。”笙歌拍胸脯保证,“不如干脆这样,我们到时候索性就办个聚会,来迎接离姐姐回来好不?”
“可是我们不知道妈妈什么时候回来耶,怎么办聚会?”齐娜指出问题。
“对哦……”
笙歌尴尬地笑笑,她也有考虑不周到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在和大家一起帮忙清洗碗筷后,笙歌站在门口,再三叮嘱孩子们要乖乖呆在家中。以齐娜为首的五人声音不齐地回答说明白了,之后笙歌便放心地关上大门,出发前往工作地点。
“好,我们也要努力地‘工作’!今天也要加油!争取早日完工送给妈妈的礼物!”
笙歌不在齐娜就是领头人,她在屋内热情洋溢地号召所有人,但很可惜除了旭仕外每个都不听话。
“笨蛋大额头!笙歌不在谁会听你的!我要去把剩下的面包吃光,让你没有点心可吃!”艾舒利落地跑向厨房。
“胡萝卜……蘑菇……不行,本魔王必须去趟厨房将这些恐怖的蔬菜给藏起来……”科科萝紧跟在艾舒后头。
“啊,笙歌姐早上有对花浇水吗?刚刚我看见后面的花都干瘪瘪的诶。”杏依朝屋子的后门走去。
“你们这些家伙……听我号令啊!”
在家的五个孩子每天都吵吵闹闹的。
小木屋在一条死胡同的最深处,不惹人注意,也不会有人来。
出了胡同,笙歌走在没有清洁工会来打扫的破旧街道上,没有其他路人使她小小的身形显得有些孤单。地面每天都是脏兮兮的,空气中整日弥漫着果蔬腐烂般的臭味,即便已经习以为常但也还是让人感到不悦。笙歌用食指半掩着鼻孔试图能让自己好受些,快步走着。
因为这片区域差不多被称为废弃区。在已经无人居住的破败楼房的空隙间,堆积着各类被丢弃的生锈钢材,水泥砖块等等的废弃杂物。这里与所谓堆积无法再回收利用垃圾的垃圾场的区别,大概就是这些东西如果动动脑筋,也许还能找到些用处,以及还有些流浪汉在这个区域中定居。如果肯去寻找,估计会在某个屋顶都没有的房子里发现一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躺在地上睡觉,或是注意到某人在堆积成丘的杂物堆里翻找一些可以再被利用的物品。
笙歌所居住的地方是一个很小的镇子,名叫做卫星镇。既然是被叫做这种名字,那么自然会有被这个“卫星”环绕的中心存在,中心就是【洛邑】,一个超级巨大的都市,大概在南边位置,与之相比卫星镇渺小的不值一提。
如果前往卫星镇的南边——不用彻底走到围墙跟前——抬头透过遮盖卫星镇的穹顶就可以隐隐约约地望见洛邑巨大外墙的轮廓,像是阻隔灾难的天堑山壁。顺带一提,废弃区在卫星镇内东部。
笙歌没去过洛邑……或者说没有在那里居住过的记忆。可能曾经有过,但因为年纪太小所以忘了,毕竟她从六岁起就开始在卫星镇流浪。
六岁前的记忆早已回忆不起来,连同着死去的父母一起被遗忘。
但她知道自己是开拓者的孩子。非常帅气的称呼,但其实只是犯罪者的别称,只有犯下了滔天大罪的人才会被赋予这个称呼,然后被那个巨大的都市驱逐出去。据那个人所言,因为人力资源宝贵,所以即使是极恶的罪犯也不会轻易处死,相反会利用并压榨其剩余的价值到剩余人生的最后一秒。
笙歌的父母就是这样,被流放,劳作,最后或许再参与非人道的人体试验直至死亡。
对于这样的人生结局,笙歌本能地感到害怕。
她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犯下了何种大罪,但知晓父母死亡的那一年,就是笙歌开始独自流浪的时间,那年六岁。
仔细想来如果自己是在洛邑内降生的话,那么即使父母被流放那么也应该不会牵连到身为孩子的自己,所以笙歌觉得她应该本就是出生在卫星镇的原住民才对。
所以她是罪犯的孩子,被剥夺了市民编号的父母再也无法回到那个摇篮般的都市,而从未获得过市民编号的笙歌自然而然也无法生活在洛邑中。
她一直在流浪,为了活着流浪,在这座设施并不完善的镇子中不停流浪,那是身为孩子的她唯一可以谋生的手段。
爬上楼梯逃过流浪狗的追赶,在垃圾桶中翻找还能吃的腐烂食物,搜集纸板并折叠为自己搭建床褥……即使偶尔幸运找到了一间废弃的空屋,到头来却发现早已有人捷足先登。
衣服永远都是破破烂烂的,新衣服的样子只在别人身上穿着的时候见到过。
女孩子是爱干净的生物,可她却没法洗澡,毕竟连喝的热水都没法满足,头发又长又杂乱,还互相纠缠打结像团毛球。
但……
在那段糟糕的岁月里,不知为何笙歌却从未考虑自杀。以死亡来结束这说不上美丽的一生,容易而又简单,也不用继续再继续受罪让自己在每个孤独的夜晚看着天空瑟瑟发抖。
明明自己也没有期待过任何美好的未来,也没有需要可以去维护或固守的某样东西。明明没有自己需要挂念的人,也没有人会在晚上睡觉时惦记这么渺小且孤独的自己。
梦想不存在,希冀从未有过,渴求也很卑微……甚至都无法在脑中幻想出自己希望的正常人生。
是住在干净的大房子里,还是吃着好吃食物?是拥有众多同龄人玩伴,还是许许多多的玩具?是能够每天都能喝上干净的清水,还是说不会因为入冬后保暖不够而冻伤手脚?不用担心一不小心吃坏肚子,还是不必害怕充满敌意的流浪狗冲着自己吼叫?
想象不出来。
不曾见识过美好,无法想象美好的具体形象,就同不曾见过光明的人无法想象出来五颜六色的绚丽那般。
因为笙歌一直在流浪,独自流浪,走啊走,破鞋的鞋底彻底走烂以后也继续不停地走啊走,赤脚走在水泥地上别提有多疼了。
但最终笙歌还是遇到了那个人而结束了流浪……或许是用等到了,这种说法更加符合些。
因而现在的笙歌有时这么觉得,人之所以会在这个广阔的世界中才不辞辛劳地勇敢活着,也许就是为了等到某个人。
或能让自己倚靠,或被倚靠;或能让自己奉献,或被奉献;或能让自己去保护,或被保护;或能让自己托付余生,或被托付余生;或让自己去爱,或是被爱……
而遇见那个人,就是自己流浪的最终目的,让笙歌真正感受到了活着的真实,以及美好。
那个人在照顾她和剩余的五个孩子。
累赘,多余。这两个词在最初和那个人遇见时就在笙歌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但她却又不敢不辞而别再度踏上流浪之旅,这种愚蠢的决定毫无疑问会让双方都受到伤害,这无疑是善良的笙歌所不愿意见到的。
因而年纪最大的她选择外出找了份兼职——偷偷地瞒着那个人——来贴补家用,以分担对方的辛劳,尽管笙歌也才十二岁。
为了不被发现,所被挑选的工作地点也离家挺远,需要步行近半个小时的时间,那是一座工厂。
工厂在卫星镇里挺多见,毕竟这里并非给人居住的常规“镇子”,笙歌也不清楚这个工厂内加工的产品究竟是什么,但这并不是她所要关心的。以她的体格定然无法进行高强度体力劳作或是精密细致的活儿,笙歌所能做的就是在工厂内进行简单打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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