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残云没有任何征兆。
像是一尊泥塑定在原地的少年，陡然之间气象万千。
无数若隐若现的剑气凌空而起。
将缠绕在楚王孙身上的气海符一一撕了个粉碎。
最后的场面可想而知。
近身肉搏，气海符尽毁的秦公台没有任何的胜算。
努力的在楚王孙身上，脸面上留下几个淤青的拳脚痕迹之后。
颓势不能避免，败势燎原之后惨烈认输。
坐在楼阁之中的老道目光怔怔，良久将目光收回。
不说秦公台是不是武当山最受瞩目的弟子，但是却是自己倾囊相授的那个少年。
当下有些五味杂陈。
看向秦公台的神色异常复杂。
而台面上，虽然大大方方的认输。
但是不复之前气质出尘模样的秦公台胸腔中，莫名憋着一股气。
直到离开问剑坪，来到这处楼阁，看到场面里，对自己露出和蔼笑容的王禹。
以及投来安慰眼神的徐燕来，才感觉稍稍宽心。
再后来，看到盘坐在徐燕来身侧，若无其事饮茶的少年时。
心脏猛然的漏掉一拍。
宋九龄没有想着去揶揄这个已经认输的少年，只是喝着自己的茶，有一句每一句的和身边的女孩子闲聊。
对一切表现的漠不关心。
当然要拉下脸面缓和关系什么的，也不是名义上是小师叔的自己该做的事情。
“公台，已经很好了，来坐下吧。”
王禹笑容满面，没有丝毫的责怪。
虽然知道这场大会的名次，落在这些少年人心里代表着什么，又会决定日后那个一甲子才出一次的武魁榜上的怎样位置。
但是现在来说，一切都还太早。
山水有重逢，气运也会流转。
少年稍稍宽心，徐燕来投来安慰的目光，身子却依然紧紧的靠住身边的男人。
这种姿态已经将一切都昭然若揭。
刚刚输掉较量的少年此时觉得这一幕相当扎心。
说什么心平气和的坐下？
怎么可能？
当下目光一冷。
“我自己一个人去透透气。”
将少年当成不见。
两个人如没有在此见过面一般。
转身离开。
楼阁中，一如开始那般。
没有任何变化。
王禹叹了口气，没有阻止秦公台的转身离去。
“少年就是少年，有蓬勃朝气，也有少年意气。”
老气横秋让宋九龄瘪了瘪嘴。
最后放下茶杯。
欣然起身。
“今天就先回去了。”
王禹点头回应，表示理解。
接着少年的目光转向眼巴巴看着自己的浅绿色衣衫少女。
“小师叔会看你比完的，放心啦。”
只能如此安慰。
“小师叔别忘了我们要一起回武当。”
徐燕来仍不放心似的。
“到时候再说……”
这次少年没有给予肯定的答案，伸手抚了抚少女的脑袋走出楼阁。
楚鸢紧随其后，像极了乖巧懂事的婢女。
其实全然不是这样，只不过她也厌烦了这种无聊的事情。
大概如此。
问剑山庄的山道，这几日宋九龄走的都有些厌烦了。
虽然不会累，但是走山路是最费鞋底的事情。
没走几天，鞋底都快磨穿。
估摸着过几天就该换鞋子。
“我说还要来这里看几天？很没意思诶，小孩子打架也能看这么久？”
楚鸢则是心气比少年还要大。
终于有些忍无可忍。
宋九龄瘪瘪嘴，没有说出这场看似无关紧要，全是少年人的盛会到底在那些所谓高人眼中代表了什么。
反正认准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也没有那么大胸怀去接受其他事务的妖女，就让她这么以为好了。
只要不添麻烦。
正当两人有一茬没一茬闲聊的时候，宋九龄步下山道，远远就看见在山门口矗立着一个身影。
昂首挺胸，自有一股傲气。
没有想着自欺欺人的少年，在这个身影前停下了脚步。
四目相对。
眉宇之间，一个玩世不恭，一个气势凌人。
“宋九龄，跟你说两句。”
开口的秦公台想了想，率先松懈掉了胸中的那股凌人的气势，只是语气之中还是有些不习惯的变扭。
一时之间很难调整心态面对自己名义上的小师叔。
直呼其名。
看着秦公台不像是找茬的模样，少年想了想，年纪相仿间，也没必要计较他的称呼。
毕竟山门之中愿意心甘情愿叫自己小师叔的就徐燕来一个大概。
于是少年转过头看着身旁的女子。
“那你先回客栈，我等会再过去。”
楚鸢翻了个白眼。
“别说的我好像成你婢女了一样，你爱回不回，我反正困了。”
言罢，大大咧咧的越过两人，扬起裙摆。
秦公台愣了愣神。
“那不是你婢女？”
少年叹了口气。
“那是活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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